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泡:每個人都有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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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泡:每個人都有堅持
每個人都有堅持——關於四十八章修改的解釋
四十八章修改後版本和之前的最大區別是,火星不撞地球啦,於是愛看激烈衝突感情戲的親們,一定大失所望,急的跺腳。
先來說說楚雲天。大哥,這個溫潤的男子,打第一次見面起,給小四的就是呵護和包容,以及有限度的寵溺。他對小四的並不是一味寵溺,該打時打,該罰時罰,但是很重要的一點,這打或罰只有他自己做得,要是別人也想cha手,他便護犢子了。再者,這個男子雖然是“秋水為神,裁玉為骨,飛雪盈袖,衣帶當風”(引自三十五章撫琴),貌似神仙,但他其實不是。他雖不迂腐刻板,但也不離經叛道。權宜、變通、責任,該是這個楚家嫡長子身上烙刻最深的字樣。
對小四的愛的產生和到來,在他意識到時,已無力阻擋。但深受禮教束縛的他,必定暗自羞愧與惶恐,光鮮的外表下終於有了齷齪,這齷齪不是你我或作者以為的,而是楚雲天自己心裡認定的。於是,才有了十年的四次絲路,他選擇壓抑和逃避。“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見四十一章),入畫的月桂樹下的小四與這行小字,不過是楚雲天心底的夢想,然而,也只是夢而已,他怕是從未想過要實現她。他既認定這份感情是齷齪的,又哪來衝破禮教大山的堅定和實現夢想的堅信?這才是拉他下雲端至關重要的一點,相較下,有無勇氣,是否懦弱,倒不是關鍵。
修改前的四十八章,有兩處與楚雲天的性格設定衝突,可以說是他形象上的敗筆。
一、在阿塵毒啞小四繼而又給瞭解藥的事件上,楚雲天對小四的質問過於尖刻,而且表現出明顯的不信任。嫉妒也好抓狂也罷,如果楚雲天認定小四已經心向阿塵,他尖刻矛頭的指向應該是阿塵。因為小四喜歡別人,在楚雲天的是非觀裡,並非是件錯誤的事,至少不像喜歡上他那麼離譜,當然這是基於理性的思考,感性上他還是會因為小四的“移情別戀”而不甘的,那麼,他面對小四時該是心酸和無奈。他哪來的洶洶氣勢,質問小四和阿塵的私定終身?修改稿裡,按照這種思路,楚雲天對小四的包容一脈相承,並未因為嫉妒而變成言辭尖刻,心胸狹窄的男人。
二、原稿裡,楚雲天對小四的投懷送抱,沒有牴觸拒絕,居然是稍作遲疑就接受,而後迅速反客為主了。這麼寫,就把楚神仙等同於只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動物了,非常非常詆譭形象啊。修改後,楚神仙對小四的瘋狂行徑是:先抵抗、再默然順從、最後主動攻上,比較符合他的心理變化。他的行為只是在受到小四開口表白和安撫後,短暫失控,注意,是“短暫”,如果他就此順水推舟(不考慮在被人下藥和強迫的情況下),把小四吃乾淨了,那他一定是被什麼附身了。他的本性不可能讓他如此縱容,不然之前的壓抑隱忍都成了喬裝和狗屁了。
對楚雲天稍作總結和預測:對於這份他自己都不認可的感情,在風平浪靜,無特殊事件發生時,他無法放棄也不能堅持,處於膠著狀態。一旦這感情和大義相沖突(比如家族責任),他必然是有所取捨的,取誰舍誰,瞭然。二十四歲仍不娶,不過是他自己心裡的,有限範圍內的,感情高於一切的證明,出了那個範圍,他便無法只忠於感情了。將來,他會因為對小四的捨棄感到內疚,進而彌補似的再付出更多,於是這份情債越累越高,他也越陷越深。是不是能做回真的神仙,就在於他能否看破一舍一得的必然,付出與回報的無關(純屬個人臆測,和作者思路無關)。退一步說,即使他躍不回雲端,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掙不開束縛,擺不拖責任又如何,欣然接受好了,只要他能堅持他所選擇的路。
再來說說小四。歷經幾世,便是智慧,即使沒有全部的記憶,那為情所累的感受不忘,對情對愛,心似明鏡。若非堅如磐石的感情,絕不為所動。感情裡若有絲毫的猜忌、懷疑、退縮、遲疑,都會讓小四立刻鎖上心門,連周旋也懶得了。這一世,她不刻意討喜,不賣弄,不願出眾,經歷波折後的疲憊感太強,她不想再心繫一人,勞心勞力,不想再強求。不過是想安穩的、衣食無憂的生活,偶爾也會機巧周旋,但真心不見。於是,讓她動心,很難,讓她動心到言行衝破理智,更難。她若無意,那麼一切都雲淡風輕;她若認定,那麼一切都不可阻擋。
文中小四一共痛哭了兩次。第一次是在四十一章,剛看到那幅畫的時候,這時的哭有戳破窗紙的震驚、造化弄人的無奈、明瞭心跡的無措,她是打算藏心避愛的,但還是沒躲開。這次的反應,還算合理。這一世,她唯一一個主動與人親近的決定,就把楚雲天拉下水了,而且驚異的發現,自己也溼了鞋。
第二次是在四十八章的原稿,明明是來斬斷情絲,和楚雲天訣別的,結果幾句話下來,就哭成棄婦狀。從小四發現彼此心意,到楚雲天的刻意迴避,到決定從此行如陌路,不過是很短的時間,如果中間不發生阿塵的搶人事件,不解毒不生病,小四沒準還會更迅速的做出這個決定。由此可見,小四的內心極其清明。楚雲天若是對自己的感情對小四懦弱躲閃,只怕小四會棄他更狠絕。小四在感情上的自我保護很強,偶爾的情感外lou不過是自我放任的結果,也就是說,她的行為都是大腦的決定之後,很少出現失控和行先於思的情況。從她不排斥阿塵的吻,阿塵的懷抱,但是排斥阿塵變成她的愛人(見四十八章)而知,她對放任的尺度,也把握的很好。
小四對楚雲天的投懷送抱,很顯然的不是情不自禁,不過是要為這段不能開花不能結果的感情留下個經歷過的見證。又或者她覺得,男人麼,得不到的才會一直心心念念,讓他得到了,以後就不會有太強的執念。此番不過是圓彼此的心願,成為過往,之後便兩不相欠也兩不相干。在小四心裡,過往和將來之間,有一條很深的溝,再躍不過。在她投懷送抱的時候,她就已經打算把楚雲天留在自己的過往了。不是小四絕情,是因為她知道,楚雲天衝不破禮教的牆,而她,對感情,寧可不擁有,也不願再強求。
小四太理性,非無悔真心不要;楚雲天太理性,有太多掙不開放不掉。這兩個人放在一起,大碰撞哪裡還有影子。他們在一起,頂多任性妄為一次,哪能任性妄為一輩子。四十八章的修改,不過是讓他們的行為更符合更忠於自己的內心。
每個人心裡都有堅持,無法妥協,只好彼此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