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不知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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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不知怎麼開口
秋日的黃昏，夕陽晚照。一陣秋風吹過，早已不堪重負的黃葉隨風而逝。
尚書府大小姐的閨房中，慕容晴還在為新婚做最後的準備，身為尚書家的大小姐，這些事都有僕人和丫鬟幫忙，她根本就不需要動手。不過她卻事事必親自為之才可放心，就像現在，她正坐在窗前，拿著鴛鴦枕，含羞帶笑，滿懷憧憬。
一陣輕微緩和的敲門聲，讓她放下了手中的鴛鴦枕，側首問了一句：“是誰？”
“晴兒，是爹爹……”
聞聽來人是爹爹，她忙起身把門開啟，“爹爹有事找女兒，讓丫鬟喚女兒過去便是，何苦親自來跑一趟？”
慕容桓微微一笑，眼神溫和，“怎麼了，女兒都快出嫁了，我這個做爹爹就不能來看看女兒？”
“當然不是……”慕容晴嫣然一笑，扶爹爹坐下，又沏了杯好茶，“爹爹慢用。”
慕容桓接過了茶杯，並不著急著飲下，反而將茶杯放在小几上，先是幽幽的長嘆一聲，才沉聲道：“晴兒，爹爹對不起你！”
慕容晴大吃一驚：“爹爹何出此言？”
慕容桓臉上的神色完全變了，再不似進門時的從容淡定，眉頭緊鎖，看上去憂心重重。他有些遲疑的瞥了女兒一眼，長嘆一聲：“為父不知該怎麼開口。”
“爹爹有話但講無妨，我可是你的女兒，有什麼不能說的？”慕容晴從來未見過爹爹有過這種愁容滿面的樣子，禁不住把心也提的高高的，只等父親說下去。
慕容桓又是一聲嘆息，才緩緩開口：“晴兒，你可知道父親擔這戶部尚書有多少個年頭了？”
慕容晴微一思忖，即刻答出：“爹爹任戶部尚書，總有十餘年了吧，都快及得上女兒的年紀了。”
“那你覺得為父為人如何？”
“爹爹一心為了社稷，對皇上對朝廷忠心耿耿，在百官中頗有官威，在老百姓心目中也是一等的好官。”
“要是……要是爹爹做了對不起朝廷和老百姓之事，你肯不肯原諒爹爹？”
慕容晴睜大了雙眸：“爹爹何出此言？”
慕容桓再也忍不住了，苦笑一聲：“爹爹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其實爹爹擔任戶部尚書這幾年，貪汙公款、假公濟私，做了不少上對不起朝廷，下對不起黎民之事。”
慕容晴不可置信的搖頭：“怎麼會呢？爹爹你一定是在騙晴兒，這怎麼可能？”
“爹爹沒有騙你……爹爹確實做了這些事情。”慕容桓有些傷感的抬頭看了看容色絕麗的女兒，發出一聲喟嘆。
慕容晴望向父親的眼神慢慢變得凝重起來，雖然她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但是爹爹臉上的神情，已經向她表明，確有此事！
“爹爹，你怎麼……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慕容晴只覺得心中一痛，父親曾經的教誨還歷歷在目，她知道父親為宮之初就是想做一個兩袖清風、心繫百姓的好官，沒想到世事難料，就連她最敬愛的父親都在宦海浮沉中變了質，居然會貪汙行賄，她實在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但就算是不相信又如何？父親現在突然跑來告訴她這件事情，難道其中有什麼原因？
好不容易讓心情平復了片刻，她才顫聲問：“爹爹你告訴女兒這些，其中必定有什麼原因，你肯定還有事情要說？”
“晴兒你真是冰雪聰明，猜的果然不錯！”慕容桓抬起那頭來，望向天邊的夕陽，慢慢的道：“現在爹爹貪汙一事敗露，皇上不日便要治爹爹的罪了……”
“什麼？”慕容晴驚駭的張大了嘴巴：“現在皇上都知道了，那可要怎麼辦？”
慕容桓搖頭嘆氣：“這都是爹爹不好，怪不得別人！”
“不行啊！你為官多年，去求求皇上，也許他會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會寬恕你！”
“晚了，現在皇上對我再也不信任了，他是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的……”慕容桓說到這裡，目中流下兩行淚來，很有些英雄末路的慨嘆。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雖然事逢突變，慕容晴仍然鎮定的問，根本不像別的女子那樣，一上來就亂了方寸。
慕容桓又看了看女兒，期期艾艾的道：“辦法不是沒有……”
“什麼辦法？”
“現在齊王在我們府中，也許他可以幫忙求皇上網開一面，那爹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慕容晴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遲疑著問：“爹爹是說齊王西門正奇？”
“不錯，正是他！”慕容桓又嘆一聲：“齊王是皇上的親侄子，又是堂堂的定北將軍，素有戰功，他的一句話，抵得過朝中重臣的百句千句，他若肯替為父保本，這件事情或許可以平息下去。”
慕容晴呆立了半晌，忽然咬牙道：“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去求齊王，求他替父親保本。”
慕容桓搖了搖頭：“他已經答應為父了。”
“他答應你了？”慕容晴再次吃了一驚，她實在想不那到個放浪形骸的西門正奇會真的替父親出頭，突然心頭生起種不安的感覺，眸光一閃，脫口而出：“爹爹，齊王他不會是讓你答應他什麼條件吧？”
這次輪到慕容桓吃驚了，他略璉詫異的看了看女兒，問：“你怎麼知道？”
慕容晴冷笑起來，這件事果然和西門正奇脫不了干係，不用想她也知道答案了！深深吸了口氣，她輕蔑的問了一句：“他是不是要求父親把女兒嫁給他？”
“你都知道了？”慕容桓吃驚極了，在女兒面前開口提及此事，他已是覺得萬分艱難，現在聽女兒這麼說，似乎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不由的反問：“晴兒，你可有什麼打算？”
慕容晴深吸口氣，緩緩的道：“父親是什麼意思？”
“為父的意思是，如果你答應做齊王妃，那麼父親此這件事就可以不了了之，化解一場危難……”
慕容晴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爹爹你難道為了你的性命，就罔顧女兒的幸福了嗎？”
慕容桓苦笑一聲：“為父的話還沒有說完……倘若你實在不願意嫁給齊王，那為父也不勉強你，為父只求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槓下來，你和軒兒能夠逃得一劫！”
想到西門正奇強吻她之事，慕容晴就恨的牙癢癢，可是聽到父親這麼說，她又有些於心不忍：“爹爹你真的為了女兒可以什麼都不顧？”
“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再回頭！我怎麼可以逼自已的女兒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呢？你和軒兒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若為父執意分開你們，我這個父親就太不稱職了！”