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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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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為難

醫者悠心?續卷 宮廷亂 左右為難

我覺得自己乾脆改名叫林大膽兒算了。

當初家裡人給孩子取名“佑熙”,八成是希望這孩子行事平安,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辜負這個名字,偏偏就那麼喜歡幹鋌而走險的事情,並且接二連三,沒完沒了。有一天,自己的小命沒了,我絕對不怪任何人。

我看著自己床榻上半躺半坐的男人,又一次深深地嘆了口氣。

**的男人似乎看不慣我這張苦大仇深的臉,便用懶洋洋的語調,笑道:“熙兒果然同那起庸醫不同,手段高明,今日,我竟已覺大好。”

楚瑜赤著上身,胸口纏著雪白的紗布,相較於多日前觸目驚心的嫣紅,時至今日,胸口的傷口似乎已經可以讓人將懸著的心放下來了。

“若不是你的心室與常人不同,長在右邊,此刻我只能給你燒紙了。”而且,這傢伙的恢復能力簡直可以用驚人形容,那天半夜裡的半死不活,今時今日的氣淡神閒,僅僅只用了五天而已,“傷筋動骨一百天”之類的話,在他的身上連個影兒都沒有。

“熙兒,何苦自謙呢。我的命說到底是你救的。”楚瑜淡淡地看著我,眼中連一點玩笑的痕跡都沒有,濃密烏黑的睫毛將眼眸襯托得特別認真。

我抬起頭看向他,道:“救死扶傷,是醫德。藏匿凶犯,是重罪。”

以我和霍驍的關係,我應該毫不猶豫死心塌地心甘情願地站在他這一邊,將眼前的人送到他手上繩之以法,可是,我偏偏就悲天憫人了……偏偏就菩薩心腸了……

真是想想都沒臉去見霍驍,事實也是如此,發現楚瑜的那夜以後,我連在宮裡都是見了建戎宮就繞道走,見了武將就繞道走,更別說私下找他了。

楚瑜微微直了直身體,嘴角似乎想勾起,終又寂寂地垂下。

“你既知曉,又何必救我。”

我站起身體,正色道:“救你不代表我認同你的所作所為,我不希望你死,和我不希望江承澤父子死,是一樣的。”我嘆了一口氣,實話告訴他:“知曉的人不止我一人,霍驍也知曉,你知道殷都上下有多少人在抓你麼?!”

“你要把我交出去麼?”楚瑜問。

我瞪大了眼睛,有點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胸膛一起一伏地說道:“現在交你出去,我照樣是蓄意包庇,你明知故問!”

楚瑜突然笑了,那叫一個陽光燦爛,我便變得更加不知所謂地站在那裡。

這叫怎麼回事,該提心吊膽的人是他,怎麼最後只有我飽受精神煎熬和良心譴責,我怎麼說也是出手相助的那一位,沒有得到好報,竟反遭嘲笑?!

“我這裡不會留你,傷好了,你便走吧,是生是死,全憑你自己的造化。”我憤憤地從鼻子了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

“佑熙,在你心裡,我難道便是一個嗜殺之輩,喜歡濫殺無辜……”楚瑜止住了笑,勾著頭,表情終於有了傷病裡的疲憊。

是麼?不是麼?

我一時錯愕在那裡,為什麼普普通通的話在他說來變得那麼有感染力,自己也不是那麼可以受影響的人啊,是因為他的眼神過於黯然還是他的聲音過於寂寥?

“我爹當年被處斬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倘若他罪當如此,我為什麼會被祕密送走,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要殺人……”

楚瑜緩緩坐起身體,掀開身上的被褥,慢慢地從床榻上站起身子,慢慢朝坐塌這邊的我走來,他的身形仍舊很穩,沒有一絲搖晃。

“你是說,你爹的死與江承澤有關……”我想了想,又義正嚴詞的說道:“那同江赫之又有什麼干係?!他才十六歲!”

“佑熙……”楚瑜又展現出以前那種不羈的笑容,道:“這話,你該問當初對我趕盡殺絕的人,其實,我也想知道……”

我揮了揮手,轉過身去,表示不想多說。

楚瑜一下子從後面抱住我,手臂很輕柔,沒有一絲過分的動作。

我其實特別想推開他,不過,一是顧慮到他身上的傷,二是聽到了他說的話。

“佑熙,他活著,只會把我走的路再走一遍,有時候,死了反倒是好事。”楚瑜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有了一絲暗啞。

復仇的路,的確生不如死。我知道任何一個時空都會有不公平存在,有無能為力存在。沒有人會喜歡殺戮,卻總有人為了這樣那樣的原因而以身犯險。

那麼,楚瑜呢……就算他是不得已為之……又怎麼能逃得了這一劫呢……全城戒備的狙擊和霍驍的憤怒,這兩樣,都是太可怕的東西。

“你躺下歇著吧。”我緩緩地拉開他的手臂,淡淡地說道。

“佑熙……”楚瑜又把我拉住,張口正想說什麼。

這時候,門窗突然響動了一下,開闔的縫隙裡刮來了一道莫名的勁風。楚瑜目光一緊,連忙將我拉向自己的身後,緊接著他冷聲道:“尹秋寺,出來。”

尹秋寺?出來?我開始大惑不解地打量起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房間。

“呵呵……七宮少有傷在身竟也能察覺到是我,看來我這四宮少的位置早晚是要讓賢的。”

渺渺的聲音緩緩地飄進房間,接著,我就看見一個白衣如雪的男人搖著摺扇,從外室掀簾走了進來。

他只梳了半髻,剩下的頭髮整整齊齊地留在背上,素白的衣裳上開著一朵朵潑墨般的蓮花,一雙丹鳳眼很有神韻。

他是……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見過他。

不過,他是怎麼進來的?!我這林府也不是沒有護院,這個人怎麼好像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地就進來了?!

尹秋寺很優雅地朝我頷首致意,眼角帶笑,道:“林御保,別來無恙。”

“沒想到,你也是修冥宮的人。”我直截了當地省掉了客套。

尹秋寺用摺扇掩嘴一笑,姿態仍舊得體,道:“當初聽聞七宮少對當朝御保格外留意,便慕名而來,見識見識。”

“那麼商賈之家,母親重病,都是假的。”

“不這麼說,林御保又怎會相見呢。”

“你來做什麼。”一直沒說話的楚瑜,沉沉地問道。

尹秋寺搖著摺扇特別悠閒,道:“自然是來看你的,不過……只是殺個江承澤而已便傷成這樣,接下來的事情,連我都替你憂心了……”他繼而又說道:“不是說要取江承澤的項上人頭祭楚老爺的麼?怎麼臨時生變只是給了他一鏢……”尹秋寺眼珠一轉,摺扇輕輕握在手裡,彷彿在思考一個深奧的問題,道:“莫不成……你突然心軟了?”

楚瑜冷笑,道:“對你,我可不會心軟。”

接下來,尹秋寺又是一副難過的表情,道:“好歹同門多年,七宮少怎麼對我還是心有芥蒂呢?”

楚瑜大手一揮,指著外面,只說了一個字,“滾。”

我詫異地看著這麼冷漠敵意的楚瑜,有些匪夷所思。

尹秋寺收斂了臉色,輕輕地說:“你朝我發火,隨你。只是,見了宮主,別頂撞。”

宮主?!修冥宮的宮主?!那不就是楚瑜的……

我看了一眼眉頭深絞的楚瑜,強壓下詢問的。

尹秋寺慢慢朝我走近了一些,依舊是頷首,道:“雖冒犯在先,還是多謝林御保幾日多七宮少的救治。”

見他這麼彬彬有禮,我也只能耐著xing子,說道:“不敢。”

楚瑜猛地朝他跨出一步,舉起無礙的一隻手臂欲要出掌,臉上的表情很是駭人。

尹秋寺連連退後,然後一臉落寞地掀開身後通往外室的簾子。

這次,我幾乎沒有聽見任何響動,等我耐不住xing子去掀開簾子,朝外望時,寂靜的外室空無一人,門窗也原封不動……

我不禁**嘴角,來無影去無蹤的高手……真的存在……

“看來我家的護院真的該換了,外人登門入室都不曾察覺。”我感嘆了一句。

“他們要是能察覺,就不會只做護院了……”楚瑜毫不客氣。

我轉過身,將剛才就想問的話說了出來,“修冥宮的人,怎麼會知道你在我這兒,而且,宮主也要來,是什麼意思。”我可不想林府變成修冥宮的小分隊,壓力太大了。

楚瑜的表情沒有恢復之前一貫的瀟灑,他擰著眉,冷靜道:“眼下,你該考慮的問題,不是這個。”

“什麼?”

“修冥宮的人都找到了這裡,你以為霍驍手下的那幫人真是吃白飯的麼?”楚瑜的口吻很鋒利,一點情面都不留。

“你是說,霍驍的人很快會找到這裡?!”我一下子心亂如麻。

楚瑜搖了搖頭,勾著嘴角,毫無笑意地說道:“修冥宮在殷都之外,都已接到風聲趕至此處,霍驍會不知道我在哪裡麼?”

我瞬間全身冰涼地站在原地。

“能將逃至肅州的回鶻舊部一一緝拿的手段,絕不會連一個尚在殷都之內的人都找不到。”楚瑜環胸站立,面無表情,突然他又笑了,道:“熙兒,霍驍有多久沒找過你了。”

我心裡彷彿瞬間打翻了一桶子的水,擔憂和驚異一瞬間嘩啦啦地一洩如注。

“我若是霍驍,即便公務纏身,也不會對心上人如此冷漠。”

“情至深處情轉薄……霍驍可不是這樣的人……一連四日不與你見面,是等著你何時向他坦白自己包庇凶犯吧……”

我愕然地瞪著楚瑜,有些呆住了。

是啊是啊,就算霍驍有事在身不來找我,也會派人同我說一聲,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對了?!

那日我在月滿樓也算是行蹤隱蔽了,他竟能及時趕來,不正是因為當日有人跟著我麼?難道,那些跟著監視我的人早就察覺我這林府有異,向霍驍稟報了?!

這麼說……真的是……

“熙兒,你若要把我交給霍驍,我一定聽你的。”

楚瑜再一次笑了起來,有些邪魅的眼眸裡驟然颳起了漫天的雪,星星點點的絨花彷彿呼之欲出,冰冷卻又溫柔。

稍後送上楚楚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