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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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幕
落幕
威廉的離去是悄無聲息的,他幾乎沒帶走什麼,早上蘇瑞起來的時候,房間裡還有著溫暖的蘋果派香氣。如果不是前一天晚上的話語,她一定不會想到這就是告別了。而此刻看來那些話反而是多餘的。
他有他自己的世界,而他們不可能站在一條戰線上。——朋友式的警告,威廉居然警告她要提醒他自己。
有些時候蘇瑞覺得自己的思維在變得越來越清晰,可另一些時候她卻不清楚,到底是這個世界太荒誕,還是她太弱小。
站在視窗,清晨的迷霧無邊無際,她知道陽光一定躲在什麼地方,但是她不知道在哪。
一些細小的跡象讓她覺得警惕,威廉似乎還試圖提醒她什麼,但是幾次欲言又止。這不像他的風格。然而她還未及深究,就收到塔蘭公爵的訊息:大西皇帝病重,威廉王子攝政監國。
這讓蘇瑞放心下來,無論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有些彷徨的吧。更何況大西宮廷的狀況要比赫爾複雜很多。
接下來的日子裡,學校的活動幾乎全都停止了,每天都有專門的教師來給她上禮儀、舞蹈和演講課程,除此以外還有那些沒完沒了的舞會、餐會以及派對,和女院的那些相似又不太一樣,人們的笑臉更燦爛,話語也更加無意義。蘇瑞慢慢習慣了別人見到她的時候深深鞠躬,習慣了別人順著她的語氣說話,習慣了那些有意無意的試探與討好。但應付過去是一回事,搞清楚所有問題的所在是另一回事。纏繞在每一個人背後的利益,讓那張屬於權力的蛛網越織越密,她沉溺於學習這隱藏於笑臉之下的世界,它危險有趣,又充滿智慧。
她們稱呼她為索菲亞公主,這是王室最終宣佈的名字。從十一月開始,關於公主的種種事蹟和見聞充斥著報紙和電視那些最顯眼的地方。索菲亞公主血統高貴,儀態優雅,待人謙和,熱愛慈善,學識豐富……而另一些關於蘇瑞的故事卻被淡化了,那個平民出身的姐妹會會長,飛艇運動員,以及“明日之星”,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由王室釋出的標準照片:濃重的妝容,厚重的大禮服,身邊是身著軍裝的詹姆士十六世。
蘇瑞喜歡看關於這位“公主”的故事,這是她這一段時間裡唯一的遊戲,人的想象力果然是無限的,在正式的媒體之外,各種花邊小報和八卦雜誌也開始分析研究這位新冒出來的索菲亞公主。譬如找出當紅男明星和她配對,或者分析她在前一天舞會上的裝束。
“她們說,最適合我的丈夫是安東尼。”蘇瑞在電話裡對林肯邊說邊笑,“還有大段的星座分析和麵相分析,說我和他是天生一對。”
“他為這事已經開心兩天了,”林肯的聲音很無奈,“就差把那個雜誌的主編請來當面道謝。”
“我倒覺得這個想法還不錯嘛。”
“你少打他的主意。”林肯飛快地說。
“也是,那樣我們就沒法約會了,多奇怪。”
“……蘇瑞。”
“恩?”
“有一天我會老的,”他低聲說,“你總要找個人陪著你。”
“不急,”她輕鬆地笑著,“還早著呢。”
短暫的沉默,蘇瑞在寬大的**翻了個身,她已經搬到位於費羅的王宮裡,三千米高空的窗外是一片燦爛的星光。
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語氣變得沉穩:“過兩天就是典禮的預演了,你準備得怎樣?”
“就是那個樣子嘛。”
“你已經清楚程式了吧。”他頓了一下,“我剛剛得到訊息,我是你的引領者。”
“什麼?”她幾乎從**跳起來,這個角色是帝國初期時模仿施洗者約翰而設立的,由王室以外最尊貴的人首先對新國王表示忠誠,“我還以為會是塔蘭公爵。”
“按照慣例,引領者不僅僅是儀式的一部分,還要和國王跳第一支舞。大概是出於這個考慮吧,畢竟以往都是男國王和女公爵。”
“天哪!”她還在像個孩子一樣尖叫著,“林肯,這太棒了!你會一直在我身邊!”
又是兩秒鐘的安靜,在她幾乎要開始下一輪的尖叫之前,他開口到:“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他音色裡的甜蜜一直沉到她心裡去,靜謐而溫暖,空氣一瞬間彷彿厚重起來,可是她知道他也呼吸得到。半晌,她才聽到林肯說:“我會在預演的時候去費羅,到時候見吧。”
距離王宮幾千米遠的費羅地下層,亞瑟正躲在一個小破酒館裡瑟瑟發抖。他離開了他的父親羅傑,確切地說,是逃離,可當他試圖到女院尋找蘇瑞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離開了莫爾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赫爾是一個比大西更加等級森嚴的國家,儘管這些年來制度已經有了鬆動的跡象,但是帝都費羅的上層區依然是貴族的天下。等他好容易到了費羅,卻發現蘇瑞所在的地方連訊號都是有特殊限制的,除非有專用的通行碼,否則他根本別想聯絡到她。
此時他的錢已經花光了,蜜色的頭髮死氣沉沉地貼在額頭上,他不知道該怎麼做。羅傑清楚他的所作所為,卻只是讓在費羅的朋友代替他來嘲笑自己,那些流氓把他更加徹底地洗劫一空,連鞋子都不放過。
“我聽說出了一個叛徒。”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卻想不出你這副模樣能做什麼。”
亞瑟懶洋洋地抬起頭,科恩?戴文穿了一件設計誇張的立領大衣站在他面前,顯然,並不是每個人都像父親那樣對他的所作所為毫不在意。他對他笑了笑:“科恩先生。”
“在這種時候不能出紕漏,”對方的聲音依然是淡淡的,“你可以選擇跟我走,或者我找人把你拖走。”
“您打算怎麼做呢?”亞瑟聳了聳肩膀,眼神裡竟有一絲妖媚的感覺,“殺了我麼?”
“如果你不是羅傑的兒子,我倒真的很樂意這麼做。”科恩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幾乎瞬間就消失了。
但這表情還是讓亞瑟哈哈大笑起來:“你根本就沒殺過人,不是麼?你根本就沒這個膽子,你跟這種事情裡面瞎摻和什麼?”
科恩彷彿毫不在意他的神經質,只是低頭仔仔細細整理著手套,然後慢條斯理地說:“無意義的殺戮會導致無意義的麻煩,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父親那麼蠢。”
“好吧,”亞瑟站了起來,“不過我要再勸你一句。”
“你可以自己留著。”
“……有些歷史是註定的,而一旦你站錯線,就什麼都沒了。”
預演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蘇瑞醒得很早,掀開被子,一股涼氣直鑽到骨縫裡,讓她想要退縮。這很奇怪,因為王宮裡是永遠精準的攝氏23度,恍惚中她似乎有種糟糕的感覺。但幾乎還沒等她的腳碰到地面,房間的門就被僕人們打開了。
“殿下。” 內侍總管安娜站在最前面,“今天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我很高興看到您精神煥發。”
蘇瑞其實並沒有睡足,勉強打起精神,配合著她們為她梳洗打扮穿衣。當太陽昇起來的時候,她有些茫然地看著鏡子裡的那個人,她看上去一點都不像自己,倒確確實實很像立體電視裡那個莊嚴的雕像。
“您看上去真美。”安娜在一旁感嘆道。
蘇瑞不置可否地挑眉,這個表情讓她回到了原來的自己,但立刻被長者制止了:“殿下,這個樣子可不好看。”
“我知道了,”她微笑道,“謝謝。”
預演與正式典禮不同,是在下午進行。整個早晨蘇瑞便在王宮的正殿裡一遍遍演練,走到哪裡,說什麼話,音調多高,怎麼鞠躬,手放在哪裡,只差沒把她眨眼睛的頻率都規定起來。下午依然是同樣的過程,只是人漸漸多起來,貴族和主教們已經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熟悉的還要來打招呼。
林肯卻一直沒有出現。
大約是第十次看向入口,進來的人卻是克萊頓。蘇瑞勉強衝他笑了一下,心思又飄開,眼神才落到地上,立刻被禮儀官輕聲提醒。
“韋恩斯公爵是不是該來了?”她問道。
“公爵大人只參加最後的預演,殿下。”安娜在一旁回答說,“這是慣例。”
她有些掩飾不住自己的失望,抬起頭卻發現克萊頓正盯著她看。她再一次對他微笑,這次他走了過來。
“這身裝束於您再適合不過,”他微微欠身,但眼睛卻沒有離開她的臉,“殿下。”
“謝謝。”
僅僅說了這兩個字,阿爾貝和湯姆兩位王子就到了,蘇瑞被人群簇擁過去,只能稍帶歉意地對遠遠他點了點頭。
克萊頓抿著嘴脣,臉上的最後一絲笑意慢慢褪去,藍色的眼睛裡一片冰冷。蘇瑞此時卻在和阿爾貝王子相互致意,正如同一切標準所要求的那樣,親切而高貴。
“她看上去一無所知。”科恩在克萊頓耳邊說道。
“那個男孩?”
“我把他關在克里特的別墅裡了,很安全的地方。”
克萊頓點點頭:“王子殿下已經把殺手安排好了。”
“沒有退路了嗎……”科恩輕笑起來,“克萊頓,你說明天我們會怎麼樣呢?”
“和往常一樣。”克萊頓低聲說道,“不用擔心。”
教堂的鐘聲敲響,那悠長的,飽滿的顫音,充盈著陽光下的每一寸空間。蘇瑞在大廳的一端等待著儀式的開始,她小心翼翼地端著杯子喝水,生怕弄花了妝容。
“公爵大人到了。”安娜湊到她耳邊低聲說。
“他來了?”蘇瑞話音剛落,便已看到大廳門口的林肯,他穿了一身正式的古典禮服,精緻的短外套之下是繁複的襯衣,下身裹著緊身褲和長靴,顯示出優美的腿部線條,外面再罩一件寬大的披風,更添了幾分雍容氣息。比起純粹洛可可式的華麗,這身衣服在配色上選擇了更為古樸大氣的風格,讓他彷彿從畫中走出一般,又與周邊的一切如此地和諧。
他摘下帽子,向她微微躬了下身,又與身邊的侍從說了句什麼,才走過來。
“陛下。”他吻了她的手,“我真為您驕傲。”
她看著他,心裡突然湧出一種柔軟的感覺,暖暖的簡直讓人想流淚。她還是站到可以與他並肩的位置,他們可以共同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他們可以去創造自己想要的未來,他們可以去創造歷史。然而下一瞬間這些東西似乎又都不重要了,只剩下那種溫柔,安靜的,又是神祕的,無所不在。
“吾愛……”他抬起頭的時候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就好像是一句調皮的精靈語言,沒有別人能夠聽到,也沒有別人能夠聽懂。她看著他,陽光穿過他的髮絲,仿若是透明的,她突然明白了,他的存在便是善,便是一切,別的東西都是不重要的。
儀式開始,她的身體是機械的,靈魂卻沉溺在巨大的喜悅之中。旁觀者都消失了,她們成了佈景中的一部分,最終成了一幅愚蠢透頂的畫,但是他和她,他們不是,他們超脫於這種虛偽之外,享受著祕密的快樂。
她低聲念道:“請您引領我進入一個新的時代。”這是她應當說的話,但是那些虛假的語言在他的面前變得真實,成為一種靈魂深處的渴求。林肯微笑著,他把手端起到一個優美的角度,剛好讓她的手搭上去,每一步都似乎帶著一種宗教的意義,彷彿這已經不是一個凡俗的國王加冕典禮彩排,而成為了一個上帝面前的儀式。蘇瑞不能理解這種氣氛從何而來,然而她又無法思考,所有的步驟都成為這儀式的一部分,前進,停止,悔過,祈福,他遠離她的時候,蘇瑞有種恍惚的茫然,不知身處何處,那頂鑲著巨大鑽石的沉重帽子戴在頭上,卻像沒有重量一般,她遠遠看著他,高大的身子挺立在人群中,如此耀眼,光芒四射,他對她微笑,這讓她心安。然後她轉過身,對著人群宣佈她對於這份服務國民的工作有多麼熱愛,並在上帝面前起誓將忠於憲法與人民。這些言辭本應是可笑的,但當蘇瑞看著他的眼睛,那些單詞又似乎帶有了一種魔力,燃燒的烙鐵一般印在她的骨髓裡——不,那不是言辭的魔力,那是他的魔力,那是他對她的愛。上帝是如此仁慈,竟讓他們能夠生活在同一個時代,呼吸著同樣的空氣,能夠相遇,能夠相愛……
這是怎樣的奇蹟,讓她如何不去感激?
林肯走到她身邊,她再一次把手遞給他,他們透過那精緻的布料連線在一起,毫無隔閡,就像原本應該如此,以後也當永遠這樣走下去。厚重的大門被推開,長長的階梯之下,是用大理石拼出圓形花紋的廣場,在正式典禮的日子那裡會擠滿赫爾的人民,他們會歡呼,把帽子拋向高空,高喊她的名字。然而此刻卻是空空蕩蕩的,灰色的雲裹住了太陽,時間已經接近黃昏,有一剎那蘇瑞似乎被冬日的風驚醒了,虛空被撕裂,讓她從頭到腳打了一個寒噤,然而他的聲音讓她重新陷入了夢幻的迷霧。他說:“陛下,請允許我代表這些愛著您的人們,向您獻上自己忠誠的誓約。”
“我允許你這麼做。”她握住他的手,然後鬆開。林肯深深彎下腰,腳尖和膝蓋彎曲成美妙的線條;他的右手向外伸展,左手按住胸口,猩紅色的披風飛揚起來,鼓譟著,混雜著周圍布料與旗幟的聲音。
蘇瑞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殘陽如血。
“林肯……”她輕聲呢喃道,他猛地站直了身子,他不該這麼做,這不屬於儀式,而是別的東西,譬如命運,譬如他突然想看著她,他毫無道理地無法容忍在這樣的時候自己的眼睛盯著地面,譬如他突然貪戀起她的面龐。
上百門禮炮在這一瞬響起,大地顫抖著,嗚咽著,在這震撼的轟鳴中央,聲音被拉成了簡單的直線,蘇瑞反而什麼都聽不到了,卻還盯著他的手,盯著那下落的太陽,直到那隻手在空中滑落,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又彷彿是啟幕時分,他抓住歷史的帷幕,揭開新的篇章。
(女權學院完)
作者有話要說:並非後記
1。關於結束
寫完了看了一眼總字數,23萬,從08年十一的瘋狂飈文,到最近半年的月更,有些想法的的確確已經變了。把戰線拖得如此之長是很糟糕的事情,太多的想法被放到一篇文裡,本身的人物和劇情都在被作為作者的“我”影響著。其實在大叔代替威廉成為第一男主的時候,故事本身的路就被我改變了,終於在我的腦海裡某個具象的YY超過了一切我能做出的虛假YY,而最後的便當戲是不是在埋葬我自己的一份傻瓜暗戀呢?
不知道。
幸好他們還有著自己的一些東西,寫到最後,也算是完整吧。
2。關於更新
更新停滯的開端是我開始否定自己最初設定的時候,我希望能夠給赫爾一個更正確的制度,而不是僅僅基於柏拉圖的理想國,我希望給予生活在這個國家裡的每個人更多的自由和平等。這讓我陷入了很大的困境。一直在看書,從羅素到老子,再到專業每天接觸的各種和政策制度經濟空間相關的東西,卻讓我越來越疑惑。該怎麼做才能把一個貴族民主社會改造成民主社會?如果讓小蘇同學以更加瘋狂的集權手段來改造這個世界,那麼結果會不會更糟糕?
依然不知道。
中學在一個小本子上亂寫的時候,我就是一個設定控。到了現在依然如此。最大的問題在於:當我看到了越來越多的智慧與真理之後,反而對於自己所能夠描述出的世界產生了越來越大的懷疑。
在連載中vip的結果就是我發現這不是一件好事,沒有修改的機會,也很難停下來調整文章的結構。8萬字左右那一段寫得相當糟糕,後面的大西篇我曾經試圖把結構重新抓起來,但是最終還是失敗了。很多前面的問題都暴露出來,拖到這個時候,已經沒法改了。這些問題一直在上榜期的瘋狂更新中積累著,直到某一天我沒有辦法堅持寫下去,只能保持每月一次更新。
關於這件事,依然很抱歉。
3。關於第二部
手頭已經有了不到兩萬字的存稿,非常大愛的開頭,早在寫小蘇和大叔第一次分手之前我就在yy這一段,只可惜暑假動的筆,到現在也只有這一點。過兩天想去問問編輯能不能把vip截止到正文結束,後面放個預告和克萊頓番外之類,具體什麼時候開始連載還未定,最近各種作業忙得昏天黑地,一邊寫文獻綜述調研報告一邊寫文實在是件很變態的事情。我沒有那麼強大的多重人格,第二部希望能夠把情節控制住,讓自己的生活不要再影響故事的發展,我其實也很好奇小蘇自己的世界該是什麼樣的。
4。關於你們
謝謝每一位讀者的支援,謝謝你們看我的文字,謝謝你們買v,謝謝你們(尤其是群裡的某幾隻)一直堅持不懈地抽打我寫下去。
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