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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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關銘笑了,說道:“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後來想,”鄭余余說,“是別人太依賴你了,所以你只能這樣。”

關銘沉默了片刻,然後說:“但也沒人逼我,說這些沒有意義了。”

“現在呢?”鄭余余問,“還是這樣嗎?”

關銘卻說:“余余,活著不都是這樣嗎?不會一直舒服,遺憾也無法避免,看眼下吧。”

鄭余余聽出了他話中的含蓄的意義。

他回憶起,其實關銘這一生並不順利,或者說,比這世上大多數人要坎坷。

關銘今年三十一歲,兩年前他二十九歲,平時與同事聊天的時候,關銘對於當時流行的東西可以搭上兩句,如果是童年的時候發生的大事,或者是什麼小時候流行的電視劇與動畫片,關銘是不知道的。

“我沒有童年,”關銘提起時沒什麼情緒,沒有輕鬆,也沒有過不去,“你們是祖國的花朵,我是小草。”

他習慣性地癱坐在辦公椅上,那姿勢把脖子都藏了起來,他伸出兩隻手,比劃了一個長度,說道:“每天我媽回家,拿這麼長的鐵格尺,四十釐米的那種,坐在沙發上,然後我就把作業拿出來,如果錯了一個,就捱打,一道題一下。”

鄭余余是聽過這個故事的,因為倆人都關聯著鄭老這個人的關係,又因為關銘因為破了一起案子,在這一行中有些名氣,他爸曾不止一次提起過關銘這個人,那時候他才上高三,關銘是他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張智障真的很智障,還樂呵呵地問他:“打哪兒啊?”

“看心情,”關銘懶散地說,“手、屁股之類的吧,你沒捱過打?”

於是眾人便說挨沒捱過,話家常時很難會隱藏住心裡的隱性自戀,大家無論是挨沒捱過打都是要發表一番的,隱隱透露出些自己家裡的家教家風之類的自傲。

鄭余余再等他開口,但是關銘是不會再說下去的,關於他的家裡的故事,關銘沒有再深說過,其他人能聽說一些故事,也能猜到一些,知道他現在是一個人生活,是真正的無牽無掛的光桿司令,只有一個對他很好的老師,現已經退休,曾任副廳級的老局長。

後來倆人在一起之後,關銘還是提起過一次,但是當時關銘估計已經猜到鄭余余對這些都是知道的,但倆人需要這樣形式主義一下,由關銘將這個話題提起來,然後才算是將這一篇揭過去。

當時的契機是出了一個挺轟動當地的明星吸/毒事件,大家聊得歡快,鄭余余一直很剋制地沒有參與,下班後倆人一起回家,計程車上關銘困得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正枕在鄭余余的肩膀。

“堵車。”鄭余余輕聲說。

關銘坐起來,說:“吸/毒都挺傻逼的。”

鄭余余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給砸了一下,說:“可能有點吧。”

“你覺得人為什麼要吸毒?”關銘問。

鄭余余覺得關銘是真的因為疑問在問他這個問題,而不是反諷。

鄭余余只好拿書裡的話來對付:“對毒品認識不足、虛榮心理、抑鬱之類的,其實情境的影響很大吧,如果當時的情境中,其餘人都吸,那麼一個從未接觸過毒品的人也會有可能會吸/毒,法不責眾心理,你也知道的。”

關銘問:“如果是你你會嗎?”

鄭余余趕緊說:“不會。”

關銘做了一個“你看”的手勢。

鄭余余想說我敢這麼肯定是因為我愛你啊,要是你人生中的三個人全都栽在這上頭你還活不活了。但是這又戳了關銘的心窩子。

“我一輩子也不想讓自己對一個東西上癮到離了它就會瘋的地步,”關銘笑說,“依賴一個東西來獲得安全感,像話嗎?”

鄭余余欲言又止。

關銘說:“算了。”

鄭余余悄悄握住了他的手,看向了窗外。

過了片刻,鄭余余說:“因為你很優秀,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能拒絕**。”

“我看和這個關係不大,我媽對我很嚴格,”關銘無不譏諷地說,“大學畢業呢。”

司機透過後視鏡,一雙眼睛打量著關銘。

鄭余余發現了。

兩個人都已經預設鄭余余已經知道了關銘的故事,事實上,鄭余余也確實是知道的。

“她也許把自己的行為定義為為了愛情,”關銘說,“人總是會升華自己的行為,一瞬間的衝動和性,成了很多人自我放縱的擋箭牌。”

鄭余余說:“不要這麼說。”

這是他很少見的,關銘這樣脆弱的時候,或是說,關銘刻意展示自己的脆弱的時候。

哀而不傷是一種很高階的情感,關銘之前為了一些案件表現出共情和痛苦時,都像是這樣。

關銘用一種有些漫不經心的態度對待自己和別人,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在嘲諷一切,可能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

但此刻,不管是不是關銘故意表演,鄭余余確實感受到了他的痛苦。

鄭余余沒有經歷過母親英年早逝,也沒有一個冷漠的父親,所以他其實很難真正理解這樣的童年對一個人的影響是怎麼樣的。

人類的共情是一個偽命題。

關銘擺了擺手:“我其實不是想讓你安慰我。”

“嗯,”鄭余余說,“但是我想安慰你。”

司機的眼神開始打量他們兩個。

鄭余余無法苛責關銘的父母,因為他們把關銘帶到了這世界上,但他們確實除了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之外,實在是沒做過什麼好事。

也許在很長時間裡,關銘甚至痛恨他們生下了自己。孩子和父母之間的關係本身是可以脆弱又微妙的,但它永遠套著過於深重的臍帶枷鎖,非要讓誰也無法掙脫。

“行了,”關銘說:“可以了,我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沒別的意思,我心理很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