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百九十五章 :怒撞玉斗豈無因

第四百九十五章 :怒撞玉斗豈無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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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怒撞玉斗豈無因

步出鍾粹宮,蘭昕才漫不經心的問了索瀾一句:“方才皇上來傳旨召喚本宮去儲秀宮,是先去長春gong走了一趟麼?”

索瀾不知道皇后為何這樣問,沒心機的如實相告:“倒不是,李玉吩咐了小太監直接來鍾粹宮請的。許是皇上知道娘娘來了鍾粹宮吧。”想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兒,索瀾不禁疑惑道:“娘娘何以會問?”

“不過是想著薛貴寧應該留著在長春gong打點,見他在鍾粹宮當差,還以為是這樣。”蘭昕隨意找了個由頭搪塞過去,她怎麼能告訴索瀾,是純妃提醒了她。而皇上真真兒就是怕自己從純妃口中聽見不該聽的話,才這樣心急喚自己過去。

“哦,是這樣的,雖說六月天,奴婢怕娘娘漏夜撲了風,讓奴才小侯子回去取了帛衣來。倒是薛公公親自送來的,正好趕上。”說著話,索瀾才想起來帛衣還未曾給皇后穿上。“請娘娘稍等片刻,容奴婢為你披上帛衣吧。”

蘭昕哪裡會覺得冷,一顆心火燒火燎的疼。還以為,皇上只是在成婚之前才有“居心”,想利用她的身份以及富察氏的權利助他為帝。卻不想府中這些年的陪伴,直至入宮了,他還是這樣不放心自己、不相信自己。

這也就算了,大不了是擱在他心裡想一想,再無旁人知曉也就足夠了。偏偏他竟然還讓純妃暗中查探。雖然純妃不可信,可這話由不得她不信。若不是皇上授意,純妃放著好端端的日子不過,為何偏要走一條難上數十倍的滿是荊棘的路來走。

純妃她大可以繼續佯裝小鳥依人,繼續體貼柔婉,盡顯嫵媚。如同在腹中的時候一樣,是最善體察聖意的江南秀色。難道會因為自己一時的好氣而把持不住麼,才犯下這樣愚蠢的錯誤麼?誰不知道與中宮皇后為敵,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且說當時永璉還好端端的,自己皇后的位置根本就安穩無虞。

“呵……”蘭昕冷笑了一聲,淚水便順著臉頰滾了下來。“本宮從前不知道,原來自己做人做事竟如此的失敗。非但沒有保住永璉,就連一片真心也換不回來。”

索瀾不禁有些愕然,好端端的,皇后這是怎麼了。但稍微一想,她也立即明白過來:“娘娘,您是知道的,純妃的話不能相信。她是唯恐天下不亂,又巴不得娘娘您心裡不痛快,於是只要有能讓您不舒坦的機會,她便是絕不會放過。

說句大不敬的話,這滿後宮裡挑著人來問,又誰不知道她純妃做的是皇后太后的夢。娘娘您又何必太在意她說了些什麼。左不過聽一聽也就該翻過去了。”

“本宮無妨。”蘭昕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沒有被純妃的幾句話攪亂了心神。然則真正刺痛她神經的,是皇上的種種行為。那一日,她若是不攔著他,他會講明白這些事情麼?

若果是真的會講明白,蘭昕倒情願這些事情是從弘曆口中說出來的。由他親口說出來,總比讓純妃這起子小人說出來要好許多。“本宮只是後悔,太過相信也太過體諒了。後悔沒有聽完該說的話,錯把自己的心思當成別人的心思了。”

沒有永璉之後,弘曆就是蘭昕唯一的貼心人。卻沒有想到,握著刀子朝自己揮過來,刺下去的,正是這最貼心的人了。

“奴婢不明白娘娘說的這些。”索瀾不知道皇后到底傷心什麼,也只能敷衍過去。“但是奴婢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皇上一定會向著娘娘,幫著娘娘的。”

蘭昕哽咽,片刻才追問了一句:“那你可知道,皇上為何向著本宮,幫著本宮麼?”

索瀾心直口快:“自然是因為皇上在意娘娘,愛重娘娘了。娘娘與皇上結縭十數年,夫妻情深,恩愛逾常,娘娘自然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自然是皇上最得意最心疼的人了。”

哪裡有那麼多自然是呢?蘭昕以前不明白,總把事情往最好的方面想。可如今明白了,卻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加諷刺的事情了。難怪當初太后三言兩語,就挑撥了皇上對自己的信任,非以為自己早就容不下年氏腹中的孩子。

最最諷刺的就是,十數年的夫妻之情,皇上恐怕是最近才相信自己的清白,才相信自己心裡根本就沒有弘晝。若非自己一再的表明心跡,是不是接下來的十數載,皇上依然會這樣疑心下去呢?那麼一直以來的付出算什麼?一直一來的真心又算是什麼?

蘭昕只覺得自己這大半生都過得很可笑,畸形的可笑,扭曲的可笑。卻還掩藏在幸福與美滿之中,什麼鶼鰈情深,什麼恩愛逾常,自己真心相對的另一個人,偏偏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懷疑,這樣的情分,難道不是天下間最可笑的情分麼?

沉默了良久,蘭昕都沒有出聲,腳下的步子自然是越走越快。原本該乘著鳳輿前去,可她執意自己走一走。一路下來,淋漓的大汗被風吹涼,蘭昕早已經分不出自己是身上冷,還是心更冷。

“長姐。”傅恆正巧今兒輪值,也侯在儲秀宮外為皇上護駕。見皇后來,他連忙迎上來請安:“皇后娘娘吉祥。”

蘭昕的臉皮繃得有些緊,見了傅恆好半天才露出笑意:“快起來。”

雖然傅恆算不得心思細膩的人,但畢竟是自幼就熟悉的長姐,她的喜怒哀樂時常牽掛在他心上,只一眼就能瞧出不對來。“長姐這是怎麼了?”

“無妨,不過是擔心慧貴妃的病,方才又去瞧了純妃。”蘭昕不想傅恆跟著難受,強裝出無謂的樣子:“你自己當心些就是了,本宮沒什麼要緊。”

傅恆執意不肯作罷,少不得沉眉道:“長姐,請借一步說話。”

原本是不願意多說的,但蘭昕知道傅恆的性子,若不把話說明白了,恐怕他更得著急。於是只好讓索瀾她們退開一些,自己往前挪了一小步。“春和,長姐真的沒事,你放心就是。”

“可是純妃……給長姐氣受了?”傅恆心疼道:“許久沒見長姐這樣難過,春和心疼。長姐有什麼話可不許瞞著我。”

“倒也沒有什麼。”蘭昕苦笑道:“不過是見了純妃,想起長姐昔年懷永璉時候的情形了。觸景生情罷了。”

傅恆知道,這是皇后心裡永遠也無法釋懷的傷痛,也信了她的話。“春和明白,長姐思念永璉之情,是最難以割捨與平復的。只是盼望著長姐能多加寬心,畢竟逝者已矣,許多事情都無法挽回。”輕輕的拍了拍長姐的手背,傅恆多想像小時候那樣,輕輕的靠在長姐肩上,和她說著知心話。

只可惜如今身份有別,傅恆在人前也不敢僭越。“只要皇上對長姐心意不改,春和想,長姐早晚會再有嫡子的。”

這話**的觸痛了蘭昕的神經,只覺得心抽搐的更加厲害。可蘭昕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越不寧靜,就佯裝的越寧靜。臉上的笑意,像是釋然與沉穩並重:“長姐知道你的心思,你別擔心。”

回拍了傅恆的手,蘭昕再往前走一步:“記著,慈寧宮一定要看好,不許再有半點亂子。”

“是。”傅恆一拱手,隨即側開身子:“長姐快去吧,別讓皇上等的太久了。”

“那本宮有空再和你說話。”蘭昕溫和的笑著,眼裡滿是憐愛。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難過,擾亂了傅恆的心。富察一族最有指望的,便是傅恆了。只是這個時候,她有些動搖,把傅恆留在宮裡,侍奉在皇上身側真的就好麼?

皇上涼薄無情,連自己都不信,會信傅恆多少?伴君如伴虎,地位權勢,終究是與虎謀皮罷了。

“索瀾,本宮的妝花了麼?”蘭昕一貫不喜歡濃妝豔抹,只是淡掃蛾眉。而方才,傅恆一眼就瞧出了臉上的破綻,想來皇上也能看出來,故而有此一問。

“讓奴婢替娘娘整理一下。”索瀾藉著廡廊裡搖曳燈籠晃動的光,仔細替皇后整理好了,方才露出笑意:“現在好多了,娘娘大可以放心。”

“你下去吧,本宮自己進去就是了。”蘭昕不想身邊有人跟著,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失控。在看見皇上的那一瞬間,她還能不能坦然溫婉的笑出來。而那笑容裡,是心酸多一些,還是痛苦多一些,她也說不好。

從沒有想過,會有今時今日這種境況。在最風光的時候,在恩寵優渥的時候,在他把自己捧在掌心的時候,才知道這麼多年的相依相伴根本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事情。這該有多麼的諷刺啊?

“皇上。”蘭昕看著那熟悉的背影,心一揪一揪的疼。朝著他走過去,每一步竟然可以這樣沉重。“臣妾來遲了。”

當他轉過身對上自己一雙看不出情緒的眸子時,會想到什麼?他會不會害怕,去了鍾粹宮之後,知道了一切真相之後,自己再不會相信他口中的每一個字了?

而他,又真的在意這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