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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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心傷
一個神祕訊息在部隊流傳開來:過了新年之後,部隊將要開赴南疆執行作戰任務。此時,南方邊境打的熱火朝天,各種小道訊息天上亂飛,各色英模紛紛亮相,讓連隊的兵們羨慕嫉妒不已,恨不得馬上走上戰場,建功立業。
兵們開始處理自己的物品,除了自己平日穿的軍裝,多餘的全部郵寄回家。平日積攢的津貼,也大方購買各種禮品,送給女朋友或女同學,做好了一去不回頭的準備。
週六,班裡大部分人請假外出,或找老鄉聊天,或到固城閒逛。劉巨集偉看到韓振山去連部做好事兒了,自己去了炊事班。
黃宗平抽著眼,直愣愣躺在**。在部隊這叫“壓床板”,一些兵有心思,一時轉不過彎來。自己躺在**想心思。
劉巨集偉從炊事班幫廚回來,看班長的痛苦表情,有點心痛。說:“班長,咋了,身體不舒服,我請你喝杯酒去。”
黃宗平一動未動。一隻手無力的搖擺一下,懶得說話:“不喝,只想躺一會兒。”
劉巨集偉道:“平時我們有事兒,你大道理一套套的給我們講。事兒到你身上,怎麼扛不住了。”
“天塌下來我也能抗得住,關鍵得有個過程。”黃宗平翻個身,看了看腕上的表。劉巨集偉知道這塊表是他妻子秦花花給他的定情物,寶貝一樣藏著,只是節假日拿出來戴。
“走吧,我們兩個到外面。找個沒人的地方,放開肚皮喝一頓,我捨命陪君子。”劉巨集偉硬拉死扯把黃宗平拉了起來。
兩個人來到南門,這裡有賣菸酒食品的小攤。北罡固城幾個村的頭腦精明的幾個村民,用自家的架子車,拉一些食品和菸酒來賣,生意不錯。劉巨集偉買了一瓶劉伶醉,一包花生米,;兩瓶桔子罐頭。知道黃宗平煙癮大,買了兩包白玉蘭。共花了十三塊錢。黃宗平要付錢,劉巨集偉沒有讓他掏。
兩人來到靶場,在一條機槍掩體裡蹲下,鋪上報紙,擺上花生罐頭,對著酒瓶子,一人一口對飲。
“小劉,你信不信愛情?”黃宗平喝了一口酒,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我信。我剛談了一次戀愛。第一次嚐到甜蜜的滋味,我肯定信。你知道,我的女朋友,就是上次來的何梅香,她爹是我們大隊支書,有權有勢。這個丫頭眼光可高了,在公社上班的人追她,愣是不同意。為了我當兵,何梅香費了不少勁兒。強迫她爹改變注意,送我當兵。不是愛情的魔力,人家一個支書的閨女,能幫我嗎?”
“你信就好,說明你心臟沒有汙染遭災,沒有被狂風暴雨**踐踏,你還是一個充滿正能量的人。我就不行了,兵老了,心死了,頹廢了。人要被歲月無情的淘汰,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黃宗平仰望著藍天,一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神情。
“班長,這才那兒到那兒。你今年不到30歲,比我大不了幾歲。你這樣自暴自棄不行,你要挺直腰桿,給我們做個榜樣。”
“聽說你家裡定了婚,物件並不是何梅香?”黃宗平突然問。
“是的,班長。說起這事兒挺膩歪人。我高中畢業回家,父親到處託人介紹物件。你知道農村風俗,男孩子十七八歲訂婚,二十出頭成家。我們村一個鄰居大嫂看我不錯,把我介紹給她堂妹,就是她叔的女兒。因為對方是獨生子女,提出要倒插門。這事兒我本來不樂意,父親拗不過面子,還是讓我相親去了一趟。
相親那天,女方安排了兩個人。另一個男人又瘦又小,柴雞一樣皮包骨頭。你看過馬戲團表演的猴子騎車沒有,那小子騎在腳踏車上,給人就是這個畫面。就是這麼一個人,我現在的物件看上了他,對我不滿意。她說這個小夥子會做傢俱,是木匠,而我啥手藝不會,以後養活不了老婆孩子。
“怎麼又和這個姑娘訂婚了?”
“後來我當兵,她知道了訊息,認為我以後說不定有出息,又反過來求我。我至今不同意,可父親和娘嘮叨,怕我當兵幾年混不出來,退伍回家是大齡光棍,更不好找物件。定了婚算提前佔個茅坑,給自己留條後路。”劉巨集偉苦笑道。
“那你還這麼堅信愛情?”
“我一直認為,這個物件就是我愛情花園裡的狗尾巴草一根,影響不了花園的整體美。就像範春柳脖子裡的那個痦子,不妨礙她是美女一樣。”劉巨集偉壞笑道。
“我知道你小子對範春柳有意思,我感覺她就是你的**理想,是可望不可及的。不過,人有個美夢挺好,是好事兒不是壞事兒。”
“要娶範春柳做老婆,比登天還難,我不敢奢望。不過,我可以做做這個白日夢,而且盡情享受這個美夢。如果連個夢都不敢做,我不如當完三年兵回家去種地。”
“你小子不簡單,給自己設計了三重天,三個層次的生活。你在部隊有夢想,就是範春柳。你在現實中有保障,就是支書的女兒。實在不行,最慘還有一跳倒插門女婿的退路。不要把生活看的那麼簡單,小心陳排長和你急眼翻臉。你要估量自己的能力,是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我是個兵,連個班長也不是,給排長當情敵不夠資格。可是,我不能這麼退縮,不敢上前採擷我的愛情花朵。我相信自己能行,範春柳能看上我,喜歡我,不計較這些名利的東西。別說我了,班長,說說你,這幾天瘟雞一樣,垂頭喪氣沒有精氣神,家裡出事兒了?”
黃宗平長嘆一口氣,直搖頭。點著白玉蘭,又喝一大口酒,道:“後悔啊,我去年該退伍回去。”
黃宗平本來去年要退伍回家,秦花花來信勸他,再留一年。秦花花說,原來找好的工作,出了意外。安置指標被另一個退伍兵佔了。要想進公安局,只能等到明年。她表叔說,明年單位有一個安置指標,也是他的,誰也搶不走。當然,如果他能在部隊提幹或者轉志願兵,在部隊多幹幾年,回來更好安排。
黃宗平很信任妻子,留了下來。他不知道,那位在銀行工作的秦花花,真心不讓他回來。她心另有所屬,那個男人就是給黃宗平找工作的表叔。
表叔叫倪春量,是一家銀行的副行長,秦花花的頂頭上司。黃宗平和秦花花的相識相戀,就是這個表叔牽線搭橋。並且信誓旦旦的保證:黃宗平退伍回來,他出面安排一個好的工作。“銀行,公安工商,隨你挑。”
秦花花長的很漂亮,身材臉蛋屬於很有檔次的女人。娶了這麼一個嬌媚的女人,還有一個當行長的表叔做後臺,退伍回家安排工作有了保證,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都讓黃宗平抄上了。
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很快知道了真相。他探家歸隊,妻子每個月都要到外地出差,不是參加培訓,就是參加學習班,一走十天半月不回家,黃家人起了疑心。黃宗平的弟弟留心發現,什麼培訓出差,都是謊言。人就在縣城一家賓館居住。陪她的人黃宗平更沒有想到,就是被秦花花天天叫表叔的倪春量。
“誰能想到他們是那種關係那?”黃宗平眼淚流成一條線。他那裡知道,倪春量是個色鬼,專挑漂亮女下屬下手。幾個年輕的女職工,被他編成老婆班,秦花花當班長,這事兒在單位已是公開的祕密。
黃宗平掏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張二寸的黑白照片,遞給劉巨集偉。“我原來懷疑,這個孩子不是我的。我們家的人,沒有酒渦,這孩子有兩個。怎麼看,也不像我們家的人。她從裡到外,透著一股生味兒,沒有一點血脈親情的味道。不知道你懂不懂。只要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無論長什麼樣子,一看就是親人。不是自己的,長的再漂亮,心理沒有那種親切感。”
劉巨集偉接過照片,心裡明白,就是驢駒跑到母馬身邊了。他想用一句合適的話說明白,安慰一下班長,可找不到合適的語言表達。黃宗平接過照片,胡亂塞進衣袋。
“不行離婚唄,這事兒不能湊合。再說,她沒有真心和你過日子,也沒有必要有負罪感。”
“不是沒想過。我現在是進退兩難。要離婚,空口無憑,沒有把柄提出離婚,我理虧。原本等到退伍後和秦花花攤牌,沒想到鄧大人讓我們部隊輪戰。上了戰場不知死活。一腔豪情壯志,只能是仰天長嘆了。”
劉巨集偉看到遠處,兩隻烏鴉站在楊樹梢頭,唧唧喳喳的叫,叫的人心亂意煩。
“不說這事兒了,心理難受。還是說說部隊的事兒把吧,要去打仗,你怕死嗎?”
劉巨集偉收回眼神:“說不怕死,那是假話。我剛長大成人,好吃的東西沒有吃過,好衣服沒有穿過,死了有點窩囊委屈。”
“養兵千年,用兵一時。當兵不能怕打仗,不能怕死。只是這樣年輕就死了,確實有點虧。我結過婚,啥世面好歹見識過。你們可是剛長成的小公雞,連小妮兒的手沒有摸。不過不要怕,上了戰場跟著我,保證把你們囫圇帶回來。”
“不怕,啥也不怕。該死**朝上。不該死炮彈掉身邊也不炸。我巴不得早點上戰場。”
黃宗平笑道:“到時候不尿褲子就行。記住我一句話,上了戰場,要是我回不來,你一定去我家,幫我把那個娘們兒處置了,不能再讓她玷汙我黃家的聲譽。”說完,黃宗平把自己手腕上的表摘下拉,交給劉巨集偉。
“你放心,班長,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我們倆肯定能活著回來。打完仗退伍回家,我們合夥做生意。你到我們老家開個川菜飯館,生意肯定好。我讓永聚舅給你介紹一個河南小妮兒做老婆。”劉巨集偉將手錶還給了黃宗平。
“放好它,當作教訓藏到心底,最好。”
黃宗平低低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