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49章 孤男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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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049章 孤男寡女
晚餐過後，秦姨扶她回房間。
應修寒不知去了哪裡，從餐廳出去後就一直沒出現過。她想給他打電話，可一想到應修寒那張冷漠的臉她就沒了勇氣。
想了想，還是算了……等應修寒主動來找她吧。
……
看了會兒書，她看了眼手機，已經十點過了，想著準備睡覺，想起這是在應修寒家裡，沒有換洗衣物，而且也不清楚浴室在哪裡。她不得不撥通了應修寒的電話。
“我就在隔壁你還打什麼電話。”電話接通，應修寒劈頭蓋臉就對她一陣呵斥，“話費挺多的？有事自己過來，我沒空過去。”說完就掛了電話。
她徹底呆住。
應修寒是哪根神經不對吧，幹嘛突然這麼凶？
放下手機，她拖著腳出了房間，左右看了看，最後選擇了左邊的走廊。
一直走下去便到了樓梯口。從上面看下去，正巧可以看到廚房的位置。秦姨正在廚房裡面忙碌，似乎在準備飯菜。
她很好奇，趴在扶手上，捏著嗓子喊秦姨——她不想讓應修寒聽到。
可能是她的喊聲太小了，也或許是房子太寬敞，隔音效果太好，秦姨沒有迴應她。
就在她氣餒的時候，一個清冷熟悉的從背後傳來，“大晚上，你不睡覺在這裡做什麼？”
脊背一僵，腦子一下子就空白了，她動也不敢動。
“複習完了？”應修寒再次發問，此刻人已經走到她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淡然。
她“嗯”了一聲，轉身就往房間方向走，瘸著腳，慢騰騰，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應修寒從後面走上來，“早點睡覺。”丟下這麼一句話，他便走過了她，徑直往房間而去。
望著男生挺拔的背影，韓筱蘿終於還是憋不住了，喊了出來，“應修寒，你等一下。”
應修寒轉過身來，視線冷冷的，“什麼事？”
“我要洗澡……”她完全豁出去了，大聲喊道：“你找一套衣服給我。”
話音剛落，應修寒就突然笑起來，是那種陰邪狂魅的笑，危險十足，韓筱蘿立即嚇出一身冷汗。
“那，那個，算了，我先回房間。”
秦姨的房間在一樓，二樓就他們兩個人，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她如此一個瘦弱女子，還是離應修寒遠一點比較安全。
她背靠著牆，膽怯地瞥了一眼應修寒，抬腿就走。
然而，應修寒卻攔住了她。
壁咚？！她震驚。
她驚恐地看著應修寒，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我……我警告你，我可是會打人的，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是嗎？”應修寒抬起嘴角，笑起來顯得更加的邪魅。好恐怖。
韓筱蘿死死地盯著他，只要他敢對自己做什麼過分的事，她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身前的手臂沿著牆壁緩緩向下滑動，慢慢地……收了回去？！
應修寒將手往褲兜裡一放，眉眼一挑，鄙夷道：“不用害怕，你還不足以引起我的興趣。”
說話間他已經開啟不遠處的房門，“在這裡等我。”門關上，聲音消失。
心情放鬆的同時，失落感接踵而來。應修寒果然不喜歡她。
雖然早就知道了，可親耳聽到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很難過，她試著接受，但很困難。
第一次喜歡上一個男生，卻被這般對待。
她的初戀，還沒開始就已經告急，真是失敗。
“想什麼呢？”伴隨著清冷的聲音，視線突然被遮擋。一件衣物落在了她的頭上。
“家裡沒有你合適的，將就穿。”看到韓筱蘿頹敗的表情，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見韓筱蘿還是不動，他便上前拉住她的手，帶著她往浴室方向去。
韓筱蘿的房間沒有浴室，只能用公共浴室——在走廊的盡頭——他把她帶到浴室外面，叮囑她儘快洗完澡回房間睡覺。
“如果你想和我爸碰面，你大可以泡個澡再出來。”他解釋道：“我沒有意見，只是到時候別跟我抱怨我爸對你不友善就行了。”
她抓緊手中的衣服，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推門而進。
只是，等她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準備穿衣服的時候，她才猛然發現，應修寒居然只給了她襯衣，是他本人的襯衣，連條褲子都沒有。
她拿著衣服在身上比劃了幾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頓感心累無愛。
應修寒就算再高襯衣再長她也不至於矮到穿他的衣服不用穿褲子吧。
她側身，看到鏡子中的人屁股都要露出來了。扯了扯衣襬，還是不行，真的太短了。
沒辦法，她只好把換下來的裙子穿上。
她開啟門，探出頭去，走廊空空蕩蕩。還好沒有人。她連忙閃身出去，在不傷到腳的情況下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房間門口，開門，進去，關門，反鎖。動作一氣呵成，毫不含糊。
躲進被窩，感受到柔軟的布料，她終於有安全感了。
不等她睡著，走廊外又傳來急切的腳步聲，來來回回，像是有許多人，持續了好幾分鐘才漸漸消失，最終恢復平靜。
想到第一次來應修寒家裡的時候也是這樣，甚至更恐怖的有人居然拿鑰匙開房門。心有餘悸的她根本睡不著覺了，猶豫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拿過手機，撥通了應修寒的電話。
“洗好了？”第一句話便是問她是否洗好了澡。他的聲音分明，聽起來很精神，應該還未睡覺。
韓筱蘿“嗯”一聲迴應，還點了點頭，雖然對方看不到。她說：“剛才我聽到走廊裡有腳步聲，像是有許多人，怎麼回事？”
應修寒在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之後，只聽他說道：“我爸和我媽回來了。這個時間都是他們的下班時間，兩人湊到一起無非就是吵吵鬧鬧，很正常。他們不會來打擾你的，放心睡覺。”
察覺出應修寒的情緒有些低落，她沒有急著回答，靜默兩秒，她開口問：“寒，叔叔和阿姨，他們經常這樣嗎？”
“一直這樣。”應修寒回答得很迅速，聲音裡毫無感情。
她似是明白了，出聲道：“我現在睡不著，你能陪我說會兒話嗎？”其實，她是想轉移應修寒的注意力，拐彎抹角的安危他罷了。
而電話那端的應修寒怎會不明白她的想法。此刻，他正坐在電腦前，一隻手握著滑鼠，一隻手拿著手機與韓筱蘿通電話。電腦螢幕上，是一篇新聞報道，標題異常醒目——“鼎盛投資股票連續暴跌，公司或將面臨破產。”
他深吸一口氣，關閉了頁面。轉動椅子，面向落地窗，對著手機問：“你想聊什麼？”
屋內一片黑暗，月光穿過玻璃在他腳下灑落銀色光輝，從裡面看出去，窗外的樹林也披上了銀色的月光，樹葉隨風而動，搖曳不定。
韓筱蘿不知何時也下了床，開啟落地窗，走到了陽臺。微風拂面，乾燥悶熱，樹葉的“刷刷刷”聲迴盪在耳邊，靜謐而安寧。
聽到應修寒問，她便說道：“我第一次來你家那天，鄒老師找過我……”
“嗯，記得。”
“其實，除了不用補習之外，他還跟我說了別的。”
應修寒沉默，靜靜地等著她的話，“鄒老師以為我對我們之間的傳聞很困擾，還說為了給我媽媽一個交代，所以決定給我換座位……”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事情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鄒老師沒再找過她談論這件事，而應修寒這邊她也不敢再問。
她擔心，萬一鄒老師突然在全班的面說起這件事，以應修寒的脾氣，肯定會摔凳子走人。到時候難堪的就不是鄒老師一個人了，她這個“女朋友”也不能倖免。
耳邊傳來應修寒的聲音，“原來是鄒老師提出來的。”
他問：“你想換嗎？”
問題一下子就落在了自己身上，韓筱蘿頓時就愣了。她趴在陽臺上，望著不遠處的樹林，“坐不坐一起根本就沒關係，只要我們還保持現在的關係，學校的傳言就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你還覺得那些是傳言嗎？”
“誒？”韓筱蘿不明白他的意思，沒有馬上回答。
應修寒接著說道：“你說你喜歡我，那麼也就表示很樂意做我的女朋友。全校的人都已經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你應該高興的。”
晃動的腳一下頓住，她怔怔地聽著應修寒的話，心裡難過，有種心事被看輕的挫敗感和無力感。
她輕聲迴應，“我當然高興。那我明天就去跟老師說，不用換座位了。”
“韓筱蘿……”應修寒突然喊出了她的名字，語氣裡帶著憤怒，他質問她，“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如果不願意，你大可以直接說出來，你這麼畏畏縮縮算什麼，讓別人以為你是受害者還是證明自己是個聽話的好學生？”
應修寒的確生氣了。他很不理解韓筱蘿為何這樣，在人前，總是隱藏自己的心事，畏首畏尾的，沒有一點的主見。
他討厭看到這樣的人。這樣的韓筱蘿，他更討厭。
他試著改變她，可一直未成功。這個女生，一直以母親為重點考慮物件，什麼事都要經過母親的同意，做事也要顧及母親的感受，哪怕是喜歡他要和他交往也要尊重母親的意思。
真是讓人氣憤。
這時，手機裡突然傳來韓筱蘿弱弱的聲音，“一開始就是你逼迫我的，應修寒，如果你不對我做那些事，我想我不會有今天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