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33:我們結樑子了

33:我們結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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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我們結樑子了

我們兩人一人手裡提著一大兜子的海鮮,站在充滿泥濘的市場裡,面面相覷。

他看著我,眼裡一點調侃的神色都沒有了,我凝神屏氣,這時我聽他說道:“說,說你愛我,你只要這樣說,我馬上和思思說清楚。”

我一下瞪大了眼。

他看著我,十分端正又自然地說道:“毛豆,你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對不對?可是你一直都裝的不知道,你是故意折磨我還是真的心裡沒有我?”

我也看著他,忍不住我問他:“那董忱,我問你,你為什麼和劉思思在一起?是因為我拒絕你,不理睬你,所以你覺得我是一塊啃不動的骨頭,於是你把心思就轉移到了劉思思身上了?那麼思思算什麼?替代品?轉移品?還是過渡品?”

“我現在不管她是什麼,我只問你,你心裡從來有沒有喜歡過我?”

我牢牢看著他,他也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我說道:“那董忱我問你,如果我現在說我喜歡你,你是不是會立即和劉思思分手?”

他看著我,終於說道:“是。”

我看著他的眼睛,隔了好一會兒我說道:“不,我不愛你。”

把手裡的袋子交到他的手上轉身就走。

他在後面叫我,“你去哪裡?”

他大約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對他,一下怔在了原地,手裡拎著兩個巨大的黑色塑膠袋,那麼無助茫然的眼神更是象極了失戀三十三天裡的王小賤。

我迅速跑到了公交車站,來了公交車逃難似的就衝了上去。

坐在車上,我卻忍不住想掉淚。

愛情有這樣的嗎?

他這根本不象是戀愛的表白,反而象是逼宮,拿著一把刀在逼我,就跟若干年前風靡一時的那部電視劇《過把癮》裡,郝梅拿著一把刀押在丈夫脖子上,“說,你愛不愛我?”

男人當時就嚇呆了。

我現在不是嚇呆了,我是很悲憤。

董忱的車比公交車自然要快,等我從郊區的批發市場趕回御煌樓,他的車早已經停在那裡了。

我裝的若無其事的進後廚,他也在那備料,也是完全什麼事沒發生似的在那剖三文魚,幾個年輕的小廚師圍在他的身邊,在看他。

那條大大的三文魚足有十五斤重,董忱圍著紫色的塑膠圍裙,把那條魚重重的摔在案板上,那手勢和動作簡直和魚有仇似的,他左手按著魚,右手用鋒利的刀具剖開魚的肚子,只聽他說道:“三文魚在選的時候,一要看腮,二要用手去觸它的身體,象我這樣,按下去,看,是不是有彈性,判斷它肉質的疏密度。……”

他動作很快很麻利,只幾下就把魚活扒了,朱明泉在一邊又嘖嘖的貧嘴:“大師兄,我想問你個問題,你的這手活這麼麻利,扒魚的速度這麼快,那你扒女人衣服時動作快不快?”

大家頓時鬨堂大笑。

本來朱明泉就是後廚的表情帝,常常的說些調侃話娛樂一下大家,大家也都聽習慣了不以為然,可是今天他卻捅了馬蜂窩似,董忱抬頭,他瞪朱明泉,一句話說的也象是咬著一口鋼板在迸話似的,“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大約是也看到了董忱面色轉變的不悅,朱明泉趕緊閉了嘴。

董忱麻利的把三文魚嗖嗖嗖的打片,切塊,然後下調料往上抹,一連串的動作看的我們眼花繚亂。

我也收起了心事,專注的看他的做法,但董忱的這個做法很讓我驚豔,他先把三文魚煎好,然後在上面撒上芥茉粉,再配上切好的聖女果,做成了一道小冷點。

我正在一邊琢磨他的做法,他突然抬頭,看我,問我:“你在幹什麼?你的工作做好了嗎?”

這麼多人,他卻直接的發問我?我懵了一下,不知所措,忍不住頂嘴,“我的工作也做好了啊!董經理你還有什麼事吩咐的?”

他忽然有些發脾氣的意思:“做好了就這麼閒站著?後廚不是有一大堆事兒嗎?”

幾個小廚師都在看我,矛盾針對著我似的,我一下十分尷尬,他這是在幹什麼?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給我面子?

我忍氣吞聲的想,好,我不和他爭。轉身我去另一邊水池,找了幾個土豆拿出來洗。

大家都在忙,他卻忽然又走到我身邊,喝問我:“你閒的沒事洗什麼土豆?”

“備料不行嗎?”

他的聲音還是這麼的咄咄逼人:“你沒長眼睛啊,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活兒啊?”

我氣的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他這是在幹什麼?

誰都看的出來,他現在是很不自在,而我,就是他可以撒氣的出氣筒。

我一聲不吭的過去,站在朱明泉的身邊和他一起煎魚。

他居然還不走,在後廚裡找茬一樣的盯著我,我聽他在喝斥我:“平時怎麼教你的?手勢啊,動作啊,火候啊!”然後他從我手裡一把奪過煎鏟,狠狠的把我推到一邊,一邊翻那些魚塊,一邊說我:“腦子象豬的腦子,呵,還不象豬腦,豬腦至少吃火鍋時還蠻好吃的,你這個腦子象什麼?象核桃嗎?平時教你的技術你記住了嗎?”

我終於忍無可忍了,把工具一把丟在了案板上。

“存心找茬是不是?”我喝問他。

“那也得你有茬讓我找!”

他說完這話恨恨的出去了,待得他走,朱明泉這才小心的問我:“師妹,你捅馬蜂窩了?”

我真的想掉淚,委屈就象是從天邊衝過來的一條河,頂的我現在就想洪水開洩,大哭一場。

朱明泉同情的說道:“師妹,有委屈跟哥說啊,沒事。”

我終於掉了淚。

……………………

客人都差不多走了,我一個人倚在二樓的窗臺上給立盈發簡訊。

“我想我沒辦法把他變成我的男人了,當他向我表白的時候,我沒有象坐上了雲端般的幸福,只有一種感覺,我象是坐在了炮彈上……”

發了簡訊,我終於忍不住掉了眼淚。

吃飯了。

真是再憋屈也熬不過胃的抗議,我抹去眼淚,怏怏的下去吃飯。

吃飯時我才發現略有異常,大家坐的十分靜,空氣從沒象今天這麼莊嚴肅穆。

我打了飯,找了個牆角,一邊開啟手機下載的電影,一邊吃飯。

朱明泉討好的坐在我身邊,關切的勸我:“我說師妹,這吃飯不能一邊吃一邊看電影,否則會影響消化的。”

我沒搭理他,繼續用筷子捅手下的飯。

他又勸我,“會長胖的,你要是長胖了就不會象思思那樣有那麼一雙美腿了。”

我這才抬頭瞪他,是,思思身材好,模樣也好,一雙腿更是勻稱,壓根不象我,我在部隊這幾年鍛鍊的,兩條腿走起路來,大步流星,齊步走也象踢正步般毫無淑女氣兒,可這姓朱的什麼意思呢?非要拿我和思思比嗎?合著你真的是那天蓬元帥投胎,腦子上輩子沒洗清,這輩子還有畜生的神經?你不知道我現在最頭疼聽劉思思的名字嗎?

他向我努一下眉,我順勢看過去。

真是晴天白日,董忱竟然和思思面對面坐著,挨的很近,兩個人一邊吃,一邊樂呵呵的講笑話。

我臉上笑容頓時凝結。

犯的著這麼顯山露水嗎?

我知道你們是在戀愛,可是你有必要做的這麼明顯嗎?

我轉過臉,繼續吃飯。

朱明泉小聲的問我:“你是不是心裡很不舒服?”

我也用了董忱的話回敬他:“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他搖搖頭:“要不要我幫你?”

我又來了一句:“你不捅樓子,沒人往你頭上扣屎盆子!”

他只得說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冷笑:“你不搭理我,沒有這麼多不自在。”

他笑了,搖搖頭,繼續吃飯。

過了一會兒,他才拿著手機,揚聲問大家:“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知道為什麼求婚時都是要單膝跪地嗎?”

大家都不吭聲。朱明泉又問董忱:“大師兄,你知道嗎?”

董忱也不作聲,思思轉過頭,好奇的問他:“朱各各,你說是為什麼?”

朱明泉呵的一笑:“問你的岑各各啊!”

思思馬上問董忱:“岑各各,為什麼啊?”

董忱懶洋洋的答道:“我不知道!”

朱明泉哈哈大笑,說道:“都不知道是吧?那隻能問我們的毛豆了!親愛的師妹,你說,這求婚為什麼要單膝跪地?”

我冷哼一聲,隨意的答道:“因為雙膝跪地就不是求婚,是上墳了!”

大家這才鬨堂大笑,思思也笑,“毛豆姐,你好聰明啊!”

董忱哼了一聲,冷笑,站起來從我身邊揚長而去。

我們兩人好象從今天開始結下了樑子似的,各自看對方不順眼了。

到得晚上,我換好衣服下班,正邊扣衣服邊往樓梯走,迎面卻又撞見董忱,我欲下,他欲上,瞪了我一眼,我往左,他卻也偏往左,我往右,他卻也往右,怎麼躲兩個人都形同一拍似的。

我氣極,“你幹嗎擋我路?”

“你幹嗎擋我上樓。”

“這就一個樓梯!”

“是,就一個樓梯,可是你噸位這麼大,佔滿了整個寬度,你讓別人怎麼上?”

我氣的七竅生煙,我招他了惹他了?

一怒之下我把他用力往一邊一推,大步往外走,他卻氣急敗壞的又在後面追,“你回來。”我們兩人追到了門口,他上前拉我,我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你想幹什麼?”我喝他。

他四下看,一口氣哽在喉嚨裡似的,不停的呼氣,喘氣。

正在這時,我身邊一聲口哨,有人叫我:“嗨,毛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