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拾貳章 一將功成 2

第拾貳章 一將功成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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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貳章 一將功成 2

妃嬪們聞言,忙道“受教於皇后娘娘”。便是恨毒了自己的昭妃,此刻亦不敢流露出一絲忤逆之意。玉衍見狀,笑著撥弄著手上玉石紫瑪瑙手鐲,和顏悅色道:“德貴嬪如今也解禁了,前兒個讓你受了不少委屈。本宮會和皇上說,找個吉日把你位分進一進。”

她這樣說,便是意在讓眾人知道,忠心於她之人自會有飛黃騰達一日。妃嬪們相互交換了個眼神,目光便零散地落在了昭妃身上,不覺流露出幾分厭惡之意。玉衍將一切盡收眼底,面上卻依舊笑容得體。“昨日皇上似乎還一同封了位新人……”

她話音剛落,芷貴人便恭敬上前行禮道:“嬪妾還未賀過娘娘新喜,皇后娘娘萬福金安。”她身著一襲水綠色繡蘭桂齊芳的輕棉窄銀襖,搭一條桃色撒青白星點的雙層緞裙。漆黑的髮髻上只插了指紅玉簪子,一張小臉清秀而不失靈巧,遠望如三月新綻的夭夭桃花。她這樣的裝扮也是經玉衍指點,正合天子胃口。芷貴人微微抬眼,脣邊勾起一絲和婉笑容。

玉衍自然會意,卻只是端然道:“從前聞聽你身子不好,也沒見過幾面,現下既然搬進了永寧宮,便不要再一味避人不見了。”

“嬪妾謹遵皇后娘娘教誨。”芷貴人矜持有度,落落大方,玉衍見狀不覺欣慰地點了點頭。

見皇后如此,因有身孕而被晉為永寧宮一宮之主的容姬便有些不快之色。她手捏一片芙蓉酥,嬌俏笑道:“如此說來,妹妹也真是好本事,這俏沒聲兒的就成了貴人。”她深深望了一眼佳貴人,眉梢更染譏諷之色,“不像有的人,絞盡腦汁討好皇上也才不過如此。”

佳貴人經不住說,就勢便要發作,只是一看容姬那足有三個多月大的小腹,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嚥了下去。她換過一副懶散的笑容,應和道:“可不是麼,芷貴人若能再懷上一胎,怕是位至芷嬪也不是難事吧。”

芷貴人聞言,雙肩猛然一顫。抬眼之時卻見玉衍正目光閒散地凝視自己,那笑裡彷彿是暗含期許的,然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不可能懷上孩子。那時玉衍還是景貴妃時,她曾暗自盤算著先借住這個貴妃之力討得聖眷,待哪日玉衍被皇上冷落了,她便無需再看人臉色行事。可芷貴人萬萬不曾料到,景貴妃竟有封后一日,也可見那時宮裡盛傳天子對先皇后秦氏心懷愧疚的傳言不過是空穴來風。

不——芷貴人猛然一振,流言盛傳時正是選秀前後,自己也許一開始就被她算計了進去。

她心中早已懊悔不已,然而一迎上玉衍的目光,她便立時感到一股惡寒之意。自己根本不是皇后的對手。

“各位姐姐說笑了,嬪妾資質平庸,僥倖能入皇上聖眼已是上天眷顧,怎敢奢求更多。”

容姬聞言泠然笑道:“妹妹這張伶牙俐齒倒是……”

“蘇鄂。”玉衍眼神微涼,似是無意開口一般,“給容姬多上一盞好茶,她說了那麼多,一定是渴了。”

容姬自知失言,忙訕訕住了口,有些不安地覷著鳳椅上的女子。然而玉衍卻已不再看她,只用手扶了扶額角,慢慢道:“既然見過本宮了,姐妹們便散了吧。本宮午後還要隨皇上祭祖,現下有些乏了。”諸女聞言皆紛紛起來告辭,三三兩兩地出了長年殿。卻唯有寧淑媛,似有話要說一般,猶猶豫豫地留在位子上,見玉衍起身,忙喚了聲“皇后娘娘”。

她身著洋紫的青哆羅呢袍子,一如既往的消沉素淨。明明是從二品的淑媛,卻極易被人忽視。她這位分還是與玉衍同時晉封的,而幾年下來,兩人之間卻已是天壤之別。玉衍對她仍懷有最初的欣賞讚慕之意,只是諸多不快之後,再無緣同她以姐妹相稱。

“臣妾有事請問娘娘。”寧淑媛躊躇之中,亦流露出一抹焦急之色,“這些日子,承影可在娘娘身邊。”

玉衍微微一怔,不及多想便徑直道:“自宮變那一夜後,本宮再未見到過他。”

那女子的神色驟然凝重,便如開在枝頭的一朵紅梅遽然迎上風雪,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然而沒有細想的玉衍不過是以為承影受了裕灝之令暗自處理叛變後事,因此並未多說。

一切看似平靜無異,直到那之後,她在宣華殿無意中撞到了那個人。

玉衍記得,那是在五月中旬一個陰雨濛濛的天氣裡。地上溼溼滑滑的泥濘一片,青石縫裡密匝匝的苔蘚冒著不祥的水霧氣息。她從鳳轎裡向外張望,便見遠處紅瓦金頂的殿閣皆被泛白的霧氣染成了青灰之色,累卵欲傾的壓抑感讓她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沉重起來。玉衍聽說皇帝一清早便在宣華殿內會見內閣大臣,遂等到午後才乘轎前去,所為之事也無非是些後宮瑣碎。德貴嬪於一個月前晉為德修儀,本是該為她另安排座新殿的。

宣華殿前空蕩蕩的並不見服侍之人,玉衍耐不住外面潮溼之氣,並未多想便推門而入。豈料倏然映入眼簾的除去那身著團青變龍常服的天子,另有一黑衣執劍的侍衛跪於案前。聽得動靜,那人驚覺地轉過頭來,竟是一張玉衍從未見過的臉。

裕灝抬起頭,神色亦有些沉重。他食指和中指間夾了杆玉質狼毫,簌簌轉的極快。看向玉衍的神色無端有些涼薄。“朕以為吩咐了不準任何人進來。”

詭異的氣氛裡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尷尬之意,玉衍正要開口,身後便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董畢急匆匆地探進身子,跪地叩首道:“皇上,奴才只是抽空去看了眼後廚的参湯,實在不知皇后娘娘會……”

不待他說完,裕灝便不耐煩地揮手打發了下去。隨著厚重紅木門關緊的聲音,殿裡只餘下各懷心思的三人。玉衍絞著衣襟上萬年青的壽字滾邊,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好默默立於香爐邊上,等著皇帝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