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309.唯時間爾

309.唯時間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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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唯時間爾

巫綾賭氣,昧著良心嘟囔:“不就是一棵破樹,誰沒事惦記這玩意!”

話音未落,屋內嘭嘭兩聲,母女倆是動手打起來,巫娘氣憤地吼自己閨女:“信不信老孃把你打回孃胎裡去!怎麼養出你這樣不孝的死丫頭!聖樹是你隨便可以褻瀆的麼?!不說三界秩序由它支援,你外婆的遺言你也忘記了麼?!”

“我沒有忘記!外婆說遲早有歹人會來蓬萊打此樹的主意,讓我好好守護蓬萊!可是守護蓬萊為何就要非要進仙居修習,你看巫蘇和巫方,進了那死氣沉沉的地方,被長老練得如同傀儡,都沒了自己的靈魂!我不要做守護蓬萊的傀儡!娘你當年在海邊不也鼓勵我去做喜歡的事情,去變成自己心中認為的那種強大的人嘛?!”巫綾應該沒被巫娘打傷,對吼得中氣十足,振振有詞。

巫蘇和巫方是巫綾小時候的玩伴,三百年前巫綾離家出走去八荒五臧山院修習,他倆則被選進仙居中樞閣開始魔鬼訓練,現在仙法高超,就是有點被修煉傻了,總覺得沒什麼生氣,跟四位長老一樣成天板著面孔。

“我何時說過那樣的話?!”巫娘在裡頭拍桌子拍得極響,巫爹想勸架壓根沒有插嘴的餘地。

“三百年前!外婆仙逝沒多久,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海邊糾結要不要偷溜出蓬萊,你就從……”巫綾打了個疙瘩,興許是時間隔得太久,她怎麼記得她娘從月亮裡飛出來一眨眼站在她眼前的?想想不可能,直接跳過,“你就從暗處出來跟我說了那樣的話!我才走得那麼瀟灑!”

“嘭嘭”又是一陣交戰,母女倆就當時有沒有出現在海邊說過那些話展開交鋒,各自都十分堅持自己有或者沒有。早忘了吵架的初衷是要讓巫綾進仙居修習一事。

天千木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他私以為這事兒不是他想偷聽的,可巫綾和她娘說那麼響,不用偷聽,聲音會自然飄進他的耳朵。

所以中嶽神君來蓬萊是因為蓬萊乃須彌山的入口;

須彌山的入口肯定又與娑婆樹有著極大的關係;

天千木就是沒想到,方才聽巫綾複述巫茗的遺言,似乎早就料到碰到會有這麼一天。並非那種憂患意識,而是知道某些人的計劃,特意將通行蓬萊的鑰匙給了中嶽神君,希望中嶽神君能夠阻止不幸的發生……

天千木將蓬萊收集到的訊息告訴給他所認為的魍。與此同時,西嶽神君帶著薰池和夜白已近蓬萊仙域。

在騰雲期間,季河還收到了天帝的傳音符。說了兩個訊息。一個壞訊息,一個好訊息。這傳音符高階智慧,還會問季河:“神君,您是要先聽好訊息還是先聽壞訊息?”

季河道:“壞訊息。”

“天魔井被破,無數小魔從井內爬出。九重天上紅色警戒。”

薰池驚呼:“紅日神君行動了?!”

只有紅日才有可能破開天魔井的封印,而且天魔井內部危機四伏,若無紅日和他的得力干將保駕護航,區區小螞蟻似的魔兵根本無法從天魔井爬上九重天。

季河皺眉,“好訊息?”

“西天傳來訊息,佛祖證實當年父神的確用三生石的石基做成記載須彌山入口的石碑。存放在西天靈河邊某處,後來不知所蹤。”

薰池又是一陣驚訝:“這算什麼好訊息。”

季河沉默不語。

薰池和夜白對視一眼,她爹不理她。她就找別人說:“西天佛祖早知道這個須彌山石碑的祕密,又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們。”如果一早就知道須彌山的石碑在靈河附近,說不定現在已經找到。

夜白替佛祖說好話:“說不定佛祖與父神當年有預定,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說出這個祕密……”

“那佛祖也太沒有先見之明瞭。”都沒看出這事態會往這麼嚴重的方向發展。

“小師姐,我們不能太苛責誰……”

薰池想想也是。正要罷休,季河冷不丁冒出一句:“他是怕九重天和八荒問罪。所以遲遲不肯說。”

他?

兩小輩傻了傻,低頭認真思忖起來,最後覺得季河神君說得也不無可能。畢竟從紅蓮仙子那兒建立起的佛祖形象就已經不是那麼完美。而就算是這樣,這訊息中值得推敲的地方也不好。

季河所想如是:石碑居然原先存放在西天,就不可能有九重天無妄墟一說,薰池從五臧山院找到的那本《上古石源》定然是有心人所寫,引天界關注到無妄墟的異常。不能明說,非要這麼暗搓搓的行事……大約就只有小魔君這個可能了。

據天帝和太極黑老之言,魔界現在掌控在紅日手中,小魔君閉關不出,表面上被軟禁,可人家也不可能坐以待斃,偷偷潛入八荒了暗中相助,背後捅紅日一刀,這樣的可能性極大。

如果是小魔君所為……季河涼颼颼的目光投向薰池身邊的夜白,和這個孩子有什麼關係?神君的眼睛比常人厲害許多,可惜瞧不出夜白身上的不妥。好在小魔君沒有和紅日聯手對付天界,否則天帝的頭還要疼。

薰池想的沒那麼多,就想知道那塊石碑上到底寫了什麼,眼看蓬萊就要到了,可他們手上一點辦法也沒有,就算站在娑婆樹下又能做什麼呢?!

“神君!小師妹!等一等!”

忽聽身後傳來某個熟悉的聲音,死命喊著他們。

季河和薰池回頭去瞧,但見那胖墩氣喘吁吁而來,胖子容易出汗,滿頭汗水流得好似淋了場雨,從脖子到肩膀處的衣衫都溼透,難為他一個天劫未過的小青年追神君追得那麼辛苦。

“海淨師兄你怎麼來了?”

“院長爺爺聽聞西天那邊傳來的訊息,特意讓我來找你們帶個話,順便把這東西交給神君。”海淨氣也顧不上換,火急火燎把話倒出來。

三人低頭看海淨從懷裡取出的東西,是張破舊的羊皮紙,表面看上去年歲久遠,不知誰人留下。季河接過開啟去看,海淨道,“武夷爺爺說這東西是從瑛雅神君常睡的枕頭裡找到,當時沒怎麼在意就給忘了,昨天晚上突然想起來有這麼一出。”

羊皮紙上的字是上古文,武夷沒重視可能是因為他看不懂這上面寫了什麼,季河不一樣,西嶽神君他們幾個由父神拉扯長大,看幾個繁複的上古文字易如反掌:

吾創天地而常思此間種種,有何不可,後恍然,唯時間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