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7章 生死相隨

第97章 生死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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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生死相隨

第七十一章生死相隨

楊沐在路上聽到京城變天的傳聞,心裡沒來由地驚慌,儘管知道顏寧遠離權力中心,但也還是那個範圍的一員,這要是哪個心懷鬼胎的人推他一把,顏寧不就掉入這個泥淖了?他加快了行程,讓大夥兒抓緊時間趕路,終於在二月中旬趕到了京城。

分明是乾冷朗晴的天,楊沐就感覺自己被雷劈中了。聽著錢掌櫃告訴他顏寧被抓的事,他發現自己所有的焦慮和擔心都成了事實,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內,顏寧已經在大獄裡吃住了快一個月了!

楊沐貨也不管了,解下錢掌櫃趕來的馬車上的馬,翻身上馬,馬鞭一揮就往城內衝。好在那次從西南迴來的路上,他學會了騎馬,否則不摔下馬才怪。跑到大街上,才想起來自己並不知道京兆府大牢在哪,於是只好又往顏寧家跑。顏寧的宅子是翰林院配給的小院,雖然顏寧已經入獄了,但因為尚未判決,宅子並沒有被收回。

楊沐到了顏寧家門口,正好碰到丁山要去給顏寧送飯。看見楊沐,丁山又驚又喜:“楊少爺,您終於到了。”說著眼淚差點就要滾下來了。

楊沐跳下馬來:“丁山,到底出了什麼事?顏寧怎麼會被抓起來?”

丁山說:“我也不知道。我正要去給少爺送飯,我帶您一起去看望少爺吧。”

老梁頭和梁媽聽見動靜,都跑了出來,看見楊沐,雙膝一彎,就要往下跪:“楊少爺,救救我們家少爺。”

楊沐連忙拉住二位老人:“老爹梁媽,都別心急,起來說話。我比你們更想顏寧出來啊。先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大家也沒進屋,就站在院子裡把事情的前後大致說了一遍,楊沐毫無頭緒,心亂如麻,只好說:“我要先去看看顏寧,有什麼話回來再說。”

兩位老人抹乾眼淚,送楊沐和丁山出了門。楊沐本來還想騎馬,但是家裡的馬伕老許堅持趕馬車送他們過去,所以馬就留在顏寧家院子裡了。

牢房裡當然是有飯的,一日兩餐的數量是有保證的,但是質量上就不好說了。顏寧得了江北的便利,每天都可以吃到家裡送來的飯菜,雖然不是每天送三頓,但比起其他人來說,那簡直是好太多了。

一路上丁山告訴楊沐,顏寧這陣子一直受著一個獄卒的照顧,情況並不十分糟糕,但是每次送去的飯菜他吃得很少,真令人擔心。楊沐暗暗攥緊拳頭,牙齒咬得幾乎都要碎掉,才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丁山找到獄卒江北,賠笑說:“江大人,今天我家少爺的朋友從家鄉過來了,要去看看少爺,麻煩您給行個方便。”平日裡丁山的飯也就是送到江北手上,要親眼見顏寧一面也是不大容易的。

江北看了一眼楊沐:“你——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次在西山上與顏大人一起的朋友吧。”

楊沐看著這獄卒,本來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一樣,經他這麼一說,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您,您兒子現在還好吧?”

那獄卒笑起來:“諾兒挺好的,多謝你記掛。你要見顏大人是吧,請跟我來。”

丁山看楊沐跟著獄卒進去了,自己回到外頭馬車上等著。

楊沐跟江北互報了家門,原來江北是京城人氏,一直在京兆府的大牢裡當獄卒。

“顏寧在這裡,真是承蒙您的照顧了。”楊沐誠心地表示感謝。

江北滿懷歉意地說:“說哪裡話,你們都是好人,如今落了難,我能幫上一點是一點,就是幫不了太多。”

楊沐:“快別這麼說。您這樣,對我和顏寧已經是雪中送炭的恩情了,這一輩子我們都感激不盡了。”

江北說:“你們都這麼客氣,顏大人也是這樣。其實誰沒有個困難的時候,你們都不用這麼介懷的,那次你們幫我們,我不是什麼也沒說?這次我幫顏大人,其實也是我的舉手之勞罷了。好了,顏大人的房間到了。”

江北開了門,讓楊沐進去。楊沐說:“謝謝您,江大哥。”江北擺擺手,鎖上門自己先出去了。

“楊沐?!”顏寧再三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人。

楊沐看著眼前的人,這是他的顏寧嗎?那個神采飛揚、俊秀靈氣的顏寧呢?那個總是笑臉盈盈的顏寧哪兒去了?看著眼前瘦得脫型,只剩兩隻大眼睛的顏寧,有一股**不由自主地往外湧出來。

顏寧看著他,想擠出一個笑臉來,然而很失敗,淚水不由自主地往下滾落。楊沐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將手裡的食盒放下,也不顧對面牢房的人看不看得見,伸手將顏寧攬進懷裡,狠狠地抱著。他眼中的淚水再也不由控制地簌簌下落。

楊沐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在顏寧最需要自己的時候陪在他身邊,讓他獨自承受這種恐懼、不安和孤獨。“對不起,顏寧,對不起,我來晚了。”

顏寧一個人被關在牢房中,雖然身體並沒有遭受皮肉之苦,但是那種未知的恐懼像黑暗中的毒蛇一樣緊緊纏繞著他,那種煎熬是沒有經歷過的人體會不到的。沒有燈,顧川柏送來的書完全沒法看。他每天坐在黑暗中,等待著那束陽光從外面照射進來,彷彿只有看到這束光,才會覺得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

他被關在黑暗中,身體沒有了自由,思想卻是自由的,他想了許許多多。想將來,將來會怎樣呢?樂觀一點,自己大概會被髮配邊疆,一輩子流離在外,悲觀一點,可能就會成了他人權力爭奪的殉葬品。

要是就這麼死了,自己倒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是活著的人怎麼辦呢?祖父和爹爹要是知道自己不在了,一定會悲慟欲絕。楊沐要是知道自己不在了,他會怎麼辦?他會因此而對這個世界悲觀絕望嗎?他還會積極樂觀地活下去嗎?楊沐,我想你,我想看看你。楊沐你快來吧,我需要你。每一天,顏寧都在心裡呼喚。

而楊沐終於出現了,顏寧狠狠地摟住楊沐的腰,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腰腹裡,恣意地讓眼淚流淌,嗚咽到抽噎。“楊沐,你怎麼——怎麼才來?我以為——我以為我等不到你了。”

楊沐坐下來,伸手在自己臉上胡亂抹了一把,強忍住淚水,伸手去抹顏寧臉上的淚水:“傻孩子,別哭,說什麼傻話呢?什麼叫等不到我?你去哪裡我都會追上來,哪怕是□□地府。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孤身上路?”

顏寧張著朦朧的淚眼看著楊沐:“真的?我去哪裡你都會追上來?”

楊沐用力點頭,卻將淚花甩了出來:“當然是真的,你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顏寧抽噎著說:“可是我捨不得死,我想我們都活著,你看陽光那麼溫暖,天空那麼藍,喜鵲叫得多婉轉,外邊冰化了吧?草是不是也開始冒頭了?還有你,你這麼好,我一點都不捨得。”

楊沐流著淚笑著說:“那我們都好好活著,一定會沒事的。你在這裡這麼久了,也還是沒事啊,肯定過兩天就能出去了。等你出去了,我陪你去城外,看化了冰的水,看枝頭的新芽,看最藍的天,晒最暖和的太陽。”

顏寧把臉埋進楊沐衣服裡,擦去眼淚:“我想咱家鄉了,我們不去城外吧,你帶我回家去。我想看荷錢從水面上浮出來,看鴛鴦在荷葉叢裡悠遊,我想去清溪畔釣魚,燒烤,你帶我去你家後院那棵歪脖子柳樹上抓知了。我再也不想做著勞什子官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楊沐摟著顏寧,輕拍他的背:“好,咱不做這破官了,回家去,想做什麼我就陪你做什麼,想吃什麼我就給你做什麼。”

顏寧被自己憧憬的美好景象陶醉了,彷彿此刻自己已經回到家中了。

楊沐說:“來,顏寧,咱們吃飯了。”鬆開顏寧去開食盒。

顏寧這些日子心中鬱結,食慾不振,無論梁媽做了什麼好吃的,他都只能吃上幾口:“我沒有胃口,不想吃。”

楊沐說:“怎麼能不吃呢?不然怎麼有力氣划船?怎麼有精力去釣魚?來看看梁媽給做了什麼好吃的。看,有清蒸鱸魚呢,還有點溫。”梁媽小心地用棉絮將食盒四周塞滿了,以保證送到之後還沒有完全冷掉。碗筷只有一副,並沒有臨時給楊沐加上。

顏寧說:“可是我真的覺得一點都不餓。”

楊沐說:“那也還是要吃的,別餓壞了身子。我們一起吃吧,我餵你。”

顏寧說:“好,我們一人一口,你先吃。”

梁媽準備的飯菜份量很足,她知道顏寧吃不多少,但是總是幻想他能多吃一些,在那麼個地方,又冷又黑,不吃飯怎麼熬得下去呢。

楊沐舉著筷子,自己一口,喂顏寧一口。楊沐一邊吃,一邊說些開心的事逗顏寧,不知不覺兩個人吃完了所有的飯,楊沐鬆了口氣,收拾好空碗。

“以後每天我都來給你送飯。雖然不是每次都能進來,但是我會在外頭等著你吃完飯。”楊沐說。

顏寧笑笑:“沒事,你不用來也可以,你還有那麼多事要忙呢。”

“什麼事比你還重要?”楊沐伸手攏一下顏寧鬆散了的頭髮,“有梳子嗎?我給你梳個頭。”

顏寧的臉紅了一下,在牢房被關得太久了,他都忘記要整理容貌了。楊沐解下他的髮帶,拿起木梳,溫柔地幫他梳理起頭髮。

顏寧坐在**,閉著眼睛,淚水積滿了眼窩,從眼角湧出來,沿著臉頰,靜靜地流淌到嘴角,鹹鹹的。楊沐說:“你素來愛潔,在這裡真是委屈你了,等我明天來,給你帶衣服來換。”

這件事大家竟然都沒有想到,只是慶幸這天氣不熱,一段時間不洗澡,總不至於身上發臭,卻沒人想到要給他拿衣服來換洗。

“嗯。”顏寧輕輕地應了一聲。

楊沐將顏寧拉下床,將他的衣服拉得整整齊齊的,擠出一個鼓勵的笑容來:“好了,顏寧,打起精神來。咱們既來之則安之,照你說的,這麼久都沒有判決,肯定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頂多就是個流放發配。只要都活著,就有希望,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不會再讓你孤身一人上路的。我出去打聽一下,只要有辦法,就一定要救你出來。也許明天就能出去了呢。”

“嗯。”顏寧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淚水沾上灰塵,成了一張花臉。

楊沐看得心疼,用自己的袖子沾了點喝的清水給他擦臉。“一會兒我讓江大哥送點水來給你洗把臉。”

顏寧有些心動,但還是說:“算了吧,別太麻煩人家了,都是討口飯吃,他也不容易。”

楊沐說:“那好,明天我自己帶兩塊溼帕子來。這一碟子點心就放在這了,晚點餓了就吃了吧,牢裡的飯想來你也吃不慣。不管餓不餓,都要吃了啊,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們要為以後的生活保重身體啊。”

楊沐來了,顏寧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希望就像窗□□進的那束陽光一樣,光燦燦的,只要出了這道柵欄門,就可以沐浴到了。

“知道了。回去吧,江大哥來了。”顏寧餘光瞄到江北已經過來催促了。

“好,我走了。別胡思亂想,很快就會沒事的。”楊沐回頭再三叮囑顏寧。

顏寧靠近柵欄,目送楊沐離開。楊沐看著柵欄裡的顏寧,眼淚差點又滾落下來,連忙轉過頭,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