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卷 縱橫四海 第七十七章 挖牆腳

第四卷 縱橫四海 第七十七章 挖牆腳


活著,我做主 重新起航 蜜愛深寵:老公請剋制 抗日之鐵血遠征軍 靈玉落君懷 穿越古今的戀情 九月流火 病娘子 烏屍絕路 抗日大英雄

第四卷 縱橫四海 第七十七章 挖牆腳

李思明在深圳的這個家裡裡待了半個月,當他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了。

家是溫柔鄉,能讓滿身疲憊的人得到撫慰,家是避風的港灣,能讓遊子暫時靠岸,放鬆一下疲憊的心。 李思明卻希望自己永遠也不要離開家,但是為了這個希望,他不得不再一次與楊月分別。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答案是人才。

二十一世紀還早著呢,但是人才的匱乏卻讓李思明不得不再一次去一趟東北。 李思明這一次不是去找什麼教授、博士之類的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而是有經驗的高階技工。 在1983年的時代,到哪裡去找?當然是那些國營大廠去找,特別是軍工企業,有一大批這方面的行家裡手,越老越值錢。 站在李思明的角度,國內的教育似乎走錯了路,一味地追求高等學歷教育,而對於焊接、模具工等職業教育忽視,這直接導致了後世高階技工的短缺。 但是於此同時,如果你站在一個城市的大廈往下扔磚頭,砸到了十個有九個是有本科學歷的,另一個是大專學歷的。 而那些技校畢業的學生,則成了搶手貨。

工業技術的先進性,不僅僅體現在有一批銳意創新的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還要有將這些理論和圖紙變成實實在在產品的技工。 這就是李思明去哈爾濱那家他曾去過的軍工廠地原因。 換句話說,李思明是挖牆腳的。 這種活實在不好乾,有些缺德。

十一月中旬的哈爾濱,早已下過好幾場雪。 今年的雪期來得早,下得大,路面的雪被汽車碾壓,然後凍結著冰疙瘩,那些公交司機的技術實在高超。 在這又硬又滑的路面行駛,速度還挺快。 不過那破舊地電車恐怕比李思明的年紀還要大。

這是中國首屈一指地重工業城市。 即使是“三線建設”也沒有動搖這座城市在中國重工業方面的地位,以“三大動力”為代表的重工業,讓共和國的工業機器一直運轉著。 李思明曾經多次從這裡轉車去往北大荒,也多次從這裡轉車回家過年。 這個城市在他的印象中,這幾年似乎還是老樣子:冬天的冰城,只有兩種顏色,白與黑。 白的是冰雪。 黑地是取暖時排出的煙塵。 如果你站在城市的最高的建築物上,往下一看,入眼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煙囪,這是所有北方寒冷城市的特色。

李思明走下火車,猛吸了一下乾冷的空氣,卻被含著煙塵地空氣給嗆了一下。 很熟悉的味道,他敢肯定這是松木燃燒時發出的氣味。 在北大荒時,每一個冬天他和他的兵團戰友們都是這麼取暖的。 這裡無疑離北大荒是最近的一個大城市。 但是李思明這一次卻沒有時間去。

對於北大荒,現在他有一種複雜地情感,他愛那片土地,因為他曾為此付出一切,並且無悔;他恨那片土地,因為那裡曾帶給他悲傷。 如果現在去那裡算什麼?衣錦還鄉。 在相識的人面前顯擺?還是在黑土地的面前,發思古之幽情?或者在戰友的墳前,懺悔哀悼?

“不知衛東那裡還有人常去看看?”李思明想到此處有些黯然神傷。 人總是會找理由,李思明覺得用自己很忙這個理由,有些牽強。

半個小時候後,姜廠長親自開著吉普車來了,這輛吉普車李思明曾經坐過,很有年頭了,看來姜廠長還挺勤儉節約,這艱苦奮鬥的作風還在發揚。

“李老師。 可把您給盼來了!”姜廠長一見面就十分熱情地打招呼。

“我也挺想你們的。 ”李思明說這話時。 心中暗叫慚愧,這些年他壓根就沒想起過人家。 這一次因為是有求於人,才巴巴地上門來。 虛偽啊!

“這幾年,我去北大找過你幾趟,可是人家說你已經不在北大了。 問別人別人也不太清楚。 你現在在幹什麼?”姜廠長回憶道。 看來他不太關注新聞,至少共和國最南方發生的新聞這裡還很滯後。 也許關於李思明的新聞,這裡媒體認為不值得轉載。

“我現在在深圳一家公司。 ”李思明道,既然對方不知道自己在拍電影,他就沒提這事,以免對方莫名驚詫或者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樣啊,真可惜,你要是來我們廠,我們絕對歡迎。 ”姜廠長還念念不忘這一點。

“這麼說,我不加入貴廠,姜廠長就不歡迎在下嘍?”李思明笑著道。

“那哪能呢?古人有倒履迎客的典故,我出門一看,這天還挺冷,就穿得嚴嚴實實來了。 ”姜廠長開玩笑道,指著腳上的軍靴道,“瞧見沒有,這個靴子穿得還挺嚴實。 ”

李思明發現他明顯地顯出老態了,頭髮早已經花白,背也有點駝了,只是這聲音還是那麼爽朗。

“姜廠長,我這次來是想……” 一路上李思明很想禮貌地插幾句,說明來意,不過這個機會卻很難得。

姜廠長很健談,基本上是他說李思明聽著。 姜廠長現在很得意,文革後,他們廠人員最齊整,新一代年輕職工也成長起來。 恰逢全國軍工企業調整,後又逢南疆戰爭,因此獲得了大量地國家投資和人員補充,進行技術改造和擴大生產,這其中,李思明曾留下地輕武器“設計”圖樣起了很大的作用。 他們生產地某型槍族已被定為制式裝備。

不過姜廠長要是知道李思明是來挖牆角的,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吉普車往東向二龍山方向駛去,原野是那麼的寬廣。 厚厚地雪原裡,孤零零地站立著幾棵白樺樹,如哨兵一般挺拔,公路的的兩側成排的卻是柳樹和白楊,不過這個季節除了雪松是綠的,在這冰雪的世界裡看不到一絲綠色。 李思明瞧了瞧車窗外冰天雪地的,情不自禁地緊了緊身上地棉衣。 他暗想。 還是到了目的地再說吧,萬一廠長大人要是惱了。 將自己拋在這荒郊野嶺地,雖然自己學過野外生存,那玩藝可不是郊遊。

“喝,感情深就一口乾了!”在職工食堂,姜廠長安排了一桌好飯,陪同的人李思明都認識,當年都曾聽過他講課。 如今都成了骨幹。

李思明很久沒有這樣大口地往胃裡灌白酒了。 李思明看了看那白酒商標,“北大倉”牌的,很不錯。 陪同的人太多,還是沒機會說出口。

“你是說你來這不是來講課,而是來招人的?”下午在參觀工廠之後,李思明終於有機會提出了自己的來意,姜廠長圓睜著眼,像是看到了天外來客。

“姜廠長。 咱們好商量……”李思明低眉順眼,姜廠長的臉色很讓他心驚肉跳。

“沒什麼好商量地。 這不是……不是……挖社會主義牆角嗎?”姜廠長打斷了他懇求的企圖,激動地連說話都有些結巴。

挖社會主義牆角,這個詞用得好,而且是十分貼切,李思明有些氣餒。

“那我退一步。 只是招你們這的退休職工,我們公司會出大價錢的,你看如何?”李思明可不想惹惱了姜廠長,不然空手而歸不說,還會被掃地出門。

“這也不行。 雖說退休職工去發揮餘熱,對我們廠沒有什麼損失。 可是你出的價錢是多少?你能保證不會給我們的在職職工帶來影響?”姜廠長考慮很周全。 現在跟以前不同了,國家號召搞活經濟,那些個體戶雖然還遭人白眼,可是人家真金白銀地掙錢,卻是招人眼紅。 要是李思明出的價錢太高。 難免不會讓在職職工有想法。

但是這些情況還是在李思明的預料之中。 他早有思想準備,他也不想影響軍工廠地正常生產。 這萬一影響到了,那真成了挖社會主義牆角了,自己上輩子也是軍工,這事自己不幹。 姜廠長不必說,就是自己的岳父大人恐怕也不會讓自己好果子吃。

李思明決定使出自己的殺手鐗。

“這是什麼?”姜廠長看著李思明從包裡掏出的一疊稿紙,不解地問道。 他此時也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這李思明好歹對他們的廠子也有很大貢獻地人。

“你看看吧。 是貴廠需要的。 ”李思明肯定地說道。這是某型槍族的設計圖及詳細的表述,正是後世著名的九五槍族。

李思明前世是位軍工,不過他擅長的卻是電子裝置,比如雷達、通訊和電子對抗裝置。 這些輕型器設計並不是他的專長,但是因為見過、用過、比較過,他完全可以用專業的術語來解構。 這就是拿來主義。

姜廠長從瞄上第一眼起,就愛不釋手了。 求人得付出代價的,面子雖然很重要,但是若能給對方一點好處,則事半功倍。 李思明正是抓住姜廠長的心理,用他和他地廠最需要地去打動他。 這遠比任何言辭要動聽得多。

李思明已經連續抽完兩根菸了,但姜廠長還在看,李思明懷疑他是不是相利用這兩根菸的時間,將稿紙上地東西全記在腦子裡,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姜廠長,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你也不可能靠記憶記住這上面寫著的東西。 ”李思明不得不打斷他的專注,“真要是那樣,人人都成百科全書了。 ”

姜廠長終於抬起了頭。 此時,他已經滿面笑容。

“嗯,小口徑的,中國第一款?”姜廠長噓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目前還沒有同類的,而且貴廠將是第一個製造它們的人。 國外早就開始列裝小口徑的了。 ”李思明笑著道,“怎麼樣,考慮一下,我只要退休員工,你幫我引薦一下?”

“這是給我們廠的,其他廠沒看過吧?”姜廠長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稿件,生怕李思明收回去。

“那哪能呢,咱是老關係了,不給你們廠給誰呢?”李思明笑著道。

“你要是爽快點,早拿出來,就簡單多了嘛。 ”姜廠長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什麼待遇?太少可不行!”

“根據職稱。 最低一個月五百塊,另外給一萬塊安家費,在深圳可以租個大房子,將老伴也帶去,不正好嗎?如果是雙職工那就更好了!”李思明很後悔,要是早拿出來,就不要白擔心一場,害得他剛才心肝撲通撲通的。 30年前的大米.麵粉一般價格在0.17元,現在的價格

民以食為天,評價老百姓的錢夠不夠花,就看食品類的價格水平跟工資對比。 有人研究,八十年代初,麵粉、大米0.17元左右。 蔬菜價格平均5分錢一斤。 肉食價格,以豬肉為例大約0.82元左右,即使如此大家也不能“無肉不歡”。 水產品,以魚類為例,由原來的平均0.20元一斤,三十年上漲幅度大於25倍,如果把海参、海膽、鮑魚、對蝦、螃蟹等高檔水產品加以參考,它們的價格二十多年來增長至少在75倍以上。

其次談談穿,80年代初,20元以內就可以解決問題,基本上一件衣裳穿個七八年也不是新鮮事,即使不至於“縫縫補補又三年”,兄弟姐妹接著穿幾年也屬正常。 溫飽問題還是一個大問題,解決了這個問題,才可能談營養談美感。

你也可能說,八十年代住房是國家分配的,這可以省了大筆的錢。 但是真正分到房子的人能有多大比例?分到手的人均住房面積是多少?“貧嘴張大民”的故事可不是捏造的。 全國還有兩千萬待業青年,相當多的是李思明的那些找不到工作的知青朋友,拼命地往工廠裡擠,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是後來個體、私營經濟快速發展的重要原因,得擴大就業途徑啊。 那些人員臃腫效率低下的機關單位和工廠,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是不得以才一再地擴大編制,讓國家養著。 當改革深入的時候,這些人自然成了“下崗”的那一部分人。 如同當年他們正長身體趕上了三年自然災害,正上學卻“上山下鄉”了,好不容易返城上班了,兒女上學要交學費了,自己卻下崗了,全讓他們給趕上了。

李思明給出的待遇著實不錯,這還是最低的,對於一些在自己專業上屬於“老師傅”級的人物,他不會吝嗇的。 對於李思明來說,能招到一個人,他就賺了,能來十個,就大賺了。 他當然不僅僅是招來就完事,作為“老闆”,他會將這些“老師傅”們的所有剩餘價值全吸乾,而且還要讓他們感到心甘情願。 比如醫藥費報銷、年假制度、公費旅遊等一些福利措施,遠比國營企業要靈活得多、豐富得多,雖然這些都沒有來得及具體化、制度化。

“這麼多啊。 我都想去了。 ”姜廠長大吃一驚。

“你要是願意,我們公司願意出十倍的工資。 ”李思明半認真地說道,這位姜廠長要是願意加入,那就太值了。 不過這只是說一說而已,姜廠長是不可能離開他奮鬥了一輩子的軍工廠。

“我還挺值錢的嘛。 我哪天要是被領導開除了,就去你那裡混口飯吃。 ”姜廠長開玩笑道。 那份稿件,早就被他塞進外衣口袋裡,鼓鼓囊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