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番外 ——廢后(下)

番外 ——廢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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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廢后(下)

“皇上。”盼語仰起頭,淚水打溼了雙眼。“臣妾何曾想過要挑戰您的威嚴,臣妾正是因為愛慕皇上,才會不贊同此事。您放眼看看,後宮多少嬪妃眼巴巴的盼著您去,等著您來。她們個個都是出身高貴的女子,個個都是精挑細選著入宮,侍奉在您身側的好女子。

可……煙花柳巷出身的微賤女子,怎麼能和她們相較。皇上,即便您不為名譽計,也終究要想一想,哪一頭重,哪一頭輕。”

弘曆看她邊哭邊說的樣子,煩躁略多了些。“皇后,朕現在不是想和你商議此事,朕不過是告訴你一聲罷了。因為你還是皇后,所以朕可以再多說一句。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女子,雖然出身微賤,但總算出淤泥而不染。朕喜歡她,喜歡的正是她這一份難能可貴的品質。”

盼語難以置信的凝視著面前的皇上,顫抖的聲音問道:“那皇上不喜歡臣妾麼?不喜歡令貴妃、慶貴妃、容妃麼?不喜歡後宮裡千千萬萬的女子麼?皇上,您要臣妾等情何以堪?”

“這有什麼矛盾之處?”弘曆冷哼一聲,不預備再說下去了。“朕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不管皇后你是否願意,有多大的委屈,都改變不了朕的心意。既然多說無益,就此打住。朕還要去閱摺子。”

“好。”盼語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請緩緩垂下頭去。“既然臣妾阻止不了皇上,唯有遵旨了。”

心中依舊不悅,弘曆旋身而去。待他走遠,盼語這才喚了一聲:“葉瀾,你去通知畢夏,讓他幫我做一件事情……”

魏婷陪著慶貴妃與容妃說了好一會兒話,覺得微微有些累。於是便起身出來走走,誰知道那麼巧,竟然在廡廊下瞧見了畢夏的身影。看樣子,他是匆匆的回來,像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心裡有些畏懼,她急忙跟著畢夏走,卻是一直到皇后的院子,畢夏終於不見了蹤影。

心裡掂量了此事,魏婷想了想,還是走上前去敲了敲皇后的房門。“娘娘,您在裡頭麼?臣妾來給您請安了。”

彼時,盼語才聽畢夏說刺殺之事沒有成功,心裡咯噔一聲。又聽見令貴妃在門外,更新心慌的不行。“畢夏,你且去吧,這件事本宮自會擔待。”

畢夏略點了點頭,從窗子躍身而去。

葉瀾這才走上前給令貴妃開了門:“令貴妃娘娘,您請。”

“令貴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方才早膳的時候不是才見過禮麼。這才多大一會兒的功夫,你竟然又來給本宮請安了?莫不是有什麼話要說罷?”盼語與令貴妃鬥了這麼多年,她有的,令貴妃都有,她沒有的,令貴妃也全都有,現下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或許也只有令貴妃能勸住皇上。

如此一想,盼語抽了一口冷氣,禁不住垂下了眼瞼。

“臣妾沒有什麼特別的話想說,皇后娘娘別多心。不過是方才看見了畢夏,覺得有些奇怪。跟著他走了幾步,人就不見了蹤影。卻已經跟到了皇后娘娘的院子裡,故而來請個安。”魏婷與皇后說話,向來都不是格外的客氣。畢竟她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心裡也有數。

盼語勾了脣:“你很聰明令貴妃,你知道出了什麼樣的事情。這些年來,陪伴在皇上身邊,得寵的妃嬪換了一批又一批,唯獨你依舊是皇上心裡最在意的人。能夠恩綿延恩寵數十年,也是你獨有的本事。這一點,說真的,本宮自愧弗如。”

“那麼皇后娘娘您想知道這是為什麼麼?”魏婷看她略顯疲倦之態,且雙眼的紅腫還未消退,便知道方才與皇上的對話,一定是不痛快的。

“請令貴妃賜教。”盼語雖然有些不甘,語氣卻還是帶了幾分認真。

“當管則管。”魏婷只有簡短的四個字。言罷,她眼珠微微一轉,終究是沒有再說下去。轉了話頭:“臣妾還是不耽誤皇后娘娘休息了。”

“且慢。”捏著一顆圓潤的珍珠,盼語輕輕的伸出手去:“令貴妃看這顆珍珠如何?”

魏婷定睛,仔細的看了又看:“光滑,圓潤,是極好的珠子。”

“那倘若它曾經被人凌辱腳下,又曾經落在鎪水裡滾過一滾。令貴妃還會覺得它是一顆極好的珠子麼?還會覺得它可以鑲嵌在冠上麼?”盼語有些不甘心,明珠暗投,這個比喻用在風塵女子的身上,簡直叫人噁心。

其實很明白皇后的意思,但魏婷不想與她一般的看待這件事情。說白了,她是知道自己的,從來就沒有如皇后那樣去在意過皇上。“娘娘,臣妾愚鈍,有些事情,得過且過也就是了。太去計較一件事,或者太去計較一件改變不了的事情,最終辛苦的只有自己而已。”

看著令貴妃離開,盼語幽幽的重複著她口裡的四個字:“當管則管。”皇上的事情,有什麼是她不該管的,她不是要管住皇上的人,而是想把握住他的心。總覺得自己十分的失敗,盼語

將那顆珍珠丟在了腳邊上,狠狠的踩碎。“皇上,臣妾的心,好苦哇。”

午膳還未用,弘曆便來了。

看著一桌子琳琅滿目的江南菜餚,盼語暗自神傷,一時間並沒有發覺皇上的身影就站在面前。

弘曆的眼睛很毒。幾乎是輕輕一瞥,他就看見了碎在地上,那顆粉末似的珍珠。“皇后真是雷厲風行。很會替朕著想啊。”

盼語一驚,手上的筷子就掉在了地上。“臣妾不知皇上前來,有失遠迎……”

“你不知道朕會來麼?”弘曆打斷了他的話走上近前,眉眼之中皆是瘮人的寒意。“畢夏是你派去的吧!你就這麼急不可耐了?”

“是。”盼語一字一句,慢慢的說著:“皇上的念想若是不斷,臣妾不敢想將來史冊上會怎麼品評乾隆皇帝。”

“你就不怕朕會不高興麼?”弘曆很是直白的問道。

“從來沒有哪個女子,像臣妾這樣愛慕皇上的。且愛的這樣貪婪,這樣心酸。皇上若是覺得臣妾這麼做有失婦德,大可以處置了臣妾,盼語無悔。”

弘曆忽然狠狠的掀翻了桌子,滿桌的佳餚隨著精雕細緻的盤子,噼噼啪啪的掉在地上。瞬間殘渣湯水亂飛,凌亂的似乎不是隻有廂房,還有心。

“你竟然下令畢夏去行刺她,皇后,這些日子,看來你是沒少盯著朕。若不是朕今日對你說起,會冊封她帶回宮去,也許朕走後你便會暗殺了她是不是?”弘曆目光銳利,直勾勾的盯著皇后的臉頰。

“不錯。”盼語毫不猶豫的答了這一句。“臣妾會,一定會。”

弘曆拍了怕手,一個女子柔婉的走了進來。“皇上萬福,皇后娘娘萬福。”

“皇上。”盼語似乎能從這個女子的容顏瞧出一些什麼。“您……”

“這便是朕口中的意中人,這便是朕要冊封帶回宮去的女子。”弘曆凜眉:“她不是什麼煙花柳巷的女子,她是蘇州織造的千金。朕之所以委屈她,要她陪朕演這齣戲,無非是想逼皇后你出手。果不其然,你竟然真的這麼耐不住性子。”

“皇上……”盼語驚愕萬分,竟然沒有想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風言風語,竟然都是皇上預先設好的局。“您這是為何呀?”

弘曆嘆了一聲,對走進來柔若無骨的女子輕輕使了個眼色。那女子乖巧,匆匆就退了下去。

盼語能從她身上,看出從前儀嬪黃氏,純貴妃蘇氏的影子。那是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子,柔婉清秀,吳儂軟語,楚腰纖細的不盈一握,讓人動心。“皇上,到底臣妾做錯了什麼?”

“大阿哥永璜的死,是否你所為?”弘曆毫不避諱,直接問道。

盼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毫不猶豫:“是。那是因為,臣妾親耳聽見三阿哥對大阿哥說,當年端惠皇太子的死,根本就是大阿哥一手促成的。他以兄弟之情騙取永璉的信任,使其不要服藥。還慫恿他寒冬之時,入冷水之中引發高熱,最終才迫使其因為傷寒這樣的小毛病而喪命。”

眼底盡是涼薄之意,盼語慢慢的捲起了脣角:“皇上,大阿哥死之前,還念念不忘您的聖旨。每日捧著於宮燈之下看了又看。臣妾讓人,在那蠟燭裡,放了有毒的粉末。細碎至極,每每大阿哥在燭光下一遍一遍的看,毒也就一點一點的滲入心肺,所以,先皇后去了不過兩年的時間,他便也故去了。”

弘曆沒有想到皇后會這麼輕易就承認了,心裡多少有悵然。“那純貴妃與三阿哥呢?也是遭你毒手吧?”

“不錯。”盼語鄭重的凝眸,對上弘曆一雙深邃的眸子:“純貴妃早就該死,皇上您縱容她多年。只不過她一直都小心,要對付她確實一點兒也不容易。三阿哥也是如此。不過,臣妾不算是親手了結了這對母子,反而是讓他們自相殘殺。所以純貴妃即是死於臣妾之後,又不是死於臣妾之後。不過是自作孽不可活罷了。”

“你承認了就好。”弘曆不解恨:“純貴妃已經不可能再興風作浪了,為何你就是不肯放過她?還有永璋,他沒有資格繼承朕的皇位了,可他到底是朕嫡親的骨肉,你為何要痛下殺手?打朕連失嫡子,痛不欲生,你卻還要在後宮裡辣手鐵腕,你就沒有考慮過朕的感受麼?盼語,這麼多年了,後宮的妃嬪有多少因為你而遭殃,又有多少人死在你的算計之下。你自己還記得清楚麼?午夜夢迴,你就不會心存愧疚麼?就不會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沾滿了比別人的鮮血麼?”

盼語沒有跪下,也沒有走上近前,她僅僅是緩緩的擇了一處,慢慢的坐了下去。“皇上,臣妾這些年做過什麼,臣妾心裡最是清楚。臣妾對皇上的情意,想必也是臣妾最清楚。皇上您從來就不知道臣妾的真心。從前,你心裡惦記的是先皇后,如今令貴妃也好,慶貴妃也罷,她們哪一個不必臣妾恩寵優渥。到底,在您心裡臣妾算什麼?算什麼?”

“你若肯認錯,朕便留下你的皇后名分,將後宮交給令貴妃與慶貴妃一併打理。朕不是不顧念舊情的人,盼語,或許你的真心朕未必能全部明白,但有一點,朕念舊,你好歹也是從潛邸就陪朕走過來的人。只要您肯改過自新,朕……”

“不必了皇上。”盼語是真的絕望了:“臣妾寧可死,也絕不會放手,因為臣妾不能放掉的,是對皇上的愛慕。”

“皇后。”弘曆很是不願意聽見這樣的話。

“皇上,臣妾知道,在您心裡,能成為妻子的就只有先皇后。臣妾無論怎麼做,無論做多少,在您看來都是微不足道,甚至用心險惡。可臣妾沒有私心啊。您待臣妾的孩子,從來不像待先皇后所出的嫡子那樣好,臣妾可以不計較,更可以不貪心。

可臣妾只想要您的真心,哪怕是一絲一毫,那真心盡是愛的成分。卻不是同情,不失施捨,更不是可憐,皇上,您懂臣妾的心麼?”

盼語忽然站起了身子,朝著床榻邊走去,猛的抓起一把剪子。隨後,一聲咔嚓,一縷長長的烏絲便飄飄揚揚的落了地。“臣妾寧可死,也不想再掙扎下去了。皇上的愛既然沒有臣妾的分,但願皇上能恨毒了臣妾,此生難以忘懷。”

弘曆氣得渾身發抖:“你為何……永遠都是這麼任性,這麼執拗,朕已經給你了臺階,你卻偏不肯下……你……”

“臣妾,只求一死。”盼語的心已經死了,從她知道皇上為了試探她,連自己的名譽也可以不顧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此生註定是走的越來越遠了。

“朕偏不成全你。”弘曆冷冷的喚了一聲李玉:“送皇后回京。朕不想再看見她。”

這一世的真心,也就不過如此了吧?盼語幽然而笑,終究還是沒有再看弘曆一眼。因為她眼裡看到的弘曆,早已經不再是心裡的那個人了。

純帝繼皇后即皇后烏喇納喇氏,與乾隆三十年閏二月十八日,隨駕南巡途中,忤旨截髮失寵。五月十四日收繳四份冊寶,即皇后一份、皇貴妃一份、嫻貴妃一份、嫻妃一份。

身邊僅餘侍婢兩人侍奉在側,幽居承乾宮。次年七月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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