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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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8章
幾天以後偶爾回想,女生也覺得是不足為道的小事一樁,小得幾個月後甚至徹底想不起。
但幾年後同一個人同樣的張望將她拽回曾經,一切都歷歷在目,一切都讓人難過。
沒有做錯什麼,卻總想說對不起。
不明白是為什麼。
身影移動到何處,目光焦點便跟隨去向何處,風間不是沒覺察,他不知道該怎樣挽留,就像不知道怎樣挽留過去所有離開自己的人,父親,以及夏樹。驀然抬頭,秋日的天空一碧萬里,綿延無際的蒼綠樹葉間漏下跳躍的陽光,桂花被夾在風中,落在夕夜纖薄的後肩。明明是和暖溫馨的畫面,卻讓人想起感傷的斷點。
和夏樹是坐在大學校園風景區的長椅上分手的。同樣是落英繽紛陽光明媚的日子,當時並沒有覺得痛苦和依戀,內心平靜如鏡。夏樹說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風間也沒有提出反對。
初中時在補課班一見鍾情,卻因為夏樹父親工作調動兩人天各一方,無法得以成全的悸動過度誇大了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本不是完美的人,卻因相思漫長幻化成完美,結果愛慕的也不是對方,而成了自己的想象。
如果高中重逢時沒有決定交往,最初那驚鴻一瞥很可能成為貫穿一生的美好回憶。
可現實卻殘酷地讓一對情侶各自意識到對方和自己心目中那個人有多大差異,不是粗心與大度所能掩蓋。
“樂觀地說,總算成全了一個夢想,哪怕這夢想和自己預期的不一樣,總好過陷在遺憾裡不能自拔。”
猶記得夏樹說這話時漫不經心的口吻,也記得自己當時感覺到彼此的心理距離漸漸拉開,卻壓根沒體會出痛徹心扉的憂悶,就像看見與己無關的電影片段中令人懷念的風景漸漸遠去。
兩個月後的一天晚上,風間被大雨困在便利店門口,積水的地面反射的車燈光有節律地刺激著眼眸,忽然想起什麼,回頭看向明晃晃的店內,夏樹穿著松葉色的裙子、紅色睡褲和白色羽絨服,一身滑稽行頭,不協調地出現在貨架間。眨眨眼睛,她便消失了。
再眨一次眼睛,眼前陡然一片空白,耳畔響起自己曾經在這家店對夏樹說過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店裡請來的迎春吉祥物。”
再次轉向店外街道時,瞳孔前已蒙上一層霧氣。
原來悲傷濃縮成左胸腔裡一個滾燙的球體,徹底取代了心臟,所以才感覺不到心痛。
[六]
“季霄,你跟我去那邊走走。我有話跟你說。”亞彌鼓著臉,把手插在衛衣口袋裡,又把手肘橫向撐起來,看起來像叉著腰。
男生注意到她的虛張聲勢,以最快速度配合她把零食歸攏收拾好,幫她多拿了件外套,趕上來。
“怎麼了?”
“我跟你說啊,你以後別像蝴蝶似的在夕夜周圍繞啊繞了!”
“噗--”男生不管她發火的原因,先笑起來,“我哪裡像蝴蝶?”
“說像蒼蠅你樂意嗎?人家有男友的好吧,什麼時候輪到你獻殷勤了?”
“你幹嗎飢不擇食啊,什麼樣的醋都亂吃。”依然笑著。
“……我沒有吃醋!哎--我懶得跟你說。反正你和夕夜就是太不像話了!把我和風間當作空氣啊!”
女生越是生氣,男生越把她的反應當有趣。
“夕夜和我從高中就是好朋友,她又沒有家人,我就像她的家人,我能對她不理不睬嗎?你乖一點啊。”
“別把我當小孩了!喬綺說男女生之間沒有好朋友沒有好兄妹,只有男友女友和曖昧物件!總之我不許你再搭理顧夕夜了!”
“又是喬綺。”這才斂起笑容,“你也有點主見好麼?老聽她挑撥幹嗎?”
“喬綺才沒有挑撥!本來就是這麼回事!我給你帶的咪咪蝦條都被你拿去討好夕夜了!”
“……就為了個蝦條……你要這麼較真我就沒辦法了,哪有這樣無理取鬧的。”
“光是我較真?生氣了你不可以哄一下嗎?就知道狡辯!”
季霄不再與她拌嘴,繃著臉把頭別向另一邊,一言不發。
沉默了十幾秒,亞彌跟著走了幾步,心裡發慌,生硬地搭訕說:“這是在哪兒?你認得回去的路嗎?別到時候和他們走散了。”
男生回頭,看她一副急急地改過了不承認剛才鬧過彆扭的神情,氣也消了一半,順著臺階下:“這條路就是往回去的方向。”
亞彌上前揪住他袖子,直接戳他一下:“你怎麼氣性那麼大,黑麵幹嗎啊?反倒像是我做錯了什麼似的。”
“你還沒錯?哪有你這麼冤枉人的?”心平氣和地牽住她。
亞彌覺得這一場白鬧了,一點沒讓季霄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心裡堵得很,又不敢繼續發火把季霄徹底激怒,靜下心想想,經過提醒,說不定季霄會有分寸,決計還是和喬綺再商量商量對策。
回程車上,亞彌甩了明顯的臉色給夕夜,**如夕夜者立刻覺察出來。
事後問季霄,季霄把這一鬧當笑話轉述給她聽。
“我們除了在學校意外碰見,其餘大部分見面的時候她不也在場麼?這也能生氣啊?”
季霄也笑了:“都怪喬綺給她亂灌輸奇怪思想,她其實就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兒,經不住煽動。”
“這哪兒叫煽動?這是空穴來風吧。”夕夜長吁一口氣,“我們倆能有什麼啊?要發生點什麼早發生了,在你和顏澤交往前就發生了,我和你的關係可比顏澤和你的關係好得多,退一萬步說,真想發生點什麼,在你和顏澤分手後也早該發生了,還輪得上亞彌出現麼?真搞不懂現在的人都是怎麼想的。”
“……就是。不過亞彌也沒有惡意,鬧得再凶哄一鬨就好了。”
“……小心眼……難道有了女友的人都不能和異性說話了?”
“怎麼可能呢?”季霄在下一輛車過來前換到夕夜的左側走,“話說回來,你最近和易風間怎麼樣?”
“……”夕夜遲疑了一下,“我想跟他分手。”
“啊?”語氣詞淹沒在車輛經過時的呼嘯聲中。
[七]
面試原定於下午兩點開始,夕夜一點五十分到達電視臺,說明來意後由工作人員帶到會議室等待,但直至四點都再沒有人來過問。
女生忍不住沿著走廊在附近走動,幾個辦公室裡的人都行色匆匆看起來很忙碌,她也不敢貿然打擾。又過了半小時,最初那個引路的工作人員才又出現:“人事部現在正忙,你稍等一下吧。”
夕夜只好又回到指定座位坐如針氈,懊惱著應該帶本書來打發時間,哪怕有本雜誌也好。無意中瞥見裙邊磨毛了,伸手把那一段摺進去,用指甲掐出新邊。
接下去的時間,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猶豫是該離開還是留下繼續等。
捱到五點五十,終於來人通知她去525室開始面試。離下班還差十分鐘,整棟大樓都人心渙散,面試人員自然也不例外,隨便問了兩個問題草草了事。
夕夜沒有天真到認為自己能被錄用,現在面試基本上都是走個過場,最後錄用的人總是“關係戶”,尤其電視臺這類熱門單位。
出了電視臺正趕上下班高峰。預計高架路一定正悲劇性的水洩不通,換了兩次地鐵,在空氣混濁的車廂裡耗去一個小時,出地鐵口時已經七點多鐘,鞋跟磨損得難以保持平衡,小腿以抽筋來抗議,回學校的一路走得極慢。臉頰被凍得麻痺,視界裡密密匝匝擠滿雪子,才想起早晨校園天氣預報說有雨夾雪。看它們疾速下墜,覺得自己也要墜下去被鎖進黑暗裡。
正準備推開寢室樓門,身後突然有男生在喊:“哎,請問一下……”
夕夜停住手上動作,轉過頭,看見一個男生帶著笑腔朝這邊繼續喊:“……去哪裡能打胎啊?”隨即和他身邊另兩個男生笑作一團,很快跑遠。
夕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沉默的姿態好像在等待大雪停下。降下的已變成雪片,風勢也更大些,使雪的下墜軌跡形成蘊蓄著狂野的螺旋形。
她從口袋裡翻出手機,待機畫面中唯一閃爍的是時間欄小時與分鐘數字間的冒號。
沒有新資訊,沒有未接來電。
[八]
風間與夏樹分手的原因是--
他媽媽整天不見兒子人影,感受到兒子被搶走的威脅,轉而強烈反對。
不經意的一句話,像一粒種子被埋入心岫。
誰能想到它衍化為嫉妒,悄無聲息地拔節瘋長。
為什麼你和夏樹如此契合?
為什麼你對我卻沒有絲毫惦念與牽掛?
[九]
風間三天沒聯絡上夕夜,不知出了什麼狀況,心急如焚地跑到寢室樓下讓樓長在廣播裡喊話。
過了一會兒夕夜安然無恙下樓來,一臉倦色地問:“什麼事?”
雖然樣貌聲調沒變化,但風間瞬間覺得她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夕夜了。
不再是那個不敢出聲只愛用眼神說話,小心翼翼,愁腸百結,情感不外露的女生,換了個理直氣壯又冷冰冰的女生,彷彿一夜間有了靠山,再不需要看人臉色行事。
這變化讓風間感到著實詫異。知道她最近工作找得不順利,理應連原本那點驕傲也消磨殆盡,而此刻她失蹤三天後居然生硬地反問自己“什麼事”。風間壓著怒氣冷靜地說:“你這幾天上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