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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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十四
四十七夢中
（程帥和小櫻這邊）夢，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神祕而又朦朧，宛然一個煙霧中剛出浴的窈窕美女，縷縷薄煙將那婀娜的身材層層環繞，恰到好處，又留下無限遐想。
夢中，一切都那麼熟悉卻又陌生，夢中，一切都那麼自然卻又奇怪，夢中......
小櫻從朦朧之中緩緩甦醒，腦袋“嗡嗡”直響，可整個世界卻莫名的異常安靜，彷彿時間忘記了流動，蜜蜂忘記了飛舞，生命忘記了輪迴......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腦海中只剩下一些殘缺的記憶碎片，甚至不記得自己身在何處，為何會暈過去。可是，昏睡時夢中的一個畫面卻異常清晰，彷彿世界只剩下那副畫面一般：
父親李敬微笑的站在不遠處，緩緩的朝自己揮著手，同時一個聲音反覆在她耳邊響起：
“再見了，我的寶貝女兒。”
“再見？老爸你要去旅遊？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叫著，小櫻朝著李敬奔跑過去，可卻很奇怪，明明他就在眼前，但是卻怎麼也夠不到，讓小櫻莫名的有些心急，同時，眼淚莫名其妙的自己滾了下來......“老爸，你到底要去哪裡，等等我，不要走好不好......”
“再見了，我的寶貝女兒。”
父親的聲音溫柔而平靜，一如往常......可，身體卻漸漸變淡，一點點隨風消逝......兩行眼淚止不住的從小櫻眼中奔流出來，讓她瘋了一般衝撲過去......
“老爸，別走！”
......
小櫻睜開雙眼，還好，一切只是個夢......可是，為什麼自己的眼睛卻溼溼的......
“你醒了？”旁邊，傳來程帥那熟悉的聲音。
小櫻輕輕揉了揉有些發暈的腦袋，記憶逐漸復甦，但那個夢卻一點點消失......
“我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程帥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流出一嘴口水，“春夢？”
“......”小櫻臉色一黑，默默的彎下身，脫下高跟鞋，“你過來一點。”
“咋了，什麼事......”
“啪”，小櫻反手一下，狠狠將高跟鞋拍在程帥臉上！只聽“噗”的一聲，一縷鮮血直直的從程帥口中噴出......
打完，小櫻面不改色的擦掉高跟鞋上的血跡，自然的穿了回去。
這個時候，小櫻已經完全從剛才的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她下意識的舉頭環顧了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龐大而複雜的建築物內的過道上，周圍的一切都是白色，且兩邊的牆上和天花板上都有規律的安裝著一個個奇怪而又精密的儀器，但是卻明顯幾乎都有損壞的痕跡，同時，隱約中還能聽到“轟隆作響”的水聲......小櫻歪著頭回想了半天，只記得自己之前在楊志強的車內......再仔細想想，好像程帥這傢伙當時指著窗外說有飛碟......
一時間，小櫻突然想起自己怎麼暈過去的（被程帥打暈），她黑下臉，再次默默的脫下高跟鞋，轉頭盯著一旁被自己拍飛的程帥：
“你過來一下。”
“啊？啥事啊？”好容易止住血的程帥，一聽到小櫻叫自己，立刻本能的靠了過去。
“啪”！又是一記高跟鞋......
穿回高跟鞋，小櫻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是哪裡？”
“‘xx水壩油炸煎煮中心’......貌似是這麼叫的。”程帥按住流血不止的臉頰，隨口回道。
“......”小櫻望著牆上的一副簡介掛畫，小聲念道，“‘xx水壩監督研究中心’......你把我帶到這裡做什麼？”
“這個......參觀？”
“......”小櫻彎下腰，再次脫下高跟鞋，“你靠過來一下。”
經過兩次的教訓，程帥本能的往後一跳，急忙做出防衛姿勢：
“別，別衝動，我說實話，說實話......”
大約十分鐘後，小櫻大約知道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除了李敬被炸死那一段）......她驚愕不已的同時，又有些疑惑不解：
“所以你到這裡是為了調查那批什麼‘顆粒炸彈’？但關我什麼事？為什麼把我也帶到這裡來？”
“這個......你老爸不是讓我隨時在你身邊保護你嗎......”
提起那個隨便把自己扔給程帥這個傢伙的老爸，小櫻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把雙手一叉，漂亮的臉蛋氣得緋紅：
“別提那個混賬老爸！哼！想起來就生氣......不過，你停留在這過道上做啥？不是說事態緊急嗎？”
“呃......”程帥頓時一愣，額上的汗水不住的開始往下流，突然，他把雙手往褲兜裡一插，擺出一副很酷的樣子，語氣也變得酷帥無比，“小櫻，你看這過道，曲曲折折，彷彿人生的道路一般......再看過道的前方，是不是有種茫然若失的感覺？這過道的盡頭有著什麼？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麼？自己這樣麻木的走下去，又是為了什麼？這彷彿是迷一般的過道，究竟通向何方？在過道的另一處會不會又是另一條過道，人生的道路......”
“簡單來說，你就是迷路了，對吧？”小櫻黑下臉，面無表情的瞪著他。
“......”程帥嚥了口唾沫，把頭轉向一邊，“所謂迷路，要分好多種，首先從相對論上來講......”
小櫻懶得理他，轉頭望著旁邊牆上顯著而清晰的“研究中心指示圖”：
“原來主研究室是這邊，監控室是這個方向......”
四十八重逢在小櫻的帶路下，兩人終於來到了‘主研究室’附近。一路上，程帥異常的沉默，彷彿有很重的心事，小櫻雖然懶得管他，但是心裡也莫名的忐忑不安，總覺得心裡像是有什麼塞在那裡一樣，讓她無法釋懷......好像我之前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但是卻記不起夢的具體內容......會是什麼呢？小櫻歪著頭想了半天，卻始終回憶不起來，索性懶得管他......話說，我好久沒跟這邋遢鬼（程帥）兩人單獨相處了......“唰”的一下，臉突然整個紅了，同時心莫名其妙的“砰砰”直跳起來......討厭死了！我這是......是怎麼了......想著，小櫻悄悄瞟了一眼程帥......
正在想著心事的程帥，不經意的將頭一回，兩人的視線頓時碰撞在一起，迸發出一股股明亮而熾熱的火花......
“我說，你的臉咋紅得跟猴屁股一樣？”
程帥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像是一盆直潑過來冷水，一下讓小櫻清醒過來，氣氛也頓時被毀光。
“你的臉才像猴.....”小櫻紅著臉，咬著一雙性感迷人的紅嘴脣，卻始終吐不出後面那兩個字。
看著她這副惹人憐愛的模樣，程帥怦然心動，彷彿變成了一個被心儀的玻璃珠吸引住的小男孩，目光再也無法移開......
“咳——呸！”旁邊，突然傳來這麼一個剎氣氛的聲音。
“靠，是誰！”程帥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當瓊瑤男主角的機會，卻被這麼一個聲音給破壞掉，當下立刻火冒三丈，“給老子出來！”
“哈——欠！”前方地上，一個懶洋洋的身影不情願的伸個懶腰，然後緩慢的爬了起來，背對著程帥他們掏出一根棒棒糖，自顧自的做了一個點菸的動作，然後仰起頭悠閒的朝著天空噴出一陣不存在的煙霧，“我是誰，我來自何方，我......”
“吳文飛？你丫的在這裡做啥！”
“......我是誰，我來自何方，我的歸宿在哪裡？這一切.......”
“你不就是吳文飛麼？耍個毛線的神祕！”
“......程帥，麻煩你過來一下。”
“啊？咋了？”
“碰”，一記悶拳，程帥被揍飛數米......
吳文飛散漫的甩了甩拳頭，取下棒棒糖：
“這一拳，除了報復你破壞我的出場外，還是替‘單身俱樂部’的所有會員打的。”
“媽的，你個混蛋！”程帥二話不說，一個翻身起來，直撲了過去，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旁邊，小櫻驚愕的瞪著吳文飛，半響，終於回過神來問道：
“報紙上不是說你......”
“背叛警局，助紂為虐，站在了陶然那一邊，對嗎？”吳文飛從扭打中抽出身來，將棒棒糖像吸菸一樣塞回嘴裡，緩緩說道。
“恩......”
看著小櫻那一臉警覺看著自己，又一臉擔心看著程帥的樣子，吳文飛的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伊織的模樣......他閉上眼睛，把頭扭向一邊：
“那是過去的新聞了——現在的我，已經獨立出來。”
“獨立？”不知為何，程帥突然激動起來，他以複雜的眼神看著吳文飛，欲言又止，“你這傢伙，莫非......”
“放心，我們暫時不會是敵人。”吳文飛聳了聳肩，漫不盡心的抓著一頭蓬亂的頭髮，“不過以後嘛......誰知道呢......畢竟，理念已經完全不同了......”
那一刻，程帥突然變得異常沉默......
“碰”，突然程帥猛的揮出一拳！但是卻被吳文飛穩穩接住。
彷彿火星狠狠的撞向地球，這一拳在發出巨大沖擊和聲響的同時，亦留下了深深的震撼......而此時，氣氛也莫名其妙的變得異常微妙且奇怪......
“你這傢伙來這裡做什麼？”程帥埋著頭，一臉陰影，讓人不寒而慄。
“做什麼？”吳文飛懶懶的取出棒棒糖，百無聊賴一般拿在手裡把玩起來，“當然是來幫你咯！”
“......”程帥抬起頭，那一雙彷彿帶著烈火的眼睛死死盯著吳文飛......在確定他沒有說謊後，程帥淡淡的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吳文飛吸一口氣，歪著頭回想半天，“當時我......呼，呼......”
“靠，你這混蛋給老子醒醒！媽的，居然這樣也能睡著！”
“啊？什麼情況？哦，對了，你問我為什麼來幫你——話說，我剛才說到哪裡了？”
“你妹的一個字都還沒說！”
“哦，這樣啊......唉！麻煩死了，通常這種情景不都是交給旁白一筆帶過嗎......作者這傢伙，真是越來越懶了。”
“......（你妹的好意思說作者懶）再囉嗦老子閹了你！”
吳文飛抓了抓頭髮，不情願的緩緩說道：
“當時我跟孫立謙抓住鬼幽靈，正在計劃下一步......”
“鬼幽靈？還有孫立謙是誰（其實兩人打過好幾次交道，但是對於程帥這種把其他人當做過場配角的性格......）？”程帥木了一下，見他沒有回答，又等了半天，那邊卻彷彿沒了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程帥無名火起，不耐煩的吼道，“靠，然後呢？”
“啥然後？通常這時候不是都該播放回想畫面了嗎？你看回想畫面不就得了......”
“碰”，一根高跟鞋直直的砸到吳文飛臉上，兩行鼻血順勢流了出來。
一旁，小櫻光著一隻腳，黑著臉冷冷的瞪著他：
“然後？”
程帥和吳文飛同時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簡單來說，就是當時有一個極度恐怖而且變態的老頭（程帥師傅）突然出現在了我們面前......他用命令的語氣要我們來幫你......”吳文飛吞了口唾沫，渾身微微的顫抖了起來，“話說那老頭那叫一個變態......”
不用多想，程帥立刻知道了那老頭是誰......但那老傢伙怎麼會親自出面幫自己......來不及細想，一股股冷汗已不住的從他額頭冒了出來：
“老子深有體會......”
“呼！”吳文飛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故作瀟灑的抿了一口棒棒糖，做出吸菸的樣子，朝天吐出一口氣，“你知道我的，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當我看到鬼幽靈那樣的傢伙居然一看到那個老頭就直接嚇得尿褲子的時候......呼！尿褲子啊......你能想象那畫面給我衝擊感嗎......而且，連孫立謙這種鐵錚錚的漢子都莫名其妙的嚇得癱軟在地上......所以......”
“......你當時嚇尿沒？”程帥盯著吳文飛那顫個不停雙腿，突然問道。
“......”吳文飛把頭甩向一邊，直接無視這個問題。
換做平常，程帥肯定會邪惡的追著這個問題不放，可是因為自己在那變態師傅面前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就放過了他......程帥抬起頭，瞟了一眼周圍的那些監視儀器：
“這麼說，這些小玩意也是你這傢伙給破壞的了？”
“不是，這種麻煩的事是‘鬼幽靈’做的。”
“‘小幽靈’？”程帥愣了下，稍稍警覺起來。
“放心，那傢伙經過那個變態老頭的一番‘訓導’後，現在是我的手下。”
“你的手下？”
“這也是我答應那變態老頭來幫助你的其中一個條件。”
“......你敢跟他談條件？”
吳文飛瀟灑把頭一偏，雙腿卻再次不斷的打起顫來：
“我好歹也是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怎麼可能會任一個老頭擺佈......”
“說吧！最後花了多少錢才保住小命。”
“......全部家當......”
程帥無語又同情的看著吳文飛，心裡明知就算自己師傅不出面，他也一定不會放著自己跟唐鵬的事不管，但卻沒有說破，轉口問道：
“既然來幫老子，那你怎麼停留在這裡睡大覺？”
“......”吳文飛把雙手往褲兜裡一插，擺出一副酷酷的樣子，“程帥啊！你看這過道，曲曲折折的，是不是像極了人生的道路？再看這過道的前方，難道就沒有一種茫然若失的感覺？這過道的盡頭有著什麼？等待著自己的......”
“你丫的也迷路了吧？”程帥耷下眼皮，直直的盯著他。
吳文飛把頭一揚，帥氣的理了理頭髮：
“所謂迷路，要分好多種，就以生物進化論的角度來說......”
“......我說你這傢伙.......”
“啊！”突然，前方不遠處的主研究室內傳來一聲陰冷淒寒的慘叫聲，彷彿來自地獄深處，讓人不寒而慄。
頓時，吳文飛眉頭一皺，抬頭尋聲望去：
“鬼幽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