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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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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歸來

日出東方(易白首) 始歸來 殘月軒 網

始歸來不多日,東榿國中奉詔而來的各級文臣就到了。

咎與他們商酌著,將南溟與中楚的版圖重新進行了分割,劃分了新的郡、縣、州,安排各級的官員,也建起軍營,留兵馬駐防。

而哲太子的毒箭一事也在加緊查訪,白衛門的訊息陸續有了迴音。

等一切都安頓妥當之後,咎帶了她的大軍,即將拔營而歸了。

臨行前幾日,咎派了幾個人隨天曦去了雲曦苑,收妥她的貼身之物。向來素簡的七公主也只拿了幾套家常衣物,摞了幾本書,再就是帶上了自己的琴,並無繁累。咎看了擱在那的這幾樣東西,也並未多言。

天曦神色安靜,咎想到什麼叫她去做,她便不聲不響的去。更多時候,要麼立在望星樓的露臺上,默默凝視著楚宮,要麼乾脆就在各個宮殿之間穿行,似要把一切留到腦中一樣。屬於她的昔日富貴繁華已去,故國家園也不復存在,除了午夜夢迴,或許今生將永不能再回到這裡了。

起程的當日,咎在承天殿受了留守的官員跪拜。出了宮門即刻下令將整座楚宮封存。厚重的朱漆銅卯大門緩緩關閉,閂上了巨大的銅鎖,的封條上有著咎的御筆親封。四周安排守衛,除了聖旨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

咎不再騎馬,帶了天曦坐進皇輦。馬車起行的時候,車廂裡,楚天曦掀了帷簾的一角,有些留戀的看著。楚都的大街小巷、一草一木依次遠去,美麗的星眸裡終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咎在一旁看著,兩手交叉抱在胸前,就有些不耐煩了。

“不用這樣行吧?我又不是要帶你去逃亡。這裡可還是我的疆域,你想回來不過一句話的事。楚宮我給你好好留著,閒了我們過來小住些日子也是有的,幹嗎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

天曦在看似抱怨的話裡聽出了一絲寵溺的意味,放下簾角,轉過頭來看她。

東方咎拿一個手指頭在摳刮她面具邊沿部分的面頰。金屬的堅硬摩擦著嬌嫩的面板總不舒服。閒了無事,她便有意無意的去撓,每每把細膩白淨的臉搓得通紅一片。

天曦把她的手拿下來,伸手過去想給她揉一下癢的地方。咎卻極快的往後仰了一下頭,避開了,眼中還閃過一絲警覺。

天曦的手僵在那,遲了一下,還是伸了過去,

“不碰它,我看看你的臉。”語氣裡有些苦澀。

咎依舊有些顧忌的,略偏著頭,可是也沒有再擋開。天曦微帶了一絲涼意的指尖撫在她的臉上,還真是有些舒服的。也就逐漸放鬆了戒意,自在的由著天曦幫她揉著,還愜意的閉上眼睛,露出一副很是享受的表情。

天曦看著咎微微翹起的薄脣,柔軟綿厚的耳垂,甚至錦袍上一彎小小的褶皺,每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都是如此真實的存在於眼前。觸手可及的距離下,雖留了心結在,終究是在一起了。歲月總還長,結還可以慢慢解,想著曾經連出現在夢境中都是一種奢望的遙不可及,而有眼下的這般幸福,總算沖淡了一些離鄉的哀思。不可知的未來,也因了身邊的人,變得不那麼令人忐忑了。

東榿帝都的百姓,紛紛湧上街頭,以最是隆重歡鬧的排場迎接著他們凱旋的君主。整個皇城裡熱鬧非凡,歡歌笑語不斷。自南門到皇宮,一路上到處是熙攘的人群,人們翹首以盼,希望能親眼目睹兩年未歸的東方咎的神采。

吞併了中楚與南溟,本就強盛的東榿已經佔據了半壁江山,而且皆是富庶繁華之地。已經沒有人懷疑,在咎的統治下,一統河山只是遲早的事情。尚不滿二十歲的東方咎,早已成為東榿百姓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神祗般的英雄,而她的英明統治,戰場上的神武和智謀,也成為了津津樂道的話題。

至於他們的皇帝擄了楚國公主回來的事,在楚人看來是恥辱,在東榿民眾眼裡就變作功績了。打仗麼,攻城拔寨為主,燒殺搶掠也是必然的事情。尤其是對敵國婦孺的□更能讓侵略國覺得有徵服感。何況楚七公主豔冠天下早已聞名,在她與南溟太子大婚之前被東方咎搶到手來,一雪當日之辱,在不明就裡的民眾看來是何等的快意恩仇。覺得咎終於不似東方家男子歷來的秉xing,不通風月,真正是一代多情帝王了。

一入宮,咎吩咐小路子派人把天曦送到皇上寢宮先稍事休息。自己換了皇袍,徑直去了恆元殿。孔任領著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時,咎不在的兩年來雖然隨時掌控朝政,總有些事情積存,定是要先理國事的。

急急處理了要緊的事,咎心裡記掛著天曦,散了朝就忙著回寢宮來了。

進門看見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倒是從容,鬆口氣,也在一邊坐下來。

宮女捧了茶奉上,咎接過來,呷了口潤潤喉,

“怎麼不去歇著?坐在這裡發什麼呆?”

天曦搖搖頭。咎放下茶碗,叫她:

“過來。”

天曦看看她,順從地站起來。咎伸手攬進懷裡,放在腿上坐著,

“才一來就想家了?我這裡不好麼?”

“好。”

“好就笑一笑麼,總冰著臉,人家該說我是山大王強搶了良家婦女來了。”

咎孩子氣的皺了眉,天曦為了這句話和這表情就有些繃不住了,笑意在臉上漾起,環過咎的脖頸靠在了她身上,

“大白天的人來人往,我怎麼好去歇了?”

“哦……”咎作勢點頭,“等著夜裡朕給你暖床哦?”

天曦紅了臉,收收下巴就在咎的肩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嗯——”咎哼了一聲,

“這是個什麼毛病?張口咬人的?”

天曦不答話,下巴擱在咎的肩上。咎拍拍她的後背,

“晚上有宮宴,我讓小路子送了錦服過來,你跟著我一起過去。”

“嗯。”

咎把天曦從肩膀上扯到臉前來,抬頭看著她,

“先立妃吧?等過些時候——”

天曦知道她的意思,不等她說完,就點頭應了。

“嗯。”

咎彎脣笑笑,“那叫什麼?曦妃還是楚妃?”

“楚。”

咎頓一下,也就點點頭,“好。”想了想又道:

“路上勞頓,你還是趁這會兒先去歇著。我陪著你,不讓人進來,你只管安心睡。不然晚上宮宴拖的久了勞乏。”

說完起身,攜了天曦的手進內宮去了。

當夜在久陽殿裡排開席面,文武百官悉數到場,共慶咎的凱旋。整個東榿皇宮都溢滿了喜氣,宮女太監們來往穿梭,歡聲笑語不絕。

臨開宴前,咎帶了天曦,親自送到了久陽殿側的一處廂房裡。長公主東方琳琅和那四宮妃子正是在此候宴。看見咎進來,都過來行禮。

自別已是兩年未見,琳琅一見著咎,眼裡閃出了光彩。又有些尷尬的,看見跟在咎後面的天曦,神色就帶了一絲黯淡。只是自來的禮教讓她還是維持著莊重的,眾人都看著,場面還要應了,

“恭賀皇上凱旋,為我東榿開疆擴土,真是萬民福祉。”

“嗯,”咎點點頭,“宮裡可都還好?”

“皇上鴻福闢佑,一切安好。”

“好好,那就好。”咎應著,回頭看看天曦,又轉來對琳琅說:

“楚妃初來乍到,還請皇姊照應,這後宮之中,盡賴皇姊費心了。”說著側身對天曦說:

“見過長公主。”

天曦往前邁了一小步,福禮下去,琳琅忙扶住了,

“不必多禮的。”端詳了天曦一下,“都說楚國的公主絕色,果然名不虛傳,實是皇上之福。”

咎聽見,也只笑了笑。

“皇上只管放心。”

“有勞皇姊了。朕先到前殿去了,一會兒開宴的時候著小路子來請你們。”

說完又看了天曦一眼,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去了。

這邊琳琅就將天曦與其餘四妃一一引見,天曦謹慎的行禮問候著,

“這位是湛露宮藺妃。”

最後一位的時候,天曦抬頭迎上了一雙極是傲然的眸子。彎彎吊梢眉,鳳眼微上斜著,眼神有一絲寒意,看著天曦帶了些輕視的。

這藺妃是四妃裡最為顏色的一個,本是監察御史藺大人的么女兒。因生的貌美,自幼得寵,心氣又高。在家時求親計程車族子弟踏破了門檻都沒有一個能叫她看得上眼。後來選入東榿後宮,光耀了門楣,更是得意非常。

進宮以後見著咎風神俊美,氣度非凡,與那些紈絝子弟果然天壤之別,即刻一顆芳心暗許,私下決意要邀得咎的寵幸。若是能有皇子誕下,這東榿後位也就不遠了。

沒想到別人眼中的傾城之貌東方咎竟然絲毫沒有看進眼裡,湛露宮更是半步都不曾踏進去過,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未明宮與長公主糾纏不清,讓這藺妃好一個失落。不多日下第一個皇子竟由長公主而出,更叫她百思不解、鬱悶異常。隨後咎出征,這藺妃後宮之中百無聊賴,日日感嘆虛費大好年華。

如今咎凱旋而歸,她又提了念想出來。精明**的她早就看出自從皇子出世咎和長公主的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二人的碰面似乎更多的是尷尬而非男女之情。而除了長公主,又確實未見咎對哪個女子有過興趣,這無疑是她的好機會。

只是憑空跳出來一個楚妃,還是從敗軍之國搶來的,雖是公主,她也並沒有瞧在眼裡。看見咎像是極為上心的,心底不免思謀些。又加心機不深,就帶了出來。

天曦並不為怪,不卑不亢的行過禮,問候了,也就默然的立在一旁。琳琅問她幾句面上的話,年庚生辰什麼的,天曦態度謙和,仔細的答了,也叫人挑不得什麼的。

不一會兒,小路子就過來叫人了。天曦便隨了琳琅,到了久陽殿正殿上來。

滿座的朝臣早已經歸位,孔任和韓士釗分別坐了文武的首席。看見皇帝的宮眷們出來,紛紛離座行禮。繁縟的禮節完畢後,才站起身。

一直站在韓士釗身後的韓士鐸突然覺得哥哥神情奇怪,從後面伸過頭去看,發現韓士釗目光呆滯,直盯著幾個妃嬪落座的地方發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嗨……嗨!”

韓士釗一下子回過神來,臉色漲紅,有些掩飾的低了頭。

“看什麼呢?”

“沒,沒什麼……”

“哥,最好可沒什麼。那可都是皇上的女人,你這麼失態叫皇上看見怪罪下來可不得了。”

“別胡說!”韓士釗有些窘迫,佯怒著說弟弟。

士鐸看看突然變得奇怪的哥哥,搖搖頭,剛想坐下,韓士釗又叫他,

“士鐸。”

“幹嗎?”

“那個素色衣裙的可是長公主?”

士鐸伸頸瞧瞧,點著頭,“好像是的。”

“她怎的跟皇上的妃嬪都在一處?”

“哥,你不會不知道吧?”韓士鐸皺眉撇嘴,表情奇怪。

“什麼?”

“長公主早已經是皇上的人了。雖說還是公主的身份,其實與妃嬪無異的。”

韓士釗驚異的睜大眼睛,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不可能?皇上想要的人,管你是誰呢?皇上膝下現在唯一的皇子,母親就是長公主!這可真真正正是東方家的血脈了。”

“王丞相他們竟然許?”

“這有什麼不許的?再說這是皇上的家事,那些老頭子怎麼管得著?無非背後數落幾句。哥,咱們這兩年在戍邊,京裡好些個事情呢。”

韓士釗不再說話,臉色有些發青,默不作聲的喝著酒。

上邊咎可沒心思管韓士釗的情緒如何,緊瞧著天曦的神色,看她不像受難為的樣子才松慰些。等諸臣都落座,端了酒杯站起來,

“今日朕請諸愛卿齊聚宮內,一為我東榿強盛,二為賞犒三軍,大家儘管開懷暢飲,咱們今夜不醉不歸!”

話說得明白,就是怕這些喝多了酒的大臣們馬屁拍過頭,說出中楚如何如何,惹天曦不自在。畢竟這滿堂裡只有她自己是楚人,再怎麼著聽了異族人言論自己故國,也不會舒服的。

“皇上英明!”

在座的人倒也識趣,席上只說些冠冕堂皇的恭維之詞,並沒有過多言及戰事。

這慶功宴一直鬧到戌時才散了。咎心裡高興,就多飲了幾杯,散戲的時候已經有些站立不穩。勉強送走了大臣們,幾乎支援不住的樣子,小路子一邊攙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琳琅看看醉酒迷糊著的咎,沉吟了一下,吩咐小路子,

“把皇上送到藺妃那兒去吧。”回頭看看天曦,“楚妃今兒先隨我去未明宮宿一晚。明天一早請了皇上的示下,再行安排寢宮,不知二位娘娘意下如何?”

這藺妃臉上就見喜色,天曦雖然心裡不甚情願,也說不得什麼,少不了還要作出欣然的樣子來,

“多謝長公主周全。”

琳琅倒也並非歹意。這皇上宿到嬪妃的寢宮裡才是正理,天曦初來乍到還沒安排宮閣,總不方便的。把她獨一人送去咎的寢宮也失禮道,這才提出接她到未明宮同住。

天曦隨了琳琅往未明宮去了,藺妃也先行回了湛露宮,吩咐下人速速準備迎駕。

咎昏頭脹腦被扶上一杆竹轎,正往湛露宮走著,突然拍著轎杆叫道:

“停了停了!”未及停穩就翻下來,幾步跑到一旁的花叢裡,方才飲的酒幾口就吐了出來。

小路子忙上前伺候著,卻聽見咎嘟囔:

“天曦……天曦……”

“哎喲皇上,咱們這去的可是藺妃娘娘那兒,您一會兒可別叫混了。楚妃娘娘送去未明宮了。”

“嗯……,嗯?!”咎猛一下回過頭盯著小路子,把他看得一個哆嗦。

“什麼?送哪兒去了?”

“未明宮啊!這不是還沒給娘娘預備好寢宮嘛!”

“不是說了先住在朕那兒麼?”咎瞪眼。

“這——,這是長公主的意思,她看您酒沉了,就做了主,奴才也只好——”

咎一把抓過小路子手上的溼布巾揩揩臉,深吸了口氣,

“去未明宮!”

琳琅吩咐宮女收拾了東暖閣,正在和天曦說話。天曦有些心神不寧的,勉力應付著。外面小路子的聲音傳來,

“皇上駕到!!”

就看見咎急匆匆的進來了。

一雙眼睛只盯著找天曦,見著了才算放心。看見琳琅在一旁站著,就添了幾分尷尬。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酒後的紅臉開始發了紫,囁嚅半天,本想緩緩氣氛的,卻憋了一句不甚高明的話出來,

“朕是託皇姊照應下的,怎的不還給朕了呢?”

琳琅一怔,又淡淡地笑了,

“皇上的心尖,琳琅也覺得好呢,這才留了。不想皇上竟是一刻也離不得的,琳琅可是造次了。”

“呵……”咎的尷尬又添了幾分,“皇姊說笑了,朕——”

“咯咯……”

咎的話未完,就見一旁搖搖擺擺跑了個孩童出來,嘻嘻笑著朝咎奔了去。看樣子才學會走路不久,腿腳還軟著,跑得很是不穩。遠遠看見咎是一個保持平衡的好支架,一路撲過去,兩隻小手一下抱住了咎的腿,抬起小臉兒來,黑葡萄般的眼珠眨也不眨的看著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