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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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霜天破寒,側夢輾轉,沉思前事,尚有相思字?
一朝秋水,十年白髮。
天下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四者難並。
先生,什麼叫賞心樂事啊?
多少年後,當小小的腦袋費力地學舌,一雙黑曜石般無邪可愛的眼眸這般望著我提出疑問時,猶記得自己是如何回答的。
賞心樂事,就是讓你從心裡覺得很快樂的事啊。將那個香香軟軟的,拼命伸出小手的身子抱了起來,輕輕撥開前額那柔軟的黑髮。
那……先生有什麼快樂的事嗎?小小白皙的脖子不住地仰起,想與自己對望,可愛得讓我不由露出笑意。
先生笑了,先生笑起來好好看。小手摟上頸項給了一記大大的香吻,我怔了一下,笑意愈深,伸出手指輕敲了那額頭,從哪裡學來的,這樣頑皮。
說嘛,先生說嘛,衿兒要聽先生快樂的事。小手搖著我的手臂不停地撒嬌。
思緒隨著一句無心的話早已飄遠,風拂起,襟帶亦飛,髮絲散動,卻吹不走那一絲淡淡的笑容。快樂的事啊……有的……
那是怎麼樣的呢?
是和先生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候……
先生喜歡的人?她是不是大俠啊?小小的臉上滿是孩子的嚮往和仰慕。
不是。好笑的點點他的鼻子,你聽說書的聽太多了。
那,那她一定是個大大的好人了。小臉難掩失望,卻仍不死心。
也不是。淡淡的笑容揚起,任春風撫面,眼底盡是望盡滄海的雲淡和風輕。他做了許多不好的事,但他對我卻是極好,極好的……
那,啊……六歲的智慧已讓他問不出更多的問題,只是惶惑地思索,又吐出一兩個充滿不解的單音。
親了親那軟軟的臉頰。衿兒要問他現在在哪裡?看著那小小的螓首不住地點頭,我笑得歡懷,抱著他邊往回路走。
衿兒,你還小,不懂的。
衿兒六歲,不小了。認真的小臉讓我忍不住親了又親,是,衿兒不小了,再過幾年就該娶媳婦了。
衿兒不要娶媳婦,衿兒要娶先生!清亮稚嫩的聲音叫嚷起來,惹來我的大笑。好,先生等你,等衿兒長大。
身影愈拉愈遠,笑漸不聞聲漸悄。
等你長大,先生也老了……
到那時,你就會明白,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註定會發生,有些結局,從一開始就早已知曉,然而人,卻還是身不由己,還是不自量力,妄圖用微薄的手去撥動命運的轉輪。
千山暮景,萬水行雲,自古江山如畫,多少興廢事,君莫問,何曾來入夢。
我只怔怔地讓他抱著,一心懷疑這是夢境,連身處險境也渾然忘記了。直至那溫柔帶笑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怎麼了,好久不見,連人也忘了?”話語之中不泛調侃和假裝的可憐。
你怎麼會在這裡?腦中一片空白,百轉千回的句子,張了張口,卻終究化作無聲。咬著脣,竭力壓下心中劇烈的起伏,卻仍在聽到他的話時不由紅了雙頰,直感熱氣蒸騰,訥訥抬首,愕然。眼前擋在夕情前面的玄黑,一個本不該在這裡出現的人。
“那是……”瞪大眼,脫口而出。“噓,看下去。”慕容的聲音在耳旁低低迴響,熱氣拂來,不覺耳根又燙了幾分。
我扶起受傷昏迷的留衣, “留衣為我擋了一掌。”將一顆療傷藥送入她口中,眼眶有點泛紅。“她的傷不重,沒事的。”慕容溫言安慰著我。“我去看看清影他們。”身子被拉住,先前摟著我的臂鬆開,手卻還緊緊握住不放。“別擔心,他們也不會有事的。”說著,反而將我更拉近了些,毫無顧忌,我掙不開,只得由他去。“他們中了‘追魄’。”天下第三毒的大名,慕容必定也聽說過。
“你過去也救不了他們的,等一下會有辦法的。”聽出他話中有話,卻沒弄明白其中的意思,那邊兩人已經開口說話。
“你是誰?”夕情皺起眉頭看著來人,彷彿曾經認識又一時想不起來。“封雪淮。”冷冷地吐出幾個字,封雪淮抿住雙脣不再開口。“封雪淮……”夕情微微垂下頭,髮絲散落耳畔,添了幾分柔和。
驀地一震,抬首,眼底盡是驚愕。“你是他的徒弟,那他……他……”“師父死了。”封雪淮面無表情。“三年前就死了。”
“不可能!”頎長的身軀劇震,一連退了好幾步,緩緩搖頭,臉上卻是令人心驚的冷靜。“是他要你這樣說的對不對?”
“五陰絕脈本來就不可能治癒。”平淡無奇的口氣,彷彿在述說一件人人皆知的事實。“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清明的鳳眸漸漸染上血色,聲音愈發痛苦,早已破碎不成語調。那根本不需要得到回答,他像是在詢問那一個死去的人,看著如此冷峻的人轉眼變成這般模樣,我驚訝之餘卻有些不忍。
“這是師父要我交給你的。”封雪淮遞給一封信。蒼白的手顫抖著接過,開啟。眼睛死死地盯住那張薄薄的紙,似要將它穿透一般,眼神愈發深沉。半晌,竟是仰頭大笑,聲調悽然,令人惻隱。“你以為這樣一走,就可以贖清自己的罪麼!就算死,我也要把你的屍骸挖出來。”一字一頓,那似乎從心底割裂開來,夾雜著痛苦,仇恨,還有其他的情感自脣齒間迸出,直直切入旁人的心。手一握,粉末從指縫流瀉出來,衣袖一拂,轉身便走。
我急忙叫住他。“等等,追魄的解藥呢?”孤傲的身影頓住,微微側首,我只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笑意悲苦。那情景,直至多年以後,依然難以忘記。“呵呵,沒有了人,拿到天山雪蓮又有什麼用呢?”眼前一花,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扔到腳下,不及反應,人已杳杳。
封雪淮沒有阻止他,甚至從頭到尾表情都沒有變化過。“多謝封教主相助。”慕容含笑,朝封雪淮微微頷首。清冷的容顏側過,冷冷淡淡瞥過我們。“我沒有在幫你們。”看見我們緊握的雙手,黑眸似乎閃過一絲什麼,在我還還不及看清之前,寬大的衣袖動了動,亦未辭而去。
玄黑的身影在將近初晨的薄霧裡清清楚楚,捨我其誰的孤高傲然始終縈繞左右,不曾散去。
收回視線,我撿起解藥,為中毒的眾人一一喂下。“姑娘似乎對這裡還有眷戀?”只聽見慕容對著那名喚射雪的女子說道。女子搖搖頭,臉上毫無計劃落空的惱怒,只是微微蹙起柳眉,頗有一絲無奈。“毒尊已走,又見少門主,憑我一個人怎麼也不可能了,看來又得另尋途徑。”許是女子從頭至尾始終和善的態度讓我對她有了一絲好感,聞言不由道:“看姑娘的模樣不像是真正要逍遙心經的?”
女子搖搖頭,苦笑。“我要的是天山雪蓮,有這件東西的人要我以逍遙心經交換。”“天山雪蓮可以治病養生,莫非姑娘要用它來治病?”女子點頭。“我有一個朋友得了怪症,需得用雪蓮方能下藥。”“什麼病?”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斷經截骨。”“天香續命膏?”我不由低呼。女子有些驚異,“正是,只有天香續命膏才能接骨續命。”“姑娘能為那受傷的朋友做到什麼地步了?”女子聞言微微怔了一下,笑得淡然而堅定:“性命不惜。”
我思忖片刻,綻開舒心的笑容。“天山雪蓮是很難找,可是並不是只有一個人擁有。”“秦宮主知道還有人有?”如玉的容顏寫滿意外和驚喜。我點點頭,有些遲疑,“只不過不是人,而是一個地方,而且那裡終年嚴寒,寸草不生,人跡罕至。”女子微微一笑:“我本就不喜傷人,若有這樣一個地方,我寧願去找也不會來要挾宮主了。”
聞言不由動容,為女子的善良。“那地方叫寒翠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