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卷:千千闕歌有誰共鳴_第八十七章:怎麼會是你呢?

第五卷:千千闕歌有誰共鳴_第八十七章:怎麼會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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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千千闕歌有誰共鳴_第八十七章:怎麼會是你呢?

小寒沒有被他扭曲的病容嚇到,十分心疼地靠在章父頭邊,流著眼淚,貼在他耳邊說:“爺爺,爺爺,我來了……”

章父微微抬開了千斤重的眼皮,只是一條縫隙,嘴巴未啟,好像在很努力地說話,喉嚨裡有磨鋸似的雜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小……寒……我……孫子……爺爺……都……沒……好好……陪你……就要……走了……”

小寒貼在他耳邊說:“爺爺,我捨不得你……我只有一個爺爺……嗚嗚……”

“小寒乖……聽話……好孫子……”他偏轉了一下頭,想看清小寒的樣子,可是眼前是撥不開的濃霧,好不容易清楚了一點,他看到門前站了一個姑娘,此時他已經神智不清,看到她之後,卻莫名地睜大了眼睛,手動了,移出了被子,如枯枝一樣的手指指向門外,音量提了一點:“她……女娃……進來……”他們注意到了這點,都驚奇地看過去,只見門邊站著還沒走的周離。周離也感覺到了章父在叫自己,她有點不知所措,看向章澤清,他說:“周離……你能過來嗎?我爸好像把你當做別人了,有話跟你說。”

周離點點頭走到病床邊,看到章父因病痛而扭曲的臉上竟然有了和藹的笑容,她忍住落淚的衝動,彎身半跪在病床前,握住了章父的手,掃視了一下四周確認他們沒有介意,章父的嘴巴張了張,她湊近了去聽,他喉嚨裡沒有了那種雜音,對她說道:“你要告訴澤清……爸媽早就不怪他了……誰能一輩子活在自責裡……澤清……我總放心不下他……你要幫他……別人都不重要……只有你不能離開他……”他的話其他人都聽到了,章澤清伏在床邊痛哭出聲,周離也流下淚來,對章父說:“我答應你,我會幫他,我不會離開他,永遠都不會。”

他們以為章父肯定是把周離當做別人了,而周離只是出於好心應承著奄奄一息的章父,沒人知道她內心是那樣堅定。說奇怪是真的很奇怪,在這之前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章父,章父也從不知道世界上有她這樣一個人,可是在這樣的時刻,他卻像是最瞭解周離心意的人,那樣深信不疑而且自然地向她交代關於章澤清的事,他似乎能看懂她是多麼在意章澤清。

聽到周離的允諾,章父閉上了眼睛,終於放下心一般,身體不再抽搐,被周離握著的手掌完全失去了支撐力,她感覺到了,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一個生命在逝去,她淚流滿面,看起來比他的家人還悲痛。

心電圖變成了直線,像連綿的山巒傾覆了,一屋子的人都哭了起來,撲上來,搖著他的身體,呼喚著他,可是他再也不會醒了。小寒的臉貼著他的臉,哭得肝腸寸斷,不住地喊爺爺,章澤清跪在地上,伏在他身體上嚎啕:“爸!爸!爸!不要啊……”

周離被他們擠到了外圍,被迫地放開了章父的手,是啊,她就是個陌生人,

怎麼能妨礙他們家人哀悼逝者?

她背過身去,不忍心看章澤清和小寒悲痛的樣子,聽著他們的哭聲喊聲,她同樣悲痛欲絕,她沒有留下來去安慰他們或是怎樣,她捂臉哭著走出了病房,痛哭著走出醫院,蹲在醫院門口抱膝泣不成聲,在醫院裡聽慣了哭聲的護士路過好心勸慰她:“是親人走了嗎?逝者已矣,節哀順變。”理性而關切。

她搖搖頭,站起來,沒有迴應,直直地往路邊走,去打的,在出租車上還哭個不停,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痛徹心扉過了。司機師傅安慰她問她怎麼了,她沒有說,她沒法說,她最在乎的人的至親去世了,這世界上唯一一個看穿她最隱祕的心事並肯定了她的人去世了……

周離和公司的人去參加了章父的葬禮。章澤清的大哥和二哥在葬禮上不斷地責罵章澤清,說他這麼多年都不管父母,連章父生了這麼嚴重的病他都不知道,還埋怨父母總是偏幫他,他卻辜負了所有人。章澤清從頭到尾如同遊魂,任憑他們推搡責罵不置一言。場面越來越混亂,小寒害怕極了,周離讓他閉上眼睛不要管這些事,但她忍不住了,突然站起來喊道:“夠了!”

別人都覺得她很莫名其妙,她也知道自己身份尷尬,她卻依然走上前去,怒視著章大哥和章二哥,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章澤清,說道:“雖然我是個外人,但是我想章叔叔肯定不願意你們在他葬禮上這樣鬧!”

他們語塞,不說話了。周離把章澤清扶坐下來,繼續說:“是不是真的只有我聽到了章叔叔最後說的話?你們這樣做對得起他嗎?”

想起了章父臨終前對周離說的話,他們實在無可反駁。

周離看了看章澤清,最後說:“你們不要再責怪他了,他從來都不好過。”

氣氛越來越僵硬和尷尬,白潤明和章母也來勸,周離就退了出來,坐會原位,低著頭,畢竟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插手人家的事,這樣的處境讓她難堪,她更知道章澤清有多麼難受。

章澤清始終沒說話,他起身往外走,章母叫了他幾聲,他都好像聽不到,目光空洞,神情淒涼,他走了。

之後的日子裡誰也聯絡不上章澤清,周離去他家借工作為由找過他,小寒說他一直沒回家,章母說他接過她的電話說他要一個人靜靜也沒說他在哪。她還向白潤明打聽過,白潤明也聯絡不上他,他拋開了所有的事,置還不穩定的公司不顧,不知到哪去了……

周離無力地窩在沙發裡,看著手機裡的章澤清的號碼,她又撥了一次,還是無人接聽。通訊錄的頂端是那個她存了七年多卻從未撥打過的號碼,備註名為“A夜空中最亮的星”,她換了好幾部手機了,他也已經換了號碼了,可是她從來沒有把這號碼刪去。

她還記得自己忽悠別人給這個號碼時是多麼煞費苦心,她還記得

她給這個號碼發的第一條資訊,她還記得他讓她好好生活好好學習,她還記得喝醉了在被窩裡念這個號碼時的痛心……

然而那些都成了過去,未來卻無人知曉。

周離再次去了六樓,在章澤清家門口,看見樓管阿姨在敲他家的門,周離問:“阿姨,怎麼了?沒人開門嗎?”

樓管阿姨說:“是啊,敲了好久都沒人開。你是他家人嗎?”

周離回答:“我認識他家人的。他們應該是不在家吧。有什麼事嗎?”

樓管阿姨神色憂慮地說:“怎麼這個時候不在家?我剛才在樓頂看到章老師喝得醉醺醺的,尋思著讓他家人去管一管呢……”

“什麼?他在樓頂?章老師?阿姨你確定?”周離訝異地問。

樓管阿姨說:“是啊,是章老師應該沒錯,前幾天到他家抄電錶還見過呢,現在正一個人在上面喝酒呢,勸也不聽,怪讓人擔心的。”

周離說:“我去看看!”說完急忙坐電梯去頂樓。

正是初冬的晚上,走上樓頂便覺得寒氣撲人,周離焦急地尋找章澤清的所在,她喊著他的名字,喊了很多遍卻始終只有自己的聲音,她一處一處地找,把空曠昏暗的屋頂巡視了一遍,終於在圍欄角落裡看見了章澤清。

他坐在地上,背靠圍欄,一隻胳膊搭在膝蓋上,臉埋在臂彎裡,手上的香菸還燃著火星,另一隻垂到地上的手裡握著酒瓶,身旁一大堆菸灰和一地的空酒瓶,靠近便能聞到濃烈的煙味和酒味,樓頂沒有燈,只有微弱的月光落在他身上,顯得寒冷孤清,像乞人一樣頹廢不堪。

周離覺得這樣的場景太過熟悉,上次見他如此模樣是在五年前,那一晚的混亂她還歷歷在目。

周離靠近他,蹲到他身旁,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章澤清……章澤清……”

他有了知覺,緩緩抬起頭來,看到了她的臉,他大腦昏沉神智不清,看著她說了一句:“周離,你應該叫我章老師。”其實此時他已經完全沒有意識自己會說出什麼話。

周離咬了一下脣,皺起了眉,倔強地說:“我是不可能叫你章老師的!”語氣堅決,如在宣誓。

章澤清笑了幾聲,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她說的話,抬手將酒瓶送到嘴邊,卻被周離伸手奪過,她沒有用多少力氣,自然而然地就拿走了。

她說:“你不能再喝了。”

那一瞬間他感覺某些記憶在被喚醒,周離的聲音和記憶深處的某個聲音在他腦海裡重疊,他的手懸空著不肯放下去,看向她的眼睛。他說:“那是你?”

周離不確定他想起了什麼,慌張地躲過他的目光:“什麼是我?什麼?”

他頭痛起來,懸空的手收回來揉著額頭,嘴裡喃喃自語:“不會的,怎麼會是你呢?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