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拾柒章 借刀殺人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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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貳拾柒章 借刀殺人 4
“此書歷來只為繼大統之人所閱,”蘇鄂抬眼看她,神色有少許莊重,“小主若被人發現,必會以謀反之罪重處。”
青鸞心下一驚,然而仍是一度擁緊了懷中書籍,喃喃道:“繼大統者……”
“皇上若見小主翻閱此書,必會認定小主有覬覦權位之心,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她不禁失笑:“我又非呂氏武后之流,怎會覬覦權位。不過區區一本書而已,怎會給人如此大的力量。“然而說罷,卻彷彿是下定決心一般,她欣然揚頭道:“我會小心的。”
三日後,終於傳出天子欲放裕晟出京的訊息。
聽裕灝言下之意,原本是欲將其流放到蜀地自生自滅的,然而眾臣極力反對,迫於流言之下,才決定將年少的十三王放逐江廣一帶,遠離京畿之地。裕晟被革除皇籍,吃穿用度一切皆不受朝廷供給,這對於年紀尚輕的他原本就是一重考驗。而到了最後,裕晟出京時竟不許他人相送——裕灝對他恨意之深,昭然可見。
聽聞裕晟原本想拜過宗嗣再行離開,然而終是被一紙駁回。青鸞得知他將離開的訊息時也已是出城的前一日。因著避諱,十三王連名氏都改成了羽晟。太后在時也曾無限風光,受萬人敬仰的翩翩少年,竟落至如斯田地,未嘗不令人感嘆人生多變。
然而羽晟離京
之前,青鸞仍是決意相送。
這本就是極為鋌而走險的,一旦被發現,天子雷霆之怒不難想象。連白羽亦連連勸道:“為了這樣一個被貶的庶人,小主實在不值得在盛寵之時冒這個險。”
然而青鸞只是孤意地對鏡挽了扁平髮髻,脫去一身富麗宮裝道:“我此去看他,並不僅僅是顧念昔日落魄之時他對我的照拂,更因有不得不知道的事。”
她對鏡一一摘去一頭珠飾,洗去妝容,唯留下一張不加粉飾的純淨容顏。鏡中一張美人面決絕而沉靜,蘇鄂見此便知勸她不住,於是為她穿好桃色連理暗紋的蝶領宮服,低聲道:“好在皇上今日留在了重涎宮,有寧貴嬪和順常在畢竟是多了重放心。”
“多拿些細軟來,”青鸞說話間已罩上了墨綠的竹青斗篷,若不細看,昏暗的夜色下,當真以為她僅僅是哪一宮的掌事姑姑而已,“待天色再暗一些我們便出宮。”
待到月影西斜之時,百步道的一端已停了一頂烏篷馬車。青鸞亦不多言,匆匆坐上了馬車。車伕駕馬緩緩駛向大內入口,直到聽見有侍衛喝停,蘇鄂才從車內探出半個身子,手持銀牌對來者道:“奉翎璽堂婕妤之命出宮辦事,你們可要阻攔?”她見為首侍衛面露躊躇之色,便凝了幾分力道劈頭喝道:“放肆,湘婕妤小主也是你們得罪得起的
?”
青鸞雖非一宮正主,然而榮寵之盛宮內也是無人不知。他們見蘇鄂動了怒,一時膽怯,皆不敢繼續盤查。這一來雖耽誤了些功夫,好在是順利出了宮。
車行飛快,然行至大獄之前仍是夜色已深。青鸞並不多話,當下便急忙向裡走。之前早就派人傳命過宮中要來貴人相送,獄使見她二人如此裝扮自也不敢多問,只一壁引著到了最幽深的牢房。
她雖一早便知道獄中永遠是暗無天日的,但初次親臨這樣的地方,仍不自已地感到一股潮溼和陰冷。蘇鄂見她緊蹙眉頭,忙上前為女子緊了緊身上披風道:“小主不必勉強……”
青鸞揮手止住,只是越往裡走便愈讓人無法忍受。獄卒犯人身上長年累月不見光的腥臭從四面八方撲鼻而來,叫人無處可遁,呼吸艱難。灰黑的石壁上到處可見血跡斑駁,有人含冤而寫的血書被風乾在苔痕彌補的牆壁之上,然而無權無勢的人臨到死也不過卑微如螻蟻般。死了不知多久的屍骨正被人拾弄稻草一般抬出,她方入獄時還能聽到喊屈的叫聲,然而到了此處,卻連一絲人息都感覺不到。
有莫名的絕望籠罩著青鸞,她加快腳步復又走了一段路,獄卒才停住腳,對著正前方漆黑牢房中的**聲喝道:“宮中來人了!”
便見一襲灰白中衣裹身的少年,有
些固執般的背對牢門而坐。本如玉一般美好的少年,如今卻已瘦骨嶙峋,負傷累累。然而他那直直挺立的後脊,彷彿仍不肯屈就一般,恍然間竟讓人覺得這是一枝開在黑暗中傲骨錚錚的冬梅。
他貴為親王,自幼錦衣玉食,怎能忍受這樣的凌辱與折磨。區區獄卒尚敢居高臨下地對他頤指氣使,若非意志堅定之人,恐怕早便輕生了。本該是這樣韶華的光景,何以要忍受這般重負。青鸞念及過去種種,鼻翼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那獄卒連喝三遍,才聽到少年不無淒涼地嘲諷道:“如今我這殘軀,怎好汙了宮中貴人的眼。”
青鸞清了清嗓音,緩緩道:“王爺竟不肯給鸞一個相送的機會了麼。”
這才見他詫異地轉過身,似是難以置信般:“小主……你怎會來此地方。”
青鸞屏退下人,方鄭重屈膝行禮:“嬪妾見過十三王爺,王爺安好。”
“羽晟如今只是一介草民,該向小主行禮才是。”那少年見是青鸞,面色微有緩和,然而目光中透出的陰沉悲哀之意仍是讓人無故覺得心傷,“小主犯險來此相送,實在是不值得。”
話已說至如此,畢竟不好再以王爺相稱徒惹他傷心,青鸞於是徐徐起身,懇切道:“我與你畢竟相知一場,昔日也受過你的照拂。從此以後天涯之別,我也
只能做到這裡了。”
“羽晟知道小主向皇上求情流放我,才保住了我一條命。司馬大人他們誤會您了,然而羽晟心中清楚,若非小主表面上做的這樣決絕,皇上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他心中定是厭惡裕灝至極,才會連一個皇兄都不肯相稱,即使此生無緣再與那名君王相見,也不肯對他多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