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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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冬天來得很早,還沒到十二月,喬治平原就已被厚厚的白雪覆蓋。陰翳的霧靄壓得很低,主城的頂端早已淹沒在灰色的雲層之中。費羅男子大學獨佔了緊鄰主城的一整座衛星城,它的停機坪在一片雪白之中顯露出冰冷的鐵灰色,各色飛艇忙碌地停下又起飛——感恩節到了。雖然假期並不長,但貴族公子們卻還有許多家族宴會要參加,絕大部分學生都回家去了。
然而並沒有人注意到,兄弟會的幾名核心成員全部留在學校。對於貴族幾乎是眾所周知:相較於女院的姐妹會,加入費羅兄弟會要困難得多,這個組織非常嚴密,只有幾個大家族的子弟才有資格進入,而即便在畢業之後,兄弟會成員也常常回到學校參與各種事務。他們保持著一種從男權時代便存在的森嚴等級制度,一代一代,從不鬆懈。
“我無法信任他們。”副會長科恩說道,“那個羅傑是個惡棍,這樣的人不值得太多的籌碼,利用還則罷了,但如今我們是要和他們‘合作’,風險太大了。”
他穿著學校的制服,少了幾分平日的纖弱姿態,冷靜的目光卻令他的五官有種堅毅的感覺。
“我告訴過你羅傑是大西的王室成員。”另一個人說道,他坐在寬大舒適的椅子上,面色蒼白,黑色的頭髮在赫爾人中並不多見,在貴族階層中則直接表明他有著王室血統。
“沒錯,殿下。”科恩盯著他,語氣罕有地咄咄逼人,“但是您沒有告訴我亞瑟是他的兒子,而蘇瑞曾經救過這個孩子的命。”
“利用他們對我們來說有很多好處,”阿爾貝王子的聲調並沒有變化,“首先,我們別無選擇,至少我沒有辦法再找到一群足矣成事的亡命徒;其次,羅傑是最好的替死鬼,因為蘇瑞而流亡的大西人,已經在公開檔案上死去的國王私生子,有著多次殘殺記錄的神經症患者——我親愛的小夥子,你還能找到比這更好的棋子麼?”
科恩咬著嘴脣,彷彿是在忍耐著什麼。見對方默不作聲,王子又輕笑道:“況且,我也不是沒有下一步的安排,王室和王室之間的友誼,要遠比你們知道的更源遠流長。”
“我們沒有必要參與這件事,”科恩握緊了拳頭,“兄弟會沒有……”
“夠了。”一直站在窗邊的克萊頓打斷他,“這個問題就沒有必要討論了。”
“但那是蘇瑞!”科恩低吼道。
“所以?”克萊頓冷冷地說道,“難不成你喜歡她?”
“——我喜歡她?”科恩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最好的朋友,眼裡的震驚慢慢變成了憤怒,“克萊頓,你說我喜歡她?”
“我說過夠了。”克萊頓還是一副冷酷的樣子,“如果你害怕,那麼現在就回家去。”
“你們兩個都冷靜點。”王子用手指輕輕敲著扶手。
幾乎是轉瞬之間科恩就回復了慣常的樣子,他端起酒杯,優雅地做出舉杯的姿態:“我很抱歉,殿下,是我失態了。”
王子對他頷首笑道:“能看到科恩先生失態也是件幸事,我為你們的友誼感到高興。”
克萊頓並未繼續這個話題:“科恩的考慮也是有道理的,殿下。僅僅有我們的訊息網和羅傑的人手,風險還是太大了。我們需要自己人來確認事情的進展和效率,我是指,可靠的王室或者貴族護衛成員,我們可以全然信賴的人。”
“這些人都被阿拉貢那邊控制著。”阿爾貝搖頭道,“我這的狀況比你們那好不了多少,的確有些關係不錯的,但護衛有他們自己的紀律,只靠關係可調動不了。”
“塔蘭公爵是最大的威脅。”科恩沉思道,“我甚至不敢確定她是不是已經發覺了我們的行動。”
“怎麼可能?”王子睜大眼睛。
“至少不應該低估自己的對手。”克萊頓說,“我還是要說,只有羅傑是不夠的。”
阿爾貝猶豫著:“但羅傑是個多疑的人,如果其他人参與,他說不定會再搞些亂七八糟的狀況。”
“殿下,”科恩躬身道,“我們才是這場遊戲的主導者。”
“當然。”阿爾貝頓了一下,“可我們為什麼不能現在就動手?我是說,她不過是個學生。”
“她身邊已經有了王室護衛,而且她在莫爾溫。”克萊頓又看向窗外,“我們之前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就是和羅傑在莫爾溫見面,我不清楚塔蘭是不是有所察覺,但是韋恩斯公爵已經警惕起來了。”
王子嘆道:“上帝,給我一個喜愛這些公爵們的理由吧。”
“我記得王后近衛隊應該是由王宮衛隊和私人衛隊混編的,”克萊頓說,“殿下在他們之中有沒有熟人?”
“我在母親身邊長大的,我是說當然認識——”王子才露喜色,又皺起眉頭,“但母親只關心她的花草。”
科恩笑道:“所以您才應該更加關心她身邊的人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古城克里特市市郊一處高階俱樂部裡,另一場祕密會議正在進行。這個被稱作“福音”的俱樂部是歷代國王的私有財產,其會員除了王室成員以外,只有處於政治與經濟核心的大貴族才能夠得知其所在,至於被民眾選中的首相乃至下議院議長,甚至都無法得知它的確切位置。
高聳的大理石住被打造成優雅的愛奧尼式,簡潔修長且沒有過分的裝飾,細節處的痕跡悄然透露著幾千年的風霜。充當遮擋的白紗被毫無預警的強風吹得翻騰起來,發出咧咧的聲響,那一片碧綠的湖水也就在這飄揚的燦爛中時隱時現。克里特的天氣與費羅全然不同,永遠的溫潤,即便在冬季來臨之時,也不過在這團溼氣中多了些清爽感覺。
侍從正要升起石柱之間的玻璃牆壁來擋風,卻被韋恩斯公爵用手勢制止了。他半倚在鋪滿獸皮的長凳上,身著古典的希臘式長袍,露出寬闊的肩膀和肌肉緊實的手臂。國王詹姆士十六世穿著類似的服飾站在石柱旁,但是寬大的戰士披風卻擋住了大部分的肌膚。蘇瑞和塔蘭公爵一起走進大廳,女士長袍隨著身體的動作而顯現出優美而流動的線條。塔蘭公爵笑著跟他們打招呼,蘇瑞卻連禮儀都忘記了,瞪圓了眼睛盯著林肯。
伊莉莎對林肯說道:“我就猜到這身衣服會很適合你。”
“謝謝。”林肯懶洋洋地說,然後對蘇瑞招招手,“過來,殿下。”
“你看上去真性感。”蘇瑞大方地讚美道,很自然地坐到他身邊,“我喜歡這個裝扮。”
對方的回答比她的言辭更加大方,一個火辣熱情的吻。直看得國王冷哼一聲:“今天來這裡不是為了討論你們倆的感情問題。”
“當然,”蘇瑞暗暗掐了林肯一下,坐直了身子,“父親。”
這個稱呼讓長者怔了一下,侍從適時地端上來下午茶點,塔蘭公爵坐在林肯和國王對面,不露痕跡地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國王再開口時語氣已緩和許多:“蘇瑞,我一直在擔憂對你來說這整個過程是否太快了,你知道,每一位國王都是從出生開始就長在宮廷裡,而即便是這兩位公爵大人,也是從十歲開始適應他們的新身份。而即便如此,我們中的很多人也感到非常不舒服。”
“我會盡力而為。”蘇瑞正色道,“而且我以為這就是你們選中我的原因。”
“不全是。”詹姆士停頓了一下,“或許現在警告已經毫無意義,但是既然你叫我父親,那麼我還是要再說一次,你不知道你將面對什麼。”
“陛下,我們今天聚在這裡也不是為了討論這個問題的。”塔蘭公爵儘可能恭敬地說道。
國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閉嘴。”
蘇瑞想了一會才說道:“我從小在飛艇賽場中長大,這個遊戲告訴我,如果我不前進,不冒險,不去抗爭到底,那麼我就永遠都是失敗者。我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賽場?”詹姆士又恢復了一貫的譏諷表情,“不,我天真的孩子。這裡是戰場,這的遊戲規則是,如果你不殺死你的敵人,你自己就會死去。”
“拜託,陛下。”林肯終於開口了,“我混了這麼多年,不也活得好好的。”
“我沒在跟你說話,有罵你的時候。”國王不耐煩地說。
“人都會死,問題不過是怎麼死。不過,我曾經很多次站在那條線上,可我一向知道自己是個幸運的人。”
“那你周圍的人呢?”他偏執的語氣中藏著一種更深刻的東西,“那些你愛的人呢?他們也會同你一樣幸運麼?”
這問題讓蘇瑞沉默了,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林肯的手——如果她失去他,該怎麼辦?
只是想想就覺得呼吸都要停止,神經的疼痛從指尖一直揪到心裡,她不能失去他,她不會失去他。
“我有能力去殺戮,不擇手段地去做我需要做的事情,即便如此我都輸了,心灰意冷。”蘇瑞第一次見到國王如此沉痛的語氣,“你靠什麼去贏?”
“這個答案只有歷史才能給您,”蘇瑞道,“我現在能爭辯的結果都是虛假的,只有做了才能知道。”
“或許,”詹姆士搖搖頭:“但你會付出代價的。”
“陛下,請原諒我打斷您。”塔蘭公爵插入父女倆奇怪的對話,“這樣的祝福可不符合常理啊。”
這一次國王沒有發怒,反而面露倦色,一直挺得板直的身體也放鬆下來,轉身坐在躺椅上,彷彿一下子蒼老了:“晚些時候我會介紹一些可信的人給你,除了王位和財富,我也就能給你這些了。”
“謝謝您,父親。”
“財富,恩……”林肯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我們終於轉入正題了。”
赫爾的王室之所以能夠屹立千年而不倒,與其背後巨大的財力支撐有著緊密的聯絡。早在國家建立之初,還擁有至高君權的王室就規定赫爾國內的一切黃金屬於國王。韋恩斯家族的崛起是與王室同步的,他們在帝國初期控制著國內及周邊海域的航運及石油貿易,並一直持續到今天。而在男權時代的鼎盛時期,由王室控股的赫爾皇家銀行則成為全世界最重要的銀行之一,當時幾位英明國王對王室財產的大膽重組,令這個在當時尚小的國家一躍而成為世界級的金融中心,為後來的國土擴張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塔蘭家族則是王室銀行的經營者,他們協助王室控制貨幣發行,並且在礦產上也具有著相當的影響力。
“所以,”塔蘭公爵總結道,“即便我們沒有立法司法和行政權,這個國家,甚至是周邊的國家,也會一直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我有個疑問,為什麼我總聽說某個富翁已經‘比國王還富有’?”
“黃金絕跡已經太久了,或者說,”塔蘭頓了一下,“我們刻意在統計財富的時候忽略了黃金以及石油,只計算市場上流通的貨幣和股權,如果這樣算的話,王室的確不算太富有。”
“三大家族的財富早已從帳面上消失了,”林肯補充道,“它們在水面之下,只有非常少的人知道這些銀行、石油和礦產屬於我們,而即便是這些人往往也只知道一部分,不會聯想到全部。譬如卡曼西知道我擁有石油輸送公司,但她卻不知道這些石油也是我的。而赫爾皇家銀行也早就退到影子裡,沒人知道這裡才是真正的源頭。”
蘇瑞心裡頗為吃驚,但儘量沒有表現出來:“我一直以為它們是國有的。”
“作為一個帝國,”塔蘭公爵笑道,“它們的確是國有的。”
“國有?”詹姆士突然憤怒地站起來,“你們會為了‘國有’的東西去發動戰爭?我的兄弟和朋友在前線慘死,我回來之後才知道整個戰爭不過是因為‘我的’銀行想發國難財!”
蘇瑞這才驚訝地睜大眼睛,塔蘭公爵默不作聲,林肯卻立刻解釋道:“那是我母親的決定。”
“少放屁!”國王大聲說,“你繼承公爵那會可從來沒說過一次反對的話!”
這次林肯也安靜了。沉默是如此尷尬,蘇瑞似乎隱約瞭解了塔蘭和韋恩斯兩大家族決心換國王的真正原因。同大西的戰爭赫爾損失並不小,但看來王室和兩位公爵卻因此發了不少的戰爭財,而這是出身軍旅的詹姆士國王無論如何不能容忍的。
“陛下,我想您一直有所誤解。”塔蘭公爵平心靜氣地說道,“或許經濟上的舉措是導致戰爭爆發的原因之一,但這絕對不是主要的原因。”
“那是什麼原因?我的銀行在借錢給大西來攻打我的國家,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荒誕的事情麼?”詹姆士揮舞著雙手,最後盯著蘇瑞,用一貫的譏諷語調說道,“‘我們的王室是最簡樸的王室,他們從不動用公民的稅收,而把這些全部交給民選的政府。’——哈!一場戰爭,就讓國家過去幾十年的稅收和未來幾十年的債務都成了‘我的’,甚至還有敵國的,蘇瑞,這麼有趣的笑話,你難道都不覺得好笑麼?”
這樣的詰問明顯已經超過了蘇瑞能夠回答的範圍,但林肯和伊莉莎都異常地保持著沉默,她只能聽到國王粗重的呼吸聲以及水鳥飛過的嘶鳴。
——他們都在等著她的答案。她突然明白了,這就是兩位公爵要國王來此的原因,他們需要透過他的提問來聽到她的回答。
“或許這是另一種戰爭,父親。”蘇瑞說道,“成王敗寇,如此而已。”
短暫的安靜之後,詹姆士突然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他笑得直不起腰,最後勉強對塔蘭說道:“我恭喜,恭喜你,我親愛的公爵——多麼完美的選擇啊。”
這笑聲以同樣戲劇性的方式嘎然而止,他變回了那個堅硬的軍人,對蘇瑞微一點頭:“明天到夏宮來,我有些人要介紹給你認識。”
“是的,父親。”
“那麼,各位。”他揚起頭,“祝你們愉快。”
說罷也不等他們行禮,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國王離開之後,蘇瑞覺得有些氣悶,便走到石柱旁邊,掀開白紗看向外面。風已經停了,山谷寂靜無聲,灰色的烏雲壓得很低,她知道,這是大雨的前兆。
大廳裡寬敞透亮,擺設極盡奢華,幾乎已達到舒適的極致,但氣氛卻比先前還要壓抑,讓人只想逃離。塔蘭公爵認認真真吃了會茶點,終於還是站起來:“我還有些事情,如果殿下有什麼要問的,直接打電話給我就好。”
“謝謝你,伊莉莎。”蘇瑞點點頭。
侍者不知什麼時候走得一乾二淨,只剩下她和林肯。
蘇瑞固執地看著外面,心裡卻有些莫名的煩躁。她知道自己終於和他站在一條船上了——但是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不是用這種方式。
“你終於知道,我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林肯打破了沉默。
蘇瑞看著他,還是不說話。
“過來。”他說道。
蘇瑞依言坐到他身邊,林肯抓住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那種話不像是你會說的。”
“我沒有別的選擇,”她低下頭,又扭臉盯著他的眼睛,“我只有相信你。”
“相信我?”林肯吃驚地盯著她。
“不要擺出一副自己不是好人的樣子,”她笑笑,“我知道你是誰。”
“陛下說的或許不是真實的全部,但確實是真的——”
“別擔心,我有自己的判斷。”蘇瑞歪頭說道,“如果過去的已經無法改變,那麼我寧可先去得到現在能夠得到的力量,把未來抓在自己手裡。”
“哦……”林肯吻了一下她的掌心,“希望他是對的,我們做了正確的選擇。”
大概還有2章?
恩,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