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茫然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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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茫然酸澀
阿離,既然這是你的選擇……
亞沙依木一揚馬鞭,嘴角揚起他常掛在嘴邊的爽朗笑容,揚長而去。
當她長途跋涉,從朔北走到這賢陽城的城門外,仰起頭看著高高在上飽經風霜的城門,她微微有些恍惚和遲疑。
最初的激動漸漸誚失,冷卻的神智在腦海中激烈的衝撞著,如若是真的,他現在是何種身份,又如何能與她這樣的人有所交集,她已害的他幾次險死,如今又要親手毀掉眼前的這一切嗎?而如果,她所想的都是錯的,正如亞沙依木所說,不過是北陌璟大發慈悲的放了她一馬,那麼,她又該情何以堪?
而現在的她,已經連張嘴問一句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再次回到她原來租住的那一個屋子裡,安心住了下來。連續住了幾日,她都平平淡淡安安靜靜的生活。一間小小的屋舍,獨門獨院,地處偏僻,門前生著兩株垂柳,原本光禿禿的毫無生機,此時已是初春,早已生出了嫩芽。
轉眼間過了幾日,賢陽城裡張燈結綵,濃濃喜氣,城內的人們都在為即將到來的花朝節做準備。
花朝節,簡稱花朝,俗稱“花神節”、“百花生日”、“花神生日”、“挑菜節”。二月初二舉行,也有二月十二、二月十
五花朝節的。節日期間,人們結伴到郊外遊覽賞花,稱為“踏青”,姑娘們剪五色彩紙粘在花枝上,稱為“賞紅”。各地還有“裝獅花”、“放花神燈”等風俗,這是紀念百花的生日。花朝節由來已久,而賢陽城內本就重視這等節日,人人歡聲笑語,迎接著即將到來的花朝節。
又過了三天,一年一度的花朝節至,清晨的時候下了一場清雪,不過雪花還沒落地就融化了,倒是樹枝上積了薄薄的一層,遠遠望去,遠處的山巔白茫茫的一片,山下碧水脈脈,滿城梧桐蔽日,一片湖光山色。空氣因為小雪的緣故清新剔透,神清氣爽。
房東老夫人看她總是一個人,便幾次三番叫著她來跟他們一起過節,她都婉拒了。
因節日的熱鬧,她今日也不再呆在屋中,而是一個上上街去走走逛逛。她面頰上原本的蒼白因著節日的喜慶也感染上了一抹紅色,顯得愈發絕色。
因為是節慶,並且是一年一度的花朝節,花朝節其實也是另類的男子女子相親的節日,平日不出門的大戶人家夫人小姐們也紛紛出了府,街上隨處可見幾人抬著的轎子軟椅馬車,一輛輛的從墨綰離身邊經過,偶爾飄出幾纓歡笑聲,和著遠湖吹來的暖暖薰風,一派祥和靜謐的氣息。
燈火憧憧,她身著白色衣裙,上面繡畫著精緻的芍藥花
,淡雅清素。她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許多人從她身旁走過,又有許多人向她走來。這一世內,又有多少人與你擦肩而過?她頓住腳步,望向天際,盈盈閃閃的星星半襯在上方,她微微有些發怔。
街上逛街的公子哥們,看到如此佳人此時正舉頭望月頗具有寧靜致遠氣質,紛紛想要上前搭訕邀她遊玩。只是此時佳人身上怔愣的淡淡憂傷又使人不想褻瀆。等到想好之後再去尋佳人倩影,卻早已不知她去了哪裡。
天色漸黑,暮色合攏,天公作美,賜了今夜一輪圓月,星子寥落,淡淡的月華被或繁或疏的村葉一篩,被碎成細小的明光,淡淡的落在了她的肩上。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來到賢陽城了,看著如今依舊繁華的賢陽城,她的心底不知是何感受,只是有些茫然和陌生。一個人就這麼緩緩走著,周遭川流不息的人流從她身旁走過,她逆流而上,與人群格格不入。上一次,她也是在街上徘徊,後來碰上了墨淵離。
歲月恍惚,如流年白水,當年她剛到這裡的時候,總想著與燕傾辰和離之後去過自己的生活,無奈總被世事牽絆。當年與燕傾辰共患難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與北陌璟聊天時他邪魅上翹的眉目也浮在心頭,與父母雙親的溫暖親情刻在心間,與藍畫沉兒一起經歷的磨難讓她心酸不已,與黑鷹戰
士在戰場上的滾燙心酸默唸在心。
墨綰離嘴角牽起一絲淡淡的笑,那笑容如此淡薄,尚未滑到臉側就已然消失,看起來像是一籠淡淡的煙霧,悲涼的散落在冷風之中。
世間本是如此無奈,又有多少人能夠在這世間拋棄一切投身空門之中的呢。這樣的**抵是快樂的吧,不似她,身上揹負的擔子太重了,壓得喘不過氣來。
遠處亮起了大片璀璨的燈火,紅紅綠綠,金黃暗粉,一派琉璃。炮竹聲聲,孩童歡快的稚笑,小販的叫嚷,姑娘們的嬌嬈,順著湖岸的風一絲絲的傳來,聽在她的耳朵裡,像是溫潤的冷火,暖暖的亮著,但卻絲毫沒有暖意,好似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花朝燈會,已是久違了。
上一次在這裡過花朝燈會的時候她是在遊歷周遭各國地區恰巧碰上了。
她抬著頭望著,目光依稀穿透了時光,定格在最初的那日,她深夜埋伏著在角落裡,卻是被精明的他發現。與他的一番打鬥,踹了他一腳之後悄然離去。後來一直無奈做著六王妃,呆在那人的身旁看著那人的一舉一動,那人回過頭來,眼睛是清涼涼的靜寂,她一直以為那是冷漠無情的殘忍,是毫無溫度的寒冷,雙眸中豎起一面鏡子,無論何種目光望過去,都是冷冷的反射回來,以高高在上的仰止,不屑的俯視下面的
芸芸眾生。
然而如今再一次回想當初,她卻彷彿清晰的望到了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絲雋永沉潛在那雙秀長的雙眸裡,卻被死死的壓住,不能奪眶而出。
如果沒有後來的皇權的無奈,燕天的威逼,本身的責任等一系列因素,那麼會不會今日的情景會有所不同?
也許不會,也許該緊握的手仍舊緊握,該舉起的戰刀仍舊舉起,該背叛的誓言仍舊背叛,一切都會按照上蒼定下的程序緩緩而行,無人可以跳出這個命運的輪迴。
但是,最起碼的,如果沒有地位的不同、責任的承擔,那麼他們也不會擁有如此多的深刻回憶,也不會擁有在戰場時的豪情壯志,也不會擁有苦中作樂的樂天心情。
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遠,一棵大揄樹又粗又高的立在湖邊,佶計得有三四十年的樹齡,上面纏滿了紅色的布條還有各色的剪紙,那是鄉下百姓們的迷信,他們相信揄樹裡面住著神仙,越是粗壯年頭久的樹越能通神,久而久之,就經常有遇到難處的百姓來此叩拜,祈求心事順利,故人平安。
墨綰離站在樹下,一種莫名的情緒從心底升起,她不知道那樹上有什麼,只是靜靜的仰著頭望去,久久的凝望,半眯起眼睛,無喜無悲,視線穿透了塵封的歲月恍若一汪清澈的湖水。
她並不知道,就在三
年前她在此地因花朝節遊歷於此時,也有一人騎馬經過此處,那日陽光青白,他衣衫蕭蕭,靜靜立於樹下,與她差之毫釐的擦肩而過。
忽然聽到一聲馬兒嘶叫的聲音,她微愣,聞聲回頭,只見追焰不知何時從屋中自個跑了出來,此時正在她的身後嘶叫,似乎在提醒她不要拋下它一個人出去玩。。
追焰是當時她與他在達成交易之後他給她的坐騎,後來她才知道,追焰是他從小一直養在跟前的馬兒,追焰自從跟了她之後,便上過了許多次戰場,經歷血海殺戮,鮮血染紅了它的鬃毛,使之愈發豔紅。十年之載,足以讓當年叱吒戰場的它疲憊,如今它雖已老去,可是依舊有著當年的那股韌勁,仿若它的主子一般,堅韌而又冰冷強硬。
離開朔北的那日,她除了換洗衣裳什麼都沒帶,只鬼使神差的帶了它。
時光電轉,記憶如一枚冷玉貼在心口,仰著頭,已是一汪如水的辛酸。
兜兜轉轉,終究是離人的面容,縱然山河不在,歲月曲折,陰陽不隔,卻仍舊有纏纏家國仇怨阻隔在他們之間,況且她這般身心,又何來靠近的資格和勇氣。
閉上雙眼,她伸出雙手撫摸追焰的柔順的鬃毛。明明只是一瞬,可是卻有萬千思緒湧入腦海之中,乾坤玩弄,她和他,終究什麼也不是。
轉身就
要離去,耳後卻頓時傳來追焰好似歡喜的嘶吼聲,像是他鄉遇故知一般的欣喜,也像是遇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般的驚訝。
她轉身一看,只見一頭瑩白剔透的鬃毛的一匹馬兒,它此時正在對著追焰嘶叫著,無論是品種還是相貌全都如出一撤,竟是與追焰是一樣的,除了顏色的不一致。
她見過這匹馬,這匹馬當時是與追焰一母同胎生出來的,名叫踏雪。
墨綰離驟然間愣住了,心血如沸,翻湧的念頭從脊樑爬上腔子,一股苦澀哽在喉間,如熔岩滾遭,稍有缺口,便欲噴薄而出,她閉了眼,用盡全部力氣,才將那絲酸楚強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