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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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感化
拓跋蘭若聽了徐徵明這番話,腦海中忽然一片空白。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思考這件事,正如徐徵明所說的那樣,從始至終有機會抓捕自己、有機會殺自己的人,可是卻接二連三的放過了自己。這是為什麼?
她陷入了沉默,整個房間都變得壓抑和寂靜了起來。
徐徵明一副平靜的樣子,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就這樣等待著拓跋蘭若最終的反應。
遠處,戰場上的廝殺聲似乎隱隱約約的消弱了一些。從傍晚到現在,交戰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就算金狗再有多強烈,畢竟不是在本土上作戰。而且郢州城周圍的縣鎮上,還有更多的宋軍,或許現在已經形成了對金狗的夾擊之勢了。
足足過了半刻得時間,拓跋蘭若身形忽然搖晃了一下。她緩緩的吸了一口氣,語氣很冷靜也很輕鬆的向徐徵明問了道:“你為什麼要幫我?你難道想當漢奸嗎?你們南人不是最痛恨同胞出賣同胞的事情!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是一片好心。”
徐徵明苦澀的笑了笑,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的說道:“我不是漢奸,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出賣任何人。如果你可以靜下心來,放心自己的成見,並且拋開自己的身份聽我解釋,我可以把一些心裡話告訴你。”
“你,你是什麼意思?你想跟我推心置腹?”拓跋蘭若警惕的看著徐徵明。雖然她現在真的很想到徐徵明的目的,可是她越是看到徐徵明這種心平氣和的樣子,內心之中就越有一種恐慌。她當然很明白什麼是收攏,什麼是策反,自己豈能就這麼輕易上當。
“你還殺了我吧。免得我讓你分心。我要告訴你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徐徵明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說道。
“你以為我不敢嗎?”拓跋蘭若怒從心起,短劍再次出鞘,直接就刺向了徐徵明。
徐徵明手心捏了一把冷汗,他剛才只不過是說的反話,目的就是誘導拓跋蘭若繼續詢問自己。如果現在拓跋蘭若真的一劍刺過來,那自己真得算是前功盡棄、死的冤枉了。不過他現在要躲也無能為力,因為身體依然虛弱無比,只能再次賭一把了。
拓跋蘭若氣勢洶洶,看上去是必取徐徵明的性命了。
可是就在短劍要刺中徐徵明時,拓跋蘭若還是停了下來。她的手有些顫抖,藍色的大眼睛裡面充滿了疑慮和猶豫之色,一時間竟然無從下手。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的時間,她懊惱的站起身來,憤怒的將短劍還回了劍鞘,臉上是一種欲哭無淚、欲殺無心的艱難表情。
徐徵明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媽的,真是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幫我!”拓跋蘭若有氣無力的說道,她的聲音就好像剛從冰冷的井水裡面打撈起來的那樣,**,軟綿綿,毫無生氣。
“兩個原因,第一個我知道你不是幕後主事者,你這是一顆棋子,被人利用的工具罷了。當然單憑這一點也無從說明什麼,畢竟你是党項人,你刺殺的是我們漢人將領,論理還是要殺了你才能解恨。”徐徵明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的說了道。
“那你為什麼不殺我!”拓跋蘭若冷冷的問道,對於她現在來說,她內心糾結無比,還不如當初一死了之來的乾淨。現在她面對的壓力重重,甚至都開始懷疑主人到底是不是要除掉自己,這種懷疑是痛苦的,就好像看著心愛的事物慢慢腐爛一樣。
“我不是一個好殺之人,或許這麼說還不夠有理由,但是我也不指望你能明白。在我看來,我要對付的不是你,而是你身後的人。”徐徵明淡然的開口說道,他的表情很平靜,但是卻顯得很有一種可信之處。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你用你的命來換取對我有用的情報,那又有什麼不好的呢?說到底,你我都有共同之處,無非是在為別人效力罷了。而且我也很清楚,像你這樣果決堅強的女刺客,一定不會輕易屈服於嚴刑拷打,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一報還一報。”
“你就是這樣想的?”拓跋蘭若吃驚問道,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漢人!
在她眼裡,漢人都是民族心極強的人,怎麼可能會站在異族的立場上來考慮問題呢?
“這只是第一個原因。”徐徵明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憂慮。
“那你第二個原因是什麼?”拓跋蘭若好奇不已的追問道。
徐徵明沒有急著回答,他抬起頭來深深的看了拓跋蘭若一眼,就是那樣直接的盯著她藍色漂亮的雙眼,很久都沒有說話。
拓跋蘭若看到這裡,先是疑惑,可是漸漸的又有了一些害怕,到最後心中竟充滿了驚訝。
“你……你,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她倉促的問道,如果不是因為這裡黑暗,再加上她用紗布蒙著臉頰,或許還能看到她臉頰上的緋紅之色。她是第一次被異族男人這樣看得心慌,以前從來沒有。她甚至已經有了那種破天荒的想法,僅僅是不敢去想罷了。
徐徵明略微坐直了身子,用一種很冷靜很理性的語氣說道:“第二個原因比較荒誕,或許還會觸怒你。你真的要知道嘛?”
“不,不用了。”拓跋蘭若一口否決了。
兩個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拓跋蘭若又覺得自己不甘心,如果徐徵明第二個原因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那該怎麼辦?於是,她又支支吾吾了一陣,開口說道:“你還是說吧。”
徐徵明看著拓跋蘭若矛盾的樣子,有那麼一刻他真的覺得這個女刺客挺可愛的。
他沉了沉氣,終於說道:“我第一看見你藍色眼睛,我覺得它很漂亮,很美麗。這是與眾不同的眼睛,讓我一直都忘不掉。我以前見過党項人,他們與我們漢人容貌上的差距不大。可是偏偏你……你到底是不是党項人!”
拓跋蘭若在聽到徐徵明前面半段話的時候,心中有些歡喜又有一些溫暖,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異性讚美自己呢?不過當徐徵明詢問自己“到底是不是党項人”時,她一下子就生氣了起來,怒道:“你胡說什麼!我出生在西夏國,我父母都是党項人,我為什麼不是?是,我的眼睛是藍色的,我的頭髮也不是黑色的,你覺得我更想是契丹人或者吐蕃人對嗎?”
徐徵明在心裡說道:應該更像是新疆人,吐蕃人是藏族的前身,藏族人也沒有長得這麼像外國人的呀!當然契丹人的可能性最小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曾經看《天龍八部》時,喬峰在南方生活了那麼多年都沒被人發現是契丹人,可見契丹與漢族更相似了。
“我不知道,我對吐蕃人、契丹人沒有研究,我甚至到現在還沒見過吐蕃人長什麼樣子呢。”他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
“你,你!”拓跋蘭若急的直跺腳。她從小都受人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党項人,現在徐徵明觸碰到了自己的傷口,心中怎能不焦急。
“拓跋蘭若,難道你真的很在乎自己的血統嗎?我從來沒歧視過任何外族人。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幫你的出發點。我不覺得你是外族就應該痛恨你,哪怕你是吐蕃人,哪怕你是契丹人,哪怕你是女真人,都無所謂。”徐徵明語重心長的說道。
拓跋蘭若怔了怔,她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你真的這麼認為?”她用緩和的語氣問道。
“沒錯。”徐徵明肯定的點了點頭。
拓跋蘭若默然了一下,忽然又問道:“你……你剛才說你因為,因為我的眼睛很漂亮,所以,所以才要幫助我嗎?你怎麼能這樣,因為女色就放棄了自己的立場!”
徐徵明笑道:“我什麼時候放棄了自己的立場了?我不是從你口中得到了拓跋平衝的訊息了嗎?我們漢人有一句俗話,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誠心而論,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女,難道我就不能憐香惜玉嗎?”
拓跋蘭若心中微微一動,她現在倒不是高興,而是一種傷心。
她跟隨了主人這麼多年的時間了,可是主人從來沒有誇獎過自己的容貌,而唯獨今天遇到了一位漢人少年卻是這樣直接的讚美自己。她現在很迷茫,很猶豫,徐徵明的坦白讓自己陷入了彷徨無措之中,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你接下來會怎麼做,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在做無謂的事情,不要再去行刺徐家的將領了,這個任務對你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一定要殺一個姓徐的,我也姓徐,你就殺了我吧。然後你趕緊離開這裡,不要回西夏,也不要留在宋國,去遙遠的地方過自己的生活吧。”徐徵明再次開口說了道,他說的很慢,彷彿就像是在講故事似的。
“你就那麼想死?”拓跋蘭若問道。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嘆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徐徵明本來是自然的聯想到了這一首詩,可是剛剛念出來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妥。
如今天祥還沒有出生呢,更重要的是徐徵明自己年紀輕輕,談得上“辛苦遭逢起一經”嗎?而且現在南宋相對來說比較安定,也不至於“山河破碎風飄絮”呢!
不過好在拓跋蘭若不是漢人,雖然能說漢語,但是對漢化的瞭解還是比較侷限。
在她看來,她自己只聽懂了最後一句話“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她在心中暗暗的感嘆了起來,徐徵明年紀輕輕,竟然有這麼豁達的人生態度?哎,真是自愧不如了。
她現在有些失落,也有一些對前景的迷惑,下一步該怎麼做一點頭緒都沒有。
如果徐徵明說對了,真的是主人要除掉自己,那麼自己再去刺殺什麼徐姓將領,還會有意義嗎?可是一旦失去了主人,她現在就像是斷線的風箏,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裡去飄!難道自己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最終竟然落到了毫無著落的地步嗎?
“我不殺你。你走吧。”拓跋蘭若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背過身去,不去看徐徵明。
“那你呢?”徐徵明問道。
他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編造的謊言已然湊效了,自己只不過隨便說了一張紙條,就徹底顛覆了這位美女刺客的心境,還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了。看來這一切都能歸結為“一張紙條引發的悲劇”了。
但是他並不是真正鐵石心腸的人,自己這麼做的目的還是為了保全徐彭海,同時儘量將拓跋蘭若與拓跋平衝挑撥離間。只要拓跋蘭若真心實意的站在自己這邊,那對解開這一系列刺殺的謎團,必然會有極大的幫助。
拓跋蘭若嘆聲說道:“誰讓你管我怎麼樣。你還是管後你自己的事吧。”
她說完,不想再呆在這裡了,邁步就向屋子外面走去。
徐徵明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身來,趕緊喊道:“你等等!”
拓跋蘭若停在了大門口,卻沒有回過身來,屋子外面的月光從大門口灑了進來,將她纖瘦曼妙的身影投在了地面上。這一刻她甚至有一種淒涼的美感,正如繁星墜落、天使失翼那樣,讓人忍不住的有一種憐愛。
“你想做什麼?”拓跋蘭若故意冷冷的問道。
“你不要走了,你跟著我吧,我會……保護你的。”徐徵明本來打算說“照顧”你,可是覺得這詞有些太露點了。
“保護我?笑話,你都被我打成重傷了,我需要你保護嗎?”拓跋蘭若冷笑道,但是誰也不知道,她的內心在這一刻迸發了一種溫暖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