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最終卷 第一百零三章(下)

最終卷 第一百零三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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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第一百零三章(下)

名列‘最尷尬的事情’排行榜前十名的,一定有一條是,對方跟你打招呼的時候,你卻不知道那人是誰。 就像我現在這樣,對面的帥哥很明顯是認識我的,可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他是誰,只好笑了一下,回了一句很乾的:“還好。 ”

我想就算別人分不出我和小三,白行遠光看跟在我身邊的人也能知道我不是他們家裡那位。 可他在那人探出手來想要碰我的時候,卻側身擋在我前面,語帶笑意的說道:“原來殿下與拙荊是舊識。 ”

我一愣,抬頭看向擋在前面的白行遠時,越過他的肩膀,見到那個冰藍色眸子的美男顫了顫他粉潤晶瑩的脣,看著我似乎欲言又止。 但也只是一瞬間,因為白行遠略一錯步,乾脆把我擋了個嚴嚴實實,清瘦的背影卻像做屏風一般堅定的擋在我面前……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擋什麼……

“原來是白夫人,是在下認錯了人,失禮了。 ”那個剛才還很熱切的聲音一瞬間就變得疏離。

我一頭霧水的看著秦王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之後引著那人往後宮走去,暗自思量著:難不成還真是我以前認識的人?

“別看了,人都沒影了,回家吧。 ”藉故要送我回家而留在原地的白行遠見我許久不動地方,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如果今天站在我身邊的不是小柔,而是她。 你還能分地出來嗎?”關於這一點我一直都很好奇,顧青分得出來,是因為我想要他分出來,這個白行遠認識小三的時間還不到兩年,如果說上次是因為衣服,這次是因為身後跟的人,那如果有一天這些都沒有了呢。 他還認得出小三嗎?

“光看外表自然是分不出的。 ”白行遠見我問的認真,失笑的搖了搖頭。 轉了身在前面領路:“只是你和她是兩種不同的人,她總是笑著看人,你卻不是。 ”

是嗎?原來他已經瞭解小三到這樣深地地步了。

“她笑著看的又何止是人。 ”我突然有了探究眼前這個人地慾望,也許他跟小三,並不是完全的沒可能,緊走幾步,追上白行遠的步伐。 我側著頭說道:“你知道嗎?這世界上的人分為兩類,一類是單純生存著的人,另一類卻是需要一個生存理由的人。 ”

白行遠調整了步幅,方便我跟上。 我見他沒有搭話的意思便接著說:“小三就是前一類。 她單純地因為想要快樂而快樂,想要簡單而簡單。 這世上能讓她掛心的,不管是人還是事都不多。 其實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我們是一樣的,只是她是覺得想那麼多是徒增煩惱。 我卻是因為不管自己的事。 ”

身邊的白行遠不知想到什麼,嘴角含了笑,眼神也有些飄忽,大概是小三做的什麼糗事吧,我想。 頓了一下,覺得有必要說點狠話:“我喜歡見她笑。 她笑了,就是我笑了,我哭了便也就當做她哭過了。 如果你讓小三不快樂,我是不會放任不管的。 ”

自說自話這麼久,那根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木頭終於開口了:“你又能做什麼呢?”

……先是被無視,現在居然還敢鄙視我!姓白地,本姑娘正式通知你,你被我嫌棄了!

“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我不再跟在他往前走,在原地站定之後,平靜又淡然的看著幾步之外的白行遠:“在這個世界上。 女人忍受痛苦的能力是男人的好幾倍。 ”

白行遠一下子沒明白我為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只用眼神示意我繼續往下說。

我微笑著說道:“那是因為女人要忍受生產時地痛苦。 連那樣的痛苦都可以忍受的我們,所謂的底線。 是很深的。 女人狠起來很可怕,不光是對別人,也包括對自己。 ”

“你的意思是……”

我想白行遠有些明白我要說的話了,神色間已經不見方才的輕視:“我的意思是,為了小三我不介意傷害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我雖然忘記了一些事情,但不代表我是個傻子。 你當初為什麼娶小三我不管,但是如果以後你不能給小三她想要的東西,那麼你就沒資格站在她身邊。 ”

“你又怎麼確定她想要地是什麼?”白行遠以一介布衣之身躋身廟堂,足見其能力。 從幾次見面地情況來看,一向雲淡風輕的他居然會在我面前皺了眉頭,可見我地推論卻是有一定道理:他跟小三之間絕不像小三跟我說的那麼單純。

他身上月白的衣衫隨著一陣夏風飄舞,凝視著他一瞬間lou出的疑惑與不安,輕鬆的說道:“你不是說過了,她總是笑著看人,什麼時候她不再笑了,那就是你該離開她的時候了。 ”

“那麼你呢?”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話題一下子從小三那裡轉到我身上。

“她是單純生活著的人,你呢?你卻是為了什麼樣的理由活著?”白行遠問的很認真,目光似乎想要直射到我的靈魂深處。

在與他的對視中,我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靈魂,孤單、封閉,絕不輕易接受任何人,可一旦接受了就是全然的付出。 表面上的平靜安然只不過是為了掩飾、或者說是壓抑自己的澎湃的心。 像……很像……對面的這個男人和我很像。

我與他對視良久,從戒備到安心,從排斥到接受,最後,我笑著看他,道:“因為這世上還有我不忍她傷心的人。 ”

“如果這個人不在了呢?”白行遠也微笑著問道。

“那就在失去活著的力量之前,再找一個。 ”我堅定的說道。

之後我們二人再沒了言語,只是默默的往外走去。 將要行至宮門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顧青和一個揹著我的人在聊天。 說是聊天,實在是因為那個揹著我的身影每一個線條都顯示出難以言語的慵懶、閒散,渾身的骨頭架子松的宛如只要輕輕一碰,他就要倒了下去。

反之,顧青卻沒有這份閒適,就算離著很遠也能知道他緊抿的脣線。

心跳突然變得很快,明明我沒感覺到什麼,可心跳的就是快的有些不舒服。 我頓了一下,抬手撫上胸口。

身旁的白行遠發現我的不適,也停下腳步:“身子不適嗎?讓你的丫鬟先去把馬車叫過來吧。 ”

我點了一下頭,不敢說話,那種感覺就好像我一開口心臟就要從胸口中跳出來了一樣。 前面的兩人終於發現了我們的存在,一同走了過來。 當他們行出陰影,皎白的月光灑在方才那背對我的人臉上時,我那狂跳的心臟彷彿突然間被冰封住了一樣,竟是一動也不肯再動。 潮水一般湧來的感情幾乎把我淹沒,它們來的太快、太雜,我根本無法分清,只知道當浪頭退下去之後,留在沙灘上的是滿滿的愧疚與心虛,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