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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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R·C
林妤萌錯愕的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時光一下子禁止了……冉晨一旁扶著冉晨的安兮柚突然作嘔……林妤萌看著安兮柚和冉晨兩個人，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價值意義……自己一直以來那麼努力的究竟是為了什麼，自己真的很想知道，究竟要怎麼樣，冉晨才會給自己一點點的施捨，這樣才能夠讓自己告訴自己，一直以來自己做的都是對的。
冉晨的手使勁的壓著自己腿上被林妤萌子彈射中的地方，安兮柚痛恨自己的，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發生這種身體不適合的狀況，安兮柚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想要將冉晨扶起來，但是卻沒有辦法，就是突然的覺得很噁心……
林妤萌的槍聲驚動了醫院中的人，沒有多久警察就來處理了，冉晨被抬下去做緊急處理了，安兮柚被葉薰涵扶著去了診斷室，林妤萌便被警務人員帶下去了……
葉薰涵陪著安兮柚，將安兮柚的手抓得緊緊的，這是葉薰涵第一次摸到即使是在這個最好氣溫的時候對方的手缺依舊冷如寒冰的手，這樣的溫度上葉薰涵不知道應該去用什麼樣的心態去對待。
葉薰涵陪著安兮柚在等著結果，安兮柚其實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畢竟自己為了給阿詰導盲犬計劃還款，這麼久以來，省吃儉用不說，同時做了那麼多分工作，身體一定勞累的有些壞處了……安兮柚坐在椅子上，葉薰涵站在自己的身後，雙手搭在安兮柚的肩上。
從報告室中出來的醫生叫著名字“安兮柚……”
安兮柚聽到自己的名字站起來，然後被葉薰涵拉著自己的手，這樣就好像是小時候的玩伴時候那樣的感覺……在孤兒院中，第一次有一個小朋友過來拉住自己的手，和自己做朋友，但是沒有過多久，那個小朋友就……聽院長說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個地方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國家，被叫做天國，裡面有著一切自己想要的任何美好的東西……
現在想來那樣的地方，不過是大人哄騙小孩的一個謊言，天國……只不過就是意味著人死……那麼，安兮柚再也沒有見過她……
安兮柚和葉薰涵兩個人一同走進了診斷室，安兮柚手上接過了一聲遞給自己的醫檢報告，醫生的手好像還沒有願意放開，滿臉的凝重“那個……安兮柚，安小姐是吧？……”醫生的手終是在安兮柚點頭過後，好不情願的鬆開了“安小姐，您的情況有些特殊，不知道，您打算怎麼處理，有一個壞訊息，和一個好訊息，您打算先聽那個？……”在安兮柚還在猶豫的時候，醫生淡淡的看著安兮柚，任何一個人都過的不容易啊，幾分苦工已經將安兮柚折磨的看起來很是憔悴“不過……安小姐……我還是想說一句……如果您先聽了壞訊息的話……那麼那個好訊息將也會成了壞訊息……”
安兮柚緊張的授信中冒著冷汗，安兮柚身後的葉薰涵明顯感覺到安兮柚的顫動“您按您的來說吧……”醫生抬頭看了看安兮柚身後的葉薰涵“沒關係……”
“安小姐，您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醫生說著這樣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意思醫生應該對一個媽媽的祝福的表情“安小姐，這件事情很嚴肅，我希望您能慎重的考慮，您的胃癌已經已經處在中期了，要提早接受化療，否則的話，您的性命……”
安兮柚身後的是結婚好像傳來的轟塌的聲音……
安兮柚不是傻瓜，不會不知道……
——如果接受化療，也就意味著孩子保不住。
——如果不接受化療，也就意味著自己保不住。
‘啪！！！’冉晨響亮的一耳光打在了安兮柚的臉上“安兮柚！你別傻了！孩子是我的，我沒有足夠的耐心陪你去玩死你和他兩條性命……”冉晨至今為止這麼久，只打過安兮柚兩次……兩次都是安兮柚讓自己沒有辦法的時候……冉晨一手扳著安兮柚的肩頭，另一隻手撐在拐上面，兩個人站在花園中，冉晨看著安兮柚的腹上，那個裡面有著自己的骨肉。
安兮柚因為疼痛而越發蒼白的臉“冉晨，你放手吧……”這句話在多久以前的時候，還說過呢，一直以來，安兮柚從自己口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每一次都是心灰意冷……哽咽的聲音聽不出情感。
聽著安兮柚不知道是不是告訴他放手，還是告訴他離開她的話語，冉晨再一次看不清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的容顏了“安兮柚！我求你，求你去接受化療吧，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去殘忍的殺死寶寶，這樣的事情，安兮柚堅決不被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安兮柚捂著被冉晨打過的臉離開了，冉晨追了上去，但是由於腿上還有槍傷，住的柺杖又跑不快，自己的心偏偏又很急，便直直的摔倒了地上……
冉晨憤懣的砸著地面“安兮柚！安兮柚！”那一刻冉晨真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那個名叫安兮柚的女人……
安兮柚在鄭顥詰的病房中輕輕的走著，然後將自己手中買來的鮮花插在了鄭顥詰房間內的花瓶中，換掉了之前的舊花，葉薰涵在病房門外緊緊的守著，是安兮柚求了葉薰涵很久，葉薰涵才答應自己病情的事情對鄭顥詰保密，鄭顥詰靠在病房上，然後將自己手中的有著特質印痕的畫板放下了“回來啦？”安兮柚輕輕的走了過去，將毛巾弄溼，然後慢慢的走近了鄭顥詰的病床旁邊，怕引起鄭顥詰的懷意，自己只是小小的‘恩。’了一聲，過後幫鄭顥詰將額頭的汗水擦了擦，斜眼就看到了鄭顥詰放在一旁的畫板上畫的最新的漫畫，看樣子，版圖不是很好，不過葉薰涵是他的經紀人，會幫他改好的，那個漫畫的名字是……
《別把悲傷留給我》
安兮柚替鄭顥詰擦汗的手略微的僵持了“怎麼了，小薰……對了……”鄭顥詰突然想起什麼，然後激動的直起了身，自己的額頭一下子碰到了安兮柚的手上“咦……小薰你的手今天怎麼出奇的冰涼啊……”
安兮柚的話語不敢多說，畢竟自己和葉薰涵的聲音是不一樣的……“沒……”
鄭顥詰好像也沒起什麼疑心“小柚今天還沒來麼？不知道小柚現在怎麼樣了……她已經是個當媽媽的人了……呵呵……這樣，起碼小柚幸福就好了……她不愛我沒有關係……我的願望就是希望她好過……”
別把悲傷留給我……
這句話該是什麼樣的祈求。
冉晨被林妤萌接回了家中，林妤萌幫冉晨洗漱，冉晨將林妤萌推開，完全抗拒的沒有意思破綻“阿晨……對不起……我錯了……”林妤萌在那之後被保釋出來，然後在醫院中協調了幾天，一出院就將冉晨接了回來，很多時候，有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所不願意看到的，但是往往自己不得不看到。
冉晨一直以來對林妤萌的牴觸讓林妤萌的忍耐徹底達到了極限“冉晨！”林妤萌憤怒的吼著冉晨的名字“既然我林妤萌留不住你，這個家關不住你，那麼我就送你去牢房……”林妤萌跟著笑了笑“冉晨，你沒有想到吧，你姐姐是我讓她把安兮柚騙去尼泊爾的……可是我就是沒想到……哼哼……”林妤萌笑的可怕著“她會用自己的生命去救那個賤*人……”冉晨撐著柺杖，看著自己面前這個惡毒的女人，一耳光的手就揚了上去，假裝撞去了玻璃窗，玻璃扎進了林妤萌的臉中……
此時林妤萌的整個面孔都變得猙獰可怕……
當冉晨以《家庭暴力》傷人的罪名被林妤萌一心送進了監獄的時候，安兮柚已經被安暮唯轉移到另一個小城鎮的醫院中了。
安暮唯尊重了安兮柚所做的一切的選擇。至終……
安兮柚沒有見到冉晨來……
大概自己這樣的女人真的要他厭惡了吧……
安暮唯偶爾去探監的時候，冉晨一如既往的懇求著自己帶他去見安兮柚，詢問著安兮柚的一切，自己只是淡淡的說安兮柚離開了……安兮柚離開了……
就像兩三年前那樣的離開了……帶著和冉晨的孩子，沒有任何的隻言片語……
在安暮唯陪著安兮柚等待她和冉晨的孩子順利出聲的那些日子中，等的由冬季轉變成了夏季，等的安兮柚的嘴脣由錢紅色變成了蒼白色，安兮柚曾經婆娑著自己手掌心中的那個冉晨的名字“哥，你知道麼？我想阿晨這輩子唯一做對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不再愛我了……”如果冉晨愛的話，如果冉晨明白自己覺得寶寶的生命比自己還要重要的話，那麼冉晨不會這麼久沒有找過自己……
當然冉晨被關進大牢的事情，安兮柚並不知道，冉晨一直在尋找她的資訊的事情，她依舊不知道……因為……安暮唯沒有告訴她……
安暮唯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陪在安兮柚的身邊，看著她用手在文案之上寫的文章，那是一部小說，一部實記體小說……這次的小說，是貨真價實的實記體小說，安暮唯打趣問著安兮柚“怎麼會氣這個名字呢？《rely·cardiae》……恩……心臟的依靠……名字很不錯，不過為什麼不用中文寫出來呢……”安兮柚只是淺淺的笑著。
這部她用了五六個月寫出來的文章，自己還沒有等到結局的時候……自己的生命就已經快要耗盡了……安兮柚握著筆的手漸漸的已經越來越沒有像從前那樣的緊了，有時候胃疼的讓自己感覺馬上就要死了一般。
“我想又那麼一個人陪我韻華白首……”安兮柚因比病痛而強忍著撕笑的臉，越發的透漏著死神的氣息。
安暮唯將她從病**抱起來，安兮柚手拿不穩了那個‘必須接受剖腹產手術，讓嬰兒進行早產，母體已經不能作為嬰兒生存的環境了’的證明掉在了地上“小兮……我們走……”外面的大雪下的可愛。
雪中的他抱著小腹高高隆起的她，明明抱著兩條生命，卻依舊感覺不到重量……
晌久……
安暮唯動了動嘴角，他說“小兮，看，我們一起白了頭……”
安兮柚看了看自己胸前頭髮上的白雪，還有安暮唯頭髮上的白雪。
好像，真的，一不小心便白了頭。
只是遺憾，這個人不是冉晨……
“你相信麼？從沒有人對我講過：‘安兮柚，我愛你……’”
當安兮柚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安暮唯第一次明白了……
原來，離別竟是這樣的傷疼。
安暮唯的手上拿著安兮柚那本未來得及寫結局的小說《rely·cardiae》，他說“小兮……我一直都不是因為根本不存在的親情而這樣疼愛你的……而是……因為……我愛你……”當初在林妤萌衝進醫院來打了安兮柚臉的時候，安暮唯已經用那樣的血化驗出了，安兮柚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妹妹，自己的母親不過就是想讓自己徹底的死心，然而安兮柚明明就知道安暮唯不是自己的哥哥，因為在外漂泊的哪兩年自己已經知道自己小時候進孤兒院是因為自己的母親生病了死了，自己沒有吃的，以為媽媽是餓昏了，就出去找吃的，被院長髮現的……
那個講我愛你的人是安暮唯。
她沒有聽到。
安兮柚感受著麻藥打進自己的身體內，然後自己的意識在漸漸的流逝，呵呵，再有幾個小時，寶寶就要離開自己的身體了……
——寶寶；
——謝謝你，陪伴了媽媽七個月，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和那短暫，但是媽媽至少也體會到做母親的快樂，媽媽……
——唯一為你做的就是：讓你活下來了……
——所以；寶寶，你以後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安兮柚在手術過後，終於是沒能活下來，安兮柚在遺體捐獻上寫的清清楚楚的，將自己的眼睛捐給了鄭顥詰。
直到冉晨出獄那天，林妤萌終於離婚了。
當林妤萌上前去將自己簽過字的離婚協議書交到冉晨手中的時候，好像釋懷了“我以為我可以等到你愛上我，但是我沒有想到我等到的卻是我不敢再繼續愛你了……”那時年輕，不懂得放手。
安暮唯手中拿著安兮柚的寫的小說，站在冉晨面前“這是小兮最後的作品，我想由你保管會比由我保管更加的合適……孩子……和小兮都沒有保住……”
冉晨顫抖著接過了安暮唯遞過來的給自己的那本手稿的書。
卷首語這樣寫道：曾今有人問我為什麼會叫這樣的書名，我沒有告訴他，其實《rely•cardiae》不僅僅被翻譯成‘心臟的依靠’，並且這個應為的每個單詞開頭的第一個字母拼起來是‘r•c’也就是——冉晨。
在沒過的幾年後，冉晨依舊只是每天將自己關在房間中，寫寫停停，寫……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停……停下來的時候就抱著安兮柚去世前寫下的《rely•cardiae》發呆。
這樣的日子，冉晨一撐就是六年，六年+兩年+六年=十四年。
和安兮柚在自己的生命力相識了十四年了，可以說是相識了兩個七年之癢了，但是每一個七年之癢都沒有將自己和安兮柚的感情隔斷。
望著病**奄奄一息的冉晨，安暮唯覺得眼前三十歲才過了一點的冉晨好像在迅速的衰老，這就是死亡的症狀麼？
終於，安暮唯將自己手中的從另外一個城市接過來的小女孩拉了過去“阿晨……對不起，孩子其實活下來了……”
冉晨沒有絲毫的動作了，然後看著自己面前這個自己六七年都沒有見過的小女孩，那張和安兮柚有四分像，和自己有六分相像的笑臉，笑靨如花，然後一旁的儀器上的心跳圖案變為了一道直直的線，病房中的儀器上傳出來死亡的終止訊號……
——冉晨。
——再見。
安暮唯帶著小女孩參加過葬禮過後，順便也拜訪了冉汐的墓，安暮唯靜靜的靠在冉汐的墓碑上，然後聽著石碑沒有心跳的聲音，自己這一生，終究是不會再娶了。
回來的路上。
“舅舅，舅舅……你看……”小女孩指著圖書館玻璃窗內的書“那個作者的名字和柚晨的名字一樣哦……”
《至我親愛的愛情》，冉柚晨／著，現暢銷上市，no1。
安暮唯拉著小柚晨走進圖書館中，買了一本《至我親愛的愛情》，在作者的簡介中寫著這樣的一句話：
曾經我和柚子有個一個孩子，我愛她，就像愛著她的媽媽一樣，愛，生死相隨。
安暮唯粗略的翻著，可似乎這本書中任何一處內容都在憤洩著作者足夠的悲傷。
愛的悲傷。
書的最後寫到：傾盡了我所有的情感，我想這一世，我只能寫出這一本書了。
——
安暮唯合上書蹲了下去，捏了捏那張與冉晨六分相像，與安兮柚四分相像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