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四章 寸草不生

第四十四章 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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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寸草不生

“父王,孩兒不想去永安。”

沐沂寰一進門還沒請安便大聲表明意願。

沐沂寰雖然一向懼怕冀王,但是這次關係到生死和爵位的承襲,若去了永安留下命縱然是好的,就算是保住了性命萬一被一輩子留在那塊鬼地方,冀州豈不是就落到了二弟手裡,自己在外面當質子卻是為別人作嫁衣,這等蠢事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

“放肆!”冀王正在心煩意亂中被兒子一攪,心頭火立時就上來了,“天子傳召,豈由你想與不想的?”

沐沂寰鳳眼一凝還未說話,王妃一聽冀王這話倒像是鐵板釘釘非去不可了,心裡一急屁股挪開了椅子,雙膝一曲就跪下了,兩手不忘抓住王爺的衣襬,開始使出渾身解數悲悲慼慼的哀嚎著:“寰兒可是我們沐家長房嫡子,將來承襲爵位延續沐家香火的啊王爺……”

“住嘴!”冀王不聽還好一聽更是暴跳如雷,沉聲喝道:“這些渾話休得再說,沐家香火不是我沐連祺來延續,而是天子,現在到了這一步,你們不夾著尾巴做人,還要胡言亂語不曉禍從口入,我看你這些年是白活了,孩子們也被你教得驕縱跋扈愚昧無能。”

“王爺!”

王妃突然驚叫一聲,陡然站起來,兩眼充血怒目圓睜,嚇著了一旁進門開始就只說了一句話的沐沂寰,冀王也沒料到一向溫柔的王妃居然突然發狂叫的跟只母狼似的。

“這都是你慾求不滿心有企圖造下的孽。”王妃咬著牙一字一句似把把小刀,自嘴裡清晰的吐出,“誰不知道你曾經心有不甘覬覦高位?誰不知道你曾經擁兵自重意圖不軌?誰不知道你曾經搶了皇上的破鞋養了九年的便宜兒子,你現在在來夾著尾巴做人有用嗎?啊?!”

“啪!”的一聲,王妃被一巴掌甩到牆角撞翻了木几上的盆花,乒呤乓啷中沐沂寰大步上前跪到母妃身邊將她扶起,哭道:“母妃何必出言不遜觸怒父王,都是孩兒不好,都是孩兒的錯。”忙放開王妃,跪行幾步來到冀王面前,疾聲痛哭:“父王莫怪罪母妃胡言亂語,孩兒給您磕頭代母妃謝罪,求父王原諒母妃。”

冀王垂目看著這個兒子,心裡沉涼沉涼的泛著幽遊寒氣。

這就是將來的冀州王,他的寶貝嫡子,沐家的長子,真真替他母妃挨的那一巴掌不值。

滿腔心血想保住自己兒子,不顧一切衝撞身為夫君的他,換來的卻是兒子替她謝罪?身為母親護子心切何罪之有?這王府家丁護衛無數,即便是有犯上的言辭也傳不出去,一家人關著說的話也只有一家人清楚,夫妻兒女之間又何來謝罪之說?不過是怒氣發完一帶而過罷了。

可是這孩子竟然以為母親失勢,為了保住自己首先將有罪的帽子扣在了他母親頭上,真真白疼白養一場。

十五年前的一幕突然在腦中閃現,那時的王府裡還有個三公子,送入宮中為質子的頭一日,他的母妃頭一次抱著他睡,娘倆說了一夜的話,卻是一句抱怨都沒有,何況是像今日這樣滿地打滾的大鬧。

那日的對話在冀王今日想來還記憶猶新,那時站在殿外的他只覺得嫉妒和厭惡,卻是一直站到階上染滿夜露才踩著潮溼的鞋子悄悄離開。

他母妃一直哼著歌,那孩子靜靜聽了一個時辰,打斷了母妃,道:“孩兒已經會唱了,到了宮裡我就教會宮女,然後每晚讓她們唱著哄我睡。”

“不害臊,你已經是男子漢了,還讓宮女唱歌哄你睡?”

“皇伯伯請我入宮做客,當然得物盡其用,天子的面子豈可拂?我越是享受他越是高興才是。”

“進了宮可要把你的脾氣收斂些,宮裡比不得府裡。”

“孩兒知道,母妃莫傷心,進宮也是條出路,等我長大了用自己的能力入仕途定當好好孝敬母妃和父王。”

“你不怪父王和母妃將你送走?”

“當然不怪,為父母排憂解難是身為人子應該的,再說我不去不成,這是聖命,不怪父王。”

“好孩子……在宮裡一切要當心……”

“師父所教的足以防身,母妃放心……只要母妃好好的,孩兒就會好好的。”

“……嗯,我們娘倆都會好好的。”

那一夜楓染寒霜,次日的晨風吹不滅葉間白霜散不開階前寒露,小小的腳印氤開露水,一步一步消失在殿下的廊簷,除了柳瀟瀟,誰也想不到這會是母子之間的訣別。

“王爺。”

門外王府管事一聲輕喚,讓冀王沐連祺抽回了思緒。

“府外有位年輕公子遞上拜帖求見。”

冀王眉心一凝,這時候會是誰來拜訪?

接過拜帖開啟一看,目光隨之閃爍,臉上的表情也微微變色。

沐沂寰注意到父王神色突然變化,伸著頭看了看那拜帖上的字,不禁也是神色一變。

——聖封睿王永安府沐沂邯敬拜!

冀王立即在心中梳理這身份尷尬的拜訪者該如何接待。

按身份輩分自己為長為父,按爵位同是親王,按關係來看又是有恩有仇,按真實身份來說他可是聖上親子。

考慮了半晌,他決定以尊長父親的身份來接待,畢竟以這種形式來接見更能試探他的來意和態度。

於是王妃和沐沂寰留下了廳裡,下人們快速清理的地上狼藉,王妃整理了鬢角亂髮,姿態高昂的坐在了冀王旁邊的主人位子。

若按拜帖上的拜訪者身份來說,冀王應該親自出府門迎接,而非等在前廳翹著腿接見,但沐沂邯並未介意,老王爺是什麼心思他很明白,這會子必然是和王妃坐在首位等著受冀王三子的跪拜大禮,從他的態度來窺探來意,不過這跪拜大禮,他們受了只怕要折壽,沐沂邯很善意為兩位老人家的福壽著想,這禮——免了!

隨著管事走進王府時,他頭上戴著斗篷上的寬大風帽,廳門大開,行到門前,他方脫下風帽。

老管事睜大眼睛,不知是驚喜還是驚詫,吞吞吐吐的顫聲道:“三三三……公子?”

冀王和王妃端坐廳堂上座,只見來人長身玉立風姿屹然,一身素淡的天青色狐毛鑲邊斗篷,稱的人少了些昔日的張揚輕狂多了些沉著內斂,多年未見,再見他卻是一派風華雅韻皎月流姿,舉手投足貴氣自然天成,讓人不由得心生仰慕,也讓冀王覺得屁股在椅子上有些沾不住,這接見的安排實在是大錯特錯。

沐沂邯對老管事頜首致意後才掀袍跨過高高的門檻,不卑不亢的揖手見禮,渾然沒有將兩位主人面前的一個蒲團看在眼裡,冀王此時已經做不住了,忙起身迎上,雙手托住沐沂邯的雙臂,一副慈父表情,笑道:“邯兒回府怎麼不先派人傳個信?也好讓我們準備準備。”

沐沂邯淡淡一笑,眼睛掃向地上的蒲團和端坐上位的王妃,話有所指,“王爺王妃久居高位何等人物,這才多大會功夫,這會客廳裡該準備的倒是都準備了。”

冀王哽了一下,心裡有些不痛快但是卻不好發作,這時聽王妃的聲音響起。

“幾年不見,咱們冀王府三公子倒是學會了言辭有禮,只是……”王妃緩緩站起來,美目直視著沐沂邯,道:“失了些尊重長輩該有的體統。”

一旁沉著臉的沐沂寰很合時宜的“哼”了一聲。

冀王臉上好不尷尬,回頭瞪了王妃一眼,又轉頭對沐沂邯溫言道:“幾年未見,你也該給王妃見個禮,畢竟她是你長輩,按說你該叫聲母親。”

“這次來幽州城我已經先去拜過母親了。”沐沂邯不以為意的笑著,說出的話卻是字字如刀:“多謝王爺這些年猶自記掛著,墳頭寸草不生,乾淨的很。”

冀州王側妃槨柩本該葬在藩地建造的陵寢,但當時陵寢還未開建,所以只草草修葺了一個磚石陵墓,無人守陵,所以陪葬物品基本上沒有,側妃生前喜愛花草,福叔在的時候在陵墓周圍種滿了各種長青草木,後來被沐沂邯接走後,陵墓周圍的花草漸漸荒敗,王府每年有人去一次,為求方便,就將那些沒人打理的草木全拔了。

所以沐沂邯此時說的“寸草不生乾淨得很”,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冀王妃本就不喜歡這母子兩個,好不容易把他送走後才知道他竟然是皇上親子,在後來加爵封侯最後還破格封為親王,心裡更是嫉妒痛恨,今日本想擺出長輩的威勢給他的下馬威,不想他竟是這樣的態度。不挑撥的王爺教訓他兩句實在是心裡不爽,再說這事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找不出她的錯,不管怎麼說,他沐沂邯只是的私生子,表面上的身份卻還是冀王的兒子。

於是王妃搶先說話,“你自小離了母妃,想來也是無人灌輸宗法觀念,‘正妻’‘側室’兩字相差就壓死人,我乃你父王正妻,怎麼就當不得你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