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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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相見
湛露宮。
藺妃突然得到咎駕臨的訊息,一時半驚半喜,心裡的打算自然免不了。連忙讓人布好了席面,自己也用心收拾了一番。咎到了以後,前後陪著照應。雖說這藺妃入宮已經有四年了,咎跟她竟然還有些陌生的,天曦那裡自在習慣了,換了地方也不知說些什麼。
這藺妃倒是善於察言觀色,言語間分寸拿捏的分毫不差,咎心裡也就不覺得太彆扭。早上在雲曦宮的餘怒未消,索性把天曦拋在腦後,不再去想。耐心的跟這藺妃言談,問她一些個瑣事,畢竟是自己不曾瞭解的,也覺得新鮮。
用罷了晚膳,咎在燈下看了一會兒書,就到了入寢的時候了。看見她沒有別的示下,小路子知道是要宿在這裡了,也不敢多說。藺妃出來問他一些要著意的地方,小路子也只得詳細的一一說明。眼看著藺妃轉身進了內室,房門也關了起來,心裡就替楚妃搖頭了。
何苦呢?
“皇上連日辛勞,還是要保重龍體才是。”
正沉在書裡的咎突然聽到這一道溫柔的聲音,抬起頭來。看見藺妃端著茶盞立在桌前,
“夜也深了,皇上的傷還未痊癒,還是早些歇了的好。”說著,茶就放在了咎的手邊。
垂下眼想了一想,咎沒再說話,端起了蓋碗來,抿了茶水進口。藺妃來到她身後,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撫在脖頸上,時輕時重的揉捏起來。
咎兩個指頭掐了掐眉心,雲崖子的事情讓她憂心忡忡,身上也覺得累了。藺妃的精到手法確實鬆弛了一下僵硬的頭頸,也很是舒服,咎閉上眼睛,靜靜享受片刻的舒泰。
“皇上累了?”停了一會,藺妃的聲音在身後傳來,輕柔綿軟,惑人心神。陣陣香氣傳入鼻息間,東方咎睜開眼,瞳仁滑到眼角,自然明白隱含的意思。
無力的長舒一口氣,深重的疲憊感襲來,咎只在喉嚨裡勉強逸出一聲“嗯”,就不再有任何別的表示了。
藺妃的眼裡顯出一絲失望,卻很有眼色的沒有再進一步。看著東方咎站起身來,小心的伺候她洗漱寬衣。
房裡幾根小兒手腕粗的明燭照出一室的光亮,東方咎只穿著白綢的中衣,坐在榻沿上,看著跳動的火苗發愣,蠟油的味道讓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藺妃走過來的時候已經脫去了外衫,半透明的紗衣隱約露出裡面旖旎的□□。咎抬眼看了看,並沒有異常的反應。褪下腳上的軟鞋,抬腿挪到帷帳裡面,揭起被子和衣躺進去,闔上了眼睛。
實在沒有氣力再去雲曦宮面對,不如就留在這裡,先好好的睡上一覺吧。
藺妃怎麼熄了燈燭,怎麼掖好的帷簾,她都不知道。只覺得一個溫軟的身體安靜的躺在了身邊。除了陌生的香氣,一切都自然而且平靜。
咎徹底的放鬆下來,慢慢的沉入了夢鄉。
“咳咳咳……”
香籌端著一碗冰糖雪梨羹,遠遠的就聽見內室裡楚妃娘娘劇烈的咳嗽聲。緊走幾步進屋去,轉身關好門,急急把碗放在桌子上,走到床邊幫天曦輕捶著後背。
“娘娘……”
咳了好一會兒,天曦才好不容易止住了,本就在發著燒的臉頰漲得通紅,擺擺手安慰香籌,
“沒事,沒事的。”
“娘娘,我去找皇上吧?好歹叫太醫進來看看啊,總這麼拖著不行的。”
香籌口氣很是焦急。
“別,不用。咳咳……你見不著皇上的,後宮的人怎麼能隨便去前殿。”
“可是就靠這雪梨羹怎麼行?傷寒不能拖的,總要開個方子吃藥的啊!”
“說了沒事的,頂一頂就過去了。香籌你不用擔心。”
天曦的眼睛裡黯然無光,臉色也是憔悴。
東方咎自從那天在這裡發了火離開,整整二十天沒有再到雲曦宮裡來。整個後宮都在議論楚妃惹惱皇上失了寵,雲曦宮的風光變成了明日黃花,現在湛露宮才是東榿後宮裡最得意的。幸災樂禍的眼神和竊竊私語都落在了天曦身上。
那些不眠的夜裡,久久的立在月下凝神,縱使習武的身子,也經不起更深露重,沒有把咎等來,卻惹得傷寒找上門來了。
朱蓮碧荷只管自己自在。這皇宮裡莫說下人,就是各宮娘娘和長公都給她們三分薄面,哪裡還耐煩伺候人。天曦咳嗽只當沒聽見,更別說出去傳太醫進來了。香籌只是個二等的宮女,根本起不得什麼作用,端茶倒水還行,這樣越職之事對她來說有心無力。
於是只能拖著,靠著一點滋補的東西維持。偏這傷寒來勢洶洶,非但不見好轉,還一天天加重起來。從昨兒夜裡開始發了熱,到現在愈發燒得厲害了。隔著衣服都能覺出天曦身上火爐一樣燙人,香籌含著眼淚道:
“皇上也是,怎麼狠得下心一走就再不來了呢?娘娘病成這樣他也不知道,可怎麼辦才好?”
一邊說一邊把那碗端過來,“娘娘好歹潤下喉嚨壓壓咳嗽吧?”
天曦燒得臉頰緋紅,意識也有點迷糊。含一匙湯水進口,一下又咳的全部吐了出來。香籌慌忙拿帕子接了,又幫她捶背。
天曦躺下來蜷進被裡去,咳嗽聲悶悶的傳出來,帶的全身都在顫動。香籌手足無措的看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這麼熬到了夜裡,天曦連水都喝不下了。亥時末,熱度上來,人已經神志不清。香籌伸手到她身上一摸,被駭人的溫度嚇得連忙縮了手。急匆匆到朱蓮碧荷跟前說了,只換來幾個白眼,還讓她少管閒事。咎在這裡的時候她們還敢當面怠慢天曦,現在巴不得看著天曦倒黴呢。
眼看著這樣下去只怕會出事,香籌一時急了,也不管身份高低,狠狠心獨自跑去了湛露宮。
門口守夜的兩個婆子攔住了她,
“你哪個宮裡的?敢亂闖亂碰的,知道這是哪兒麼?”
“奴婢是雲曦宮裡的。來,來求見皇上。”
“求見皇上?”兩個婆子對望一眼,一起冷笑。
“憑你一個下等奴才,也敢說求見皇上這樣的話?”
“楚妃娘娘病了,燒得厲害。得請皇上趕緊傳太醫來,不然恐怕要出事的。”香籌語氣急切。
“楚妃娘娘?看好了,這兒可是湛露宮!是藺妃娘娘的寢宮!再者說,傳太醫那是各宮裡主子身邊兒人的事情,你們雲曦宮管事兒的人哪去了?論得到你一個無名輩半夜來胡鬧!難道這點小事也要來麻煩皇上不成?”
“朱蓮姐她——”香籌語頓,
“可是,真的很——”
“行了!皇上現在已經歇了,驚了聖駕你想吃不了兜著走?”
看著這兩個婆子,知道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香籌一籌莫展,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這宮女還算有些膽色,略想了想,轉身奔了未明宮長公主那裡。
琳琅被從夢裡驚起來,聽到香籌說明了情況,略一思索,就吩咐身邊的倚翠,讓她和香籌一起去湛露宮走一趟。
咎對楚妃上心琳琅很清楚,一旦出什麼事誰也擔不起責,她來傳太醫不如交給咎自己去處理。
看到未明宮來了人,那兩個婆子再不敢攔阻,這才得以跟著倚翠進了未明宮。還是要宮女進去稟報的,香籌在外室裡不安的等著。
先是藺妃被喚醒,揭開帷簾下床來開了門,聽宮女稟明情況。咎也迷迷糊糊醒了,還不耐煩擾她睡覺,朦朧中聽到了“雲曦宮”、“楚妃娘娘”,驀的清醒過來,二話不說翻身下床,鞋也顧不得穿,幾步搶到門口來。那宮女剛把事情說完,就看見咎一臉厲色的過來了,
“怎麼了?什麼事?”
宮女趕緊跪了下來,“參見皇上。”
一眼看見外面的香籌,咎心一沉,還未及開口問,就看見香籌一下子撲倒在地上跪著過來,
“皇上!楚妃娘娘病了,求您趕緊傳太醫吧!”
臉上淚痕遍佈,看得咎黑了臉。
衝進雲曦宮撲到天曦榻前,**的人頰上燒得通紅,蹙緊了眉頭,呼吸急促,似乎極是難受的樣子,咎的心就開始揪了起來。
“天曦,天曦?”
叫了幾聲不見應,愈加慌亂,從她頸下伸過手去托起來抱在懷裡,滾燙的身子貼在胸口,咎一迭聲的緊著叫傳太醫,小路子急急忙忙跑出去,本來安靜的皇宮裡開始鬧騰起來。
紛亂的腳步來往,終於在咎急惱得幾乎要拆了屋子的時候,幾個鬍子花白的太醫匆匆忙忙趕到了。
在咎的注視下顫巍巍診了脈,撲通跪在地上,咎恨不得把這幾個這種時候還在講究這些虛禮的老古板踹出去。
“起來起來!到底怎麼了?怎麼回事快點說!!”
“啟稟皇上,娘娘外感風寒,致正氣虛虧,被外邪內侵——”
“行行行!少廢話!用不著你背書,快說怎麼辦!”
“當務之急,先要把熱退下去,否則高燒久了,怕會——”
“怎麼退燒??”
“臣開方子煎了服下,外輔以冰敷,且看這病的勢態了。”
“還不快去?!”
咎完全不想自己才是天曦生病的始作俑者,瞪起眼睛,嚇得太醫們一個激靈,躬身俯首的趕緊去了。
天曦燒得厲害,一碗湯藥好不容易才喂下去。香籌端了涼水進來,不停的換著天曦額頭上的帕子。折騰了整整一個時辰,燒不見退,咎在雲曦宮的內室裡來來回回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嘴裡嘟囔著要把這群太醫統統革了,嚇得滿室裡的人都不敢出聲。
定一定神,咎握拳敲敲自己的額頭,想了想,拿起一旁自己的斗篷來把天曦裹住,抱起來就出了屋子。
提了輕功起來,點過幾處枝丫,迅速的越過皇宮裡的樓臺殿閣,徑上了蒼鶖山半山的冰室裡去。
闊朗的冰洞裡有凜冽的寒氣,巨大的冰塊靜靜佇立,縈繞出幾絲冷霧,透出迫人的光芒。
剛要把天曦放到冰塊上,託著她的胳膊覺出了寒凍。咎停下要放手的動作,又把天曦抱進懷裡,轉過身去自己躺了下去。
天曦伏在咎身上,冰的涼氣透上來,難捱的燥熱終於有一絲緩解。手無意識的抓住了咎的衣服,卻又被咎拿開,握在了手裡。背後的冰涼沒有讓咎覺得不適,只在焦灼的希望懷裡的熱度能退下去。
清濯而斷續的哨音響起來,咎抱著天曦,輕輕的吹著哨子。似乎曾有過這樣的場景,那時候懷裡的人是不在的,彼時的痛苦似乎被太多溫情覆蓋,都不知道珍惜的是什麼了呢。輕輕撫平天曦眉間的皺痕,滑過她帶著委屈的脣角,咎開始懊悔這連日無謂的紛爭。下巴蹭一蹭天曦的額頭,輕輕的自語,
“快點好起來,以後,都聽你的……”
天曦醒來已經是兩天後,混沌的意識逐漸恢復的時候,模糊看見床邊的一個人。熟悉的面容讓天曦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依舊以為是在夢中的。
“公主!公主!”
那人卻是急切開口的,清脆的聲音刺激著天曦的耳膜,讓她不得不集中精神來分辨眼前這個人的真假。
“靈……靈兒??”
不停的點頭,把眼中的淚都給晃得吧嗒吧嗒落下來,滴在被子上和天曦的手上。天曦顧不得身體的虛弱,連忙支起身來,急切的看著這昔日的貼身使女。
“你怎麼在這兒?怎麼會來的……”
聲音有些啞,加上激動,更加的哽咽,眼裡也有淚蒙上來。
“是東方公子——”靈兒說著看了一下旁邊坐著的咎,
“哦,不,皇上,是皇上找到我們的,公主,絮兒也來了呢!我們是一起來的!”
天曦也跟著回頭,卻看著東方咎,慢條斯理的端著一個蓋碗,輕輕吹著茶湯上浮著的葉芽。這突來的重逢讓本就虛弱的天曦一時回不過神來,緊緊抓著靈兒的手,滿腹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兩年,你們……你們可好……?”
“那年公主你在城門打仗的時候,洗衣房的李媽媽來跟我們說得趕緊走,公主打完仗就來尋我們,我們聽了她的話,就跟著走了。誰知道後來就聽見公主叫東榿擄——”
說著靈兒停了口,膽怯的看看咎。咎低頭喝茶,瞄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那你們……”
“我們在楚都的趙府裡做粗使下人。後來就聽見官府的人貼告示說在找我們。開始我和絮兒不敢去,怕是哄我們的。後來官府直接找到趙家去了,這才一路被帶到這兒來。沒想到,真能再見著公主的……”
靈兒依舊是爽落的性子,沒有因為磨難而改變。天曦含著淚,又伸手去擦靈兒的淚水,
“公主……”
“咳!”一邊的咎放下茶碗,咳嗽了一聲。靈兒連忙用袖子擦了兩下臉,低下頭去。
“靈兒。”
“是,皇上。”
“你過來。”咎點了點頭。
靈兒看一眼天曦,有些怯意的猶豫著從床邊站起來,走了兩步到咎跟前。
“以後,你和絮兒就留在這雲曦宮吧。”
靈兒忙不迭點頭。
“不過,既然到了朕這裡,規矩還是要守。”
靈兒不知其意,有些忐忑。
“你們公主到這就不是公主了,往後人前,還是得叫楚妃娘娘,知道麼?”
“是。”
咎點點頭,從懷裡摸了塊鑲著金邊的玉牌出來,
“這個給你。拿著它,以後這宮裡,朕去得的地方你就去得。想要出宮也是可以的,沒有誰再敢攔你。楚妃短了什麼,你自去置辦,有什麼事,第一個來告訴朕,聽見了麼?”
“嗯。”
“這宮裡有什麼不懂的,就去問香籌。你們三個看好這雲曦宮,也有分寸些,凡事別太過了。”
“是,靈兒知道。”
“嗯。”咎點點頭,站起來,“那就好。朕先走了,記得一會兒藥好了端進來。”
“絮兒去端了。”
“好。”咎說著,就要往外走。
天曦看見她交代的周全,好似再不打算來了一般,情急間掀開被子,一步從**邁下來,一個踉蹌差點撲倒,隨身的帕子也落在了地上,伸手去抓咎的袍子。
“咎!”聲音是抑不住的顫抖。
咎連忙回身,一伸手撈住她,扶起來圈進懷裡。天曦攥住她的衣襟,仰起臉來看著她,眼裡波光粼粼,似是有話,又不知如何說。病的臉頰也微微陷進去,越發看著可憐。
咎彎起脣角,輕輕拍拍她的背,
“孔任他們還在書房等我,有些事情要商量。”
一邊說一邊把靈兒撿起來的帕子接過來,皺皺眉,
“這個都舊了。”
“這是我們太后娘娘繡給公主,哦不,娘娘的。太子爺也有一條。”靈兒在一旁解釋。
“哦。”咎點點頭,把帕子給天曦掖好,
“你吃了藥,靈兒在這,你們說說話,累了就再睡一覺。我晚上過來,嗯?”
天曦聽見她這樣說,才放心了,慢慢鬆開手。咎低頭親親她的臉頰,又抱了她一會兒,叫靈兒過來扶到**去安頓好,自己才轉身走了。
六月十六正是小皇子東方恕的三週。咎在未明宮擺了宴席,大肆慶祝。也許是總覺得虧欠了琳琅什麼,只要是孩子的事情,咎一定親力親為。各宮照舊送了禮來,因為咎看重,也都過來未明宮捧場。藺妃卻託病沒到,咎也覺得前些日子的事情做的不妥,故沒多說什麼。一心看著活潑可愛的東方恕了。
完了席回到雲曦宮。天曦給她換下紗衣,剛坐下端起茶來,小路子一陣風一樣跑進來,滿頭大汗一臉喜氣,“撲通”跪在咎跟前,
“恭喜萬歲爺!賀喜萬歲爺!”
咎皺皺眉,大惑不解,把茶盞放到脣邊,一邊問他:
“恕兒的生辰宴都罷了,現在才賀喜,小路子你又著什麼魔了?”
“不是,萬歲爺!是藺妃娘娘,剛才湛露宮宣了太醫進來,幾個太醫診了說是喜脈,藺妃娘娘有喜啦!”
“噗——!!咳咳咳咳咳!!”
咎一口茶嗆進氣管裡,立時大咳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主滴生日,偶乖乖更新,是多麼孝順的孩子,保佑我來年發財吧~~~~~~~~
某個親家筒子不讓偶歪梁自己跑去鬼混,主啊!讓她掉進坑裡去吧~~~~(奸笑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