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撕心裂肺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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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撕心裂肺的痛楚
“小榮的媽媽是誰我無所謂，可是，我再說最後一次，這輩子配做我妻子的人，只有小瑜一個。”
蕭瀟這時候反而淡定了，抬起頭來看他，依舊是冷漠的神色，可是蕭瀟知道，平靜冷漠的背後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不然，怎麼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字字如刀鋒，硬生生的穿透每個人的身心。
蕭瀟這時多麼慶幸小榮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還不能完全明白王子傑話中的意思，否則，怕是會成為一輩子的陰影的吧。
此時的趙靜榮才從震驚當中緩過來，顫抖的身體，顫抖的聲音，“你，說什麼？”
王子傑的目光鎖定自己的母親，越發的冰冷徹骨。
“我這輩子最討厭被人算計，尤其是你。”
趙靜榮被氣得臉色煞白，身體左右搖晃，劉媽嚇壞了，小心的攙扶著，看向王子傑，忍不住控訴，“少爺你太過分了，她是你親媽呀，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趙靜榮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睛裡刻骨的傷痛，“你是不是就盼著我早點死呢？”
王子傑的表情依舊平靜，牽了早就嚇壞了的小榮，經過趙靜榮身邊的時候，緩緩開口。
“放心，你一定活得比我久。”
趙靜榮呆立在原地任由劉媽扶著，不一會兒，臉上已是一片溼潤。
“夫人，您別傷心，小心身體。”
劉媽也擦了擦眼淚，扶著趙靜榮回了房。
曲終人散，只剩下蕭瀟一個人站在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果真是上輩子作孽太多，這輩子才會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嗎？不過就是喜歡一個人，為什麼會這麼痛苦和不堪。
“蕭小姐，走吧。”是接她過來的那個司機。
蕭瀟定一定心神，拖動僵硬的腳步隨他出去。
又坐到那輛豪華的房車，蕭瀟將身子蜷成一團，木木的看著窗外飛速而過的夜景。
“你也不要太難過。少爺他，這幾年一直就是這樣。”
男人從後視鏡中看到那個縮成一團的身影，忍不住開口。
蕭瀟微微動了動身子，表示自己聽見了，卻無言以對。
“少爺年輕的時候不是這樣，自從遇到那個女孩子之後一切都變了。少爺很愛那個女孩子，為了她，甚至不惜性命。”男人想起什麼，“2003年**肆虐的時候，夫人讓我看著少爺不讓他出門，少爺為了去見那個女孩，甚至將我打暈，後來才知道是因為那個女孩生病了。我見過那個女孩，那時少爺將那個女孩帶回來過年，少爺怕她不習慣，幾乎每時每刻都帶在身邊，極盡疼愛，我想，她能遇見少爺如此待她，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蕭瀟靜靜的聽他說，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那他們是為什麼分開的呢？”蕭瀟問。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男人笑了笑，“其實我也很想知道。”
蕭瀟被他的話逗樂，這個人，好像總有讓她無語的本事。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小杰的婚禮上了，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切都變了，小杰和青梅竹馬的於小姐結婚了，而那個女孩居然挽著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臂來參加小杰的婚禮，就像個普通朋友一樣，很不可思議吧。我知道，少爺一直是愛著那個姑娘的，即便是結婚以後，也很不快樂。後來聽說那個女子死了，小杰從此便垮了，活著就跟死了一樣，沒有一點生氣。每一次生病，夫人都徹夜守著，就怕是最後一次。”
有沒有那麼一次提起王子傑心情會比較快樂呢？蕭瀟心中壓抑，“活著這麼痛苦，那他為什麼不去死呢？” 說出來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自古艱難唯一死，死就能解決一切嗎？那讓活著的人怎麼辦，心裡再怨恨也終究是放不下家人，如果沒有這些牽絆，你以為他還會有什麼留戀。”
蕭瀟忽然覺得車裡很悶，悶得喘不過氣來。
“能不能在前面停車，我想下去走一會兒。”
“我答應了夫人，要將你平安送到家，要是再出什麼意外……”
“我求你……”
男人沒想到她會這樣，發生今天的事情她定然心裡難受，於是便不再堅持，放她下去。當然，自己在後面跟著以防萬一。
一下車就迎上一股冷風，冷得心都發疼，她隨著人流漫無目的的往前走，不知道該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感覺像做夢一樣，可是卻真真實實的發生了。她花了那麼多的時間精力好不容易和王子傑建立起來的信任就被這一件事情徹底毀了，未來，又該如何堅持下去？
走著走著，便看到一處熟悉的建築。停下來想一想，原來是那次聽說張揚生病自己一路找過來時經過的一個酒吧，古樸破舊的門廳上面是搖搖欲墜的四個大字：一世情緣。在周圍眾多恢弘建築的映襯之下顯得有些寒磣。
她當時坐在出租車上，望著這個獨特的建築經驚奇連連。
“門頭怎麼會這麼破舊呀？”她脫口而出。
計程車師傅笑笑，“姑娘你別看外面破敗，裡面可是極盡奢華啊。有時間就去看看吧，林城挺有名的一個酒吧。”
那時便想，以後一定要和一個人一起來看看，至於那個人是誰，她不得而知。
如今，又到了這兒，相隔不過一條街，忽然就想進去看看，跨過這破敗的一世情緣之後是怎樣一副極致風景。好遺憾，要是有個喜歡的人陪著便完美了。
剛要移步，卻見那破敗的門內出來一對男女，她眯著眼看，那麼熟悉，是她曾經一直珍惜和一直未珍惜的人。
肖豔挽著張揚的手臂從“一世情緣”內出來，兩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
印象中，守著她的那些日子，張揚都極少笑了，她都差點忘了張揚原本是極其開朗的少年，有著如名字般炫目的笑。
蕭瀟放在上衣口袋裡的手攥得發疼，心內卻釋然了。
這樣便好，如果是肖豔，就太完美了，有些東西，她無法給，但是肖豔卻源源不斷，這原本就是屬於她的幸福，如今完璧歸趙，她便不覺得虧錢和遺憾了。
可是為什麼心裡忽然那麼難過，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一個叫張揚的男孩那般珍視她，再回頭的時候不會再有那個在背後默默守著她的張揚，這一世情緣終究是無法再續了。
張揚，我盼著你好，盼著你像以前疼惜蕭瀟一樣被人心疼。如今，都如願了，可是為什麼我反而一點兒也不高興。
蕭瀟永遠是這般自私麼，自己不要的東西寧可遺棄也不想被別人珍藏，好卑鄙，對不對？
眼前的男女越走越遠，漸漸的走出她的視線，也走出了她的生命，蕭瀟緩緩伸手撫在臉上，溼溼的一片。
王子傑讓她感到絕望，而張揚卻讓她感覺心痛，蕭瀟23年的人生從未有一刻像此刻，寧願自己從未在這個世間存在過，那麼，便不會受這撕心裂肺之痛。
和安走過來的時候，蕭瀟正縮在角落裡掉眼淚，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靜靜的任眼淚滑出，讓人看著只覺得徹骨的絕望。
“蕭小姐，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蕭瀟抬眼，看清是送她回來的司機，才知道原來他一直跟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牽動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只得作罷，隨著他回到了車上。
一路無話。到了家，按門鈴之前，趕緊擦乾了眼淚，生怕被蕭母發現了擔心。
蕭母看見她才算安了心。只說公司聚餐該高興呀，為何反倒鬱鬱寡歡的回來，蕭瀟推說累了，便早早上床休息。
一連數日都在家裡賴著，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蕭母叨叨，“你怎麼也不去和朋友聚一聚，每天跟個老太太似的賴在家裡多不好。”
蕭瀟不耐煩，“我又沒礙著你。”
蕭母在看《家的n次方》，羨慕人家一大家子人多，又說，“哎，女兒，你以後結了婚回來孃家過年吧，媽給你們做很多好吃的，人多了熱熱鬧鬧的，多好。”
蕭瀟懶得搭理，任由她異想天開。
“哎，你要是沒有和張揚分手的話就好了，他這一不來了，家裡真冷清。”蕭母說,“要不然你再去爭取一下，這麼好的孩子，便宜了別人多不甘心呀。”
蕭瀟苦笑，“媽，那我可真去了，去了就不回來了，就在他家過年了，你跟爸兩個人冷冷清清的過吧。”
“去吧去吧，兩個人戀愛總要過了父母這關才能有個結果。早點去見父母是好事。”蕭母隨口附和。
蕭瀟不知怎麼的就想到小瑜。記得前幾天在車上和安說過王子傑曾帶小瑜回家過年。也算是正式見父母，可依著趙靜榮的個性，必不是好應付的。且結局已知，想也知道是趙靜榮棒打鴛鴦，可是如若僅是因為父母反對就此分開，這樣的兩個人足夠相愛嗎？
依照王子傑的個性，必然是不會就此放手的。想來，是小瑜撐不住，先放棄了。
“小瑜。”她輕輕叫，彷彿那個女子就在眼前，“在死之前，你是否後悔過自己當初的選擇？你可曾知道因為你的選擇，那個愛你的男人承受了多少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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