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11章 八年

第211章 八年


花都狂兵 一品毒妃 復仇拽千金 贖愛貪歡 最強無限系統 極品邪帝 胭脂亂:風月棲情 網遊之新界傳說 富貴公子窮生活 混跡晚清官場

第211章 八年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八年

又是一年的初秋,天空飄著細雨,九月,南方已是夏季,北方卻已經入秋了。

這場雨已經下了好幾天了,也不大,淅淅瀝瀝的從黑洞洞的天空飄落。

雖有雨,但還不至於導致航班延誤,算是萬幸吧!

潔西看著機窗外灰濛濛的天空,看的太出神了,漂亮的眼眸有些發空。

機艙裡播放著空姐甜美的聲音,二十分鐘後他們將下落。

g市!

她是有多少年沒有回到這裡了?

這次如果不是社長親自指派,她怕是永遠都不會回來吧!

她的側顏映在小小的機窗上,過去種種如破碎的畫面從她腦海劃過,一個滿臉雀斑帶著厚厚眼睛的女孩定格在她的記憶中,她矮小瘦弱,像失去水分的菜乾,在萬花叢中,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站在那裡,都會惹人厭煩,苛責她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潔西眉頭微蹙,閉上眼睛,似是極為疲憊,卻又隱隱散發著某種憤怒。

可即便是憤怒,她也是美麗的,長途飛行,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精緻妝容,一絲不苟的髮型及得體的穿著。

飛機落地,她默默走在他身後,那是種長時間累積出來的默契。

她自是知道他的習慣,一通電話,確認事先安排的一切。

親自為他開啟車門,將他送上專車,畢恭畢敬的呈九十度鞠躬,直至那輛黑色sku消失在她的視野範圍內。

這時,如空氣般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的公司高層們才她身後紛紛迎了出來,將她團團圍住,打探他這次回來的目的。

也難怪國內的高層們如此緊張。想必已經打探出了某些訊息……

她一言不發,任由唧唧喳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著,卻向來惜字如金,倒是像極了他,畢竟跟著他也已經有5年了,多少沾染了他的做事風格。

她看了看g市陰霾的天空,天上飄著小雨。似乎沒有要停的意思。

青瓦白牆的小鎮陷入悽迷的陰雨裡。如山水畫裡的煙雨,炊煙裊裊,透著安逸靜謐之美。

小鎮被群山懷繞。在九月這樣的季節,四季的顏色都可以在這裡找到,像被打翻的染盤,盡情描繪著自然之色。

東面。用鵝卵石鋪著的蜿蜒小路,在崎嶇的山間蜿蜒盤旋。一路上有溪水綿綿而下,伴著微微細雨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響,清澈甘甜,兩旁的樹木枝葉繁茂。天上雖下著雨,這裡卻不必打傘。

沿這條路一直向上走去,便能看到一顆粗壯的榕樹。即便是已經入了秋,天上飄著綿綿細雨。這裡依舊是花海。

一看便是被人精心打理過的,以這顆大樹為中心,向外延展,方圓數里,色彩斑斕,花香撲鼻。

這裡沒有柵欄,但卻有專人打理,屬於私人領地。

腳步停下,他就這麼站在那裡,就那麼看了許久。

樹下,一束波斯菊靜靜躺在那裡。

他眼眸微縮,自然知道是誰送的。

九月二日,每年的這一天,無論他前一天在哪裡,都會在這一天來到這裡。

謹守著這個時間的人,還有一人……

大概三年前,他在這裡見到了周肅,他手裡捧著一束大波斯菊。

兩人都呆怔了片刻,變了!

是啊!畢竟五年了,他們都變了。

若是以往,他們必定會大打一架吧,打架的理由很簡單,也許就只是互看不順眼,好像多年前他直接衝入他們班級,一腳踹翻周肅的桌子,沒由來的對他拳打腳踢。

可如今兩人呆愣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彼此,竟有種百感交集在心間湧動,所有的憤怒都變成了傷感和惆悵。

那天他們在那棵大榕樹下一坐便是好幾個小時,什麼都沒說,就那麼陷入過往的回憶裡。

曾經,他們為了一個叫顧嫣然的女孩大打出手,相互厭惡,就連在走廊擦肩而過時,都不得不握緊雙拳,隱隱能夠聽到骨關節摩擦的聲音,用這樣的方式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

如今,卻也為了一個同一個女孩,來到這裡,共同守護這棵大樹的祕密。

多奇怪,她活著的時候,他們相互交惡,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情敵,如今她死了,化成了這顆樹,他們反倒是安靜了,終於能夠平靜相處。

對於周肅,他心裡是感激的,感謝他能來看她。

這裡太安靜了,有人來看她畢竟是好的。

塵世間的人都太忙碌,忙著事業,忙著生計,總有太多理由忘記一個曾經在生命中短暫出現的女孩。

歲月流逝,人生經歷越來越豐富,遙遠的學生時代漸漸模糊,哀嘆惋惜過後,誰還記得一個叫顧嫣然的女孩兒在九月二日這天終止了自己的生命,誰又會在意這個女孩的一生是否太過悲傷孤獨,能夠真正想念她,到這裡來看她的人便更少了。

周肅說,大波斯菊的話語是純潔的初戀。

他知道,他們的青春像做墳,埋葬的不止是時間,還有他們最愛的姑娘。

最初,他們說他病了。

厭食症、抑鬱症、強迫症……各種說不上名來的病症,各種藥劑,他像個麻木的棉布娃娃躺在**,任他們將針頭插進他的靜脈裡。

那時候,他經常做夢,夢裡她的臉那樣清晰,淺淺的酒窩,淡淡的笑,清爽宜人,烏黑柔順的長髮披在肩上,他甚至可以聞到她的髮香,那是隻屬於她的味道。

她歪著頭看著他,淺淡的酒窩像山谷中靜靜綻放的百合,甜甜的叫著他的名字:“軒木~軒木~”聲音綿柔,將頭依靠在他肩頭,他牽著她的手,她的手是暖的,纖弱細嫩。

她的眼睛像清澈的溪水,臉頰晶瑩剔透泛著微紅,肌膚吹彈可破,她的脣更是最迷人的淡粉色,那樣誘人。

夢裡的他,輕吻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臉,還有她誘人的脣……

他說:“嫣兒,我想你了!”

她淡淡的笑,低著頭說她知道。

他問她:“你呢?”

她的眼睛突然變得異常空洞絕望,臉色慘白失去了生命的色彩,頭髮也變的溼漉漉的,扯動了一下嘴角,明明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然後她分明在說著些什麼,可是他卻怎麼也聽不見,她哭了,卻沒有淚水。

那悲傷將整個世界變成了慘烈的紅色,她的臉在一片血紅中模糊不清,她用極為哀傷悲切的眼神看著他,那樣絕望,那樣無助,那樣急切。

她在哀求他,他甚至可以聽到她在喊他的名字,她在說:軒木,救我,救救我!

他想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可是卻一動都不能動,他動不了,無論怎麼掙扎都沒有用,他的身體異常僵硬,心如刀割,急切的想要抓住她,卻不行,他動不了,一動不能動……

他無助的嘶喊,卻喊不出她的名字,他明明倔強的哭了,卻流不出眼淚,他明明感覺自己已經死了,身體卻是熱的。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了,她呼喚著他的名字,那麼悲慟淒涼……消失在一片血紅的世界中。

她消失了,在他面前,他卻無能為力。

他從夢中驚醒,淚流滿面,放聲大哭,肆無忌憚的發洩著自己的恐懼和無助。

嫣然……對不起……對不起……他反覆說著同樣的話。

所有人都告訴他,只要他肯按時吃藥打針,便不會再痛苦,於是他吞了一整瓶的藥,醒來卻被關進了療養院。

多可笑!他們都說他病了!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太想她了!

渾渾噩噩的八年!

是啊!八年了!

他卻對時間沒有太大的概念,日復一日,活著的世界對於他而言,猶如殘酷的煉獄,有的時候他甚至羨慕嫣然……至少不必面對這樣的生離死別。

畢竟,像他這樣活著比死還讓人絕望,他想這就他要贖的罪。

人們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可以讓人漸漸在歲月的流逝中忘記一些事,忘記一些人。

可時間同時也是個最奇怪的東西,有些人你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卻變得模糊,有些事情你急切的想要忘記,卻越來越清晰……

他以為他永遠不會忘記嫣然,可是她的臉卻慢慢變得模糊,他想見她,即便是在夢裡,哪怕那樣的夢境太過痛苦,每次醒來他都大汗淋漓,心痛的不能呼吸,可仍想見她。

她卻好像打定了主意一般,不再出現了。

然後漸漸的,她消失了,無論是在夢裡,還是在他的腦海裡。

她恨他,也許……

所以,以這樣的方式懲罰他。

又或許是他恨她……

在他內心深處,他根本就是害怕看到她,於是將所有關於她的資訊全部遮蔽掉、清除掉,出於一種自我保護的狀態,企圖將嫣然趕出自己的世界。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現在都不能再夢到她了,腦海中也再也找不到她的樣子了,只是依稀記得她是個美麗的女孩,有淺淺的酒窩,會淡淡的笑。

那是種很奇怪的感覺,極為思念一個人,卻不記得她的臉。

他記得與她在一起的某一個瞬間,記得她曾經說過的某一句話,甚至連那淡淡的髮香都記得,唯獨記不起她的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成零散破裂的畫面,好像什麼都記得,卻又好像什麼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