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終章我們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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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終章我們都一樣
終章 我們都一樣
高考來臨的那天，我心如止水。
曾經幻想過無數此高考之前的不安恐懼和緊張，就在來到考場大門口的那一瞬間煙消雲散。
不慌。一點都不慌。我知道我所以會做的和不會做的問題，我知道我自己的水平。
接送考生的校車來了一輛又一輛。
考場外送行的家長急切地圍在門口。
熱浪扭曲著氣流。
空氣中散發著青草的幽香。
南鳶一中大門口上方飄動著標有“高考考點”的橫幅。
教室內筆尖將考卷摩擦得沙沙作響。
最後一門英語。我放下試卷，長舒了一口氣。
這麼快就結束了啊…我提著文具袋走出考場，仿若做了一場大夢。此刻的夕陽已經西斜，我望著天邊金紅色的霞光，心中湧起無限感慨。
這就是傳說中的高考。
然而在這個時候，我卻意外地在這個地方看見了南笙，他從另一個考場出來，臉上的表情依然冰涼…這麼看上去，他還真是毫無意外地波瀾不驚啊。
“南笙…”我想是時候該做點什麼了。
“小雨。”他抬頭看我，顯得有些驚訝，但還是簡短地向我打了個招呼。
“考得怎麼樣啊？”
“還好，你呢？”
“啊哈哈，不知道啦，不過感覺很放鬆呢。”沒有任何新意的搭訕之後，我決定厚起臉皮，打破心中所謂“距離”的高牆：“但是這次分開，可能以後就再也聯絡不上啦。”
“……”
南笙不說話，夏天的風吹動著他烏黑的髮絲，在夕陽下閃著迷人的光。
——好美。
——以後啊，大概就無法欣賞到如此動人心絃的美景了呢。
——這些日子裡發生的種種，加之穆子顏對於我最後的肯定，我已經明白了南笙的心意，所以……
“所以，我要在你還沒走之前告訴你…”
告白當然是理所應當的啊。
我雙頰微紅，頭腦一熱，灼灼地望著他的眼睛：“這句話我很早之前就想和你說，我…”
“停下。”還沒等我說完，他右手的食指就已經輕輕地擋住了我的嘴巴，他指尖很滑，且帶著絲絲涼意，然而我還沒有認真感受他指尖的溫度，另一樣更加灼熱的東西便在我毫無防的之時突然貼了上來。
南笙的脣印上了我的脣，我始料未及。
無法相信……南笙，他吻了我？
這一吻，天地黯然失色，宇宙驟然無光。彷彿一切的時間和空間都停止了運轉，我們就這樣置身於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秒便是天荒地老。
關於我與南笙，我想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吧。
既然如此。盡情享受吧。
“小雨，你聽著。”痴纏許久後，他放開我，輕輕在我耳邊低語。
“閉上眼睛。”
“誒？”雖然他的話溫柔而又帶有磁性，我還是被小小地嚇了一跳。雖然如此，我還是很聽話地乖乖將眼睛閉起來，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一步舉動。
“請你回顧你高中三年的生活。”他好聽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想想你的親人，朋友，同學，想想你曾經在乎的事物與人，直到你的內心完全平靜，直到你瞭解我們的存在，直到你將我想成和你一樣的人，到那個時候，我再告訴你，我想對你說的話。”
“嗯…”然後隨著他的話。往事像黑白電影一樣一幕幕在我眼前重現。
我的父母啊。這麼說起來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他們了。其實我心裡早已經原諒了他們，也早已經忘記了以前的那件事，但是再次見面的時候，我該同他們說些什麼呢？接下來就是雪莉了吧，原來的我可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那個傢伙能夠成為我的朋友，現在看來我當初確實誤解她了，其實她也是個很孤獨的人，只是比較擅長偽裝自己吧；廢柴三人組，文珊珊那個混賬玩意今天考得怎麼樣了呢？別看她成天都瘋瘋癲癲的，那傢伙**起來可是意外地特別**呢…畢竟“距離”這個概念就是她先提出來的沒錯吧；還有浩子，他的話考上北大迎娶付雪莉肯定是沒戲了，但是大概可以進個電競圈吧，成功才不是只有考到大學這一種，話又說回來，浩子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呢；接著就是小路吧，小路是西月鎮那邊的人，他其實有個非常霸氣的原名叫路德西，有時候我會奇怪他的父母為什麼不直接給他起個西式風格的名字叫路德維希。但是因為這個傢伙實在是太沒有存在感了，所以大家也就漸漸忽略了他的真名，直接叫小路了。從平時的對話就能看得出，他不光在班裡像個路人甲，就連在我們廢柴四人組裡也從不引戰，一般都是附和文珊珊和浩子的話…來針對我…好吧討厭的傢伙根本不值得同情，但是也許在若干年之後，我會微笑著回憶起他吧；還有大概就是向薇，她在我心裡一直是個特殊的存在。她本人就是個帶有傳奇色彩的女孩，包括她身邊的人，包括藍老師，瑞恩，阿徹，還有那個突然出現的神祕男孩…那些人一定都非常喜歡她吧，然而話又說回來，能組建或者加入那種奇怪社團的傢伙，應該都或多或少地有著同向薇相似的遭遇啊。
我想念著他們。愛過的，恨過的，與生命之中曾經路過的。我想念著我的父母，想念著堅強溫柔的向薇與她藍燁組，想念著雪莉，想念著穆子顏，想念著廢柴三人組，想念著在向薇住宅樓上遇到的老奶奶和拖鞋青年，甚至在這個時候，我居然些想念派人圍堵我的蘇南轍和他手下的那群混蛋不良少年。
就算是那些傢伙，大概也是有著自己的故事的吧。
每個人都揹負著屬於自己的黑暗。
每個人都在灰暗沉重的現實中獨步前行。
我突然明白了。
明白了南笙想要我知道的東西。
——直到你的內心完全平靜，直到你瞭解我們的存在，直到你將我想成和你一樣的人。
是啊，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在蒼穹之下，我們每一個人都微渺得像一粒塵埃。我們都是卑微的人，但是就算是如此卑微的我們，也可以藉著愛的名義，在彼此的眼中閃閃發光。
“南笙…”我睜開眼睛，轉頭呼喚他的名字。
“我喜歡你。”他突然對我說。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眼神中轉動著金色的流光。於是我回過頭，將雙手放在他的胸前：“我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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