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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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我小時候一直希望去西陀國看看那裡的草原，我聽娘說她年輕時有幸去過一次，那片綠油油的草原一望無際，可以策馬奔騰，不必理會任何的凡塵俗事，可是後來長大了，肩上就莫名的多了許多擔子，就算是想去也不會再有機會了，只希望等我將來老了，能夠有機會一睹大草原的壯闊。”
“嗯，西陀國的草原很美，真的很美。”雨蕭忍不住點頭說道。
“你呢？”琉歌反問道，“你有什麼想做的事？”
“我啊，”雨蕭的身子微微向後仰了仰，“我希望能夠跟拓月一起回我小時候長大的地方，那裡山明水秀，四季如春，到時候我們可以在那兒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怕是有些難呢。”琉歌忍不住笑了。
“為什麼？”
“三弟貴為皇子，深得父皇的喜愛，試問他如何可以跟你隱居呢？”琉歌知道雨蕭所說的地方是她從小長大的沉香谷，他曾經聽雨蕭說過藥草的來源。
果然，聽琉歌這麼說，雨蕭不由得皺了皺眉，“他答應過我，只要完成他需要完成的事，他就會……”
“就會怎樣？”琉歌微微挑了挑眉，“跟你浪跡天涯？”
雨蕭被琉歌這麼一問，忽然就沉默了，事實上細細想來，拓月從未答應過自己什麼，他直說會跟自己白首偕老，卻從未答應跟自己回沉香谷，偶爾說起的時候，似乎拓月都會正好找到話題可以岔開，眼下琉歌再度問起，雨蕭的心中忽然多了不確定的感覺。
“你真的還要幫他嗎？”琉歌不著痕跡的問道，“也許你幫了他，他從此以後就身份尊崇，那個時候他能夠兌現給你的就更少了……”
雨蕭定睛看著琉歌，琉歌的意思她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可是想到拓月的殺母之仇，想到他一心一意想要報仇，雨蕭不忍拓月失望，但是如果真的如琉歌所說，拓月報了仇扳倒了商紫陽之後，是不是意味著他就成了未來的儲君？
如果是那樣……他還會跟自己走嗎？
見雨蕭陷入沉思，琉歌果然不再多問，他輕嘆了口氣，“你放心，我明日自會去找三弟，如果他能答應我的條件，我自然會不遺餘力的幫他。”
“你的條件？”
“至少……我要保證我母妃和晚晴的安全，不是嗎？”琉歌無所謂的笑了，“至於我，怎麼樣都可以。”
“謝謝你。”雨蕭衝琉歌點了點頭。
“好了，我也該走了，你在這宮內人多嘴雜，自己多加提防，過幾日若是沒有別的事，就出宮去吧。”琉歌站起身懶懶的開口。
“我送你。”雨蕭開口說道。
“不必了，我直接就出宮了。”琉歌說完衝雨蕭一笑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永夜宮。
雨蕭一個人坐在永夜宮院內，沉思良久，琉歌說的話就像是石子激起了她心中原本平靜的湖水，她的確不知道拓月的打算，眼下的拓月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報仇吧？
“咳咳……”忽然永夜宮外傳來一聲輕咳，雨蕭抬頭卻見到皇上站在門口。
“父皇？”雨蕭一愣。
“嗯。”皇上點了點頭走上前來，身後跟著小太監遠遠的候在宮門口處，“朕聽拓月說你進了宮，所以來看看。”
“多謝父皇記掛。”雨蕭微微頷首，她知道皇上並不怎麼喜歡自己，也許是因為出身的緣故，也許是因為自己的性情的緣故。
“聽拓月說你擅長音律？”皇上來到院內坐下，不經意的瞥了眼桌上琉歌用過的茶杯，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略懂一些。”
“永夜宮內有琴，朕今夜正好想聽琴，不如你彈奏給朕聽一曲？”皇上說這話時有些有氣無力。
雨蕭思索了下起身從宮內拿出一張古琴，這琴據說是馮貴妃留下的，雨蕭坐在皇上對面，輕吸了一口氣，十指紛飛，音律如皎潔的月光，頓時縈繞在永夜宮內，輾轉婉啼……
一曲終了，皇上點頭讚道，“果然是精通音律，想不到你一個習武之人竟然有如此好的造詣。”
雨蕭淡淡的笑了，“父皇過獎了。”她知道在皇上眼中自己這個江湖人會彈琴也算是罕見了。
“咳咳！”皇上又是一陣急咳，雨蕭連忙從托盤上拿出一隻乾淨的杯子倒了杯茶給他，“父皇，慢點。”
“朕沒事……咳咳……”皇上接過喝了口茶，又過了會兒才舒緩了下，“雨蕭，朕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有些事朕不用說得太明，相信你就會懂。”
雨蕭不動聲色，“不知道我做的有哪些不好的，還請父皇指點。”
“朕與拓月的母妃原本是神仙眷侶，怎奈最終卻陰陽兩隔，朕知道他心裡難受，朕也難受，這麼多年來任由他流落在外……”皇上說到這兒休息了下，喘了幾口氣，雨蕭靜靜的看著，“你知道朕的身體變得有些不太好，所以自然是希望拓月能夠在朝中有所依靠，雖然說血濃於水，但是皇族中人有他們的無奈。”
“我知道父皇的意思。”雨蕭點了點頭，“你是希望拓月能夠根基更穩？”
“沒錯。”皇上點了點頭，夜雨蕭可惜是個女子，不然一定能夠助拓月一臂之力，“所以朕希望你明白，有的時候有些犧牲即使是不情願的，但也一定要做。”
“嗯？”雨蕭不太明白皇上這句話的意思，微微蹙眉看著他。
“你記住朕的話就好了，”皇上嘆了口氣，“今日時候也不早了，你找點休息吧，朕就先走了。”說完皇上站起身，小太監連忙過來扶著他，皇上臨走前幽幽的嘆了口氣，雨蕭卻看在了眼底……
第二日下了朝，拓月就來永夜宮探望雨蕭，雨蕭將琉歌的意思告訴了拓月，拓月不由得對雨蕭更是讚許，但是雨蕭卻並未告訴他關於皇上的事兒。
“你一個人在宮中悶壞了吧？”拓月有些心疼的捋了捋雨蕭額邊的碎髮。
“沒事，”雨蕭搖頭笑了笑，“我再待幾日，不然說是進宮陪晚晴，這麼快就走，怕是會落人口實，而且我想看看能不能打探到皇后那邊的訊息。”
“好，不過你記得……”
“多加小心嘛。”雨蕭接過話去，“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拓月忍不住笑了，“過陣子就是你的生辰了，等你出了宮我與你一起過。”
“你怎麼知道？”雨蕭一愣。
“你忘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嗎？”拓月忍不住捏了捏雨蕭的臉，“我們交換過生辰八字的。”
“哦。”雨蕭這才記起，“拓月……”
“嗯？”拓月看著她，“怎麼了？”
“沒，沒什麼了。”雨蕭本想問他大仇得報之後，是否願意跟自己一起回沉香谷，可是想到皇上的話，雨蕭卻忽然猶豫了，她很怕得到的回答跟琉歌的猜測一樣，所以一時間寧肯不問。
“好吧，”拓月見雨蕭不說只得作罷，“記住，有什麼都可以跟我說。我先出宮了，怕是二哥會去府裡找我。”
“嗯，好。”雨蕭點了點頭，將拓月送出了永夜宮，目送他離去，雨蕭站在原地都一動不動，只是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
“如此捨不得啊？”忽然一個聲音響起，雨蕭聽聲音就知道是誰，她抬頭再看向來人時眼底只有森然冷意。
“大哥，你看三皇嫂見到我們就立刻換了個人似的。”商蘭燼雙手環抱於胸前，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雨蕭。
雨蕭心知眼下不能跟他們起衝突，轉身就進去了，商紫陽掃了眼雨蕭，邁步跟了進去，商蘭燼自然也跟在商紫陽身後，永夜宮的宮女剛迎上來，商紫陽就擺了擺手，“下去。”
“是，大皇子殿下。”宮女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
“永夜宮不歡迎你們。”雨蕭轉身站定，看著二人。
“這裡是皇宮，是我們商家的地方，我和大哥想在哪兒就在哪兒，怕是三皇嫂還管不著吧？”商蘭燼走上前兩步，輕挑的看著雨蕭，眼底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是嗎？”雨蕭輕嗤一笑，“可是我畢竟是女眷，四皇弟，你平白無故出現在這兒，就不怕我反咬你一口，說你對我意圖不軌嗎？”
“嗬！”商蘭燼被雨蕭逗笑了，他逼上前兩步，修長的手捏住雨蕭的下巴，“我就是對你意圖不軌，那又怎樣？”
“蘭燼！”商紫陽皺了皺眉，看樣子蘭燼對她果然並不死心。
不待雨蕭翻臉，商蘭燼鬆開了她，“大哥，我只是看不慣她這副模樣而已。”
“大皇兄，不知道你和四皇弟紆尊駕臨到底有何指教？”雨蕭不想與二人過多糾纏，所以開門見山。
“果然是聰明人。”商紫陽不動聲色的看著雨蕭，“聽聞你之前被人擄走，我與四弟有些擔心，本來想去皇子府探望，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所以難得今日下朝要去探望母后，所以來看看你。”
“大皇兄有心了。”雨蕭微微欠了欠身子，“索性得二皇兄出手相助，總算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