第十五章 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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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放不下
他的話讓隱倫渾身一震，倒不是因為那侮辱的言辭，而是前一句話。他拄著劍穩住身形，緊緊的咬著牙關。
“你以為就你可以亂我心神嗎？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接招吧！”話音剛落，破空之聲傳來，黑色的劍光如同靈蛇般**，隱倫忙揮劍去格。
“小夜是我撿回來養大的，明白嗎？我疼她只是因為她可以讓我開心，但我不會去在乎一個玩物的死活。況且，如今有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替代品了，她已經不是獨一無二的了。”他的話比手中的劍還要狠，隱倫有些吃力的接招，心裡苦痛難當。他覺得自己可能要比天夜還傷心吧！
“你不能這麼利用她，她一直很敬重你，把你當成最親的人。”隱倫咬著牙，反劍還擊。
“那又如何？至少她是我的，我可以利用，你呢，你行嗎？我養大她，她自然就該回報一點吧！”天月說著橫空一劍掃來。隱倫一驚，已經躲不開了，下意識的揮劍去挑。
‘哧’的一聲，劍鋒從他的胸膛劃過，拖出了一尺來長的傷口。
天月嘴角帶著冷酷的笑意，當下刷刷刷的連攻數招，逼得他手忙腳亂。“受死吧！”黑色的劍鋒吞吐著光芒自上而下斬來，隱倫閃身去避，但還是遲了一步，劍鋒斜斜的切入了肩膀的肌肉裡。
隱倫悶哼一聲，仰身向後疾退，將身體抽離了天月的劍，手中青龍劍奮力一抖，幻化出數點青色的光芒，如同流星般朝著天月當頭罩下。
天月橫劍當胸，急速向後退去。青色的光芒漸漸消散，雪地上留下了數片殷紅的血跡。
“少門主，他逃了。”身後兩人驚詫道。
天月抬手掩口，劇烈的咳嗽起來。蒼白的臉頰湧起了大片的血潮。他望著不遠處大雪掩映下的零落的血跡，紫眸中泛起了淺淺的笑意。隨著咳嗽聲，鮮血自指縫間溢了出來。
“少門主，您受傷了？”侍從驚覺，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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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少門主很忙，說他晚上不回來了，您自己吃飯吧！”侍女託著盤子進來恭恭敬敬道。
天夜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麼。
好幾天了，都是這樣，連吃飯都見不到人。
她什麼也不問，每天都是安靜的，並且也不再走出園子。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乖乖聽話，不讓他掛念。
夜半時分，天夜依然入睡。
在半睡半醒之間感覺有人走了進來，替她蓋好了被子，動作很輕，她知道一定是天月。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忍著沒有睜開眼睛。她知道他一定坐在旁邊，但是卻不說話，只是那目光依舊是溫柔寵溺的。
天夜再也沒有了睡意，靜靜的躺著。
過了良久，她感覺他站了起來，本來以為他要走了，但是沒想到他卻隔著被子輕輕抱住了她，低聲道：“小夜，對不起。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你要相信，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始終是哥哥最疼的人。”
她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卻只看到他轉到帷帳後的背影。
隱約感覺到，會有什麼事要發生。
天亮之後侍女來為她梳洗，卻並未提及昨夜之事。她更覺得不安，有些心神惶惶，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了。
她被告知不準出門，便一直待在房裡，坐在窗前靜靜地看著外面的積雪地上反射出的耀眼的陽光。她的腦中浮現出連天星的樣子，他一身飄逸的白衣，立在雪地中負手凝望天邊開合的白雲，銀色的髮絲在身後飄動，如同誤落人間的天神。卻不知他可好？
侍女把火盆挑旺，輕輕放在了她的腳邊。她望了一眼藍熒熒的火苗，突然就想起了曾經的大雪天裡，她和天月圍著火盆烤花生。天月烤的的花生又香又脆，放在嘴裡。一嚼香的連口水也能流出。而她老是把花生烤焦，要麼是半生，嚼起來咯吱響，簡直是磨牙。但天月往往把自己烤的花生剝開來餵給她吃，看著她吃的像個小饞貓時只是笑。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就笑了，那時候真好。
“啊……”一聲慘叫忽然傳來。天夜驚地站了起來，剛走了兩步便看到侍女軟軟地倒在了門口。接著一個人衝了進來，不由分說就拉住了她的手臂，“小葉，我帶你走！”
她心裡一慌，急忙往後退了一步，抬頭打量著這個貿然闖入者。眼前的人有一張極其熟悉的臉孔，臉部線條剛毅而冷硬，五官如刀刻般深，竟不像中原人的相貌。他的雙眼是墨藍色的，深邃的如同一眼望不到底的寒潭，仔細看去，那裡邊卻盛著很深的猶豫和冰涼，讓人有種溺水的無力感。
她閉了閉眼睛，忽然就想起了一個人，除了他還有誰？那雙眼睛，她一直都無法忘記。她很快冷靜下來，望著門口倒下的侍女，冷冷地說：“你為什麼要殺她？”
被她那種清澈的眼睛一瞪，來人竟有幾分惶急，低頭道：“沒有，只是打暈了。”他想她一定是認出了他。
“隱淪，你來幹什麼？”天夜緩了緩語氣，淡淡地問。
“我來救你。”隱淪低聲說。
“救我？”天夜眨了眨眼，“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一個人只能被一個人騙一次，你明白嗎？”
“我沒有騙你，小葉，是真的。即使當年，我……”“你不用說了，那些事都過去了。”天夜打斷了他，她低下頭望了望依舊跳動著的火焰的火盆，有些哀傷地說：“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我迷茫了很長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也不敢輕易相信誰。即使別人對我多好，我都不敢確定是否在騙我。”她抿了抿嘴，嘆道：“如今你又對我說你來救我，你還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