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9章 成年人的堅強

第69章 成年人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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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成年人的堅強

第69章 成年人的堅強

週五上午大川把我叫去了他辦公室,特別關切的問我,“家裡沒發生什麼事兒吧?”

我被他問得有點懵,在我印象裡,之前沒有這麼一段啊?

我搖了搖頭,“沒事啊!您為什麼這麼問?”

我明顯看見大川鬆了口氣,“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老師昨天看了你的作文,著實是被嚇了一大跳,這語氣太過成熟,而且內容過於沉重,和你之前寫的判若兩人,老師是擔心,怕你家裡出了什麼事,對你的心靈造成打擊。”

大川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後仍然在堅持不懈的問我,“真的沒出什麼事兒吧?有事兒你可以告訴老師,老師是一定會幫你的!”

我無奈道:“是真的沒事兒。”

大川拿著我的作文字仔細品閱著,“這前後怎麼能差這麼多呢?除了筆跡一樣,語氣用詞完全不同,怎麼看都像是兩個人寫的,你這不會是從哪抄來的吧?”

說什麼呢!我好歹也是個總編,你這不是在侮辱我嘛!

“老師,我寫的時候你不就在我旁邊站著呢嘛!我去哪兒抄啊?”

我就說我不能寫,一寫準露餡,我一個快奔三的人,你當人生閱歷都是擺著玩兒的?再說,我怎麼可能記得十幾年前我是怎麼寫作文的?

“可能是我最近書看的比較多,有所感悟,這一有感而發,可能語氣就顯得成熟了些。”

大川認可了我這一結論,把我放了回去。

果然,裝嫩太累了,人要裝,字要裝,連說話的語氣都要裝。

看破不能說破,懂世故卻要裝稚嫩。

以前不懂得為什麼‘願你歸來仍是少年’這句話會是一句祝福,年紀稍長一些才明白,這世上的人們,恐怕沒幾個能真正做到歸來仍是少年吧!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當老王在黑板上寫下那兩個字的時候,鬨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最不願意面對的那一刻,還是來了。

即便我是一個知道最後事情結局的人,但我的心情卻還是很忐忑。

我拍了拍陳滿,他停了筆,公式只寫了一半。

“陳滿,你喜歡文科嗎?”

“我?你確定你沒問錯人嗎?你看我語文成績爛成那樣你還不清楚嘛!”

說的有道理啊!

“但理科一樣要學語文啊,你還是躲不過。”

“這不一樣,起碼理科的側重點在數學不在語文,你看國內的數學家有幾個是文科出身?而且說實話,文綜我除了對地理感點興趣以外,其他都是死記硬背下來的,文綜對我而言可能會比理綜吃力一些。”

既然這樣,你到底為什麼會選文科呢?

他收起筆,反問我,“你呢?確定要去學文嗎?”

我猶豫了一下,“我還沒想好。”

陳滿把身子轉了回去,“也是,你也沒什麼好想的,照你上次的成績來看,除了語文和英語卷子勉強能對個一半,其他的科目都可以用四個字一筆帶過,叫慘不忍睹,學文和學理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差別,一樣對不了幾道題。”

我在旁邊怨念地瞪了他一眼,廢話!換你停個十年課試試!別說高中學的了,能記得小學學的什麼就不錯了。

如果我這次選了理科,那可能後來發生的故事就會不一樣。

但也可能出現一個最壞的結果,那就是我選了理科,而陳滿仍舊選了文科,那我跟他就徹底沒了交集,這樣故事的結局可能還不如上一次。

分科的時間到了,我爸也確實被辭退了,他的步伐一天比一天沉重,手上的傷痕也一天比一天增加。

可他仍然什麼都沒有和我說,甚至從未在我面前提過一個累字。等我放學回來,還會笑呵呵的跑過來問我想吃什麼菜。

他總是故意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是不想讓別人替他擔心,我從未見過他軟弱的一面,他像一臺發電機,還是永遠不會斷電的那種。

直到我爺爺去世的時候,所有的大人都表現得很鎮定,和家裡來吃飯的客人們說說笑笑,偶然遇到些個來安慰的,他就笑著說:“沒事兒,沒事兒,都九十多歲了,算是高壽了,走的時候也沒受什麼罪,這有什麼好傷心的,誰也得到這步。”

那個時候,我甚至覺得這些人有些冷血。

我爸和我說,人到了一定年紀,總會接到一些通知的電話,那些認識的或不認識的,見過的或不曾見過的人們,總會慢慢一個個的離開我們。正是因為這樣,活著的時候懂得珍惜,才會顯得格外的珍貴。

他說是這樣說,可等到晚上人都散了以後,他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灌進肚裡。他沉默著,不搭理我們任何一個人。

等喝醉了,他就靠在沙發的扶手上,我隱約聽著他嘴裡好像在嘟囔這些什麼。

走近了,我才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我沒爸爸了……我成沒爸的孩子了……再也不會有人護著我了……”

他輕輕啜泣著,滾燙的淚水淌過他溝壑叢生的臉龐。

世界上哪有什麼男子漢啊?不過是他們傷心難過的時候,都躲在沒有人的角落而已。

他不是不會難過,他只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難過而已。

當我站在橋上看著他那雙深陷進泥地裡的皮鞋,看著他的汗水慢慢浸透了他那件發白了的襯衫,我的心還是如同之前一樣難受。

我爸回來的時候,鞋底粘著一層厚厚的黃泥,鞋面卻乾乾淨淨,好像是故意在外面擦過了一樣。

我遞給我爸一個嶄新的鞋盒,他遲疑了半天,然後接了過去。

“爸,下次別穿皮鞋了,皮鞋太硬了,穿這雙吧!這個舒服一點。”

我爸開始訓斥我,“你這孩子,好端端的給我買什麼鞋啊!我有鞋穿,你這不是浪費錢嘛!”

“不浪費,給你買東西怎麼能叫浪費呢?這個是我用今年攢的壓歲錢給你買的,你別小瞧我,這些年我可攢下了不少錢,我是有自己小金庫的。最近我不會跟你要零花錢了,學校那邊暫時也沒什麼用錢的地方,你可以對自己好一點,不用那麼辛苦。”

我爸口氣軟了下來,“爸不辛苦,你還不知道我那個工作嘛!就天天坐在辦公室裡喝茶,這有什麼好辛苦的?”

“爸,你不用瞞我了,我早就知道了。”

我爸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問我:“什麼時候?”

“很久之前。”

我爸點點頭,“看來還是我們的演技不太行,還是有待提高啊!”

“就你那樣,傻子都能看得出來,誰天天在辦公室坐著還能弄得滿手是傷啊?”

我爸笑了笑,沒說話。

“在工地幹活很辛苦吧?”

我爸仔細觀賞著手裡的新鞋子,卻反過來問我:“你會覺得爸爸幹這個丟人嗎?”

說實話,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問我這個。

我搖頭,“不會,所有的職業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之分,這話不是你從小教我的嗎?”

我從不覺得這世界上有什麼高低之分,職業沒有,生命也沒有。窮人與富人的差別,也不過在於實現了多少自身的價值,當位置越高的時候,身上的重擔也就越大。

就像麻雀和黃鸝從本質上來說是一樣的,不過是麻雀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選擇了和大地一樣的顏色,但這有什麼錯?憑什麼一個是高貴的物種,一個卻只能做平凡的過客?

生命哪有貴賤,只不過是每個人看的角度不同罷了。

我爸突然走過來抱住我,在我印象中,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像這樣抱過我了。

他摸著我的頭,嘆了口氣,“爸以前總覺得自己特別失敗,但現在看到你能成長的這麼好,我就覺得我沒有失敗,你就是我的成功。”

爸,你看到我後來活的那麼失敗,你一定也對我很失望吧?

其實天底下的父母不是希望孩子都能過上光鮮亮麗的生活,而是希望他們能過得好就夠了,而這種好,也是他們自己所能真的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