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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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自從那次以後,逍遙宮的上下對我懷著極大的感激,正如之前在冥月教,那是因為我救了他們的命。我很清楚,如果不是這件事,他們根本不可能認同一個毫無資歷威望的宮主,包括表面上很恭敬的清影和雷傲。

然而那次以後,雷傲不說,清影就常動不動地向我下跪,勸說威脅通通沒用,攪得我無可奈何頭痛不已,只能由著她去。秋雲羅和蘇行卻什麼都不說,只是總一副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表情,只要我一向他們提及要辭去宮主之位,兩人便會不約而同地轉移話題,動拉西扯就是不再讓我提起。

每每對著慕容抱怨,他就只會帶著可惡的笑容捏我的臉,再說一句“自己的麻煩要自己解決”。堂堂一門之主好象悠閒得很,鎮日走到哪裡便跟到哪裡,活像一個背後靈,我常懷疑這麼下去,擎天門是不是遲早要垮了。要不然就是在我為逍遙宮重建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時突然冒出來,拉起我跑出去陪他遊山玩水。

雖然嘴上不說,其實心裡很感動,我知道他只是想讓我放鬆而已。

“在想什麼?”手指穿過指縫緊緊纏繞在一起,彷彿是一輩子那麼久。那個人偷了個吻,心滿意足地抱著我問。

遠處,水天一色,浩浩湯湯,站在大理最高的遙山上,將石塔浮江,彤雲飛逸盡收眼底。“如果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景色就好了。”我失神地喃喃道,完全沉浸在帶著南疆氣息的綺麗。

“只要你想,自然可以。”溼熱襲上耳垂,一直蔓延至頸項,留下一連串掩不住的印子。“住手……”我被他的動作攪得手腳無力,只能紅著臉低嚷。輕笑著,手撫過額頭,將下巴抵在我肩上,語氣看似關心實際卻是近乎惡作劇的低喃。“也是,很累吧,昨晚那麼激烈……”“住口!”熱氣直冒,臉皮極薄的我已經聽不下去了,江湖上說他“溫文爾雅,拈花淺笑間銷魂盈袖”的人都應該把他們通通抓來看看這男人惡劣不為人知的一面。

“住了手又閉了口,那還能幹什麼呢?”無辜又極為難的聲音,讓我不由想回過頭狠狠咬一口。“你可以去找你的紅顏知己。”

“冤枉啊,整天粘著你我哪來的紅顏知己?”嘴裡說著,眉眼帶笑,柔和的線條更顯俊美文雅。“秋雲羅不也是麼?”本以為自己有足夠的理智和自制的,然而在吐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心還是陡然揪痛了一下。

“她不是,”輕嘆了口氣,語調愈發溫柔了。“那時父親要我去辦一件事,順便調查無雙樓的底細,她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果然呵,曾幾何時,慕容的心思我竟也能窺見這麼多?淡淡苦澀的味道由心底泛起,不知是為了秋雲羅,還是為了自己。“雲羅姐姐那麼溫柔完美的一個人……”你竟也捨得傷她如斯?

“那時我無心,現在卻早已住了一個人,容不得旁人了。”身體微微一震,苦笑終於形於顏色,早已住了一個人……?自己所不知道的到底還有多少呢。

“不想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麼?”淡淡笑意似乎還隱藏著些什麼,我卻沒有聽出來,只搖了搖頭,“不想。”知道了又能如何?

手臂摟緊,不顧我的微微掙扎,慕容彷彿沒有聽到我的話,自顧說了下去,神色愈發如水般的柔和,看在眼裡又是一痛。“他啊,看起來很聰明,卻也很彆扭,很害羞,雖然總端著一張少年老成,沉靜內斂的臉,但卻讓人忍不住想逗他,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慌亂模樣就覺得很可愛………哎呀!”腹部受了我重重一肘,明明無妨卻裝作痛撥出聲。“別的人都可以不管,偏偏是他,最讓人放不下,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卻對一些事情特別執著,總是讓人擔心一不注意,是不是又會躲到看不見的角落去哭……”

“我什麼時候躲到……唔!”未竟的話消失在繁花搖曳裡,暖風微薰,吹散了一地流雲。

“我要離開。”一字一頓,雖然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不意外地對上幾張錯愕的臉。

“驚鴻,不,宮主,是不是我們有什麼冒犯之處?”蘇行首先開口,向來開朗帶笑的臉竟染上一絲惶急。

“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苦笑,“初接重任,便遭逢大變,我一不能武二不能扛,如果不是慕容,只怕逍遙宮就此一蹶不振,所以……”還有一些話壓在心底沒有出口,傷痕雖然會淡化,卻永遠不會消失。

視線所及,秋雲羅在聽到慕容二字時眸裡閃過一絲痛楚,心也隨之泛起一絲苦澀。對於這個既像姐姐又一次一次讓我認識到人生詭譎的女子,我總是不知如何面對她。

清影也不說話,就這麼直直跪下,不言不語。雷傲微蹙起眉,只吐出一句話:“你會是個好宮主,雷殿也只認你一個主人。”

“我不是。”苦笑,拉不起清影也只得由她跪著,心意卻依然堅決不容更改,慶幸著其他逍遙宮的人沒有在場,否則不知會是怎樣的混亂。

秋雲羅輕咬朱脣,忽地盈盈下拜,秋水瀲灩的雙瞳抬起,漾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決心。“宮主,雲羅的確有一些事情相瞞。”一語既出,眾人皆難掩驚疑地望向她,大殿之內一時鴉雀無聲。

還是被我,被喚射雪的女子猜中了麼?“什麼事,雲羅姐姐,起來說吧。”淡淡笑著,是一切看透之後的雲淡風清。江湖本來就是爾虞我詐的地方,縱使秦家內,親人之間,也難以避免,何況他們只是瞞了我小小一件事罷了。是自己太認真太在意,才會以為他們也許是不一樣的……

“不,”秋雲羅搖搖頭,苦澀地笑著,朱脣幾乎要咬出血來了,讓我不忍,卻又狠下心不去望她,自己還是無法不介懷的吧?“之前雲羅隱瞞了一部分事實,”不顧其他人看著她的眼神,秋雲羅一字一頓地說下去,“世人傳說逍遙心經在逍遙宮,其實是有一半是真的。”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驚愕,惟有我,淡淡一笑,沒有多大的意外。早已料到的,不是麼?為何自己之前還會有一絲期待呢。

“請隨雲羅來。”秋雲羅起身,頭也不回朝殿內而去。眾人相顧一眼,皆朝我望來,思忖片刻,我跟了上去,其餘三人亦疾步相隨。

“驚鴻……”蘇行低道,欲言又止。“別說。”我阻止了他,現在說什麼又有什麼用呢,無論如何我離去的決心都不會更改。他低低嘆了口氣,果然不再言語,只是那一直注視著我的殷殷眼神令我不得不狠下心撇過頭去。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的話來動搖我……

腳步盡處,是昔日外祖母的居所。白紗迤儷,質樸素雅,雖經大火卻奇蹟般未被波及甚大,站在這裡,彷彿依稀還可以看見一名麗人端坐妝臺,攬鏡弄發的鴻影。只可惜歲月悠悠,空餘杏梁繞。

湖綠倩影站在雕木床邊,定定不動,神色之中有一絲難言的感傷。“宮主,雲羅沒能守住對您的誓言,只是來的是少主,也不算對您的違背了……”我知道她口中的宮主並非我,而是外祖母,又忽聞那一番低語,驀地心中一動,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了,只是苦笑著拼命地告訴自己切莫心軟。

只見她神情轉而為肅穆,潔白的手拉下帳幔上的一撮流蘇,又伸向床板左處輕輕一拍。沉悶聲響起,一張漆木雕花的大床竟從中間分截開,向兩邊緩緩移動,露出後面隱藏著的一處空間,

饒是自幼在秦家翻遍機關之學的我也對這種聞所未聞的精妙設計歎為觀止,更勿論其他三人一副難掩驚異震撼的模樣。秋雲羅首先進入,手秉燭火,亦只能照亮周遭的一小塊地方,眾人隨著她直走,看起來是條通道的模樣,難道這便是可以直通大理皇宮內的密道?“這不是之前所說的密道,”走在旁邊的蘇行似乎知道我的想法,輕聲解釋:“這個地方我也從未來過。”

那便是隻有秋雲羅一人得知了,不愧是百年屹立不倒的勢力啊,果然處處都隱藏著祕密,不知道秦家是不是也有者種東西?肯定會有的吧,只不過那時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去發現也發現不到罷了……胡思亂想之間,秋雲羅已將燭臺交給蘇行,雙手往前一推,眼前一亮。

圓頂罩下,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四面牆壁上分嵌著四顆夜明珠,散發著淡淡柔和的光芒,光線不強,卻正好能夠看清一切。

空空如也,甚至連一張椅子也沒有,只不過眾人的注意力早已被其他吸引了,無暇他顧。壁上,皆有五彩之繪。其狀栩栩,顏色如生。或持劍而立,或挑劍微側,姿勢不一,曼妙莫名,卻可以看出是一套連貫的劍法。旁處,還有赤手空拳,抱元守一的,神色安詳,頗得道家真諦。圖象之多,大大小小不下兩百。逐一看了過去,心底泛起一種奇異莫名的感覺,明明是已臻化境的上乘武功,卻總覺得似曾相識。

再看其餘三人,也是一副全神貫注端詳的樣子。秋雲羅輕柔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這便是數百年來引得無數世人不惜以命相爭的逍遙心經,卻是刻在壁上的,而非成書。這是第一代先宮主憑記憶所刻,據說雖然精妙絕倫,也只是心經中極少的一部分,其餘的即使是有,也不在逍遙宮了。”

清影首先回過神,微微蹙眉。“雲羅,你……”“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秋雲羅阻止了她的話,嘴角帶笑,眼瞳卻蒙上一曾濃厚的倀愁和歉疚,是對我。“這種東西越多人知道只會為逍遙宮招來越大的災禍,何況這上面的武功除了先幾代宮主,以後無人能將它練全,所以老宮主臨終前只告知我一人,並要我不得外洩,沒想到還是……”悽然一笑,她沒有說下去。想起逍遙宮一夕之間猝不及防地遭襲,我們亦惘然。

“所以如果我們不知道實情,在外人看來舉止言行就更不像作偽,就算為此要賠上整個逍遙宮的人命也在所不惜。”氣她的隱瞞,差點葬送了幾百條人命,機關算盡,到頭來不也阻止不了?有些諷刺的話一出口,見她瞬間慘白的臉色又有些後悔了。

玉顏慘然而笑,闔上雙眸,默認了。我們皆默然無語,明知她這樣做不是為了自己,可是一想到她為了保全一份毫無意義的武功祕籍可以不惜犧牲別人甚至自己的命,仍舊無法釋然。

“如今……一切都大明瞭,雖然是欺瞞著宮主,可是為了逍遙宮,還是請宮主留下吧。”我一把拉住她又要下跪的身體,見那張蒼白錯愕的臉抬起,深深地望入她的眼,無奈道:“你是人,不是物,不要為了逍遙宮這三個字而輕賤自己,即使是收你養你的外祖母也沒有資格如此要求你為她奉獻一切,年華甚至生命。”嬌軀微顫,螓首低垂,看不清表情,也不知聽進了幾分。

舉目掠過四人,我頓了一下,語氣依然堅定。“對不起,我還是要離開。”幾張臉同時震驚。“宮主!”

“難道您還無法原諒雲羅?”花容悽然,令人不忍。“不是的,我想了很久,其實憑你們任何四人的能力,都足以領導這逍遙宮,沒有必要為了外祖母的一句話而死守著承諾。”苦笑了下,續道:“無論再過多久,我也不可能適合這個位子的,這並不是賭氣之言,你們知道的。”臥石望月,懷抱清泉,方是我最好的歸宿。

“雪殿與雷殿永遠只認得一個主人。”清影和雷傲下跪齊聲道。這兩個人……感覺太陽穴處似乎又漲痛了幾分,看著固執的二人,我簡直詞窮了。清影抬首,素白清冷的臉龐直直望著我,眼裡是不可置疑的決心。“宮主忘了麼,自從你阻止清影不自愛的那一天,清影的命就已經是你的了。”我頓時頭痛,苦笑,自己怎麼會忘了呢,當初似乎為自己找了不少麻煩。

表意之後是一陣靜默,我固然不願退讓,他們也通通跪在地上表示決心。“我們都知道宮主不喜俗務,就不要再勉強他了。”惟一還站著的蘇行在我萬分企求的眼神下終於開口。對對對,我喜出望外,拼命地點頭,惹來他溢滿笑意地深深一瞥。

“你們願意讓宮主鎮日待在這裡,不情不願愁容滿面地處理宮中事務麼?”眾人默然。“我們明白了。”秋雲羅點點頭,揚起一抹理解的笑,衝散了之前種種陰翳,如雨後冷翠,令人驚豔。“驚鴻你走吧。”她用的是驚鴻,而非宮主,我知道她想通了,不由亦會心一笑,好一個靈質毓秀的女子。

“只是……”她吐出下言,見我頓時緊張,終於笑出了聲,“這個宮主之位我們只會為你留著,哪天在外面累了倦了,就回來休息一下吧,這裡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

“你們……謝謝……”我低低喃著,何其有幸,秦驚鴻沒有絕世的武功和權力,雖然歷經波折,卻每次都能得到真心的友誼。

清影默然,靜靜地站了起來,垂著頭不語。我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清影,你的命是我的沒錯,所以你要為我好好保重,不要再讓哀傷掩住了你的心好麼?”遲疑半晌,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我欣然,暌違許久捉弄人的性格又冒出來了,“那,笑一個可好?”見那清冷的臉現出前所未有的為難,我哀怨:“難道你要我走得也不安心嗎?”遲疑,為難,掙扎,終於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雖然不自然,卻很美。“看吧,你應該常笑的。”不顧一旁快笑翻了的蘇行,我故作老成地捏捏她的臉,這次連不苟言笑的雷傲嘴角似乎也現出了一絲可疑的弧度。

“我說驚鴻,你這可是明目張膽地調戲了。”蘇行向我眨眨眼,促狹道,換來我狠狠的一瞪。“那時候在客棧裡,我可沒這麼說你。”

“哈哈……”

步出內殿,早已暮色漸濃,那人背對著我,負手而立,注視著緩緩而下的夕陽,清風揚起白色的衣袂,說不出風流與俊逸。我只覺得五臟六腑之間盡是快意流轉,就這麼疾步上前,抱住那個頎長寬厚的背影。

“等很久了麼……”

“沒有。”那人轉過身回擁住我,眉宇之間盡是笑意。

“怎麼不進去見一下雲羅姐姐?”

“相見不如不見,除了你,其餘之人皆不入我眼。”

“……我現在可又是孑然一身,什麼也沒有了。”微仰起頭,狡黠地與他對望。

“你要我養你嗎?”那人挑挑眉,頗覺興味。

“不要。”我笑了。世上聰明的人何其多,卻獨獨眼前這一個瞭解我。我喜歡他,與他在一起,卻不是卑微地仰其鼻息,而是與他站在同樣的位置上,笑看同樣的山河百川。

“這才像我的驚鴻。”那人亦笑。“我們走吧,你不是說要把所有的風景都看透?”

“驚鴻啊驚鴻,與少主分別不久,你竟變得如此熱情了?”侍立一旁的留衣眨眨眼,一本正經地不解道,水瞳裡漾起無數促狹。

“恩。”回她一個意義不明的單音,難以避免地微赧,卻仍然毫不猶豫地攜起那人的手。

身後,是大笑,是翠微花影間流不盡的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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