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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十五鳳於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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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十五鳳於九天

折腰(GL)? 痕十五 鳳於九天

焰池帶流光回到客棧。

把流光一直送到了小姐的房門前,並得到了迴應後,焰池把流光推了進去。

“你……”流光身形不穩,回頭想去抓住焰池,哪知焰池只是笑笑,揮了揮手走了。

流光只好進門。

“把門關好。”裡邊的聲音仍是冷冷的。

流光站在那裡,深呼吸了幾口,才返身關好了門。

“栓上。”

流光一愣,然後依言而行。

“過來。”

流光苦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能不能面對生氣了的夙命。

流光來到夙命床前。只見夙命盤腿坐在**,手若蓮花,閉目抿脣。

若是底下加個蓮花寶座,左右再站上金童玉女,倒有些像觀世音了。

流光細細看著,心下突然想笑。

流光在一邊站了好一會兒,夙命才慢慢張開美目來。

好像沒看到流光一樣,夙命下床,到桌邊去倒了杯茶。

此時室內極靜,除了倒茶時的茶水聲,連外面的動靜都聽不到。

室內還擺著幾盆花。流光叫不上名字,卻覺得很香,稍稍緩解了心上的壓抑。這樣的夙命很陌生,焰池也不在身邊,令她有些手足無措。

只見夙命落座在桌邊,垂下眼瞼慢慢把茶給飲了,然後面無表情地道:“把衣裳脫了。”

流光還在苦惱,早知道說什麼也要把焰池留一留。爾後她才聽到夙命的話,可是,完全不懂。

她瞪著眼看著夙命,見她寒氣森然地看著自己,卻不再重複說過的話。

流光瞬間腳底冰涼。她咬了咬牙——這彷彿是她最習慣的動作。可是之後她仍是一動不動。

室內便更靜了,流光的頭上彷彿滲出了汗,在夙命的目光下,自己就像只待宰的羔羊。

夙命把茶盞放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這動靜像是落下的第一刀,流光緊繃的神經被輕鬆的切開,她的手馬上撫在了自己的胸前。

夙命卻仍不再說話,而是一下一下地扣著茶盞。

這聲音就似催命一般,流光在這種無聲的氣場前全然卸甲。

她開始解自己的衣裳。

既然都是女兒身,那也沒什麼可怕。只是夙命的要求提得沒有理由,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她沒有辦法不服從,夙命明明坐在那,卻有無形的手來逼使她,身,不由已。

頭腦一片混沌,手上也幾乎沒有力氣。等費了千般全力把長衣脫xia,已是大汗淋漓。

然後她就穿著褻衣,瑟瑟微顫。

“繼續脫。”夙命推開茶盞,一手抵桌,語氣有些百無聊賴的索然。

流光喘著氣,見她眼也不掀地說話,不由氣從心底衝了上來。

焰池的話還在耳邊,但她卻拒絕再去相信眼前的人。

說不上的恐懼和厭惡。

很久以前她就一直和一群面善心惡的人打交道。她整天猜測她們的心思而後步步為營,每天從一睜眼到模糊入睡,她都提心吊膽,生怕禍從天降。

現在她寧願去要飯,也不願意再去揣摩別人的心機,那些,本不是她擅長,她也不想被逼著去擅長。

流光俯下身去,想拾起自己的衣裳,然後穿了一走了之。

但她的動作怎麼快得過夙命。

只在她俯身的剎那,她就立刻失去了平衡,連驚呼的時間都沒有,便被夙命摔到了**,整個背幾乎都痛痺起來。

流光剛要掙扎著坐起,就被一個人影自上而下的罩來。而這人,正是夙命。

“你要幹什麼?”流光簡直氣急敗壞,她完全不知道夙命心中在想什麼,她也不知道夙命把自己壓在**想做什麼。

“你這張臉,”夙命緩緩前曲,伸手抬起流光的下巴,“算不上美色。”她的手撫過流光修長的脖項,“不過,有時候有些事,不必對著臉,也可以大肆枉為……”

流光屏住呼吸,感覺到夙命的手正在下移,緩慢的,像是用指尖勾過,又像是以掌撫拭。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夙命,而夙命,正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目光。“你的身子,倒還算豐腴……”夙命毫不避諱流光如控如訴的眼神。她的手在流光腰間流連,感受到流光起伏不定的氣息,便緩而上移,輕輕貼住流光的左乳……

流光倒吸一口氣,絕望地閉上眼睛。

但那隻手卻再沒有什麼動作,只是靜靜地附在那個柔軟的、飽滿的地方,然後,緩緩的,鬆開掌心,再一指一指的輕抬,最後,流光身上的壓力全退離開。

彷彿熬過了許多個春秋……

流光終於能定下心魂來睜開雙眸。

夙命正坐在床的那一頭。感覺到她的目光,便轉過頭來問道:“害怕嗎?”

流光扯過身邊的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然後坐起來。

“這素青城向來以花著名,你知道為什麼不直接叫花城麼?”

流光木然,連眼睛也是澀澀的,胸腔中直直湧上痛苦,卻沒辦法換成淚流出來。

“你知道除了那些可以觀賞的花,還有一種什麼花麼?”

流光這才漸漸醒過神來。

這個時候的夙命,不是那個冷凝的夙命,也不是邪惡的夙命,而是她所熟悉的,帶著一點笑意,很溫柔很縱容人的夙命。

“還有一種花,是用來催殘的。”

流光眨眨眼,仍有些不懂。

“素青城裡的青樓,別說是巨集國,那可是全大陸都有名的。懷抱如花美人去賞真花真月,是所有來這裡的男子們夢寐以求的事。”

流光微震,她挺起身來,輕輕開口:“夙命……”

“你倒是膽子不小,一個人就敢往街上闖,若是被虜到了青樓裡,那可不是像我剛才對你一樣的簡單……”

流光這時才長長吐了口氣,求饒起來:“我錯了,夙命,我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夙命從地上拾起她的長衣遞給她,“不過別當我是嚇唬你。你不諳世事,小心稀裡糊塗的丟了xing命。”

流光微紅著臉,先把剛才稀裡糊塗間散了的褻衣繫好,然後蹭下床去穿好長衣。最後她整了整衣袖,然後深拜了下去。

“以後流光不懂的事,還請小姐點醒。”

夙命揮揮袖子,笑道:“你不是我的使女,用不著和焰池她們一樣稱呼。”

“焰池已走,小姐身邊也需要一個下手,只是希望……”流光眼眸微暗。

“你說……”夙命輕聲催道。

“以後請小姐不要再用這種方法來教我,我……我猜人的心早就猜得累了。”

夙命微怔,爾後有些憐惜地嘆道:“流光,我記下了。”

“還有……”流光從袖中摸出那塊琥珀,“這塊琥珀於我,未必是福。我想給小姐可能更有用處。”

夙命卻是擺了擺手,搖頭道:“它是你的。我也用不上它。”

“可是……”流光還是想給她。

“你好像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夙命領著流光坐在桌邊,然後拿起琥珀指點道,“你看,它中間有塊紅斑。不過這斑玟並不是琥珀自然成色,而是中間裹了異物形成的。這塊琥珀名叫‘我冥之心’,是塊奇石。我只見過前人繪製的圖,卻從沒有見過真品。不過這塊琥珀一上手,我就能感覺到它的氣脈所在。”

“它奇在哪兒?”流光問道,“它跟在我身邊多年。後來不知為何外面的人都知道太子有送東西給我,所以棲桐來問我索要,有日實在怕躲藏不過去,便乾脆裹上布給丟到井裡,後來,嗯,你是知道的。”

“它……”夙命偏頭,“可以牽引一個人的魂魄。算是巫師用來索魂的東西。”

“啊?”流光驚呼,反覆打量這塊自己最為熟悉的琥珀,實在看不出它有這麼神奇的力量。

“當然,如果沒有巫師作法,它只是塊普通的琥珀石罷了。”夙命笑道。

“那還是隻有你才可以用的寶貝。”流光把它推給夙命。

夙命不說話,只是逕自看著她笑。

流光被她看得有些奇怪,爾後徒地面熱。她突然想到剛才在**撲倒自己的夙命的模樣,那時的夙命,是驚人的美豔,像是會噬人的風liu女巫……

但這種古怪離奇的話她不敢說,只能暗自腹議罷了。

“流光,你先是想逃離我們——且不說為什麼,至少你不想呆在我身邊;而後剛才也想憤然離去。可是什麼,又全信了我?”夙命輕撫著那塊“我冥之心”,感受它隱隱傳來的溫熱的尤如人心般的脈動。除了身為巫師的自已,別人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至於長纓認得它,那是因為這塊琥珀其實是她一直在找的寶物,經常在四處做生意的長纓更有機會接觸到各種事物,所以才拜她代為尋找。

只是自從第一次在流光那兒見到它後,她反而不急著要了。

出現了,便是機緣。遇上了,便是註定的。

只是她此刻更好奇流光的態度罷了。

“我認識的人,實在不多。”流光低下頭,默想了一會兒才道,“認得你們,也是在很……特殊的情況下,就像是充滿異數的又有些虛幻的事。跟著你們上路後,我時常還有這種感覺。只是在做夢罷了,醒來,我還關在那個小院裡。可是畢竟這是真的,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我……不像寶橋和焰池她們那麼厲害。遲早有一天你們會厭倦我這個看起來和別人有些不同的人。我知道,你們對我好奇。可現在在你面前的晏流光,就是全部的晏流光。她只是個很平凡的女子,也只是想過很平凡的日子。可我知道,跟著小姐你,必然不平凡。我……已經不想……”

夙命靜靜地聽她說完,其中在她有些難以繼言時候,適時的以微笑以眼神給予鼓勵。

“傻流光,你只是有些茫然,常常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做什麼罷了。”夙命把‘我冥之心’還給流光,“它是你的,收好了。”

流光看著她,欲言又止。

“什麼也別說了,我對你的認識,你對我的,都得慢慢來。”夙命站起身來。她對這個有些不幸的女子有好感,這是毋庸置疑的事。不止是因為她的身世祕密,更因為她常年將‘我冥之心’帶在身上,她能從它的氣脈中感應到流光的力量,純淨的、強大的,是最美妙的靈氣,也是最可口的,甚至想讓人一口將之吞掉……

這樣的妙人兒,自然不可能是平凡的,她也許就該立於那個至尊的位置,鳳於九天。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因為曾經突然有那麼一想,把她送上那個權位。她已經幫過很多人,不在乎再幫一個了。

“對了,”夙命從袖中抽出卷綢緞做的請柬,上面繡著工整的字型,“這是長纓給我的,我們晚上去賞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