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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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簡單的晚宴過後,蘇瑞回到賓館,興致勃勃換了身衣服,打算去城裡逛逛。
“你最好不要一個人出門,女士。”黛安在門廳攔住她,“俄摩拉城的治安出了名的糟糕。”
蘇瑞四處看了一圈,國家隊的隊員互相之間早已熟稔,晚飯時就不理她和林肯,此時更是圍成一圈,完全把他們當做空氣。
“為什麼你不帶這位男士出去轉轉呢?”領隊繼續說道,“在大西國,有男士陪伴要更加方便。”
蘇瑞皺眉,林肯坐在不遠的沙發上,似笑非笑盯著她看。
“或者您有什麼意見,肯先生?”黛安又回頭問道。
“抱歉……”蘇瑞飛快打斷她,“我想我還是在房間裡休息好了,明天有熱身賽。”
“當然,”黛安對她點點頭,“比賽是最重要的。”
回到套房,她有些氣悶地趴到自己的**,想到兩人晚上要在一個房間裡過夜,更是覺得非常不爽。
“我可以進來嗎?”他在門口敲門。
“隨便。”她翻了個身,開啟電視。
“或許我們該訂個使用浴室的規章?”
“男士優先。”她煩躁地按著遙控器,裡面的大西語她聽不太明白,自從赫爾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之後,外語就從升學考試中消失了。
“嘿,小傢伙。”他突然走到她和電視之間,“我在跟你說話。”
蘇瑞懶洋洋地抬頭:“請說。”
“我們至少要在一起一週——在你參加隊賽之前。”
“所以?”
林肯看了她一會,抓抓頭髮,嘆了口氣:“好吧,如果你喜歡這樣。”
他說完轉身就走,蘇瑞突然把遙控器一摔:“你他媽能不能有話就說,說半句不覺得難受麼!”
“太不禮貌了。”他在門口站住,冷冷地評價道,“沒教養的小孩。”
“肯先生!”她重重地咬著他名字的讀音,“您不覺得您——一個來自於地下層的男人,跟我談教養,太滑稽了麼?”
“你不明白……”
“說啊!”她提高了聲調,“這樣逗我很好玩麼?”
“我也不想這樣。”他很簡單地回答道,“我不清楚露西要做什麼。”
“我不關心她要做什麼,說愛我的人是你,把我當洩慾工具的人是你,如今又來這一套,你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什麼意思。”他很費力地比出一個保持距離的手勢,“我只是希望我們的關係不要對彼此造成傷害,它原先太近了,那種關係存在的狀態,已經不復存在了。”
“那麼現在?”
“現在,我只想參加世界盃,跟你沒關係。”
蘇瑞微微點頭:“你知道嗎,林肯 ,如果你早對我說,我根本不會和威廉交往。”
“你跟誰交往,這不是我的事。”他頓了一下,“但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找個別的男孩,費羅有的是……”
“我是說,一直沒有搞清狀況的人是你。”她的語氣變得鋒利起來,全沒有平時乖巧的姿態,而是帶有一種奇怪的威壓感,“你一直沒有明白一個道理,是我來保護你,而不是反過來。”
林肯不喜歡這種調子,他點著一根菸,坐在她旁邊的**,嘲弄地說:“你?怎麼保護?”
“上議院和下議院找到我,跟陛下言行沒有關係,跟兩位王子殿下的身體也沒有關係。”她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他們會選擇我,因為這是歷史的需要。”
林肯笑了,他把一口煙霧吐到半空中:“Wow.”
“歷史的浪潮正在改變,但是你卻對此毫無知覺。”她跪坐在**,表情和語氣卻像是在全校大會上演講,“戰爭結束了,但是它給赫爾帶來的遠沒有結束。這不只是赫爾和大西的戰爭,這是男人和女人的戰爭!為了打贏,男人的地位在戰爭中大大提升了,你去看看下層區的男人,他們有幾個是安分守己的?你以為陛下為什麼要被管得那麼嚴?因為他是戰鬥英雄!他一個男人,居然能夠成為空軍的王牌——如果他是個軟弱的人,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待遇,我的母親也不會被趕走,私生女又怎麼樣,貴族的那些破事還少嗎?
蘇瑞的眼睛閃著燦爛的光芒,她握緊拳頭,肯定地說道:“議會制已經無法控制目前的狀況了,赫爾需要一段短暫的集權時光——她們來找我,因為這個國家需要一個女性成為最高領導者。”
“你說的好像你瞭解這個世界一樣——更不要說貴族的世界。”林肯反駁道,“但事實上又怎樣呢?不要說別人,如果我真的希望把你關在門外,你也別想進來!制度改革?哈!”
“你生活的那個世界,我的確不瞭解。”她繼續說道,“但是你已經把自己關在那個世界裡了,而不去看更廣大的部分,或者說,你看不到。戰爭之後,和平與征服,又意味著什麼,你有想過嗎?文化與經濟戰爭的開始!姐妹會最近的議案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在大西的三個重要城市開設分校,而大西早就開始做同樣的事情,如今的年輕男孩在讀什麼書,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
“純粹的狗屎。”林肯叼著煙,懶洋洋地看著她,“我看你最近垃圾小說讀多了,腦子都要腐爛掉。”
他停了一會,表情突然一凜:“安東尼在讀什麼書?”
“我怎麼知道……”蘇瑞本來在為對方的態度而憤怒,聽了這話立刻變成說漏嘴的心虛,“那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
“嗯,年輕人還有祕密了。”他笑笑,“行了,你也別這麼激動,歷史怎麼變,家族都是那幾個,你真當法律是為了公平才制定的?未免太幼稚了。”
“你怎麼就不能明白呢?”蘇瑞氣鼓鼓地撲在被子上,“男人啊,終究是男人。”
電視裡在播綜藝節目,誇張的笑聲和尖叫聲在突然而來的安靜中顯得格外明顯,林肯反手把它關上,看著指尖忽明忽暗的火光。或許選擇不一定正確,但是不論從情感上還是政治上,都是下決心的時候了。
“別擔心——”過了一會,他把煙熄滅,靜靜地看著她,“我站在你這一邊,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林肯?”她抬起頭。
“這是一個承諾。”他慢悠悠地說,“你記住就好。”
蘇瑞半晌沒說出話,洶湧而起的情緒突然消失,只剩下一片粗糲的砂。折騰這許多時間,有些東西變了,而此刻卻發現,另一些東西,永遠都不會變。他的眼睛依然是那樣優美清澈的藍,她想要去握住他的手,想要吻他,縮到他懷裡去,就像以前那樣。但是她卻不敢,這一步踏出去,才理清的思緒就又亂了。她受不了那種不上不下的恐怖。
“我打算出去住,這樣太尷尬,畢竟是公眾活動,我也要臉面的。”林肯似乎也定了心,伸手撓撓她的頭髮,“又不是沒錢,幹嘛住這種破房子。有事情記得通知我就好。”
“謝謝。”她輕聲說。
“蘇瑞,”他微笑起來,“我等著你能保護我的那一天。”
早晨醒來的時候蘇瑞猶豫了一下,還是先給威廉發了個資訊:“懶豬起床。”
然後才開始編輯給林肯的那一條,寫了又刪,刪了又寫,最後很簡潔:“你住哪?”
發掉之後,她坐在**,傻乎乎地等著回覆,手機顫動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顫起來。
“頂層的總統套房。”——是林肯的。
她笑起來,在**打了個滾,又豎起眉毛,一隻手指戳著那個可憐的機器,罵道:“豬,睡死你!”
話音剛落,手機又響了,蘇瑞一把抄起來,結果又是林肯的——
“你可以來游泳。”
她鼓著腮,兩條□□的小腿拍打著床鋪,很乾脆地回覆:“不去。”
到了訓練場,威廉才打電話過來,被蘇瑞劈頭蓋臉一通罵,他很哀怨:“老婆啊,有時差嘛,你發過來的時候莫爾溫才五點啊……”
蘇瑞忘了這一層,一時語塞,對方繼續撒嬌道:“人家獨守空閨,已經很可憐了,你還這麼凶,人家不依啦——”
“行了!”蘇瑞寒毛倒豎,“你惡不噁心,好好說話。”
“你有沒有出軌?”那個聲音立刻變得凶巴巴的,“老實交代。”
“沒有。”
“有沒有精神出軌?”
蘇瑞猶豫了一下:“有。”
“說,誰?”
“不告訴你,啦啦啦啦。”蘇瑞對著電話壞笑。
“能讓你精神出軌的,無非是那一個人。”威廉的聲音正經起來,“你自己想清楚了,我反正管不了你。”
蘇瑞臉上的笑還沒收起來,聽了這話表情就有些怪異,勉強答道:“該訓練了,改天再聊。”
“當心一點,俄摩拉是一個危險的城市,沒事情不要隨便出去。”
“知道了。”
試賽道的時候,蘇瑞有些心不在焉,一圈下來,成績相當糟糕。黛安看了沒說什麼,其他隊員只是竊竊私語,林肯本來在準備區,看到她的賽況,立刻放下手裡的活,把蘇瑞拽到一邊,冷著臉惡狠狠一通教訓,一句一個髒字,生生半個小時沒有停嘴。她低著頭,也不反駁,待對方說累了,乖乖遞過去一杯水。這是他們在第二層養成的習慣,此時做來突然讓林肯覺得有些心酸,潤了潤喉嚨就沒再說什麼。
“這次讓那群每天只知道傻訓練的狗屎看看你的本事,聽清楚了?”
“嗯。”她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他,“我們一對一比賽吧。”
林肯嘆了口氣:“真是小孩子,沒有我你就不會跑了?”
她不說話,倔強地看著對方,牙齒咬著嘴脣。
“好吧。”他又嘆氣,搖搖頭,“拿你沒辦法。”
當紅色飛艇停在身側的時候,蘇瑞覺得自己的心也和引擎一起點燃了。
他在那——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呼吸都急促了兩分。她努力集中精神,可還是有些亂,手指冰涼,脖頸僵直,無端想起許多不相干的事情。綠燈亮起,兩架飛艇同時衝了出去,但蘇瑞卻在發抖。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彷彿推開了一扇門,黑黢黢的,林肯正坐在裡面抽菸。他冷淡地看著她,就好像她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你居然敢走神。”領先的紅色飛艇突然停了下來,蘇瑞跟在後面猛地剎住,安全帶勒得胸口生痛。
“你要是不想比,就別給我搗亂。”他跳下來,敲她的門,“赫爾不需要你這種垃圾出戰世界盃。”
“對不起……”她低著頭。
“再來一次,不行你就滾回學校去。”他重重拍了一下她的黃蜂,“相信我,小傢伙,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
再次停在起跑線上時,蘇瑞眼圈已經紅了。她用手捂著眼睛,深深吸氣。
“看清楚你自己的路,”耳麥裡林肯的聲調是如此熟悉,“我們探求的不過是自己心靈的充實與安寧,不要去管別人。”
“你做到了嗎?”
輕而低沉的笑聲,他答道:“還沒有。”
“那你又怎麼能要求我呢?”
“你有很多的希望,去達成這個目標——你比我強得多。”
“我只是想要跟上你……”
“不要被我束縛住,蘇瑞。”他打斷她,“你有一條很長的路要走,而我沒辦法陪著你。”
“為什麼?”
“沒有人可以陪著你,”他的聲音是沉靜的,“如果你試圖把我這當做你的避風港,那你就錯了。不管是人生還是賽艇,都是一條孤獨的路,你只能靠你自己。”
她沒有說話,那些讓她混亂不堪的諸多問題,在積聚到最高點之後,突然一掃而空,彷彿打開了一扇門,光明的世界就在另一邊。蘇瑞突然明白了,當她希望站在他身邊的時候,把對方當做超越的目標,就不再是一種激勵,反而會成為前進的枷鎖。她的世界已經不同於以往,需要打敗的人,只有自己。
“我需要更多……”她喃喃自語道,“更多的力量。”
她甚至沒有感覺到比賽開始了,意識似乎超脫於身體之外,俯瞰著一切。所有的反應都是長期訓練而成的本能,加速、急轉、翻滾、平衡,賽艇其實是一種精確而穩定的優雅。
——一個遊戲,如此而已。
“花費了太多的精力……”那個升騰而起的意識這樣想著。
人被現實汙了眼睛,就以為他們面前的蠅頭小利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究竟什麼可以止住自己成長的步伐?沉溺於膚淺的物慾或者金錢崇拜?玩弄權術乃至於人心?或者愛情,為了守護一個人?
——不,都不是。
“怎麼可以停在這裡?”
生活的步調只能由自己來控制,能夠看到的最高處,便是自己能夠走到的地方。
可那個目標又是什麼?
“更崇高的……”最後一個彎道,她悄無聲息地從賽道邊緣反超過去,“真正有意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