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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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表白
第九章 表白？
還沒有快到讓人懼怕的速度，卻能夠感覺到風在耳邊吹過的聲音。直到剛才為止都明明還滿是不安，此時卻發現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似的。不知道為什麼，心中還莫名的有些愉悅。是因為這是第一次脫離老媽來到外面嗎？
仰頭看去，跟那個時候的天空不一樣。不是藍色的，要說一定有什麼的話，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彷彿被披上了一層深色，卻在這暗色調與夕陽替換的地方，那緩緩過度的顏色更讓人覺得像是一副絕美的油彩畫……
這樣漸漸後退的場景持續了一會兒，騰際的腳步漸漸減弱，彷彿是體力終於到了極限了似的。往身邊一看，不知不覺的，我們已經來到了村子南側的一條小河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也是呢！這個地方，平時就不是很多人會來的地方，更何況是這種人家都該回家做飯了的時間。
我沒有扭頭回去，卻能夠聽到那氣喘吁吁的聲音。彷彿只是推著我來這裡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似的。
明明直到剛才為止，心情都還因為被他推出來了而覺得不錯似的。此時卻莫名的有些沮喪。就算再怎麼沉淪在片刻的美好之中，終究，還是會因為某些原因，這些美好，還是會停止的嗎？
“這裡已經誰都沒有了。想要說什麼話的話，差不多應該可以開口了吧！”
我仍然沒有扭頭回去，只是讓自己的面孔回到原來的那副冷淡模樣說道。
“差……差不多了……”
這樣四個字從他的口中緩緩流出，什麼差不多了？完全沒有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但是我卻覺得，這只是他為了讓我知道，此時的他，還什麼都沒辦法說出來而已。
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等待他調整好呼吸。
沒過一會兒，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深呼吸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終於，原本不平穩的呼吸也變得相比剛才好了很多。這時候，這一直在我身後的這個人，也終於鬆開了我輪椅後面的推把，並且，來到了我的面前。
“雖然，我並不明白為什麼你那麼討厭我……”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疾速奔跑，還是因為此時他要說的話，總覺得他的聲音中仍然透著一絲不平穩。但是對此，我卻並不想要去打斷。
“但是，竟然已經被討厭了，那麼至少，在徹底離開之前，有些話我無論如何都必須要跟你講清楚。”
我仍然一臉冷漠的看著這個人。
對於一個要求他離開的人，他想要說什麼？甚至於，還特意推了我來這樣的地方？
“我喜歡你！”
突然，一句連我想都沒有想過的話語從他嘴巴里冒了出來。隨後，是一片安靜到令人無法想想的窒息感……
微風從耳邊吹過，激起湖面上點點微波，河邊的小草也因此扭動了幾下。正是因為有它們的存在，才彷彿讓我意識到，原來這個世界還沒有停止，時間還在流轉……
“哈？”
我好像有點沒怎麼聽明白，他剛才，是說了什麼了嗎？還是說，我聽錯了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
再一次重複的聲音讓我清楚的聽到了，卻讓我充滿了不解。只覺得腦袋裡彷彿停了一拍似的。有一種迷茫，還有不解。說穿了，我是男的吧！一般人會……不對！他應該不會知道這一點的，我不是知道的嗎？身為村外的人，又怎麼會知道這個村子裡公認的祕密？
也不對！不管怎麼說，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是殘疾人了不是嗎？而且在那之後，我的態度也從來沒有好過，他也不止一次的為老媽說話，好像在抱怨我一樣的，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一定是哪裡不正常，是我聽錯了。
“突然出現在你的生活之中讓你困擾了真的很抱歉。但是，如果說連告白都沒有過就讓我輕易放手的話，我也實在覺得不甘心。所以，至少這樣，說清楚的話……”
“等一下！”
我開口打斷他口中不斷繼續的話語。腦袋裡還是亂的很。他現在還在繼續說的意思，是不是就意味著，剛才，我並沒有聽錯呢？
“你剛才說了什麼？”我問道。
“誒？無論如何都要跟你說清楚……”
“不是！前面的，你說了兩次的那一句。”我捂著腦袋只覺得暈得很，卻仍然想要確認。
“我喜歡你……”
“就是這個！”我問道：“你說真的？你喜歡的不是老媽嗎？”
“啊？為什麼我非要喜歡前任巫女不可？”
彷彿對於我說的話不解似的，他歪著腦袋看著這邊。可是對於他那白痴的看著我的模樣，我卻突然覺得很可笑。
他喜歡我？不是老媽？是我想錯了？
“開……開什麼玩笑……”
事實上，我也是真的笑了。也許只是覺得可笑，也有可能，只是對這個人的嘲笑，竟然說喜歡我？喜歡一個男人？喜歡巫女？而且是在不知道原來巫女是男人的情況下。太可笑了……
我推著輪子就想要順著來時的路回去。
“請等一下！”
再一次，他跑到了我的輪椅面前攔住我說道：“我沒有開玩笑！而且，我覺得這沒什麼不正常的。為什麼你會覺得是笑話呢？我已經充分的瞭解過了。雖然巫女，在新野村村民心中的地位是顯而易見的，但是卻並不像尼姑一樣……巫女也是可以跟一般人結婚的不是嗎？那麼，我喜歡你又有什麼不對的呢？”
彷彿無法聽他繼續說下去了似的，我又推著輪椅背過他往反面走去。但是再一次，他又抄過了我，正面面對我。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那麼抗拒。但是我想說，也許在你眼中，那天突然出現在你家的我，那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但是我要說不是。在更早之前，在我剛進村子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在那個迎接離村人的去汙儀式上，那個時候那一身巫女裝扮的你，還有那淡淡的看著身邊所有人，卻唯獨彷彿顧慮著面前那個失去父親的可憐人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我仍然不想要聽他繼續說下去，雖然被他說到那個時候的我，讓我覺得很吃驚，那個時候，他也在人群中看著我嗎？可是此時，我心中感覺到更多的，卻是羞恥和想要逃避。竟然被表白了？這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啊！雖然物件是個男人……
“那個時候，出現在你家裡，及時出來扶你起來，你覺得那只是巧合嗎？其實，在那之後我就經常在你家周圍轉悠，為的只是想要多看你一眼而已。能夠看到你摔倒，並且藉此來認識你，我是真的覺得很高興……”
“你說夠了沒有！”
終於，一次再一次的被奪去去路讓我的忍耐達到了極限，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再一次，心中的不耐煩變成了話語脫口而出。
“你想告訴我，你在那個儀式上就已經對我一見鍾情了嗎？喜歡？一次又一次的在母親面前指責我的傢伙現在跟我說喜歡？你喜歡我什麼啊？你瞭解我多少？你知道我什麼啊你就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