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之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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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之碎片
第66章 心之碎片
當身體脫離輪椅的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好像飛起來了似的。原本以為，應該再也無法接觸到這雙此時正支撐了自己的手了的，可是現在……
我以為他會將我置身與坐墊上，但是他卻沒有，在將腳踏車放好之後，抱著無法自行動彈的我，將我放到了腳踏車的後座上。但是對於這一點，我卻並沒有覺得哪裡不滿，相比前面，這裡確實要顯得安穩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的關係，雖然在他放開手的時候，我確實應該是還算平穩的。可是，一想到腳無法接觸到地面，手沒有扶住任何東西，平穩性就彷彿奔潰了似的。身體能夠感覺到明顯的搖晃，甚至於前傾。一如那個時候我拖著這幅身體獨自爬上腳踏車一般，隨後等待我的，就只有直接從上面跌落而已……
“啊……”
我雙眼一閉，只等著從上面直接掉下來，可是感覺到的卻是被穩穩抓住了的腳踏車，和我的身體。
我緩緩睜開眼睛，他的左手抓住腳踏車的車把固定了腳踏車的平衡，另一隻手則穩穩的抓住了此時差點往下掉的我的身體。彷彿只要腳踏車不倒，他的手沒有放開，我就永遠不會掉下來似的……
“你從來沒有坐過後座嗎？明明那麼喜歡腳踏車？”
那張面孔安靜的讓人覺得窒息，從這個角度往上看去……是不是因為角度的關係嗎？總覺得他明明從那天之後面對我的就只剩下冷漠了的，此時，卻彷彿可以看到那清淺的笑臉……
“我平時騎的有公路車、山地車、死飛車，就算是登山車也騎過，可是不管是哪個，都沒有後座。而且小時候乘老媽的淑女車有過腳被絞進車胎的經驗，之後再就再也沒有乘過了……”
“哦！這樣啊！”
直到剛才為止才彷彿能夠看到的微笑，才不過我開口的這一會兒時間，就彷彿煙消雲散了一般。這個時候的他，和前一刻的他，到底都是怎麼想的？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我面前露出溫和的表情？就算只有一刻也不願意嗎？
我可以察覺到自己臉上的失落，就算有意藏起來，卻仍然感覺到了，此時的我的臉，我的心，正在扭曲……
“不過這次你是絞不進去了就是了。畢竟你已經沒有能夠踩到輪子的腳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心臟彷彿被什麼狠狠的揪了一下的感覺。這算是諷刺嗎？也是呢！這樣的我，本來就只能被諷刺，尤其是這個人，更有資格……
胸腔裡，裡面的心臟很難受，好像在痛，卻感覺不到真實的痛覺，苦苦的，卻沒有小時候被逼著喝中藥一般的感覺，只覺得，耳邊聽到了一聲聲玻璃碎裂一般的聲音，在這一片被夕陽染成鮮紅色的天際之下……而這片鮮紅，此時卻一如那破裂的心臟中，滴落的點點鮮血……
“先抓住前面的坐墊底部，這樣就不會失去平衡了。”
我沒有將那彷彿哭泣一般的面孔擺露在他面前，只是用一張面無表情的面孔帶過了。直到他鬆開我的身體，轉而坐到前面的坐墊上之後，確定那張臉已經背對著我，我才敢於將這一臉的失落暴露出來……
“喂！”
突然響起的他的聲音，簡直就連失落的時間都不願意給我，原本一聲聲的“巫女”，一聲聲的“希穗”，此時變成了一個“喂”。明明沒有什麼好在意的，因為我就只配他這樣叫了不是嗎？可是即使如此，卻仍然彷彿有什麼，在我的心臟上猛烈的撞擊了一把似的……
“摟住我的腰啊！你想掉下去嗎？”
那聲音中連直到剛才為止的冷淡都沒有了，甚至彷彿能夠聽到其中略帶的一絲氣憤……
“不……不用了……”
我仍然盡力掩藏著心中的失落，至少在還沒有彼此都閉上嘴巴的情況下，我不能讓他看到，或者聽到……
“哦！”
沒有逼著我的意思，只是冷淡的這樣回答了一句。隨後那隻腳就踏上了踏板。這傢伙是故意的嗎？在車開始移動的一瞬間，我彷彿感覺到有意抽車的感覺，原本應該起步不快的腳踏車因為突如其來的猛烈踩擊和左右搖晃突然向前衝去……
“啊！”
被嚇了一跳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本能的不想要摔下去，在車身搖晃的瞬間一把捆住了他的腰……
“呵呵……”
“誒？”
耳邊是風的聲音，難道是因為風的聲音讓我感覺到錯覺了嗎？不是聽到的，彷彿是透過這身體的顫動傳達過來一般的，他的輕笑……
不可能……這樣的他，面對此時這樣的我，不可能因為我的舉動而覺得好玩兒，甚至好笑，就算真的有，恐怕也就只有對於我的沒出息，所做出的蔑笑吧……
“輪椅……”
腦袋裡彷彿才剛反應過來似的，等腦袋裡所想變成實物，變成語言的時候，話已經被他聽到了。
“輪椅就這樣放在那裡，沒關係嗎……”
冷靜，不過只是說句話而已，有什麼不能冷靜的？就算這個人可能已經不想再跟我說話了，但是，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疑問的話，應該……
“看到這種東西，誰人不知那是你巫女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有人偷呢？更何況這種時候那小河邊上是誰都不可能出現的。等逛上一圈之後我會回到那裡回收輪椅，然後再送你回家。”
“哦！”
聽都他的回答了。原本應該是一件覺得那樣幸運的事情，還沒有被他完全無視掉這樣的……可是，那句“誰人不知是你巫女的東西”，卻彷彿是再次為我破碎的心臟準備的堅刃一般，直戳過來……
心中的苦澀化成一滴**奪眶而出，那漸漸滴落臉頰，眼看著下落，飛揚，最後遠去的那一滴清淚，此時卻彷彿化成了這片夕陽之下，被心臟分離出去的，心之碎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