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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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小月 青豆

茶的清香在屋內盤梭,帶著細微的變化,小月抖了一下,柳殘風……今天有點……反常……

靜了靜,柳殘風與小月對望一眼,小月覺著心上一涼,便聽柳殘風說,“小月。有些事不可能那麼容易忘記。不要說沒有,不要騙自己。”

這是怎麼了。柳殘風每說一句,他冷一分。

他應該記得麼。這麼說有些不對。人總是容易記住痛苦的事,平時為不幸而感傷,為過錯而苦惱。他小月自然也不例外。他輕笑了一聲,雙眼盯著杯子發呆。

與其說是記得。倒不如說是從不曾忘記。

遇上那場災難的時候他才九歲。當時,他父母健在。一開始是因為旱災,村裡的人都沒了糧食才遷移。那一個月。他以為他們只是在遠行。身邊有父母,有遠親,有近鄰,有的人家帶了牲畜一起前行。他單純的以為到了一個地方他們就該停了。

一個九歲的小孩懂什麼叫流離。等到了第十天,他們還沒歇腳。瘦弱如他有些熬不住了。於是,阿孃她……殺了……養來生蛋的母雞……阿孃殺雞的時候還在不停的哭……許是養久了……不忍心了……

“小月,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小月回過神,見柳殘風小心翼翼地樣子,吸下鼻子,別過頭,“沒有。我什麼都沒想起來,你就別浪費時間了。”

“小月……你不會騙人,”柳殘風端起杯子來,茶味近了些,“當初朝中接到急訊,號稱災民與幾千餘人,可真到了城門口的只有五百人。這。是為什麼,你當真不記得了?”

小月苦笑。

柳殘風你又說錯了。本來嘛……災民確實有那麼一千多人。後來到了城門的的確也只有那麼一半的人數。那消失的一半,自然就是死了。

病死的。累死的。好多人是被餓死的。那段時間,過度飢餓讓他自己一度以為會就此死去。

記得每次睜開眼,清醒不了多久,自己便又昏睡過去。在黑暗裡時自己總是輕飄飄的,手腳離地,身體更是如柳絮般完全沒了重量。

當然他沒死,他不但沒死還好好的在這裡。如果那時便死了……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

小月扯住衣帶,面紫脣青,雙眼泛紅,胃中陣陣抽縮噁心。一見他面有異色,柳殘風連忙幫著他順氣,“小月……小月!你怎麼?!”

“……”

他苦笑著,將頭埋進柳殘風溫暖的肩上。

柳殘風自然是不知道的。災難,只有對於經歷過的人才會造成巨大的傷害。其他的人最多是聽是悲切聞時痛苦。論傷害總不如切身的人多。

對於他——不是不想忘記這些——

只是——不能忘,也忘不了——

他也不是從小就膽小——是到了九歲之後就沒了膽,他的膽早在災民盡數死去時,嚇破了。

柳殘風不知道這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去揭的是什麼樣的傷痛,他抱著著懷裡劇烈顫抖的人,深深地怨恨起自己來。他後悔了,他不該讓小月再記起這些地,“小月,別想了!”

別。想。了?

小月緊抿著脣。不能言語。

柳殘風害怕起來。人到了精神的極至往往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語。這就是所謂的大喜不能言。哀莫大於心死。柳殘風怕小月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單手緩緩地在小月背上拍打起來。近乎母親哄孩童的溫暖讓小月眯起眼。

小月漸漸安靜下來。這種感覺……似乎當時,他也是被母親這麼抱著,哼著童謠,在一陣肉香中醒來的。爹孃看到他醒了說不出的高興,盛了一碗肉湯給他。餓慌了的自己問都沒問就這麼狼吞虎嚥下去了。

後來的幾天,大家莫名的爭吵。每次當他喝完湯後,母親看著他的表情都帶著令他捉摸不透的驚慌。母親總在嘴邊說自己是幸福的,可在他看來,那幸福裡摻著一絲說不出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