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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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迷霧重重
#第七十八章迷霧重重
厲姻暄皺起柳眉想了一下，然後轉身對自己父親說道：“爸，小哥哥他的武功似乎有些奇怪，前面那一劍從容淡定，雖凌厲但卻暗蘊生機，但後面那一拳，卻充滿了死氣，似乎有點我們魔門功法的味道……”
“不是似乎，根本就是你們魔門的功法。”厲行雲看著他女兒說道，“不過先前那一劍是什麼來路，我還真不清楚，沒有遇到過啊……”
“爸你都不清楚？”厲姻暄瞪大了雙眼看著她老爸，在她的意識裡，這個高踞黑榜頭名的老爸從來就是全能的存在。
“咳咳，”厲行雲似乎有些尷尬，在兒女面前洩了底氣，這可能是所有父母都會感到不自在的，“你以為你老爸是神麼？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不過這小子前後兩種功法的風格截然相反，一生一死，卻能使得圓轉如意，絲毫沒有生澀的感覺。莫非，這小子把握到了‘兩極歸一’的法門？”
不過這話說出來，似乎他自己都難以相信，搖了搖頭。
“‘兩極歸一’？”厲姻暄這回是驚得嘴都合不上了，“老爸你瞎說些什麼呢。如果真這樣，那他豈不都可以登上黑榜了？他才不過比女兒稍大一點，怎麼可能。”
“登上黑榜？就算稍有不及，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啊……”厲行雲望著窗外的天空說道。
厲姻暄愣了一下，然後癟癟嘴說道：“不和老爸你瞎扯了。對了，老爸，剛才他說會和江門幫以及嘯天門起衝突，難怪我們最近查探到兩派有些異動，居然是和他有關。可他剛來江城不久，怎麼會突然和這江城黑白兩道的兩大地頭蛇起了衝突呢？”
厲行雲淡淡說道：“他身邊有個出自書香世家的聯盟十六種子高手之一，還有個如今執掌西寧南方分部的『鬼鞭絕劍』葉心懷的女兒，連慈航靜齋本代的傳人也和他關係曖昧，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哼，那隻能說明他是個喜歡到處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罷了。”厲姻暄輕跺玉足，惱怒地說道。
“你錯了小暄，”厲行雲轉頭看著自己女兒微笑著說道，“有些人天生就像一個巨大的磁場般，吸引著各式各樣的人聚集到他的身邊。你只看到了這些人都是女孩子，可你仔細想想，這幾個女孩子身後，都是多麼龐大的勢力？絲毫不遜色於我們邪異門啊。”
“哼，那又怎樣，他怎麼不吸引幾個男的到他身邊？總規是色狼一個！”厲姻暄兀自嘴硬地說道。
“呵呵，小暄你啊，”厲行雲搖頭失笑，“那方才那個和他同來的男孩子，嗯，據我們查探所知，叫範運財對吧，那可是盜門一脈的高徒，一身先天氣功的精純修為，雖然比你稍弱，但拿到八派聯盟裡，怎麼也可以排進種子高手之列吧。”
“那又怎麼樣，不過才一個而已。”厲姻暄還在硬撐，其實她心裡早就知道老爸說得很有道理了。
“哦？”厲行雲有些奇怪，以往女兒並不是這樣的，他轉念一想，似乎有些明白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曖昧起來，“對啊，我忘了還有我的女兒。乖乖，背靠邪異門和陰葵派兩大勢力，嘖嘖，這小子真不得了啊，看來你老爸我也要忌憚三分了。”
“爸——叫你瞎說！”厲姻暄臉
唰地一下紅了個透，撲向厲行雲，雙手迅速的伸向了兩邊的咯肢窩。
“哈，好……好……哎呀……不瞎說了，不瞎說……”黑榜高手毫無風度地和自己女孩嘻鬧成了一團。
站在下樓的電梯裡，範運財皺著眉頭對蕭秋雪說道：“老大你可真行，見面就和厲行雲打了一場。不過這樣一來，他們還會幫我們嗎？而且你就走時那麼隨便說了一句而已。”
蕭秋雪底下頭去，一邊看著仍然有些輕微顫抖的左手，一邊說道：“你以為是我故意找茬嗎？從他在我們進門前就隱去自身的氣息，直到我們打成那樣子也不見有其他人來看看情況，就知道他事先肯定是有所佈置了。就算我不出手，十有八九他也會找個機會讓我動手的，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意圖何在……”
“這樣啊……厲行雲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難道說和老大你上去之前的意圖一樣，考驗一下我們有沒有資格和他們邪異門合作？”範運財再度問道。
“叮！”電梯門開了。
蕭秋雪一邊往外走去，一邊說道：“不管什麼意思，邪異門肯定會願意和我們合作的。”
範運財有些訝異，他問道：“老大，你就這麼肯定？”
“非必取不出眾，非全勝不交兵，緣是萬舉萬當，一戰而定。”蕭秋雪淡淡說道，“你真以為我是憑和厲姻暄的關係才來請邪異門出手協助的嗎？我們和江城這些地頭蛇的衝突，到時候很可能演變成生死相搏的模樣。而我們家裡，玲瓏和雅雅都是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依人和芳芳的修為，對上一兩人也許還能自保，但一旦多了，只怕也很危險。所以如此大事，我怎麼會那麼輕率。”
“那你是因為……”範運財還是沒想明白。
蕭秋雪望著大街上熙來壤往的人群，輕嘆了口氣說道：“利益。長淮流域黑道上，頭號霸主非怒蛟幫莫屬，邪異門則一直被壓制在下游，難有所進。雖然現在長江下游的經濟越來越發達，但不打通整個長淮流域，邪異門始終都只能做為一個地區性的幫會形象而存在。
就是在下游，他們也只不過能和怒蛟分庭抗禮而已。而許多生意，往往需要能從下游一直聯絡到中上游方可做，因此他們在這方面的損失肯定不小。而江城作為長江中游和華中地區最重要的大城市，其地理位置和交通之利對他們而言實在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如果能在江城建立堅實的勢力，對邪異門而言就是莫大的進展。”
“可兩湖之地是怒蛟的老家，自然不會讓這個對頭插進來了，所以他們才只能搞了剛才那麼個小分公司在這……”範運財說道，他現在有些明白了。
“是啊，”蕭秋雪點頭說道，“所以我們這次和江門幫、嘯天門以及那幫公子哥的衝突，就給了他們這麼一個插進江城地盤的機會。雖然我們不知為何怒蛟幫會坐視江門幫這麼一個龐大黑道勢力存在於江城這個要害之地，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江門幫消散，怒蛟也沒有合理的藉口以及合適的時機阻止邪異門西進了。”
“對啊，除非他們和邪異門全面火拼一把，”範運財一拍雙手說道，“但有厲行雲這麼一個黑榜頭號高手存在，怒蛟幫肯定不敢輕易做出如此舉動的。因此，一旦江門幫和嘯天門垮了，邪異門十
有八九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大舉進駐江城！”
“是啊，這麼塊巨大的蛋糕，邪異門肯定不會鬆口的，”來到一個公交亭前，一邊從站牌上檢視著回去可坐的車輛，蕭秋雪一邊說道，“就算厲行雲不特別在意，他那些手下肯定忍不住。自己門裡坐著黑榜頭號高手這麼一尊大佛，他們肯定早就不滿當個千年老二了。”
“千年老二？哈哈，”範運財樂得環抱著蕭秋雪的肩膀說道，“還好這兒沒什麼人，更沒武林中人，要是有，聽到你這麼說邪異門，他們肯定連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而且你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沒有？”不理會範運財的打趣，蕭秋雪又問道。
“啊，什麼？”這麼沒頭沒尾的話，範運財當然鬧不明白了。
蕭秋雪的目光，落到了遠處街角的天橋上。“江城地處華中要衝，坐擁九省通衢之利，無論是西進東出，南下北上，都要輾轉經此。然而，如此重要的一座通都大邑，你看看執黑白兩道牛耳的是誰？江門幫和嘯天門！你覺得正常嗎？”
“不正常？嗯……對啊，老大你說得不錯！”範運財一拍雙手恍然說道，他不愧也是心思靈巧之人，很快就相通了蕭秋雪話中的關竅。“這兩派雖然在江城，在鄂州，算是一方霸主，但出了這個範圍，在江湖上而言，它們的確還算不上什麼豪門大派，可就這樣兩個門派卻佔據了江城這地兒，的確有點奇怪……”
沒有什麼比別人能理解你的用意更讓人愉快的了，蕭秋雪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們想想，往東，金陵是西寧的老家，西出巴蜀的天蓮宗也把腳落在了那裡；在長淮的經濟龍頭滬州，黑道之上，邪異門七大分塢之首的天樞塢就建立在那裡，怒蛟的滬州分舵實力也很不俗，白道上那裡是書香世家的傳統勢力範圍，他們的‘書香傳媒’的總部就座落在那。往西，渝州和益州是尊信門的老巢，就連魔門也休想染指兩地。”
“的確，”範運財站到蕭秋雪身邊，神色肅穆地說道，“在北邊，北平的地主是號稱第一國派的西寧，黑道上雖然由於是國都，控制得很嚴，但其實乾羅山城在北平暗中的勢力也很不小。西北的長安，那是位列黑榜的『落日神鞭』馬長河執掌的鐵騎會之地盤。而往南說的話，整個湘州省都被怒蛟幫牢牢掌控，而其省會潭洲的白道大派丹青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比嘯天門強了數倍。再往南，羊城的大佬是同樣位列黑榜的『毒龍鑽』華如夢領導的五羊幫，而由南少林衍生出來的八大派之一的菩提園對他們的牽制也不小。”
蕭秋雪微微一笑，繼續道：“有趣的是，江城附近並非沒有什麼有勢力的門派。武當，怒蛟，都是數一數二的江湖霸主，可偏偏他們都好像對江城這個要地視而不見。怒蛟的鄂州分舵雖然號稱和湘州分舵同為怒蛟兩大分舵，但其實無論是配置的實力還是受重視的程度都大大不如湘州分舵。而武當呢，居然只不過在位於洪昌的玄絕觀有十數人而已。江城，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
話音落下，他望著天橋上駱驛不絕的人群，眼中目光閃爍，幻變無方。範運財站在旁邊，默默的看著腳下的馬路，一時之間，竟是痴了。
劍已洗淨，血月孤懸。風虎雲龍，覆雨擎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