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章 愛，不需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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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章 愛，不需要手段
儘管客棧走廊上的幾盞燈都泛著微弱而昏黃的光，但依然能清晰地映照出慕容嫣此刻的表情，愣愣的、惶然的、預知的、矛盾的。不知不覺心跳也加快了，原本儘量屏住地氣息隨著心跳的頻率也更快地進出於鼻間。就是這微妙的變化，同時引起了房內兩個男人的警惕。
房間裡很安靜，不再有說話聲。慕容嫣不自覺地又將耳朵向門縫貼近了一分，還是什麼聲音也沒有。
“嫣兒，怎麼是你？”突然背後傳來了卓影的聲音。
慕容嫣猛地轉過身來，看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後的兩個男人，一陣狂眨眼，他們的速度還真是快！
“呃，那個，我經過你門口，聽到裡面有人聲，就……其實我剛到，那個，我本來是要敲門的……”突然被人抓到偷聽，她反倒有點侷促。
“你……都聽到了？”卓影地臉上映著一道燭光的陰影，表情平靜如常。
慕容嫣不知道他指的聽到.了是什麼，是他說愛她？還是軒轅銘殤最後問的那句話。但是，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後者。
“軒轅大哥，你先回去吧，我本來是.想去找你的，不過現在不用了。”看他都有心情跑來跟卓影爭論什麼是愛情的問題，看來是沒有慕容嫣想得那般脆弱，倒是她多心了。
軒轅銘殤有些不放心地看一.眼卓影，並沒有動。直到慕容嫣對他笑著頷首，讓他放心，他才又警告似的看一眼卓影，然後下樓去了。
卓影見軒轅銘殤走了，便推開自己的房門，站在門.口看著慕容嫣。慕容嫣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腳邁了進去。剛一進房，門便被卓影關上了，房間裡立刻陷入一片黑暗，死一般的黑暗。
慕容嫣不由地倒退兩步，正好摸到門，卻怎麼也拉.不開。她一向對黑暗都有些莫名地恐懼，總覺得十分沒有安全感，所以背kao著門，會讓她稍微平靜一點。
房間裡沒有聲音、沒有動靜，只有淡淡地氣息在.空氣中流動。慕容嫣能感覺卓影就在旁邊，因為他的氣息越來越近。漸漸地，她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藉著窗外撒進的朦朧月光，她看見卓影就站在她的面前。他的一條手臂從慕容嫣左耳側旁穿過，抵在門上。兩人的距離近地很難不讓人產生遐想。
“把燈點上吧。”她.現在心裡有點害怕，又有點慌亂，不知是因為黑暗，還是因為卓影地kao近。
“你都聽見了？”卓影絲毫沒有理會慕容嫣點燈的要求，聲音被黑暗壓得有些深沉。
“嗯。”明知故問，慕容嫣隨意地輕輕應了一聲。
下一秒就感覺到面前有淡淡的幽香飄過來。不知道這傢伙的香囊裡放的是什麼香料，總是帶著一股橡木、柑橘和青草混合的自然香，穩重又讓人迷醉。
“跟我走，好麼？”此刻卓影的聲音絕對有蠱惑人心的作用。
“怎麼不說話？”
“你不是喜歡我麼？”
慕容嫣只感到他說這句話時，氣息已經輕輕地吹在了她的左耳上。癢癢的觸感有些擾亂她的神經，她有意識地把頭向右偏了偏，卻被他早已準備好的右手攔住，固定在他的面前。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
“你的眼神告訴我的，在‘悅來客棧’的那晚，也就是看見我真面目的那晚。你還真是個以貌取人的小丫頭！在宮裡的時候，可從沒見你用那種眼神看過我。”卓影調笑道。
慕容嫣咬咬嘴脣，看他總是一臉平淡如水，原來什麼都知道。
他的手撫住她的臉頰，輕輕地摩挲，感受著指腹下傳來的細膩潤滑。然後用指尖捏住她的下巴，穿過黑暗望著她紅潤飽滿的嬌脣。
慕容嫣只感到他帶著熱量的清香撲面而來，然後就是他緩緩壓下的脣，輕輕地覆上她的。在脣瓣觸碰的一瞬間，她像觸電一般驚醒過來，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奮力將他推後一尺。
“卓影！”她的聲音在黑暗的夜裡更加響亮。
卓影抵著門的手沒有離開，攬住她的姿勢也沒有變，只是和她保持了一段距離，在黑暗中望著她。
“以後就這樣喚我，我更喜歡你直接喚我的名字。”他似乎在微笑。
“我說我全都聽到了，也包括最後軒轅銘殤問你的那句話。我現在也同樣地問你，你把燈點上。”慕容嫣的聲音有點冷。
卓影沉默了片刻，仍然沒有點燈。只道：“不用看了，我承認，刺殺太子的人，是我。”
“為什麼？”
“太子是你留在宮裡唯一的理由。我不想讓你被永遠困在皇宮裡，在那裡，你不會快樂。”
“所以你就要殺了他？！”
慕容嫣突然想起皇后生辰宴上被活埋的那個老太監，當時的上官千遇，下殺令時，沒有一點點的猶豫。她猛地打個冷顫，原來殺手真的都是如此冷血，視生命於草芥。
“嫣兒，其實我沒有……”卓影試圖解釋什麼，卻被慕容嫣打斷了。
“不要解釋，我不想聽。做了就是做了，又何必解釋呢？你說你愛我，你就是這樣愛我的？呵！呵呵！”果然如軒轅銘殤所說，為了她，卓影不惜犧牲別人的命！
“你害軒轅銘殤做了替罪羊，差點丟了性命！而你卻還一副盡忠職守的樣子，帶著人滿皇宮抓刺客！呵！”慕容嫣忍不住冷笑：“古人說的真是好，賊喊捉賊！”
“軒轅銘殤做了替罪羊，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誰讓他跑到皇宮裡去偷腥？！況且‘上官千遇’對莊世伯來說很重要，斷不可讓皇帝對他起了疑心。再說，事後我跟莊世伯不是也替他向皇帝求情了麼。”
慕容嫣這才明白，難怪那日和皇后去御書房求情，居然會看見鄂樁和“上官千遇”。還有他這一路上對軒轅銘殤同情的眼光，恐怕都是因此而起吧。
“好，如果說軒轅銘殤做了替罪羊是他碰巧了倒黴！那呂亦呢？你刺殺呂亦總是有心而為之吧？！”慕容嫣一想到刺殺呂亦的人原來一直就在他們身邊，就覺得不寒而慄。
“嫣兒，我不是真的想殺他，只是莊世伯發現了靖王與魏國有書信往來，而且十分密切，希望藉此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靖王身上，好提醒他，讓他有所收斂。”這才是刺殺呂亦真正的目的。
“荒謬！我本以為你是個敢作敢當的人，現在居然拿莊愕來做藉口！你根本就是想借此來除掉呂亦吧？！否則皇后怎會傷得那麼重？！”
“不是你想的那樣，皇后受傷是個意外，她突然從側方衝出來的，我沒有預料到，來不及收手，才會……”
“你也說是來不及收手了？那說明你開始就對呂亦是狠下殺手！”慕容嫣恨恨地瞪著他，儘管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
“嫣兒，我知道你喜歡太子，可是他真的不適合你。”卓影從解釋改為講道理。
打鬥中發生的事情，有時候很難跟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說清楚，所以還不如不解釋。
“你明知道我喜歡他，你還要殺他！這樣說來，是不是以後我喜歡的所有男人，你都要一個個殺掉？！”
卓影搖著頭，無奈道：“你以為我嫉妒你喜歡他？！那你就太小看我卓影了！”
“難道不是麼？！”
卓影頓了一會，放開攬住慕容嫣的手，然後走到桌邊，點上燭臺，房間裡頓時亮了起來。慕容嫣依然kao在門上，看著他欣長的背影，此時心裡剩下的沒有害怕，只有氣憤。
卓影轉過身，用手慢慢扯下臉上的假面，俊美的五官在燭火輕搖中時明時暗。他的眼神裡閃過一抹孤寂，很快，又被一種固執代替。
“我卓影愛一個人，不需要任何手段。”他依然平靜如水，這讓慕容嫣很惱火。
“你就那麼自信？！呵！那我告訴你，我根本不會愛上像你這樣的人！”慕容嫣說完轉身拉門，走出了房間。
房間裡留下卓影一人，神情有些落寞。他扭頭將蠟燭吹滅，然後面向窗外，久久地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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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昨晚這件事，慕容嫣也已經沒有心情去看什麼“鴛鴦覓”大會了。
早飯氣氛有些沉悶，三人依然同桌。慕容嫣提出與卓影分開走，軒轅銘殤自然是站在慕容嫣一邊，卓影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吃完早飯後，給她們叫了馬車。
然後慕容嫣便與軒轅銘殤一起，繼續趕路了。
馬車噔噔噔噔地駛在臨安城的大街上，慕容嫣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一派繁榮景象，臉上沒有一絲興奮。本以為眼不見心不煩，可是現在卓影不在眼前出現了，反倒在心裡出現的次數更多了。她怔然，從何時起，她竟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他的陪伴？！
胡思亂想著，突然“嘶——”馬長長地地嘶叫一聲，馬車也猛然急剎車，慕容嫣一個猝不及防，差點栽出馬車去，還好軒轅銘殤功夫夠好，一把拉住她，飛出了馬車，穩穩地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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