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禪定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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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禪定天地
奔跑的速度也下降了很多，但秦不凡察覺到高個僧人並沒有追上來，心裡也是鬆了口氣，在拉出百丈距離後頓時進入潛行狀態，隱沒在山林之中，悄無聲息地快速下山去了。
眼前的空間已經被灰色的劍影所籠罩，高個僧人雖然怒火攻心，但仍然不敢輕易地踏前一步，環視著四周，沉聲道：“究竟是哪門哪派，出來一見！”
“哈哈哈哈哈！”縱聲長笑在天際迴盪著。
這股劍意落在高個僧人的意識中，就感覺到橫在身前的石頭古劍在不斷的衍變，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永珍，無窮無盡，頃刻間，滿眼皆是古老的石劍，遮天蔽日，密密麻麻地擁擠在一起，發出噌噌地摩擦聲。
這股銳利的劍氣無所不在，侵佔了每寸空間。
高個僧人的感覺就如同站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突然覺得一身異常的渺小，不由得心神一震，雙手合十，心道：“能將劍意施展出如此地步的高手，門宗之中除了當年的劍宗之外，就只有他們了。”
劍宗沉寂了這麼多年，實力早已不復以往，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高個僧人以此推論，眉宇間閃爍著一絲凝重之色，心頭的怒火頓時被澆熄，轉化成了一種突如其來的危機感。
忽然間，眼前的千萬石劍凌空鋪就了一條道路，延伸到極遠的地方，只見一道人影緩緩走來，每一步都顯得時間都在滯澀，但一步落定，人卻已在十丈開外，端地奇妙無比。
也就片刻，那人已來到高個僧人的前方，只見身穿著黑白相間的長衫，面如冠玉，雖然看似已過五旬，兩鬢略顯斑白，但精神矍鑠，身材挺拔而欣長，就這麼隨意自然的站在那裡，彷彿融於天地，與周邊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沒有絲毫的不和諧。
單憑這一眼的感覺，高個僧人已經猜到此人絕非易於之輩。
神祕男子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顯得極具魅力，說道：“小師傅在大般若寺多久了？能夠得到龍象般若的功法，想必在那老僧面前還能道出個名號來，只是學藝不精，遠沒有達到十龍十象，悟佛不透，方才那猙獰可怖的一幕，倒與天魔宗有何區別，不過話說回來，那道禁制下山的令法已經廢除了麼？”
“小僧剷除妖魔，有何不可，倒是閣下不知好歹，九州內敢跟大般若寺作對的門宗只有一個，不知道你是哪位大師門下的高徒，現今插手此事，到底意欲何為？！”高個僧人冷冷說道。
神祕男子目光微斂，笑道：“高徒？你就不怕我是大師麼，老實說，大般若寺這個樑子，我還惹不起，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你離開！”
說到這兒，單手一指，這片絞殺領域頓時收縮了起來，無窮劍芒凝聚在那指尖之中，頓時形成劍拔弩張的氣勢。
高個僧人渾身已被冷汗浸透，他是巔峰武聖，自然能夠察覺到對方的氣機變化，當嗅到那股濃烈殺意的時候，雙目圓睜，沉聲喝道：“妄想！”
雙拳齊發，一拳狂龍，一拳巨象，兩股神力無可阻擋的推動起來，眼前頓時泛起熾烈的金光，彷彿這僧人元神海里的內力沒有窮盡似的揮灑起來，比起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玉石俱焚的方法可不怎麼好用。”神祕男子屈指一彈，凌厲的劍芒倏忽消散，只有那柄毫無光澤的古劍從中激射而出。
斷裂的石劍看上去不像是外力切割而成，彷彿天然造就的一般，只是不知道是何種石料所制，竟然如此的硬朗。
劍刃流動，開闢虛空！
高個僧人就覺得自身龍象之力猶如被切割開來似的，絲毫沒有對那古劍造成任何影響，眼瞅著就要貫穿腦顱，腳步偏轉，同樣施展起微神玄步，妙到毫巔地躲開了這一劍。
下一刻，石劍已經回到了神祕男子的手中。
敢跟大般若寺作對的門宗，天底下只有一個，而這個門宗的劍法到底多有麼強大，高個僧人從未見過，畢竟他在般若寺中地位卑微，就算是巔峰武聖，在六道老僧面前也是個叫不上名號的小沙彌，所以並沒有見過什麼世面。
原本大般若寺禁制任何僧人下山，這已是數百年來的死規，但是他們兩人卻在數日前意外授命來到這東山，且不知道目的是什麼，只是知道要在此守候，而後便發現了吞噬生命源力的秦不凡。
“你若是敢殺我，大般若寺必將深究此事，別以為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主持無論如何都會知道其中因果，難道你還想挑起宗門之戰？”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我倒不介意。”那神祕男子神色淡然，那曾經令九州大地陷入腥風血雨的惡戰似乎對他來說根本不足道哉。
高個僧人終於害怕了起來，不斷地倒退著，腦海中計劃著逃離的對策。
神祕男子抖了抖黑白相間的長袖，用食指與拇指捏著劍柄，頗有種女兒家繡花的味道，但那股凌厲的殺意卻是掩蓋不住的。
“一劍絕仙！”
噌！
一劍揮出，天地失色，那精純的內力灌注到石劍之內，卻沒有激起絲毫的波瀾，劍身仍然黯淡到了極致，但落在高個僧人的眼中，卻彷彿有種開天闢地的感覺。
“龍象般若，禪定天地！”
高個僧人深深吸了口氣，肉身彷彿都鼓漲了起來，看起來精壯了不少，而渾身上下的肌膚都呈現出橘紅之色，燃起淡淡的白煙，在那左右兩個胳臂上，均浮現出龍象圖騰，這種高深莫測的戰技恐怕也只能出現在大般若寺中了。
“喝！”
一拳一掌，橫空擊來，那天龍巨象彷彿掙脫了他的手臂，踏空而至，裹挾著無窮的威力，令虛空都在驚人的萎縮著。
空間的萎縮、破碎，一般都是在剎那之間爆發出強大威力後形成的虛幻映象，但這也是強大實力的表現，在這方面秦不凡有著崩玉掌法這樣得天獨厚的優勢，但要真正做到破碎虛空，恐怕不達到神仙境界，不參悟天地宇宙的規則變化，是絕無這種能力的。
像鎮國將軍趙蒼龍那樣，獲得皇龍眼的奧義後，才略微參悟到部分法則的奧義，可即便如此，已然能夠控制一定範圍內的所有能量的衍變，但遠遠還達不到破碎虛空的效果。
紊亂的虛空鏡面中，神祕男子一劍東來，頓時刺入其中，整個萎縮地虛空卻颯然恢復到原本狀態，禪定龍象的威力全部凝縮在那劍尖之上，兩股極端的力量頓時對峙了起來。
神祕男子的身影定在半空，單手持劍，神色冷峻，沉聲道：“我的絕仙劍術雖然沒有臻入化境，但要絞滅你這半吊子的龍象般若卻還綽綽有餘。”
另一方，高個男子的雙足砰然一聲扎入地面，雙手承載的壓力實難想象，令他的面容極度扭曲著，青筋暴漲，嘶啞著說道：“為……為何要這麼做？！”
“你說的不錯，六道知悉今古、通曉未來，這件事始終根本瞞不了他，但如今隱世門宗早已蠢蠢欲動，九州大地要重新劃分的時候終究要到，所以我不在乎，想必大般若寺更不在乎你這小沙彌的性命。”
神祕男子一字一頓地說著，石劍不斷的朝前逼近。
高個僧人臉色蒼白如紙，只見那劍尖距離眉心只有兩寸……一寸，直到感觸到那一絲蘊含著死亡意味的冰涼，悽慘的吼聲終於從喉嚨深處徹底爆發。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秦不凡才從走出了東山的範圍，回頭望去，一片群鳥驚飛，先前激戰的地方似乎發生了什麼變故，但距離實在太遠，無法探知到什麼。
如今管不了這麼多，趕回軍營才至關重要，好在沿途沒有遇到蠻獸，否則還得耽誤不少時間。
就在躊躇之際，一聲馬嘶傳來，秦不凡心頭一沉，朝著前方緊走兩步，頓時瞧見那先前騎來的黑馬，原以為它會離開，沒想到竟在此守候多日。
“總歸是神鋒營訓練出來的戰馬，有這份忠心也在情理之中，倒是我想太多了。”秦不凡心頭狂喜，切斷了託著馬車的麻繩，直接坐上了馬背，絕塵而去。
如今開闢了六識，秦不凡對於神觸境界的掌控更加精進，很輕易的可以與戰馬進行神魂溝通，也就半柱香的時間便建立了深厚的默契，奔跑起來雖然沒有力奇那般風馳電掣，但也比其他戰馬要快的多，若是換做常人的話，要建立這份默契情感，沒個三五七年是不可能的。
此地距離京城本就不是太遠，藉助著超強的馬力，秦不凡在天黑之前，已經瞧見了那座夕陽餘暉之下的皇城，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出先前被多次伏擊的場景，心想道：“趙蒼龍似乎很聽那黑衣人的話，既然他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想必應該不會有所阻攔。”
“秦大哥！”
城門外，秦不凡尚未來得及下馬，就聽到一聲稚嫩的叫喊，抬頭看去，卻見玲兒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撅著嘴道：“你可算回來了！”
“玲兒，你怎麼在這，吳老爺子讓你來的？”秦不凡將她拉上了馬。
玲兒抱著他厚實的腰板，點了點頭，道：“爺爺只讓我在這裡等著，只要你回來，便要去見他。”
“等多久了？”
“兩天前就已經侯在這了，每天三個時辰，你得補償我！”玲兒一臉委屈的樣子。
秦不凡呼了口氣，皺眉道：“吳老爺子很少這樣沉不住氣，難道如我預料的一樣，他知道些什麼？”
一邊想著，馬匹已朝著吳老爺子的府宅狂奔而去，沿途勁風撲面，玲兒將小臉貼在秦不凡的背脊上，這才喘過氣來。
沒多久，宅邸已在眼前，老管家在門外提著燈籠等著，看到秦不凡與玲兒，那張緊皺的臉頓時笑開了花，道：“快些進去吧，老爺子跟沈統領都在裡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