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遙遠的她Que sera_第七十三章：口味獨特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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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遙遠的她Que sera_第七十三章：口味獨特的她
中午放學後，唐微要打掃衛生，以為周離不會等自己了，掃完之後教學樓裡都沒什麼人了，她下樓時，還是往二樓走廊看了一眼，結果就像以往的這一天一樣，周離還是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走廊裡撐在圍欄上邊發呆邊等她。
她心裡很酸澀，走過去，小聲叫了聲：“梨子……”
周離轉身面對她，在她之前說了：“微子，對不起，我昨天不該那樣罵你。”
唐微一下眼眶就紅了，與周離相處這麼久，又聽她說過幾次對不起呢？這次明明是自己有錯在先，她卻先妥協了，唐微覺得更加愧疚。“梨子，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跟吳婷那麼好，更不應該說……說你病態……你相信我，我那真的是無心的，我從來沒有覺得……”
周離擁抱她，像餘思拍自己一樣拍拍她的背：“好啦，算了。”
她們的確是這樣和好了，可是她們還是感覺到了，某些東西在對方心裡紮了根，讓她們親密如初的外表下還是有了間隙。兩人走在路上說的話都少了，還費盡心力地去找話題堵沉默的尷尬，甚至有的時候就直接沉默著。
幾天後上午的歷史課上，周離昏昏沉沉的，困得睜不開眼，額頭都快碰到桌面了。教室後面的一些男同學也不專心聽課，胡鬧著，讓課堂變得亂糟糟的，都是小聲說話的聲音。歷史老師汪老師喝止了他們幾次，他們都是安靜一會就又吵了起來，課上到中間，汪老師再也忍不住了，但他沒有發怒，他面色變得冰冷，停止了講課，瞪著那幾個男同學，他們察覺汪老師真的生氣了，終於徹底靜了下來。
汪老師放下了教材，站在講臺上，掃視一遍下面的學生，目光中隱約有點失望。他說：“你們中的有些人也真是無可救藥了，在沛南一中還不思上進，你們還有什麼前途？愛玩，回家玩去好啦！要睡覺，回家去睡多舒服啊……你們這樣在學校裡浪費時間，對於家庭環境好的學生來說還不如騎個單車滿中國跑，讀萬卷書還不如行萬里路！那樣沒準你們才真能學到東西。你們的十七八歲這輩子可只有一回，最好的年紀怎麼能這樣浪費呢？”
周離霎時就清醒了，睏意全無，只睜大了眼，甚至覺得自己十七年來第一次這麼頭腦清楚。汪老師的這些話是在訓那些搗亂的男同學，或許也只是一時氣話，周離不知道那些男同學有沒有被點醒，反正的確是影響到她了，而且是足以改變她一生的影響。
從同桌立在桌角上的小鏡子裡她看到自己萎靡無神的樣子，絲毫不像一個正青春的人，她想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周圍那麼多人都是躊躇滿志努力學習著，而自己卻消沉至此？
“……周離，你說童謠在毀自己，你這也是在毀你自己啊！”唐微那天的話語浮上她腦海，不斷重播著，她在這一刻才明白唐微這句話是對的，自己的確是在浪費生命，在毀自己。
課桌上貼著從地理圖冊上撕下來的地圖，上面滿是她的圈圈點點，別人的課桌裡藏著漫
畫小說，她的課桌裡藏了好幾本國家地理書籍，她的課本下還壓著她寫小說的大筆記本……
她清醒地看著這些，手指移到地圖中央，摁在“西安”那個點上，她做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她無比地堅定，第一次這麼堅定。
自己是有夢想的，怎麼會忘了？她的夢想關於小說，關於遠方，已經與沛南一中無關了。
中午放學後，她和唐微從食堂出來，走在路上，周離說：“我決定這個學期讀完之後就不讀了，我要出去打工，攢錢去西安。”
唐微驚愕地看向周離，脫口而出一句：“那我怎麼辦？”
周離也看向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地波瀾不驚，說道：“沒事，會有另外一個人來陪你一起去教室，一起去食堂，一起回宿舍的。”
唐微聽她這樣說，心裡有點生氣，難過地低下頭，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她說：“可是不會有你了呀。”
周離挽上她的胳膊，目視前方：“沛南一中沒有我就還是沛南一中，你沒有我照樣能好好生活。這次反正我是真的要離開了。”
唐微問：“西安的魅力真的那麼大嗎？”
周離回答：“不是西安的魅力大，是夢想的魅力大。你知道的，我總是想去更遠的地方看看，總想著去見識大千世界，我還想寫小說，出版小說，當作家……所以，我真的不能再在學校裡浪費時間了。”
唐微說：“可是你就不能等到畢業了嗎？或者等到考上大學？你出去工作也需要文憑啊，你就不能再等等嗎？”
周離說：“我已經等過了，我本來也是準備等到上完大學的，但是現在我已經等不了了，你看我現在這一天天的，完全沒有心思學習，我對學習一點興趣都沒有了，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唐微，我是有夢想的，我應該去實現夢想才對。”
“可是……可是……那會很難啊！你放棄了學歷，選了一條更難走的路，值嗎？”
周離篤定地點點頭：“值！因為那就是我的夢想，再難我也得去努力實現。或許讀書考大學是一條明智的路，是適合絕大多數人的，也曾一度是我的目標，不然我也不會考上沛南一中，但是現在不是了，我已經有真正的夢想了，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我真的已經厭煩學校了，我待不下去了。”
唐微雖然知道她是心意已決誰也改變不了，卻還是想試試，“那……章老師呢？離開這裡，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你捨得？”
周離深呼吸，回答唐微這個她自己早就想過的問題：“我既然能捨得離開你們，就能捨得離開他。我不能再這樣折磨自己了，沒準離開之後我就能很快忘了他，會比現在好得多。”
唐微知道，原來在周離心裡，夢想是大於一切的。
餘思楊好她們相繼知道了周離的這個決定，從此她們每次見面都是在道別。餘思每天來找周離，總會和周離一起幻想著她以後的生活，孫思說：“沒準我們還沒熬完高中呢，
你已經在威尼斯划船了。”周離沒那麼夢幻，她考慮得很清楚，自己以後是定然要吃苦的，她還玩笑地發了條說說：“要是幾年後你們誰去西安玩，看到我在街邊討飯，千萬不要因為顧及我的面子裝作沒看見我，好歹一起瘋癲一場，給個一塊兩塊的也行。”
她爸媽聽說之後，立刻開車回了沛南，三個人在學校門口談了一箇中午，他們知道周離一向有主意，也不是不懂事自甘墮落的人，在確定她不是因為其他亂七八糟的原因而做的衝動決定之後，他們終究是妥協了，讓她用最後的這一個月來好好考慮。
而周離根本不用考慮，所以這就是她在學校的最後一個月了。
她的班主任嚴科也知道了，不過他得知的方式有點特別。
一天，班長叫醒趴在桌上睡覺的周離，說班主任找她，她就半夢半醒地飄進辦公室，反正這個學期她進辦公室都成家常便飯了，她也沒在意。
但是，這次在辦公室裡等她的不但有嚴科，還有她的膝上型電腦。嚴科臉色陰沉沉的：“你到學校來上課為什麼帶電腦？”
周離想著自己帶電腦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平時她得罪的人又多，所以是早有準備被人“舉報”的，她說：“學校裡沒有規定不準帶電腦。”
嚴科說：“高中時期玩電腦是很耽誤學習的！”
周離說：“反正我的學習就算不玩電腦也是耽誤了。”
嚴科受不了她這副囂張不在乎的樣子，直奔重心了，說道：“可是你在宿舍裡看那些不健康的低俗電影就是不對！”
他這樣的說法對周離來說頗為突然，周離猛然瞪著他：“我看什麼不健康的低俗電影了？老師你不要胡說好吧？”
嚴科一邊開啟她的電腦，一邊吼道：“還狡辯！別人告訴我我還不信呢，看了才知道，你電腦裡的東西真是夠讓我吃驚啊！”
“你竟然不經過我同意就開我電腦！”周離氣得拍了下桌子：“好！你看就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說沒有就沒有！”
嚴科已經點開了她儲存電影的資料夾，一路滑下去，“你看你！這些都是什麼？”
周離義正言辭地說：“這些都是電影裡的經典！沒有你說的什麼不健康的低俗內容！”
嚴科點開另外一個視窗，是她昨天看到一半沒有關的電影畫面，一點開就是曖昧的鏡頭，他好像被汙了眼睛似的：“我一開你電腦就看到這個！這不整一個色情片嗎？尺度這麼大的電影，是你一個女孩子該看的嗎？你一女學生怎麼愛看這種電影？”嚴科一發起火來不管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直接就把話擺到檯面上說了，也沒想過她也許會尷尬害羞什麼的。
別人的目光立即聚集到周離身上，周離倒毫不羞澀和尷尬，依舊理直氣壯，用手指戳了下電腦螢幕，“莫妮卡·貝魯奇誰不愛？《西西里的美麗傳說》這麼經典的電影老師你沒看過嗎？還說這是色情片？有沒有點眼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