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叄拾肆章 選秀風雲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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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叄拾肆章 選秀風雲 5
“小主所擔憂的,也正是奴婢日思夜想的。只是那信按小主吩咐送出去了,卻似乎石沉大海……”
“這事本也急不得。”話雖這樣說著,然青鸞的臉色畢竟是沉了下來。她若不能順心遂意,只怕孩子一出生便是要低人一頭的。裕灝一心沉浸在為人父的喜悅中,她卻不能不百般謀算著。這樣了無盡頭的日子,每朝只要一醒來,便會心生煩悶。
然而無論如何,這個孩子既輪迴人世與她結緣,她便會拼盡全力去保護這一胎。安胎藥裡本有安神的丹参,如今藥力發揮的倒是剛好。於是側臥而眠,再不想其他。
她人懷胎難免辛苦了些,而青鸞除卻前兩個月害喜有些嚴重,倒也不見什麼過激之症,連方海山都不禁讚歎腹中胎兒的康健。姣兮閣除了源源不斷的賞賜之物,便連碗筷都一律換做銀質。其他諸如發蓖,皆用了溫和的上等好玉以補虧損之氣。這樣好吃好喝的養在行宮中,青鸞的臉色也日漸紅潤白皙。
這日剛用過早膳,便聽人通報順常在求見。因那女子小腹已隆起頗高,行動多有不便,青鸞忙命人迎她進門。她本是忌諱順常在此時光顧姣兮閣的,又見寧貴嬪並未相陪,愈發擔憂道:“妹妹出門竟也無人相伴,只攜了小丫頭來,若遇上個把情況可怎麼好。”
那女子著了件梅花蕊的
淺降色燕居常服,因身形微有臃腫,反倒看不出梅花本該有的素雅之美。然而這樣的不襯,卻正是宮中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旁人見了她隆起的小腹,自是羨慕不及。
“嬪妾近來總感到不適,太醫也囑咐了不叫隨意出門。然而今日身子方輕快些,便想著怎麼也是要親自來恭賀姐姐的。”順常在笑容謙和,一雙明豔的眸子裡飽含歡喜之意。
青鸞命人上了不傷身的**茶,端到嘴邊輕呷一小口,這才慢慢抬起頭:“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妹妹派人過來,我便已知妹妹心意了。只是如今你我這身子,都不是自己的,要萬般小心。”
順常在聞言,依依頷首道:“姐姐說的是。”
從前她在寧貴嬪身旁服侍時便總是這般一味恭謹的樣子,昔日青鸞倒還覺得不甚惹人憐惜。然而如今以姐妹相稱了,不知為何,青鸞卻反倒覺之少了從前那番親近感。再加上皇后故意在住所上下了功夫,她便更是擔憂順常在會途中遇到三長兩短禍及兩宮。
於是只道:“你素日都是同寧貴嬪一道的,今日怎不見她。”
“貴嬪娘娘自然是被皇長子纏的脫不開身,嬪妾怎好再去煩擾。”這樣說著,那女子卻不覺蘊了一絲豔羨之色。只是若細細去品,這豔羨的意味中,竟暗含些許悲傷。她垂頭打量著如水的緞子,
低聲道:“無論生個皇子還是帝姬,若是能如貴嬪娘娘那般親自撫育便好了。怕只怕嬪妾地位卑賤,沒有撫育之權。”
青鸞聽得她這般自怨自艾,少不得開解道:“雖說歷朝都有將孩子交給位高權重的妃嬪撫養的規矩,但魏朝似乎並未特別規定如此。你看如今的九親王,生母柳太妃不過是答應出身,不也照樣封了妃,位列一宮之主麼。”
“嬪妾福薄,怎敢同太妃相比。只是姐姐這樣說了,便是什麼委屈也都忍了。”
聽得她話中有話,青鸞少不得要問一問:“如今妹妹身子金貴,怎會有委屈受。”
“後宮裡嬪妾受人的氣受的可還少麼。前些日子皇上住在玉芙殿,祥貴嬪心中怨恨,便到嬪妾這裡撒氣。”她說著似是感傷於懷,眼淚蘊在眼眶裡,楚楚可憐的樣子叫人看了憐惜,“寧貴嬪不敢輕易生事,也攔不得。其實嬪妾怎樣都罷了,只是她話中指桑罵槐,連著姐姐您也受了好幾句。”
青鸞淡淡一笑,看不出是氣是怒。**茶的清香化在口中,她彷彿是蘊了曾凝神之意:“宮中位分低一些的誰沒受過她的話,慣了便好了。妹妹懷著身子,實在不必把這樣的事日日裝在心裡。”
“可是貴嬪她……”
“小主吉祥。”垂簾叮噹作響,原是蘇鄂捧了玉白的碟子來,她微微
欠身,適時打斷二人道,“兩位小主說了這會子話想必也餓了,這是新制的酥合糕,連熱氣都未散呢。”
青鸞隨手拈起一塊來,順著蘇鄂的話道:“妹妹可要好好嚐嚐,這裡面加了特製的合子蜜,皇上最是喜愛。”
聽她這樣說,順常在本無精打采的面色亦有緩和。她也挑了一塊放在口中細品,果然面露驚喜之色:“皇上喜愛的原是這樣的口味。”順常在本也是聰明之人,自然一點就透,當下便起身相辭道:“嬪妾一直留不住皇上的心,原是錯在這些細微之處上,多謝姐姐指點。”
青鸞不置可否,只含笑目送她出去。
正巧白羽打簾進來,見青鸞臥坐榻前,方一副安歇了的樣子,便道:“小主一有身孕,便是連順常在也來的勤了些。”
倒是蘇鄂聞言道:“常在哪次來不是懷揣目的。說了一早上的話,無非就是想借小主手除掉祥貴嬪罷了。”
“她一向受祥貴嬪氣,語馨又是個一味隱忍的。”青鸞一眼望見窗前落花紛紛,笑容也無聲息的濃了幾分,“如今她想借助於我,也並不過分。”
白羽登時有些訝然,只呆呆地看向青鸞道:“小主說的可是順常在?怎麼好好的一個人,竟變得如此心機重重?”
青鸞卻笑:“她怎會真的天真好欺。若沒有一點心機,便不
會讓皇上寵幸於她。若沒有一點心機,宛心一事便不會做的這樣乾淨利落。”
“那小主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幫她?”
這樣的發問,一時倒令青鸞有些棘手了。是呵,說著她人城府頗深,自己還不是存了一樣的心思,左不過是後宮中的相互利用罷了。在這華麗的牢籠中,女人之間便只有因了這點可悲的關係才會以姐妹相稱。只是這樣詭祕的心思,要如何解釋給面前這個尚不懂得人心險惡的女子聽。
好在白羽也不糾纏,兀自換了話題道:“那小主可信了她?”
青鸞看她一眼,雖是含了笑,卻仍掩不住口中幾分冰冷之意:“眼下除了寧貴嬪,我誰都不信。”
蘇鄂見白羽愈發失了分寸,忙開口打斷道:“今兒個皇上要來用午膳,小廚房這會已煨上菜了,小主看看可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青鸞於是起身,支著腰道:“我答應了皇上今日要親自做兩道小菜,蘇鄂你且扶我去看看。”
“小廚房油煙燻人,小主怎好前去。”蘇鄂意圖勸道,“其實小主只要吩咐御廚一聲,什麼樣的菜餚做不出來。”
“御廚自然是做得出,只是皇上也嘗得出。宮中妃嬪這樣投機取巧,皇上並非不知,只是不必要說明罷了。”青鸞步子未停,臉色卻漸漸沉靜下來,“更何況如今我除了皇
上的寵愛,還有什麼可以依仗。”
她這樣說,旁人自然不好再攔。如此碌碌一個早晨,才燉出一道桑寄生牡蠣貝母鮮湯,並一盅藕粉煨鵝掌。青鸞方從小廚房歸來,便聽得聖駕已至。她見到裕灝一時有些驚慌,忙跪地行禮道:“嬪妾見過皇上。”
天子的心情卻像是格外好,一斛彎月似的笑懸在俊朗的面容之上。他見女子跪在地上,方要一手扶起她,青鸞卻已跪退兩步,以手擋住裙裾道:“嬪妾不料皇上會這樣早過來,服飾有失規整,還請皇上允許嬪妾暫去更衣。”
裕灝見她衣裾上果然有斑駁汙跡,又見蘇鄂手捧食器,幡然明白道:“朕之前不過隨口一提,你有了身孕,怎可這樣勞累,快起身給朕瞧瞧。”
青鸞見他語露關切之意,卻仍是恭謹道:“還請皇上容許嬪妾更衣後再見。”
於是由人扶了下去,再度回來,已換過一身蜜合色的雲霏淺紗紋束衣,並一條深淺重疊的藻藍色月影長裙。她行走時便仿若有光打在兩側,暗影浮動,別有清涼之感。
裕灝牽了女子一隻手共同坐在桌邊,方才細細打量她:“朕記得前些日子剛著內務府給你送了兩匹櫻色的布料,怎麼如今還穿的這樣素淨。”
桌上擺了一支彩繪江南山水的琺琅瓶,新採下的百合尚滴著晶瑩飽滿的露珠。
那嬌嫩的藕粉色花瓣愈發襯得女子扶白勝雪,纖纖之態。“嬪妾如今身形臃腫,怎好糟蹋了那樣上乘的料子,便只來給腹中孩兒做些禦寒的小襖。”她隨手攏一攏鬢髮,面上一抹紅暈若隱若現,“何況皇上可是忙昏了不成,那櫻紅之色又豈是嬪妾能用的規制。”
裕灝這才似恍然記起一般,戴著玉龍碧璽香珠扳指的手一拍頭頂,欣然笑道:“朕只是覺得那顏色合你,一時倒忘了旁的規矩。”
青鸞但笑不言,只按著蜜合色流蘇袖下露出的纖體柔荑,輕搖一把木香菊扇。
“只是你尚不知腹中孩兒是男是女,便這樣急著做小襖。若將來是個皇子,豈非要嫌棄他額娘為他選的大紅大豔了。”
“若是皇子,嬪妾便改成肚兜穿在內側。”青鸞美眸微轉,聲音輕柔,“只怕若誕下的是位帝姬,皇上會不悅……”
“怎會。”幾乎是脫口而出,裕灝的面色不自覺地銜了一分凝重,卻是一字一字格外認真,“朕的鸞兒,無論誕下帝姬還是皇子,朕都會視若掌上明珠,絕不叫你們受一絲委屈。”
他本是九五帝王之尊,卻肯這樣鄭重許諾,青鸞一時有些動容,斂斂地別過頭去:“嬪妾唯有皇上可依,皇上既如此說了,嬪妾便是一百個安心了。”
窗外蓬勃鬆散的日光如鍍金般映染上小軒
一角,有一瞬間忽如其來的靜謐之感,安逸的呼吸間彷彿都嗅到花開滿園的芬芳香甜。青鸞不禁抬眼去看面前男子,一雙狹長而清冷的眼,然而蘊在其中的深情卻清晰可見。雖然只有那麼一剎,但她確實想過,就這樣為他生下一個孩子。
不求以此固寵,不求在後宮長存,只是單純的想讓他發自內心的笑一回,想讓這個孩子替自己留在他身邊,在以後漫長的歲月中,為他輕撫緊蹙的眉頭。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