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蝴蝶_第四十七章：暗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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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蝴蝶_第四十七章：暗中的眼睛
餘思和唐微報了名，登記了一些資訊，準備明天正式上課時順便把補習費帶來，補習費並不貴，她們也不擔心家裡人會責罵，家裡人要是知道她們放假第一天就主動地要求補習估計開心都來不及。只是想想，這還真是一場鬧劇，這補習班報的實在是稀裡糊塗的。
兩人跟章澤清聊了一會，完全放鬆了，最後開開心心地跟他道別，出了他家門，兩人下樓梯時忍不住大笑。餘思說：“我跟你賭一塊錢，周離肯定在樓下。”唐微說：“這還用賭嗎？這是肯定的呀！哈哈，我真是服了周離了，看她平時那個膽大包天啊，一碰上章老師的事吧，她完全變了個人似的，那麼扭捏，你看她逃跑的樣子……”
餘思仰頭大笑：“哈哈，我以為她往食堂跑的速度已經是她的極限了，誰想到她還能像剛才那樣，真的是閃電的速度啊！”
……
果不其然，兩人下了樓，就看見周離在外面的花壇旁踱來踱去，又氣又鬱悶的樣子，還不停抬頭往樓上看，她看見她們倆有說有笑地下來了，就趕上前來，稍微有點尷尬。
周離還沒問話，唐微和餘思就演起相聲了，餘思裝模作樣地問唐微：“喲？微微，你看這是誰啊？不是那個把我們扔下跑得比兔子還快的沒良心的嗎？”
唐微憋著笑瞥了周離一眼：“是啊，明明是自己要報補習班，卻把我們丟那了，害我們不得不把補習班報了，好好的寒假，又得耗在補課上了！”
周離還有點吃驚，問她們：“你們報他的補習班啦？你們跟他說話了？他跟你們說什麼了？快告訴我，每一句我都要知道！”
她們兩人本還想再笑話周離幾句，卻見她這一副無奈又期盼的樣子，一提起章澤清眼睛就晶亮晶亮的，她周離每每說話都帶刺，又這樣心繫過誰？想想都有些心疼。
餘思皺著眉沉沉地問周離：“離離，你剛才為什麼逃啊？”
周離眼裡的晶亮暗淡了，垂眼嘆了口氣：“……就真的是憑直覺的，一想到他開了門就要看到我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逃，我也沒辦法……”
唐微也問：“可是這總有原因啊，碰上他的事你怎麼就沒一點膽量了呢？連當面說句話都不敢嗎？”
周離想了想，鼻尖一酸，眼眶就紅了，她吸了下鼻子，又吸進一腔的冷空氣，仰頭看向三樓的窗：“可能……是我覺得自己不配吧。我不敢
出現在他面前，因為我喜歡他，我的喜歡對他來說卻是最多餘的東西了，絲毫沒有價值。其實我是知道的，我就算跟他說一句話一個字都是打擾，恬不知恥的打擾。”
她們見周離如此脆弱傷感，怕她真的哭出來，就不約而同地擁抱住她，拍著她的背，唐微說：“梨子，你才不是恬不知恥，你沒有做錯什麼，你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而已。”
餘思說：“離離，你不要難過，你不該喜歡他，但是他真是個值得喜歡的人，他很好，真的很好，長得也不錯啊！你不是就看臉嘛。”
周離下巴抵在她們肩上，笑了一下，像是自我安慰：“我知道他值得我喜歡，他章澤清真是個很好的人啊，所以，對於這樣一個人，能遠遠地看他一眼，聽他說一句話，我就應該滿足了……”
她們三人抱作一團，在這樓下，樓道門前，一個人路過她們，聽到了周離說的那句話“他章澤清真是個很好的人啊”，就如同被針扎，走進樓道里，看著尚有印象的環境，突然渾然不知所措，手上的包掉了也不知道撿，轉身，看到那三個女孩子還在那裡，一張張青春粉嫩的臉，淋漓盡致的笑或鬧，她雙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在空氣中抓來抓去都抓不到可以支撐的東西，顫抖地惶惶地摸上了自己的頭，來回揉搓著頭髮，身體失重了，摔在了地上，沾上一身厚厚的灰，她摸著地挪到了牆角，抱著自己的身體顫抖，化了精緻妝容的臉上也沾上了灰塵。
在陰暗的角落裡，她從自己的臂彎中抬起頭望向外面，那個身材有點豐滿頭上有大大蝴蝶結的女孩子，眼眶還有點紅，卻還是一臉張揚，嘴邊是明朗的笑，霸道地對她面前的兩個好朋友說：“反正我不管，你們都報了補習班了，進了他家門了，就得幫我搜集他的一切資訊，我要了解他的全部！可懂？有圖有真相最好！”
她瞳孔放大，黑黑的眼睛裡沒有一點點光，自言自語，小聲念著：“瞭解……他的……全部……”
第二天，唐微和餘思就去章澤清家補課去了，周離非堅持送她們去，她們也搞不懂周離是想幹嘛，或許也只是為了去章澤清家的小區一趟而已，其實也真的是這樣而已。
到了樓下，她們就先上去了，周離卻還沒有離開，她在花壇邊站著，抬頭仰望著三樓的窗臺，望了很久，也不覺得脖子痠疼。
在她背後的灌木叢裡，一雙眼睛看到
了她，也和她一樣抬頭看著三樓，眼神遊離，悽悽惶惶。
餘思和唐微敲開了章澤清家的門，這次開門的是同來補習的學生，她們進去了，看見章澤清正和其他兩個年輕的老師在陽臺上說話，她們禮貌地打了招呼就去找座位坐。屋子裡已經不像她們上次來時那樣清冷了，有五六個補習的學生，其他房間的門都關著，客廳裡除了一些常見的用具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擺設，完全看不出多少章澤清家人生活的痕跡，更找不到周離要的他愛人的照片什麼的了。
她們坐到湯雨的旁邊，湯雨見到她們倆有點驚訝，問道：“誒，微微？不是說是你的舍友要補課嗎？怎麼你們來了她沒來？”
唐微和餘思轉頭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一聲，唐微嘀咕：“其實我們也搞不懂。”湯雨哪能理解她們是什麼意思，還想問，章澤清已經過來了，學生們都安靜了，她也不好再說話了。
課間休息的時候，不像在學校裡那麼拘謹，學生老師都一起聊天說笑，章澤清還給他們準備了飲料和點心，唐微餘思都挺開心的，見他並不像平常老班那樣嚴肅，她們跟他說的話也越來越多。
餘思嬉笑著問他：“章老師，怎麼不見你兒子啊？是叫小寒是吧？上次我們軍訓時見過他，都說好可愛啊~”
唐微也湊上來補了一句：“是跟他媽媽出去了吧？”
章澤清抿了一口茶，笑笑，回答道：“補習班開了，家裡人在這住著也不方便，小寒他奶奶就帶他回鄉下老家暫住了……恩……我愛人也去了……”
他班裡玩鬧慣了的男同學問：“章老師，師母特漂亮吧？我們什麼時候能見見？”
他頓了頓，維持臉上的笑，說道：“小孩子別瞎八卦。”
旁邊的李老師，也好奇地說：“是哦，章老師，你愛人從沒到學校去過哦？我們都沒見著……”
他說：“我愛人身體不舒服，一直在休養呢……”
大家還想起鬨，他已低頭看著手錶背過身去了，說：“時間差不多了，李老師你繼續給學生上課吧。”
說完就向陽臺走去，手裡端著已經涼透了的茶杯，從窗臺往下看去，樓下寥寥無人，一個穿著白襖黑短裙扎著大蝴蝶結的女孩子剛好轉身往小區大門走，走幾步便回頭望一下，他看不清她的臉，只是疑惑，這棟樓裡到底有什麼值得她流連，值得她惦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