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9 吉他

9 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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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吉他

小街 小街 9.吉他

9.吉他

喬宇

那天我回去得不算晚,院子裡黑著燈。可我總覺得葉可涼在屋裡。我喊了他一聲,然後推開了他的門。當我適應了屋裡的黑暗之後,我感覺到**有個人坐著。我叫,葉可涼,是你嗎?

他沒有應聲,我隨手開了燈。然後我嚇了一跳。

他坐在**,臉上有傷,身上有處衣服都破了,最讓我吃驚的是,他抱著一個破吉他,那吉他可以說是四分五裂,只靠一根琴絃連著。想起他前幾天抱著吉他唱歌的樣子,我覺得挺可惜的。

他面無表情,只是拿著一個斷了的琴絃在一個轉軸上繞啊繞,好像他能把它修好似的。

我覺得他是很難受的,因為我看到他的嘴脣在發抖。

怎麼了這是?我走過去問。

他沒理我。

怎麼啦?我又問。又捱打啦?

不是。他出了聲。

那你怎麼這樣?他臉上有青腫,有擦傷。露出來的胳膊上也有擦傷。還說不是捱打?

就不是!他抬眼看我,有點霧氣。我是打架!不是捱打!

你怎麼就不能消停兩天啊!我沒好氣地跟他說。

我消停不消停用不著你管!他也開始氣勢洶洶。你該管誰管誰去!

你這小子怎麼不知道好歹啊!我憤然道。

他這次沒發火,聲音的音量也不高,我聽他說,出去。關燈。關門。

我轉身出了門。又回去關了燈。又走出來。他沒有再抬頭看我一眼。我覺得有什麼不對,我又開門問,葉可涼,你吃飯了嗎?

他沒出聲。

我說,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他還是沒出聲。

我挺沒面子地關了門回了自己的屋。

進了屋,我就覺得不太自在,在屋裡不知道要幹嗎。電話響了,是辛晴。我忘了每天必打的電話了。她問你怎麼這麼晚才到家啊。到了家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說啊,去洗手間了。

她嗤嗤笑。然後開始跟我說剛才我們看的那個電影,以往這個電話我們要聊至少半個小時。今天我卻沒什麼心情。我哼哼哈哈的。辛晴很快感覺不對,她說,喬宇你是不是累了?

我說啊,有點困。

她挺善解人意地說,那你早點休息吧。明天見。然後我聽到輕輕的一個吻。

我也挺高興地對著電話嘬了下嘴。她很滿意地掛了電話。

我開始洗臉刷牙,可是還有點心神不寧。隔壁地那個小子真是,不成熟的小孩兒就他媽的愛惹事兒。

我的手機有簡訊過來。估計是辛晴。我沒有馬上看。

洗漱後,我拿本書躺**,才想起手機簡訊,我拿過來一看,居然是葉可涼發來的:我想吃麵。

我蹭地躥起來。跑到他那屋。他一看我,又看我的手。

面呢?

還沒做呢。我剛看見你的資訊。你想吃什麼面?炸醬的還是打滷的?!

他呼嚕嚕地吃著,我給他包了一瓣蒜,反正我吃麵是愛吃蒜的。他也給吃了。然後烏里烏突地說,喬宇,你淹點糖蒜吧,糖蒜好吃。

我不會淹。趕明兒買兩頭。

他抬頭看我。我看著他狼狽的臉。我禁不住說,你怎麼就這麼不老實呢。

他癟了癟嘴。然後繼續吃。

怎麼了?他這麼安靜,不叫囂,我都覺得奇怪。

那個吉他是我老爸送的,他突然說,是我唯一可心的東西,他總是喜歡幫我安排這安排那,他讓我念建築,其實我喜歡的是音樂。我去唸就唸,反正也沒什麼損失。然後,他就送了這個吉他給我。不是我嚇唬你,這個吉他可能是你一年的工資。

那真可惜。我惋惜道。那麼貴的東西。

你根本不明白,不是貴不貴的問題,這是我爸唯一送我的可心的東西!你知不知道!?

啊。

啊什麼啊。你根本不明白!你什麼都不明白!我讓你去聽我唱歌,你卻聽都不聽完轉頭就走!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去砸了他的車,也不會把

吉他忘在酒吧,它也就不會被砸了!

慢著。怎麼這吉他的問題算到我頭上來了?

難道不是嗎?!

是什麼呀?我沒注意那麼多!

他放下了筷子!挑著眉毛說。對呀,你能注意什麼,不就是那個女的嗎?她要讓你去聽她唱歌,你會掉頭就走嗎你?你們每天晚上10點多還在外面晃悠,不嫌煩嗎?你口口聲聲什麼照顧我,你照顧我什麼了?我幾天沒好好吃飯了你知道嗎?

你幹嗎不好好吃飯?

我吃慣你做的了,外面的吃不好。

不會吧?

就是!

那怎麼辦啊!這是什麼事兒啊。因為我還餓著他了?

葉可涼看著我說,你得賠償我!

賠?賠什麼賠?我也沒有義務給你做飯嗎。跟你非親非故的,就因為你是葉可暖的弟弟,就因為你住這兒,我就得這樣啊。不對啊。

他黑了臉。盤著手坐著。然後突然彎了腰,一副疼得要死的樣子。說來就來啊?我跑過去扶著他,你怎麼了?

胃……疼。他滿臉汗水地說。就因為沒有好好吃飯。

啊?

我正反應著,他突然把嘴湊到我的嘴上,舌頭還伸了進來。我一把推開他,我吼道:你幹嗎你!

他笑嘻嘻地說,哈哈,我剛剛吃了蒜,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果然一股大蒜味兒!

哈哈哈……他捂著肚子大笑,我估計他的胃疼也是裝的。哼!這小子一肚子壞點子,居然這種招兒也想得出。

他臉色有點蒼白,不過笑得滿臉大汗。

我衝他喊,我剛刷了牙!

他又笑。還是捂著肚子。

然後,他回屋去了,還是捂著肚子。真是的,笑成這樣。

他沒了動靜,我忽然想起他還沒吃藥,就拿著消炎藥過去他屋裡。我說,小子吃藥了。他躺在**一動不動,手還是捂著肚子。

我說喂別裝死。我扒拉他。然後看到他的臉,慘白,汗水,咬著下嘴脣的牙。

我送他去了醫院,醫生說,他應該在腹部受過外力襲擊。那是術語,我明白,是被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