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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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第318章
冽兒氣呼呼地在前面走，蒼狼王則很心虛地在後面跟。
這畫面雖然有點溫馨，但更多的還是讓人忍不住想笑。
蒼狼王如此吃癟的畫面大概也只有在兒子面前才能出現了吧？
“冽兒……你如果不想跟他們走，我當然樂意之至，但你總得讓我把話說完吧？”蒼狼王低聲道。
冽兒終於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低著頭，小腳踩著地上的石子玩兒，心不在焉道：“我為什麼不是爹爹的兒子？”
“冽兒，你還記得更小一點的時候，你天天都要吃藥的事嗎？”蒼狼王問道。
冽兒點點頭：“記得。”
當初爹爹給他喝的那些藥都好難喝，他當然記得。
“你剛出世的時候沒有呼吸，而且你的兩個爹爹都無瑕顧及你，我當時不知道為何會在那裡，你知道的，爹爹的記憶有時候會不清楚，反正後來我看見你手指頭動了一下，就鬼使神差地把你抱走了……”蒼狼王認真地跟冽兒說出了當年的真相，雖然有些事情他也記不清了，“我那時候就想，反正你的爹爹們認為你已經不在了，不如我把你抱走，我曾經有愛人和孩子，但是他們都離我而去，我想有你陪在我身邊，應該也很不錯，所以，從來沒動過把你送回去的念頭……”
冽兒聽得目瞪口呆，但又覺得這的確就是真相。
“如果不是他們發現你的身份，我想，我可能還會一直將你的存在隱瞞下去，堅決不會承認你是他們的孩子。”蒼狼王低著頭，嘆了口氣，“不過你的爹爹們都是身份顯赫的人，他們在這個大陸很有名，一個是醫聖，一個是毒王，用藥和用毒都是高手，你的天分大概就是來源於他們吧……如果你跟他們走，以後的生活會很好的。而且你也看到了，他們還有另外一個孩子，那個小孩兒叫你哥哥，你以後也會有玩伴……這不是挺好的嗎？”
“爹爹你不要我了嗎？”冽兒聽蒼狼王說了這麼半天，還是不想走，他更想跟蒼狼王在這蒙洲自由自在地生活著，沒有人約束他，爹爹只會無限地寵溺他，多好啊！
那個自稱他爹爹的人，看起來就很嚴厲，而且他們都有另外一個孩子了，肯定不會喜歡自己，就算疼愛，估計也是為了彌補，更重要的是，他跟他們不認識，也不熟悉，心裡沒底，以後的生活肯定不習慣的……所以冽兒才各種抗拒，不想跟他們走。
“不是爹爹不要你，而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即便知道了他們是你的親生爹爹，你也不想走嗎？”蒼狼王看著兒子對自己的依戀，心中十分寬慰，但為了孩子的長遠發展，他還是希望兒子能跟九皋他們離開。
那樣，他能夠更系統地接觸外面的世界，也能更系統地學習他感興趣的藥學知識。
比跟著他這個稀裡糊塗的人好多了。
“我不走！”冽兒握著小拳頭認真道。
蒼狼王眼眶有些發酸，他將小傢伙摟入懷中，使勁摟著待了好一會兒才放開他，當然很快就又把他抱了起來：“那好，我們回去，跟你的兩個爹爹說清楚。”
兩人之間的事情談論妥當，冽兒終於有時間詢問不解的事：“爹爹……為什麼那兩個都是爹爹呢？我一共有三個爹爹了是不是？沒有孃親嗎？”
蒼狼王也有點窘迫，但他還是忍住給冽兒解釋了事情的因果：“沒錯，冽兒一共有三個爹爹，沒有孃親，其實那個看起來溫柔可親的爹爹也就是你的孃親，只不過他跟我們一樣，都是男人，所以才稱之為爹爹。他生你很不容易的，你待會兒要好好說話，就算不想跟他們走，也要懂禮貌，別害人家傷心難過好不好？”
蒼狼王這四年來一直跟小冽兒生活在一起，心性早就柔軟了許多，所以他教導冽兒的話聽起來十分溫柔。
為人處事也比四年前圓滑了許多。
生活，總是在教人進步。
而環境，總是能令人改變。
冽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雖然很聰明，也能飛快地消化掉蒼狼王跟他說的事，但他還是對另外的兩個爹爹充滿了期待。
之前一直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會兒剛好可以趁機看個夠。
據說一個很冷漠一個很溫柔？
還有一個可愛活潑的弟弟……
這樣的家庭的確很不錯，冽兒內心也是有點嚮往的，不過，聯想到蒼狼王這個爹爹孤苦伶仃的處境，冽兒還是要選擇跟在他身邊才行。
對於冽兒的選擇，九皋和純熙都十分驚訝，純熙更是傷心難過，看向蒼狼王的目光多少帶了些埋怨，是不是蒼狼王對孩子灌輸什麼想法了？所以他才不願跟著他們離開？
九皋比純熙冷靜多了，第一時間就去看冽兒的表情和眼神，小傢伙表情坦蕩，眼神也沒有絲毫躲閃，可見是下定了決心來跟他們說的，這應該不是蒼狼王的脅迫。或者灌輸什麼思想就能改變的。
這孩子是真的不想跟他們離開……
或許，四年多的相依為命，令冽兒對蒼狼王產生了依賴……
在蒙洲這樣的環境下，兩人朝夕相處這麼長時間，肯定會彼此產生依賴和感情，捨不得也很正常。
九皋拽了拽純熙的衣服，低聲道：“冷靜一點，別難過，這是孩子自己的選擇，我們不能強迫他……”
純熙稍微冷靜下來一點，但還是很難過。
“你們都有一個孩子啦，我回去不回去都沒什麼意義了，但是對我這個爹爹就不同了，我對他來說的意義比對你們來說要大得多。你們沒有了我還有我那個弟弟。可是蒼狼王爹爹沒有了我，就什麼都沒有了。”冽兒小大人一般對純熙道，“你們如果想留在這裡住著，我可以接受跟你們做鄰居，或者住一起，只要每天能見到蒼狼王爹爹……但是如果你們要把我從這裡帶走，恐怕是行不通的……”
這孩子的智商如此之高，令偷聽他們談話的納蘭齊和蘇棧都無比驚訝。
這真是個四歲的孩子嗎？
不過想想也是，這孩子生活的環境跟他們的不一樣，不提早成長，怎麼能安然無恙到現在呢？
所以有時候，環境真的是逼迫人成長的有效利刃。
純熙和九皋對視一眼，他們當初來蒙洲一是幫忙找宇文德還有夜舒桐，二就是為了能找到合適的落腳點，一家三口快快樂樂地過隱居生活。如今冽兒不肯跟他們走，他們也不可能帶著蒼狼王離開這裡，因為這裡畢竟是蒼狼王的地盤，也有他想念懷念的地方，所以，唯一的選擇還真就是他們住下來，哪怕跟蒼狼王他們的房子挨著做鄰居呢，也比相隔天涯，天天想念要好得多。
“好，我們不強迫你，既然你說可以讓我們住這裡，那我們就不客氣了。”九皋接道，“冽兒……你放心，我們不會強行帶你走的，一切都以你的思考為重。”
給予了這孩子如此大的定心丸，效果果然不錯。
冽兒跟蒼狼王都舒了一口氣，吃飯時間到的時候還多撈到了幾片肉。
能這麼款待他們，可見蒼狼王也不是當年那個小氣的人了……
“謝謝……”冽兒鄭重其事地道謝，純熙心裡不是滋味，很想把孩子摟過來抱一抱親一親，但見他透著疏離的舉動表情，還是壓抑住了剋制住了。
好吧，來日方長。
他們即將在這裡住下，以後每天都給冽兒上課講解藥學知識，閒暇時候呢就陪他和玉兒一起玩兒，想必很快就能將這孩子的心俘虜。
至於俘虜了之後還要不要帶他離開，恐怕還是得看冽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