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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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奪位
“公子,烏老爹和海生出海回來了。舒虺璩丣”忽地,村長家中下人來報。
懷陌抬眸,則安眼神很微妙,下意識的反應竟恍惚間類似於恐懼。
“他們……在哪裡?怎不進來?”微微遲疑,則安問。
懷陌脣角輕輕一勾。
下人報:“在咱們府中,烏老爹受了傷。嫦”
“受傷?”則安低喃一般反問。
懷陌淡然起身,道:“走吧,去看一看。”
說罷,他率先走出肉。
綠珠立刻跟上,則安早失了主心骨,如今一切幾乎全看懷陌。
幾人到時,村長家中,烏老爹正癱坐在椅子裡,他神色虛弱,眼睛微微闔著,右腿包裹得厚重,正僵硬地往前支著,看起來似乎是腿受了傷,海生立於烏老爹身旁,眉間難掩擔憂。
察覺到則安回來,烏老爹猛地睜開眼來,循聲看去,見到則安,眼中頓時留露出沉痛、悔恨和自責。驀地起身,站不穩,海生即刻上前去扶。
“烏老爹,這是怎麼了?”
則安亦是幾步並作一步上前攙扶,溫聲問,“你的腿?來,快快請坐。”
則安說著,就要將烏老爹扶回座椅,手臂卻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則安抬眸,赫然對上烏老爹眼中的沉痛。
則安心頭一凜,烏老爹竟是緩緩往下跪去。他是村中老人了,則安怎敢受他的跪拜,下意識雙手將他拉起,“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海生,快來扶你爹起來。”
不想,一旁海生非但不阻止,反而在則安雙手攙扶著烏老爹時,“噗通”一聲朝則安跪下,哭痛道:“則安,我們對不住你!”
莫名的,則安身形一晃,險些踉蹌。
耳邊,已是海生的哭訴,“我們在海上遇了海獸,村長……村長他被海獸抓去了,我爹和永叔前去相救,我爹受傷,永叔也……”
海生的話終於說不全,然那意思,卻是已經表達得再清楚不過了。
則安聽得這話,脣色猛地煞白,眼前一黑,抓著烏老爹的手鬆開,便昏了過去。
懷陌一步上前扶住,目光終於與烏老爹相對。
電光火石之間,烏老爹的眼色凶辣陰狠,懷陌卻是雲淡風輕一笑,那笑中自信,卻是讓烏老爹的心沒底的沉了沉。
烏老爹回來時,已經吸引了不少的村民一同來到村長家中。於是,村長被海獸抓去的訊息,只消片刻,便傳遍了整個海島,隨即,便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在這個島上,村長几乎所有村民信仰一般高尚的存在,如今卻被海獸捉走。對村中村民而言,就如同信仰毫無掙扎被抽除,如晴天霹靂一般,那隨之而來的驚慌、無主便可想而知。無數的村民一聽到訊息,立刻便趕到了村長家中,請求見則安。
則安原本昏迷,卻被懷陌弄醒。
“他們如今無主,你便是他們的主,去見他們,不要讓他們覺得你不可信。”
“不,不,不,”則安激烈地搖頭,望著懷陌,痛不欲生,“我原本就不可信,他們信的是我爹,可是我爹……我爹,我爹不是被什麼海獸捉走,我知道,我知道,是他們動手了,他們動手了!”
則安情緒激動,語無倫次,眼中情緒狂亂,他的雙手緊緊抓住懷陌的手臂,如抓住最後可以救他的人,可以為他指明方向,“他們早就有這個心,如今終於找到機會了,怎會放過我爹,怎會放過我爹呢?”
懷陌眼色沉凝,淡淡看著則安,“隔牆有耳,這樣的話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你配合我,我確保你爹安然無恙回來,否則……總歸那也不是我爹。”
則安一懾,懷陌淡淡一句,他眼中狂亂的情緒便奇蹟般散去,轉而成了敬畏。
“我爹……他真的還……”顫巍巍的,則安低聲問懷陌,如尋求一個最後的安慰。
懷陌頷首,“你見過漁夫在還沒有釣上大魚,就斷然剪斷魚線的嗎?”
則安怔了怔,而後神色終於緩緩放鬆。
則安出現時,大廳裡早已經密密麻麻聚滿了村民,有村民眼尖,見到則安,立刻衝上前去,緊緊抓著則安的手,“則安,烏老爹說你爹和永叔被海獸捉走,是不是真的?”
那一聲“則安”,立刻便引得所有村民一起湧上,一時,則安被圍得密不透風。村民層層疊疊的將他圍住,他們眼中,無一不是如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的依賴,那是信仰一瞬間被抽除以後,留下來的的恐懼、無助,而後,那恐懼和無助便使得他們下意識地尋了另一人,想要將自己全心的信賴放到那人身上。
“則安,你說話。我們敬重村長,若是果真有事,我們就是不要命的,也要下海里去尋。”
“是啊,則安,你給句話。”
則安按照懷陌的意思,先讓村民冷靜下來,沉痛道:“我至今也不願相信村長被海獸捉走,但卻不能因為我的不信,貽誤救村長的時機。我已經派了人去海上尋找,各位若是別無他事,也請幫則安一個忙,白日裡去近海里尋一尋。”
“好,好!”幾個村民立刻響應,當即就結伴著往外走去,“我們現在就去。”
“給位請等一等。”則安卻叫住那幾人,目光轉而落至角落處,一直沉痛欲絕的烏老爹身上,則安往烏老爹走去,圍著他的村民便自動讓開一條道。
“烏老爹,我爹臨被抓走前,可有什麼話交代?”
則安聲線顫抖,村民聽來,不過是是驚聞噩耗,沉痛所至。只是則安心中自己清楚,沉痛以外,更多的還是恐懼。
這句話,是他最不想問的。烏老爹這時傳來這樣的訊息,其心思已經不言而喻。他要做什麼,則安心中也已猜到了泰半,私心裡,則安恨不得將這句話拖到無可拖處,甚至一輩子。可是懷陌讓他現在就問,就現在,給烏老爹一個公然的機會。
烏老爹似乎也沒有料到,眼底有什麼情緒極快掠過。可是隨即,他又沉痛地闔上眸子,長嘆一聲,朝海生揮了揮手示意。
海生神色悲慟、遲疑,而後方對烏老爹頷首,緩緩從懷中拿出一塊碧玉的龍鳳牌。
有村民眼見,當即驚叫一聲,“龍鳳牌,那是歷代村長的信物!”
則安臉色早已頹敗。
果然是這樣,果然……他們竟連龍鳳牌也拿到了。則安心中霎時一片頹唐,大勢已至,他無力迴天,已經不想再垂死掙扎。
海生這時道:“這是村長在危急當頭交予我爹的信物。”
“可是讓你轉交則安?”有擁護則安的村民當即問道。
海生並未回答,卻是烏老爹接過龍鳳牌子,緩緩起身,拖著受傷的腿走了兩步,到則安身前。嗓音如一瞬間蒼老了十年,“則安,烏老爹今日可指天誓日,此時所說絕無半個字的不實。村長的意思是,你閱歷尚淺,該三思時衝動,該果決時寡斷,村長原意是要永叔輔佐你三年,而後才讓你接掌村長之位。可是永叔為救村長也……村長便將這東西交予我,我貪圖閒樂,原不想攬這個活,可村長臨行託付,我若不從,怎對得起他?村長親言交代,由我暫執掌村中事務,三年為期,你若成才,便將龍鳳牌傳予你。”
滿室靜然。
這個訊息,如夏日裡一瞬間變了天。
雖驚異、訝然,然而,隨著烏老爹的話出來,甚至不必再有多餘的商榷,不少的村民,看則安和烏老爹的眼神已經徹底變化。
若不是身後有懷陌暗暗扶持,則安機會癱倒在地。
良久的沉靜,忽地,一聲驚叫從外圍傳來,“你說什麼?你說我爹怎麼了?”
眾人聞聲,循著看去,卻見門外,正是忘月夫妻攙扶著永叔的妻子趕至。
……
“是烏老爹嗎?”
暗室裡,沉醉輕聲問青嫂。
青嫂經過之前被沉醉套出破綻來,此時再不露情緒。如同沒有聽到一般,徑自將乾糧拿出,“吃點東西吧。”
“烏老爹囚禁了村長,逼你抓我換回村長,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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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直接寫睡著,稍晚為歉,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