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於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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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於小美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在太陽東昇西落的輪迴裡，我們告別了寒冷的冬日，走過了明媚的春天，迎來了炙熱的炎夏。
顏落每天還是堅持在下課後送我去酒吧，然後一直陪著我下班，再送我回去。
白天要上課，晚上要陪我，別說是我，就連黎倩都看著不忍，見我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著他對我的好，總認為我是在故意折磨他，我心疼他還來不及，又怎麼狠心折磨他呢？可是我也清楚，不管我費盡多少口舌，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
顏落也好幾次委婉的提過關於離開‘迷霧森林’的提意，他說那種地方不適合一個女孩的發展，他也知道，我曾利用白天的時間報過英語、會計、計算機方面的培訓，雖然沒有文憑，但依我的技能，也能在這城市裡隨便找一個安逸一點的工作，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捨不得離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已經過慣了這種沒有壓力的生活，還是習慣了被人追捧的感覺，我竟然不想離開，細數一下，我已在這裡度過了五年的青春。
見我沒有過明確的答覆，他也沒再提及此事。
火辣辣的午夏，熱得使人喘不過氣，我和顏落在商場逛了一上午，不知不覺已是中午時間。
頭頂上的烈日就像是一個火紅的烤爐，將地面烤得發燙。
他把我領進麥當勞，雖然不太喜歡吃洋人吃的東西，但礙於此處沒有其他可以就餐的地方，只好跟了上去。
大概是因為天熱的緣故，麥當勞里人山人海，排隊點餐的都排到了門口，而我也好不容易‘搶到’了一個靠近窗戶的位置，然後朝著還處在一字長蛇陣中的顏落得意一笑。
空中看不到一片雲，路旁的樹木無精打采的垂著，樹葉紋絲不動。
等了足有半個小時，顏落才端著餐盤過來，而我的胃已快餓得沒有知覺了。
平時我倆都比較在乎形象問題，現在一心只想著填飽肚囊，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排了三十分鐘的隊，才買到的一餐盤食物，被我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在眾目睽睽之下，狼吞虎嚥，消滅精光。
吃完，還不忘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正當我倆怡然自樂的享受著水足飯飽後穿心透腑的愜意時，一個隆起的肚子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我倆對視一秒，轉過眼神，順著這肚子一直往上看。
真是冤家路窄，陰魂不散。
麥當勞是通往地下停車場的，在這種地方遇到她也實屬正常，不用多想，也能知道，她大概是來商場揮霍人民幣的。
喬樂琪嘴角浮出一絲帶著些許挑釁的笑意望向我們空蕩的餐盤。
“喲，我們家顏落怎麼也吃上這種垃圾食品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這離家的日子看似過得不好啊，其實你爸爸也不是故意想凍結你的卡，只是想著逼著你回家，實在過不下去，就回來吧！看著怪心疼的！”
顏落雙手握拳，斜視了她一眼，然後拉起我的手，準備帶我離開。
今天我才知道，顏落已經從顏家搬了出來，以前，他總是帶著我去西餐廳，或者特色餐館吃飯，剛剛他一改反常的要來麥當勞解決午餐問題時，我就已經有些詫異，但轉念一想，這忠堂百貨附近也只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用餐，也沒再多疑。
“你怎麼還是這麼沒禮貌，好歹我也是你的長輩”。
顏落的雙手越握越緊，眼神瞄了一眼她的肚皮，但又最終緩了下來。
我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生氣，然後從座位拿起包包。
正欲離開，步伐卻被一聲清脆的女聲給絆住。
“這不是於小美嗎？喲，還真是你呀。”
我和顏落同時回過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看到喬樂琪剛剛那張笑裡藏刀的面部突露一絲惶恐之色，那輕蔑的眼神裡剎那間浮出驚慌之意，這並不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張惶失措的表情。
真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物，居然可以鎮住喬樂琪的妖氣。
本應離開，卻又好奇，於是決定收起剛剛的怒氣，駐足觀戲。
“認錯人了。”喬樂琪說這四個字的時候，嘴脣都在發顫。
那女人轉過身，低頭看了看喬樂琪隆起的腹部，又將她的整個身體由上而下的打量一番，哼笑了一聲：“看來攀上高枝了。”
被脂粉裝飾過的臉蛋上寫滿嘲諷和譏笑。
那女人應該不大，看上去和喬樂琪年齡差不多，面板白嫩，豐盈窈窕，嬌俏動人，仔細一看，論五官，論身材都不會遜色於喬樂琪。
唯一讓人感覺礙眼的，就是她眼角那顆黑痣。
“小劉，我們走！”喬樂琪朝陪在她身側的小女孩喊了一聲。
女人仰頭大笑起來，整個大廳的眼神幾乎是同一時間朝她們的位置殺了過來。
喬樂琪不安的朝著左右看了看，手也跟著有些不聽使喚的顫抖起來。
“於——小——美！”
女人一字一頓的吐出三個字後，帶著得意的笑聲越過了她，朝前方走去。
小美！於小美！
我想起了虎哥在羅馬帝國門口說的一句話：“黎老闆，這氣質依然不減當年呀，不過這羅馬帝國沒有了我們小美，還真是稍遜幾分。”
突然眼前一亮，顧不上多想掙開了顏落的手臂。
待我準備越過喬樂琪時，她驚慌的將我拉住，礙於她肚中的孩子，我沒怎麼反抗，只是動作輕緩的將她的手拉開，不顧身後的反應，追了上去。
等我出了百貨大樓時，那女人早已不見身影，我幾乎將附近搜了個遍，也沒有發現。
顏落找到我的時候，只見我不顧炎熱的坐在花壇邊，沉思著。
他關心的詢問我怎麼回事，我沒有辦法將剛才的疑惑告訴他，畢竟我現還無法確定事實的真相。
一路上，由於大腦一直被於小美的事情左右，也忘了問他關於他離家出走的事情。
因為阿西請假，所以我的化妝幾乎是阿楠親力親為，我想起了白天的事情，於是找了個藉口將阿美支開，曾聽阿楠說過，他跟了黎倩六七年了，也算得上是她的得力戰將和心腹。
“那羅馬帝國的老闆也是黎總呀？”我假裝一副崇拜的表情朝正在細心為我臉部裝修的阿楠問道。
阿楠一徵，眨吧著雙眼，蘭花指在我眼前一晃：“這都不知道啊，虧你還跟了她五年。”
他好像挺得意的，至少這也說明了我在黎倩心中的位置沒有阿楠重要。
“那地方呀，簡直是男人的天堂，早幾年，可火了，上街上隨便找一男人，都能準確的說出羅馬帝國的位置，可如今，生意蕭條了。”
阿楠一邊幫我描著眉，一邊半停半頓的說著，不知道他聲帶是故意裝成那樣，還是本身就是如此尖細，那聲音就跟戲子一樣，既不像男人的，也不像女人的。
聽著讓人發嘔，好在他人長得不噁心。
“生意為什麼不好了？”我接著他的話反問道。
“於小美呀，羅馬帝國沒有了於小美這個鎮‘國’之寶，就好比孔雀鎩羽一般，沒有了往日的風光，男人們也因此少了幾分**，說也奇怪，那於小美那種妖氣彷彿就是由心散發，沒有人能招架得住。”
阿楠一面說著，還不忘從臉上流露出對於小美的‘欽佩’之意。
“花重金把她請回不就好了。”
我心裡琢磨著該如何將話題回到正點上。
“哪有這容易，當初她還是個學生，大概是因為家裡缺錢，才走這一步吧，這做小姐的，有哪個願意出賣自己的身體和尊嚴。”
“羅馬帝國小姐這麼多，為什麼男人就痴迷於她一個”。
我有些好奇，繼續追問。
“小姐是多，可願意跳**的就只有於小美一個，加上她本身擁有的姿色和身材，經化妝後，變得份外妖嬈，古人曾說：一笑傾城，二笑傾國，可惜只有在那樣風塵的環境才能看得見她那‘傾國傾城’的美貌。”
阿楠說完，嘆息了一聲，似乎替於小美感到惋惜。
“大概沒有人見過她卸了妝的樣子，她每次都是戴著假髮，化著濃妝來上班，那時候很多男人想私下見見她，都被拒絕，到了下班的時候，就會有一輛白色麵包車準時無誤的將她從後門接走。估計她也怕這事影響到她今後的生活。”
聽阿楠這麼一說，我已經為自己心中的疑惑找到了肯定的答案。
可又不明白，既然沒有人見過她素顏的樣子，那為什麼白天的那個女人能夠如此肯定的認出她，更何況，阿楠也說了，喬樂琪平時將自己保護得很好。
但我知道，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喬樂琪平時的容顏是什麼樣子，但有兩個人是知道的。
除了那個天天接送她的司機，還有羅馬帝國的老闆——黎倩。
和阿楠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中，我的妝也已經化好。
正當我在為新的疑惑犯愁時，耳邊突然響起了黎倩的聲音。
“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好了，你不是向來不喜歡從背後議論他人嗎？”
不安的望著鏡中的黎倩，尷尬的朝她一笑。
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黎倩和我說話的語氣越來越生疏了。
阿楠面部帶著些許疑惑不解，在他看來，只不過是和黎倩的朋友談起了一個現在看來無關緊要的人，他大概也不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見黎倩如此嚴肅，沒有說話，向她禮貌的問了聲好後，直接退出化妝間。
“今天聽人無意的議論起這事，所以才好奇的問問，你怎麼這麼介意，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不問了。”
我撒著謊，面容淡定的解釋道。
她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不介意你問這些，但介意你老是操些閒心，什麼事情你都希望插一腳，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關於羅馬帝國的事，是因為我覺得你沒有必要知道，也沒打算刻瞞你，你若是向我問起，我還能不告訴你嗎？何況這又不是祕密，也瞞不住你。”
說完，無奈的瞟了我一眼，接著拂起衣袖，朝我揚了揚手腕，示意該我出場的時間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停下，沒有回頭，只是背向我丟下一句：“沒聽說過嗎？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跟你沒有關係的事情，你又何必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