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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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流浪

第十四章 流浪

大四，聚少離多。

雖然知道總會有分別的那一天，可是東子還是忍不住失落起來。

家中又突遭變故，父親生了病，家裡的頂樑柱倒了下去。東子聽醫生說，是很嚴重的病。可能即使投入再多的錢也無法康復。東子放棄了要考研的念頭。她開始拼命地找工作。當別人在深夜沉浸於夢鄉的時刻，她卻在網上瀏覽著各種各樣的招聘資訊，拼命地投著簡歷。她把所有的可能找到工作的途徑都一一嘗試。

青梅也曾經勸過她，不要那麼拼命，她只是笑笑說：“沒事的。”

蒼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得到了C市的一個銷售經理職位的面試邀請函。

一張去C市的火車票，一身整齊的黑色西裝，一個公文包，這便是她漂泊的全部。

C市高樓林立，有一種現代化的美。她去參加面試，才發現大廳裡的人很多。原來前來應聘的不止她一個，大約到下午三點，才輪到她參加面試。當快要輪到她的時候，她起身去了廁所，補了一下妝。鏡子裡的自己臉色很白，因為沒有休息，眼底的黑眼袋似乎更深了。她塗了塗口紅，想讓自己顯得精神些。面試的時候，主考官沒有提刁難的問題。她面試完就趕緊乘著公交車來到了火車站，到了A市的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白羽說要去火車站去接她，被她拒絕了。十釐米的高跟鞋，那是她第一次穿那麼高的高跟鞋，回到校園的時候，她只覺得前腳掌已經跟鞋面粘到了一起，她也差異自己在白天是如何能踩著這麼高的鞋而置腳下的疼痛於不顧。當她走到去宿舍必經的小路時，她看到白羽站在路口，一半在路燈裡，一半在樹蔭下，晦暗不明。白羽走上前來，幫她拿著公文包，一手扶著她。她撅了撅嘴，又笑著說：“鞋跟好高啊，像不像踩著高蹺？”白羽沒有回答，他只是心疼地皺了眉。東子問的很急：“像不像嘛。”因為激動，她身子一傾斜，崴到了左腳。白羽責備道：“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毛手毛腳的。”

白羽扶著她到一處臺階上坐下。

“腳還疼嗎？”白羽問道。

“不疼了。”

“那就好。”

“白羽，你看，現在的我是不是改變很多啊？以前我討厭穿高跟鞋，我現在能穿著十釐米的高跟鞋在街上走來走去。以前我喜歡粉紅色，可是現在我更願意穿著黑色的衣服來隱藏自己的心情，以前我是家裡的小公主，父母的掌上明珠，因為我的父母，我沒有吃太多的苦。以前我很幼稚，我一直因為他們會永遠陪著我，可是，我錯了。事實證明，我是多麼的自私。現在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他們會離我而去，我怕因為自己的無能而失去他們。”東子仰起頭，她努力不讓眼淚落下。

“癌症，我父親得的是癌症。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時間，能夠陪著他身旁。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面對既定的離別。”

她喘了一口氣，又努力扯出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臉。

又接著說下去：“今天晚上的月亮很清澄溫潤，可惜再美的景緻也不屬於我。”

“東子，讓我照顧你把。”白羽眨著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

“你這是趁火打劫，趁人之危嗎？”東子嗔怒道。

“嘿嘿，誰說照顧你非要是你的男朋友的身份，哥哥的身份也行啊。來，快叫哥。”

“不要。”

“快叫哥。”

“不要。”

“好啦，不鬧了。東子，不論你變成什麼模樣，你穿什麼衣服，你帶什麼飾品，你喜歡什麼顏色，你追求什麼，你嚮往什麼，你都永遠只是你。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孩。東子，你只是在成長，每個人都會長大，每個人都有懂事的那一天。不要悲傷，記住，不論有任何的變數，都不要悲傷。你要懂得，在你的生命裡，沒有人是能自始至終陪著你的。你要勇敢，要堅強。去追尋你真正追尋的，去戰勝你要面對的。”

“嗯。白羽。今天晚上的月亮，真的好美。真希望時間駐足，那樣我就可以不用患得患失。不過沒有關係，我會努力的，努力做到你說的那樣。”

《守望橡樹》雲起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